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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一个犹豫间,突然一只触手将我卷了起来,紧接着,其余三只触手,分别将我双臂,双脚卷住。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形,脑中一片混乱。触手越来越紧,我感到呼吸困难。
鬼厉声起。
原先遁入血水之中冥将,又纷纷从水中现身,将我围在了中间,口中发出桀桀怪笑,似乎在交流什么。
我心生愤怒,卢龙剑上射出一道内力,避开了触手怪,将为首那冥将的头颅斩落。
那头目仰面而倒,连人带躯体,化为了一团血水,与井水融为一体。众冥将见状,连连鬼嚎,满是愤怒,向我冲了过来,一副要将我吞噬的模样。
触手怪越来越紧,我被勒的喘不过气来。若这样下去,我迟早命丧于此。
第一师兄说过,越是危机时刻,越要冷静。我收敛心神,心中一片宁静,四周嘈杂声尽去。
脑海中闪过一个个武功招式。
出山以来,我所学驳杂,金蛇枪法、天刀、剑神的武功,还有自己悟出来的风林火山,步步雷、方寸圆,然而此时我全身动弹不得,无一能破掉这触手怪物束缚。
噗!
一阵剧痛从肩头传来,却是一个冥将,张开獠牙向我咬了过来。
就在此时,识海之中,一个剑招映入眼前。自琅琊台下得到秦三观万剑河山传承之后,半年来仅悟出了七招,此刻被困,情急之下,竟直接领悟到万剑河山第十一招,半寸河山!
这一招无需用剑,而是体内真元为媒,在口中形成的一股气剑,专用来被困时的破招。
星宿海内真元流动,与皇宫之上惊神十八旁阵产生感应,无数天地真元从皇宫穹顶之上穿透地面,径入我体内,这道真元越发雄厚,聚于喉间,口中暴喝,破!
一道气剑从口中喷出。
剑气随意动,如同出海蛟龙,快如闪电。众冥将见状,纷纷逃窜,然身形哪里比得过这股气剑,哀嚎声四起,不消片刻,冥界这些人,变成了一团血水,融入到锁龙井内。
四只触手也试图逃窜,这道剑气如影随行,切入进去,我催动内力,光芒四射,热浪四起,将锁龙井映得通红,触手来不及分裂,变被灼热的剑气烧成了灰烬。
一切复归平静。
锁龙井水,变得越发红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毛发烧焦的味道,我满是疲倦的落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方才这一剑,几乎耗尽体内真气。
沿地洞而下,到了尽头。当日,冥后剑无霜便是在此处,劈开一处空间,进入皇宫之下,惊神阵的枢纽。
我稍作修正,举起卢龙剑,将残余的星宿真元释放,凭着对空间法则的领悟,一剑劈了出去。
虽没有跃出三境之外,但这一剑,借惊神阵十八旁阵之力,也足以开启这个秘道了。
奇怪的是,整个空间稍作了扭曲,旋即恢复如初。我感觉到惊神阵之力,正在逐渐的退去,感觉外面有股力量,硬生生将惊神阵攫来的天下气运,生生夺了过去。
我心中有股不妙的预感,这边无法进入惊神阵,这威力最大的主阵无法启动,今夜之事,恐怕要凶多吉少了。我又试了几次,却再也无法调动惊神阵之力,只得作罢,心想如今之计,只能去找谢君衍,于是原路返回到地面。
天空的那一只眼睛,变得越发清晰,中间中的月亮,越发的鲜红,宛如锁龙井中的井水。若在往年,仲秋之夜,本是阖家团圆的节日,今夜的京城,却陷入了恐慌之中。
京城大街之上空无一人,原先在街上巡逻的萧家军,早已撤了去。
这时,有个老年人,疯疯癫癫,行走在路上,望着月亮,又哭又笑,口中喃喃道,三十年前的报应,终于在今日应验了。我上前问道,老先生,您刚才说得报应是什么意思?
那疯老头看了我一眼,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踉踉跄跄的离开了。我叹了口气,朝着皇宫方向走去。
惊神阵主副二十阵,将皇宫笼罩在淡淡的光晕之中。两京十三省的天地真元,也纷纷向这边涌来,灌于这惊神阵中。来到西华门,大门紧闭,我释放出蛛丝真气,然而却被惊神阵挡了回来。
门口空无一人,这让我有些惊讶,若是往常,寻常人靠近皇宫大门百步,早有禁军上来驱散。上前扣门,发现大门竟是虚掩着,推门而入,却见大门口,横七竖八的躺着若干禁卫军。这些禁军脸上面露惊恐之色,早已死透,我细细翻看,尸体没有任何伤痕,现场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更让我震惊的是,这些尸体,竟然没有了骨头,稍一碰触,立即变形,无法辨认。
我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什么武功,竟让这些大内高手成为无骨之人,确切说,他们的骨头都变成了碎末。西华门靠着武英殿,从其中穿过,又见到几十具尸体,死法与西华门禁军无二。
忽然听到太和殿那边有人惊叫,我连蹑足,绕过十八颗槐,来到太和殿前,只见朱润茂和宋思贤被几十名大内高手护着,满脸俱是惊恐之色。
礼部员外郎李牧歌匆忙走了进来,听朱润茂道,李爱卿快帮我想想办法!
李牧歌见朱润茂也未施礼,一脸淡然,朗声道,恭迎红莲神座!
只见一道红光乍现,从天而降,落入广场之中,光芒退去,却是谢君衍一身白衣,傲然站立在广场正中。紧随其后的是,二十名白衣神将,额头悬挂着一块晶石,原来,早就有冥界神将,潜入了人间。
不消说,皇宫内三千禁军,都是死于这些人之手。
惊神阵主副二十阵之力,纷纷涌入了谢君衍体内。我心中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这惊神阵本是我跟谢君衍谈判最后的筹码,想不到竟被谢君衍抢先一步,夺了过去。
朱润茂道,朕答应了你的一切条件,你为何还如此对待朕?
谢君衍淡淡道,你们姓朱的,没一个是善于之辈,朱润泽如是,朱悟能也如是,我早已对你们失去了信心,那还要你有何用?
朱润茂道,我们不一样!
谢君衍道,其实都一样。
朱润茂面露惊恐之色,颤巍道,朕……我本不想当这狗屁皇帝,是你们逼着我当皇帝,我照你们所说的去做,不过是想苟活一命而已,你既然不想,那我退位便是,又是何苦如此咄咄逼人?
谢君衍哈哈一笑,没有你的真龙之体,我又如何启动这惊神大阵?
说着,谢君衍倏然消失,下一刻,便出现在朱润茂身前,伸手向他抓了过去。
一只手忽然伸了出来,将谢君衍拦住,两人硬生生对了一掌。
轰!
这一掌,整个太和殿瓦砾横飞,左边的柱子,轰然倒塌。
谢君衍向后退了两步,望着一旁的宋思贤。宋思贤脸色苍白,显然也不好受,不过,更令我吃惊的是,这个看似其貌不扬的老头,竟能硬碰硬与谢君衍对了一掌,这份功力,便是徐开山、封万里也差了一截。
朱润茂道,宋卿救我。
宋思贤从容道,谢居士又是何苦来着?谢君衍冷冷一笑,一个铁匠、一个书生、一个镖师,三俗收徒弟的眼光,真是差劲。宋思贤道,若非家师出海访那书剑山,给了你们可乘之机,区区一个冥界,不过跳梁小丑而已,又岂敢来人间作祟?光是我那三师弟,就让你们困在冥山二十年!
谢君衍莞尔一笑,如今他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那你让他过来啊?
宋思贤默不作声,只是缓缓催动内力,一身儒袍无风自动,竟然鼓涨起来,细长的双手,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一个暗红色光圈,出现在他身前,道,今日,宋某人便有幸领略红莲神座的高招。
谢君衍面色凝重,双手微举,整个人漂在半空之中,一朵红色莲花,在她脚下绽然盛开。此刻的谢君衍,妖艳中带着一股邪魅之色。宋思贤一跃而起,一拳朝着那朵莲花轰了过去。
轰隆!
谢君衍又是向后退去,宋思贤连退十数丈,胸口塌下去一块,落在地上,大口的吐着鲜血。谢君衍冷然道,你还有什么本事,一并使出来吧。
宋思贤擦了擦嘴角鲜血,从怀中取出了一本书,封面写着两个字:论语。
第384章 绯红之月
宋思贤既然是秦三观的师兄,其武功修为自然不会太差,尤其是能抵挡住谢君衍的全力一击,应也是在三境之上的修为。
据说以前,释儒道魔都能凭借不同的修行方式来突破三境,其中儒道一途,由于入世的缘故,最是难为。
谢君衍眉头紧皱,《论语》?
宋思贤道,正是。
谢君衍冷笑,你想要一本破书来杀我?
宋思贤摇摇头,非也,只是今日的功课还没有读完,师父曾经说过,读不完,不许死。说着,他摊开书,大声诵读起来。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谢君衍身前十八冥将,向宋思贤靠拢,将他围在圈内,宋思贤浑然不觉,一连陶醉,兀自读着。
忽然,宋思贤道,子不语……怪!
一道金光从那本黄皮纸包的破书中射出,冲向他身前的一名冥将,众冥将警觉,联手抗之,意图挡住这道金光。一声惨叫,金光穿透防护,刺穿了其中一冥将头颅。
力!
乱!
神!
宋思贤口中每吐一字,便有一名冥将倒地,转眼之间,十八冥将有四人已死。
谢君衍见状,吩咐其余人退下,手中作出莲花印,数十多碗口大小的红莲,带呼啸声,向宋思贤冲去。
宋思贤双手将那本《论语》一合,正容道,学无止境,气有浩然!他岿然不动,这数十道红莲来到他身前,如撞上一道无形的气墙,纷纷拐弯,落在地上,将数十寸的石板穿透,没入地下,消失不见。
能将儒道之气修炼到这种境界,除了几百年前,中原入北周的大儒沈君儒,以儒道入圣,便是眼前这位宋思贤了。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世,巨隐隐于朝。宋大学士数十年来都以文经治国闻名天下,谁也没有料到,竟还有这等武功境界。
谢君衍道,我说前不久在算筹天下气运聚散,总觉得少了几股,隐匿与世间,原来你便是其中之一,也罢,省了本座找寻的功夫了。宋思贤冷然道,冥界妖孽还敢妄言,且再吃我一拳!
谢君衍嘴角上挑,一股嘲讽之色,肃然而立,双手微举,便见数道光芒从穹顶之上灌入体内,紧接着,她全身泛起了红光,原本乌黑的头发,变得如血一般通红。
宋思贤哈哈大笑,一拳击在了谢君衍身上。谢君衍嘴角露出一股邪笑,身上红芒乍现,宋思贤冲入红芒之中。没有打斗声,没有嘶吼声,等红光散去,宋思贤如人间蒸发一般,不见了踪影。
啪嗒。
一本《论语》落在了地上。
我看得目瞪口呆,两人交手,不过瞬间,宋思贤以儒道之法,穿破了谢君衍的空间领域,却再也没有出来。
谢君衍俯身,将这本书捡了起来,自言自语道,书是好书,却浪费了。
她回头望着我,你来了?
我点头,我来了。
谢君衍说,徐若男已无事,我以为你不来了。
我说我本不想来,但又不得不来,这个天下,容不得你为非作歹。谢君衍呵呵一笑,你来与不来,有什么区别?莫非真是来打开这惊神阵,妄图凭这惊神阵,与本座对抗?
我没有回答,我心中却是如此想的。
却听远处朱润茂道,休得听那妖女之言,这妖女已控制住了惊神阵,若你打开我,恐怕天下危矣。谢君衍皱眉,一抬手,却见朱润茂双目圆瞪,整个人被凌空抓了起来,双手紧紧扒着喉咙,呼吸困难。
我道,你放手。
谢君衍哈哈一笑,却见一道血柱从朱润茂肩头冒出,向广场正中一个灰色石鼎涌去。只见那石鼎见到真龙之血,变成红色,石鼎上的铭文,发出淡淡的黄色光芒。
朱润茂瘫在地上,脸色苍白,显是失血过多。
李牧歌向前两步,对我道,苏兄,这惊神大阵,恐怕还要你来启动了。
当年曾一起把酒言欢,彻夜畅谈的李牧歌,如今宛如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功利、冷酷、薄情。他害死自己恩师谢士廷,又投靠谢君衍,这等无情无义之人,留之作甚?我面无表情,双眼盯着李牧歌,向他走了过去。李牧歌见状,连连后退,问,你这是何为?
我一言不发,抡起右手便是一耳光,将李牧歌面颊打出五道指印。
李牧歌怒道,苏犹在!
我淡淡道,好一个为天地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