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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曹安眉间一丝意动,忙继续添油加醋道。
“曹兄说来其实比我还要着急哇……眼看你老暮已显,兄弟我看着也是不安那……一旦天年将尽,说什么都是无用。一朝化为尘土,谁还记得你哇……这样!此事就是你我二人,不入他人之耳。一旦在里面找到什么好东西,二一添作五,可你先挑!”
是啊。
一旦天年将尽,说什么都是无用。一朝化为尘土,谁还记得自己呢……
咬了咬牙,曹安霍然而起。
“做了!”
“好!痛快!”
那赵长老也是腾然起身,与曹安当空击掌而誓。
“今日我与曹兄祸福同当、共同进退,只为取那墓中之物……事成后平分、不背不弃。若违此誓……”
“丹碎身陨!”
曹安双目凝光,重重说道。
赵长老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丹碎身陨!”
第十七章 因果(下)
“后来……”
老头抬起头,目光浑浊,似在寻找那遥远时空的一丝记忆。
“后来,当夜我们便去闯那神秘墓地……”
“进去之后,意外的却没碰到什么厉害的阵法机关。想来是当初埋那人的第一代宗主,准备日后将此处建成一个庞大的墓园,在丹华派层层环绕保护之中,便也用不上什么幻阵禁制了……”
“不想耳室和器物室却空无一物,那赵真和我都格外失望。以为可能要扑空了……到了主墓室,果然空空荡荡,只有一副没有椁的青石棺。”
“待我们撬开那石棺,却没看见那人羽化的遗蜕,只有一套衣冠……竟是个衣冠冢!”
“我俩万分沮丧。见时候不早,就要天亮。我劝赵真快走,那赵真却不死心。在墓室中到处测试隐藏的机关……”
“百般尝试却毫无结果……最后,他竟要我搬开那石棺……”
“挪开石棺后,下面坑里果然有两件东西……”
“赵真早一下扑去捡起了那件大的,却是一个黑色小丹炉。”
“我见他挑了,只得捡起了旁边小的一件……就是眼下我手中这块玉牌。”
“那丹炉却不知是何材质,非金非石、墨色中却有晶莹闪烁……赵真好一通摆弄、爱不释手。谁想他翻弄半天,却忽然发现炉耳旁边有一破洞……”
“炼丹的人都晓得,但凡再好的丹炉,一旦破损,便毫无用处。要么扔了、要么就只能化掉当材料了……那赵真当真无耻,竟涎着脸皮要用丹炉来换我的玉牌。”
“我哪能换给他!本来就说好的是我先挑,他先挑也就算了,我都没吱声。如今却来反悔,当我傻子不成……”
“后来自然不欢而散,我也没有多想,收了玉牌就回去了。”
“谁成想后来那赵真跑去宗门告状,竟反咬了我一口……说我勾连他去偷盗那人陵墓,被他拒绝,他怀疑我已经得手,故将我告发……真真是岂有此理!”
“我开始还矢口否认,没成想赵真早有准备……他之前就趁我不备小心偷截了我一根头发,特意遗在主墓室内,自己却用黑布包头,裹得严严实实。”
“我俩虽言辞不一,可都是金丹期的内门长老,宗主自然不能用搜魂伤脑之法辨查真伪……只得于主墓室中施展神通,却只发现了我的头发……”
“后来我再说什么都没人相信……宗主震怒,以无上神通碎掉了我的金丹,革去了我的内门长老,收了我的芥子袋,发我来到这第七峰废丹房……”
“那赵真反倒受了赏赐……可他还不知足,趁着我修为尽废,竟使人来这里打断了我的腿……可叹竟已没人替我出头……这三十年来,更时常偷偷来逼我交出那玉牌的下落……”
老人讲的断断续续,却不妨碍朱珏听懂了大概。
果然人情冷暖,世间竟险恶如斯。听罢也自不胜唏嘘感慨。
老头依旧用手摩着润白的玉牌。
“好在我留了一手……搜我之时,万幸我没把他放在芥子袋内……”
说着抬起了头,望向朱珏的老目中竟有一丝狡黠自得。
“猜猜当时我把它藏到了哪里?”
“该不会是……”
“你猜对了,我就是藏到了鞋跟里,才没被他们搜出。”
噗,哥不会告诉你哥其实猜错了。
朱珏暗暗擦了把汗。
老头却犹似未觉。
“之前我曾用真元注入这玉牌之中,果然有一篇浩繁的文字……无奈我却丝毫不认得,只是记住了卷首四个字的笔画形状。”
“后来我被废去修为,就更没机会研究了……直到来到这处废丹洞中,我无聊间总在地上写写画画,就是希望有人偶然看见,能够识得。可三十年了,来这洞中帮忙的杂役少说也有一百余个,竟无一人有何反应,只认为是我这疯子在乱涂乱画……”
“如今眼看我寿元将尽、就要绝望,以为这玉牌就要伴着我长眠此洞中,自此后永不见天日……不成想今日你却识得……”
“天意啊、天意……”
说着,老头将那玉牌塞入略显茫然的少年手中。
“自此后它便是你的了……好好保管,万勿示于人前!”
朱珏点点头,心爱地抚摩着这件莹润通透的物什。
谁想那玉牌入得少年的手中后,竟霎时光华流转、泛出数道异彩霞光,片刻后方渐渐息隐下去,恢复了本貌。
就如同久别重逢见到了知己、难掩激动一般。
“哈哈,看来它也觉得找到了真正主人……原来倒是我差点令珠玉毁于椟中了,罪过、罪过……”
老头早已看开一切。说完了因果,此时反倒轻松坦然。
“当年我为了它碎丹瘸腿、吃尽了苦头……如今你既受了我的玉牌,我也不刻意要求你什么……日后如有机会,去寻那赵真,替我昭这天理……”
“本来我是不想让你冒险的……那赵真如今已是核心长老,修为恐怕已不止于金丹后期……不过你既得了这本笔记,相信假以时日,一切便皆有可能。”
“记得没有把握,万勿前去送死……时间越长,你的把握越大……”
朱珏将玉牌贴身收好,郑重点头道:“你的事,我记下了。你的仇,我必如数还他!”
欣慰地点点头,老头的眼睛又眯了起来,明显又有点累了。
朱珏忙扶着老头回到小屋中,伺候着他躺倒休息。
老头却又一把抓住朱珏的手腕,费力喘息说道,“天数有定……我也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我也好想等到自己大仇得报的一天,可我……咳咳……”
朱珏慌忙拍抚老头后背,老头好一阵才顺过这口气。
“你现在修为尚浅,起码要到了凝气境才能看到那玉牌里的文字……你要抓紧……抓紧……”
见老头说的费力,少年匆忙点头。
“你放心,我必不懈怠!勇猛精进,本就是我辈修士当做当为之事。”
老头终于放心地瞑上了眼,仰身沉沉睡去。
朱珏却依旧坐在床边,眉头紧锁。
“凝气境……”
第十八章 熟地花
接下来的几天,朱珏依旧每日都去那荆棘林里开路。
而老头却已是下不了铺子,精神逐渐委靡,更兼每日里昏睡间胡言乱语。想来时日已经不多了。
至于那神秘玉牌,朱珏倒是用注灵石试验了下,却根本放不进去。看来就只有等进入凝气境再说了。
反正自己现下还只是个杂役弟子。连丹炉都没有,就是能看到那笔记也用不上。索性也不必那么上心。还是按部就班地炼体吧。
今日日头正高,朱珏正汗流浃背地削砍荆棘。依旧方布包头,依旧一身粗布衣。这已经是他借来的第三套衣服了。
那司药阁的管事直接告诉他,下次再要,就要用门贡换了。
真他乃乃的抠门!
最近这些天,在朱珏每日不停的探路清理中,他已将这秘密小径挖了三百余丈,却仍未有何发现。
然而无暇多想,此刻朱珏心念纯一,正暗暗运用之前《炼体要诀》中所讲的使力口诀:
心到意到,意到气到,气到力到……
只见无数荆棘枝条翻飞,似竟不能阻挡朱珏前进的步伐分毫。
蓦地,朱珏眼前一空。
前方,茂密荆棘环绕中,竟出现了几尺见方的一块空地。
中间,赫然是一朵奇异红花。
静静伏在外围荆棘的阴影之下,神秘诡异。
只见花朵下方几尺周围的土地皆已变色,露出焦黄发黑的颗粒。
而周围的荆棘显然惧怕那花朵周围焦黑的土地,皆是远远避开。
荆棘的生命力如此顽强,没想到竟然惧怕这花朵……
朱珏却突然眼前一亮。
熟地花!
《奇药品目图》中记有此物。
此花不能被阳光直射,却需要阳燥之气存活。
因此只能生长在荆棘丛一类的小空地中,通过土壤根系摄取周围植物的阳燥之气。
天长地久,连土地也会变得焦黑。令周围几尺杂草不生。
而且此花有毒!
绝不能用手直接触碰,否则便会分泌汁液,烧坏手掌……
看到如此阴毒奇绝之物,朱珏却极是开心。
因为此花乃是炼制几种高级丹药的珍稀主药,《奇药品目图》中有详细介绍。其价值已不能用黄金来形容。
此物生长之处,生人难近,故极少能被发现。
即便有人看到,多半也不认得。
即便认得,多半也不懂采摘之法,极可能还要伤手。
即便安全采到,多半不会保贮,花朵很快便会枯委。
……
种种难得,造就了此花“灼世阳丹”之美誉。
朱珏清晰记得,门贡楼的告示里,此花当值三百门贡!
呼吸陡然变得急促。
心中不断提醒自己:
要镇定,镇定!
少年并没有飞奔上前,反而转身向后面退了回去……
因为他还要做些准备。
一个时辰后,朱珏方赶了回来。手里还多了几样东西。
一个破木盒,一条旧布袋,一个断柄的铁锨。
……这些都是刚刚从废丹房的废品洞中翻罗出来的。
先小心地将铁锨围着小花周围的土壤划了一圈。然后在一边深深插了进去,暗暗一使力。
整个花朵连根系带土便整块被撬了起来。
轻轻用铁锨将之放进木盒里,盖好。再用布袋包住,保持一头朝上,轻轻抗在肩上。
朱珏便直奔门贡楼而来。
直接来到二楼老徐处,恰好前面又没什么人。老徐依旧一人低头在那写写算算。
走至近前,咳嗽了一声。
老徐蓦然抬头。
“呦,是你啊……怎么,又要买什么?”
“不是买什么,而是卖什么……”
朱珏神秘一笑。
“有大买卖?”
老徐的鼻子何等灵敏,很快便嗅出了对方话语中不寻常的语气。
“希望你做得了主。”
朱珏点了点头。
“你随我来!”
老徐似乎也来了兴致,压低了声音。
一边说着话,一边从台子后面拿出一个“有事勿扰”的牌子,立在柜台上面。然后一转身,当先引着朱珏,穿过几个门帘和一段楼梯,来到三楼的一处密室中。
老徐摆了摆手,示意朱珏坐下,又从旁边拿出一套茶具,不多时,便茶香四溢。
“现在兄弟有话可以直说了……”
递过热腾腾的茶杯,老徐满脸含笑。
朱珏也不废话,直接扒开袋子,将木盒取出,放在桌上。吧嗒一声,掀开了锁扣。
“徐兄可认得此物?”
“哦?”
老徐忙注目观瞧。
良久。
“嘶……”
吸了口凉气,老徐方缓缓犹豫着说道:“这难道就是……不错,是它……熟地花!”
朱珏点了点头,“现下它值多少门贡?”
老徐回想了一下。
“半个月前它值三百门贡,现下也没变,当还是三百……”
说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买卖是上面管着的,老哥我这里也便宜不了,也只能三百收你。不过若是兄弟你兑换给我,我可以给你买东西的折扣。”
一边说着,一边从屋内柜子抽屉里取出一块牌子。
“这是贵宾卡牌,有了它,你以后在我这儿用门贡兑换东西,一律七折。”
朱珏接过那卡牌,点了点头。
“好,换了。”
“兄弟痛快!”
“先不忙着兑换,我还想换点东西,咱们最后再算……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