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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七扇门当差的日子-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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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极为明确的信号。朱悟能将京城的权力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如今开始向地方上动手了,江南作为大明朝税赋重地,他又在江南躲藏了这么久,岂能不眼馋这块肥肉?

    御史这个职务虽然不高,可顶着钦差的名号,可以直接向皇帝上奏折弹劾,这个权力可不是寻常官员能有的。所以,大家都想在钦差大人到来之前,将白宠杀人案了结。

    三日后,审判如期而至。

    金陵府衙共分为三堂,其中大堂乃公开审判之处,二堂是师爷、推官、捕快等议事之处,三堂则是内堂,专门用来审判一些风化案或机密大案。白宠杀人案,事关重大,则放在了大堂审判。

    这种轰动全城的事件,早已吸引了众多百姓前来观看。大堂之上,宋知府转屏风入座,金陵同知闵秋叶、六扇门总捕头诸葛烧饼也都分列左右。我与张幼谦作为缉拿白宠之人,也在两侧候着听宣。

    白宠不能说话,这种案子,本来形式大过于内容。

    升堂时辰已到,可宋知府并没有开始,门外的百姓也不敢放进来,这让我有些奇怪。我看到宋知府旁边还有个位子,于是低声问闵秋叶,大人,这个座位是给谁准备的?

    闵秋叶冷哼道,一个没卵子的太监。

    我问,冯零感?

    闵秋叶道,在金陵城,还有谁架子比他大嘛?

    由于我与张幼谦在江湖司,并不怎么参与升堂断案,对于冯零感喜欢列席参与金陵府一事,我有所耳闻,但今日一见,这冯零感的座位却放在了知府大人的左边,这就让人琢磨不透了。

    我有些奇怪,他是内廷少监,按照大明律,宦官是不能干涉朝廷和地方政务的,虽说大明建国二百年以来,宦官弄权之事并不少,但多是私下里摆布,除非奉旨或钦差,极少参与官府的审案之中。

    宋知府在金陵任上五六年,在京城中没有过硬的靠山,再加上金陵城官多,这个应天知府干得堪比顺天知府,小心翼翼,唯恐得罪了人,凡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所以对冯零感这些年来的作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果然,没过多久,冯零感才姗姗来迟,道,抱歉,宋知府,家里有点私事儿,耽搁了。

    宋知府是一方父母官,被冯零感摆了一道,脸色岂能好看,只得沉声道,好说,好说。

    冯零感与宋知府左右并坐,丝毫没有顾忌宋海泉脸面,刚一坐下,便喊道,升堂!伸手就去拍惊堂,可他桌上没有惊堂,于是将宋知府的惊堂顺手取过来,就要拍下去。

    我连喊道,等等!

    冯零感手举在半空之中,道,苏捕头,你可有话要说?

    我说,冯公公,在审案之前,我有一事不明,想要跟公公请教请教。

    数日之前,我在武林大会预备会议上,当众让冯零感出丑,而且声称要十日内取他人头,这件事让他脸面丧尽。如今已是第九日,冯零感依旧出现在此间,脸色却也不错,戏谑道,请教?苏捕头,我人头如今可好好的哩!

    我笑着说,还有一天呢,公公想投胎也不要心急,我跟阎王捎句话,到时送你去个富贵人家,免得来生在落个没卵子的苦。

    冯零感冷哼,死到临头,竟还嘴硬。

    我对冯零感道,晚上我去一趟菊庄,到时候给你带个好东西去,保证你高兴的不要不要的。

    冯零感哈哈大笑,只要你敢来,我就敢给你留门!你问吧,有什么不明白的,我让你在死之前,明白明白!

    我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冯公公,太祖皇帝在建国之初,重修大明律,在卷一吏律之中规定,内廷宦官不得干涉朝政,如有违反,绞,这一条,不知冯公公,能够给解释一下?

    冯零感脸色铁青,道,你休得胡言乱语,太祖颁大明律至今已有二百年,历史是不断发展的,大明律也是不断修订和完善的,那时的一些条条框框,如今已经不适用了!而且,以前审案之时,咱家也是这么坐的,怎么了?

    我大声道,诸位可都听了,冯公公说,大明律已过时了!

    冯零感怒道,我多咱说大明律过时了?咱家今日来听审,是因为咱家府上有个丫鬟也被白毛怪所杀,咱家也是受害者。

    我指了指堂下,道,冯公公,你若是苦主,那儿有个墩子,不妨去那边坐着!

    此刻宋知府碍于身份不便说话,可是我却不管这一套,冯公公虽然生气,却被我用大明律挤兑的乖乖到了下面,连忙有人搬着秀墩子过去给他坐。他正要落座,我暗中弹出一道真气,将那秀墩子击出疾驰,冯公公一屁股坐在地上,惹得众人哗笑。

    冯公公脸色绛紫色,眼神中露出一道寒光。

    知府宋大人一拍惊堂,暴喝道,升堂!

    威……武……

    快、壮、皂三班衙役堂威一喊,无情水火棍地上敲打,弄得整个场面很是震撼。正所谓位置决定心境,平日高高坐在上面,倒也没觉得什么,但此刻在堂下,人犯还没带到,众班头一吆喝,冯零感吓得双膝发软,就要跪倒在地。

    众百姓早已进入内院,从照壁两侧进入,穿过萧墙,过仪门,便来到大堂之外。大堂之外,有栏木将众人拦在外面,有壮丁以水火棍守护,以防有人冲撞正堂。

    白宠被囚之后,为了防止它发飙,早已将它全身困实,又放在精钢铁笼之内,在其中饿了三日,每日用水泼它,喂一些水,早已奄奄一息。

    有杂役将囚笼推到大堂之内。

    宋知府道,堂下何人!

    白宠没有讼师,早有杂役代言道,回大人,此白毛怪物乃金陵一十八起命案的凶手,今日已经被捉拿归案,一应证据早已调查清楚,此白毛怪也供认不讳,特呈入大堂,请老爷定罪。

    冯零感却在旁边道,此物通体白毛,性情温顺,乃天将祥瑞,又如何是杀人怪物?宋大人,你不会收了银钱,葫芦僧乱判葫芦案,凶手恐怕另有其人吧?

    大明朝讲究进献祥瑞,众祥瑞中,以白鹿、白鸟等白色为尊,冯零感这么说,明显是想为白宠开脱。

    我心中起疑,既然白宠是别人的宠物,又跟黄阵图有关,冯零感这般说辞,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当日捉拿白宠时,它凶性已发,若真动手,我与张幼谦恐怕还要费些功夫,那一曲箫声让它平静下来,仿佛是故意让它被抓住一般。

    张幼谦一旁揶揄道,既然如此,冯公公跟它握个手吧。

    冯零感说你以为我不敢嘛?

    说着,来到了铁笼前面,试着伸手去抚摸白宠毛发,白宠很是温顺,蜷缩在笼子之内。就在此时,箫声又起,尖锐刺耳,众人忙不迭捂耳朵。

    白宠听闻,全身白毛倒立,一声嘶吼,双手抱头,紧接着,口中獠牙四起,指甲暴长半尺,随手一挥,将精钢铁锁割断,又一挥手,割断了两根笼铁,恐怕不消片刻,便会脱笼而出。

    在场众人见状,轰然大叫,四散逃去。

    我对众衙役道,保护诸位大人退去。

    白宠失去心智,不几下便将铁笼割断。冯零感此刻已吓傻了,连滚带爬向门外跑去。那白宠纵身一跃,冲了过去,一挥利爪,只听冯零感一声哀嚎,小腹被划开,肠子撒了一地,痛的在地上打滚。

    我与张幼谦连忙冲了过去,两人联手,与白宠斗将起来。

    金陵府内,场面混乱不堪。

    此时的白宠,心智虽缺,武功却是一等一的通象高手,斗了十几招,我两人始终无法困住白宠。十几招后,白宠已经脱离我们控制,向桃山方向跑了去。

    只听得耳畔一声厉喝,孽畜!

    却是闻讯赶来的柚木道长,那白宠显然对他心存畏惧,转身就逃,柚木一挥手,一支桃木剑凌空追了过去。他自己却慢悠悠停了下来。

    我问,还不去追?

    柚木道,它不停,剑不止,先让它跑一会儿吧。

    我心说不愧是三境之外的人,且不说效果如何,光是这口气,我们是学不来的,于是问,既然你早有这等本事,那先前你为何不使出来?

    柚木心疼道,这柄桃木剑是一次性的,要修这么一柄剑,很费钱的好不好?你放心,天黑之前,我定能将白宠捉住,不过这次可不能交给官府了。我心中奇怪,这次白宠暴起,只重伤了冯零感,究竟是冯零感命不好,还是有人在暗中帮我?

    回到府衙,众人都已散去。

    冯零感肚子被划破,虽然没死,却也受了重伤。早有人将他接回了菊庄,金陵城内最好的几个退休的太医,也都被请到了菊庄之内。这些太医手段也高明,竟然用鸡肠为线,将冯零感断了的肠子给接了回去。

    杀冯零感是当日一时口快,可要真杀他,却也没有那么容易。毕竟我是官差,他是内廷官员,除非暗杀,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否则就算得手,恐怕我也落草为寇,浪迹天涯了。

    当天晚上,我本想去一趟菊庄,想趁他病,要他命,帮冯公公解脱苦海。菊庄之内戒备森严,无数江湖高手暗藏其中,心中不由暗叹,这冯零感究竟是多有钱,请了这么多江湖高手给他当看门口,遂作罢。

    次日,也就是十日之约的最后一日。

    张幼谦说,要是昨天白宠多来一下,就好了。

    我说不妨事,待我去取个东西,然后你陪我去一趟菊庄,我们去探望一下冯公公。

    张幼谦说,恐怕现在,他肯定不会见你吧。

    我说,我准备的礼物太有诱惑力,他听了之后,会忍不住要见我的。

    那又如何?你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不成?

    我淡淡道,杀人何须用手?

第318章 恶狗扑食

    张幼谦问我,那用什么?我说用嘴。张幼谦诧异的望着我说,一个太监而已,你口味真重。我气骂道,你脑子里能装点健康的东西嘛?好端端一个装逼机会被你给弄毁了。

    我让江南按照我要求准备了一个食盒,若干药材,找了个两个伙计挑着,径直来到了冯零感所在的菊庄。菊庄门口,早已排起了长龙,或拎着礼物,或拎着药材,要投帖子拜见冯零感。

    冯零感这次伤势很重,虽然已经脱离性命之忧,却也行动不便。但是,外面这些人可不如此想,这些人要么江浙一带的丝绸大户,要么是当铺、钱庄、票号的掌柜,跟江南织造局有着若干的经济往来。

    冯零感在江南乃一等一的大人物,平日里感冒打个喷嚏,整江南一带的丝绸、生丝价格都要起伏波动,更何况这次他差点死翘翘?张幼谦看了这情景,说,咱们怎么办,去投拜帖嘛?

    还未等来到门口,却见管事推门而出,道,我们冯大人已经无碍,有劳各位掌柜、老板们费心了。如今他还要静养,暂时不见外客,诸位请回吧。有一富户急着急忙慌的冲了上来,一把拉住管事的手,颤声道:李公公,冯老板蒙受罹难,是死是活,好歹也出来跟我们见个面啊?我半月前有三千匹绸缎送到了织造局,说好了今日来收银子的。要知道,这三千匹绸,是我用三分利从钱庄赊了银子来进的货,要今儿拿不到钱,我全家老小都要睡大街了啊,李公公,还请您通融则个。

    李公公冷着脸道,张老板,这织造局的绸缎,是你自己赶着往里送的,我们一没有求你,二没有应承你今日付钱。我们织造局是皇商,难道还赖你账不成?你且回去等着,等爹爹身子骨壮实些,再从长计议!

    其余众人名义上虽说是来探望冯零感,其用意多跟这个张老板差不多。就怕冯零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的银子打了水漂。管事公公如此推脱,让这些人群皆哗然,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议论起来。

    张富户道,李公公,按理说今日也是账期,能不能每人按比例付点银子,先将我们这些苦哈哈们打发了成不?

    李公公不耐其烦,指着众人骂道,你们这些泼皮尖酸货,平日里干爹、老祖宗的喊着,使银子如流水一般,也没有见你们心疼,怎得干爹一生点是非,你们就都按捺不住了?

    他用手指着众人,吩咐小厮道,喜旺,你找个笔,把来投贴子的人都给我抄下来,等爹爹醒过来,呈给他过目,也好好教爹爹知晓,哪些是真心实意的良心人,哪些是吃里扒外的腌臜货!

    这一招着实管用,连忙有几个人到门房那边,去撤掉拜帖。

    不过,张富户却依旧不走,哭道,李公公,可怜可怜老汉吧,如今皮五爷带着一帮兄弟住在我宅中,若今日拿不回钱,我家三房姨太太都要被抢走了啊。

    李公公怒道,姓张的,你别不知好歹,你是绸缎庄老板,身为百姓,却穿丝绸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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