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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山顶有一落庄园,屋子里藏满金子,供你和赤那在中原居住。”
笑话叔叔真是心疼我,连金子都为我准备好了。
“庄园的先主已经修成了仙,所以园内的仙气可以压制你的妖气,以后你尽量少出园子。”
“啊?原来笑话叔叔是给我准备了一座牢房。”抱怨完,萨仁捶打赤那:“还不是为了你?”
抓住萨仁的手,赤那憨笑。
叹一口气,侧头不看他们的亲昵,继续说下去:“庄园先主是由阴煞体成的仙,比妖更难,你到园子里好好翻翻,看能不能找到他遗留的捷径法门?”
“何必这么麻烦呢?既然他能把庄园和金子送给笑话叔叔,就是和笑话叔叔有交情。”萨仁又抱住白无常的胳膊耍赖:“笑话叔叔,你就帮我去问问他嘛。”
摇头苦笑,将话讲清:“他是地府第一代白君谢必安,现在已被钟馗吃了。”
钟馗?好像听过,不也是地府的人吗?怎么吃白君呢?
刚想再问,白无常抢在前面:“若不是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会与你一同去翻庄园。”
撇了撇嘴,萨仁满脸委屈:“什么事这么重要?难道比我还重要?”
不理小女孩的撒娇,白无常转头赤那:“问你一句话。”
被他问话,赤那满面羞臊。
就在刚才,我还要动刀砍他,却没想到,他为救我,早已做好盘算。
看到赤那扭捏,白无常心知他心里有愧,也不以为意,直问来意:“你在哪里见过雪山女神?”
“在红花……”
“你想害死我笑话叔叔!”赤那答到一半,萨仁又踢又踹。
转头推白无常到一边:“男人不能见雪山女神,会死的。”
“难道赤那不是男人?”
“他怎么能一样?他不是光棍,而笑话叔叔是光棍啊。”
答案就在嘴边,偏偏有她捣乱,只能再扯几个谎言了。深叹一口气,皱眉反问:“谁说是我要去见了?”
“既然不是笑话叔叔去见,我就放心了。”抚了抚受惊吓的胸口,满面疑惑:“那是谁要见?”
白无常刚要答,凭空落下冥音:“我。”
音比冰冷,人比音冷。
寒雪飘过,现身出黑君无常。
“是你呀!”见到黑无常,萨仁又笑:“我刚刚吃坏蛋的时候,就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但怎么也看不到,更奇怪的是,坏蛋的魂魄都噼里啪啦的爆了,一定是你暗地里下的手,对不对?”
说着话,萨仁张开双臂,要做草原的拥抱礼,走向黑无常,却被白无常一把捞了回来。
不说原由,又催促萨仁:“快让赤那说出雪山女神的所在,你们即刻启程中原。”
“还是不能说。”萨仁看着黑无常,轻轻一笑:“你喝过我的喜酒,我不能害你,见过雪山女神的男人都得死。”
千辛万苦,可不能因为萨仁的善良坏事,赤那的答案也许是最后一线希望。
抢出一步,白无常指着黑无常,对萨仁尴尬的一笑:“你让赤那尽管说,肯定害不到他,因为他是个女人。”
故计重施,谎言再起,惹来冰雪翻飞,黑无常冷目相视。
隔着冰雪,萨仁仔仔细细的端详黑无常,突然眼睛一亮,咯咯作笑:“姐姐,我懂了,你这么漂亮,一定是想找雪山女神比美。”
对黑无常眨过眼,萨仁转头俏笑赤那:“快把在哪见过雪山女神,清清楚楚的告诉漂亮姐姐。”
“红花部落的白树林。”
终于得到了。
就算招来小爷的打骂,总算与北冥雪山的秘密又近一步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茶摊妹子
红花部落的白树林。
不过是短短的八个字而已。
却得之不易。
吃了谢必安,逃了钟馗鬼。
过了哈达阵,屠了众强人。
赤那不但说了这八个字,还指清了红花部落的方向。
再要和漂亮姐姐亲热几句时,转过头,她已经不在了。
只遗下几缕冰封的秋草。
“咦?我才想起来问。”萨仁凑近,抓住白无常的衣袖:“笑话叔叔和漂亮姐姐究竟是什么关系?”
天!小女孩的想象力。
刚好她站的近,顺手将她提起,挟她走近彩车,扔了进去。
赤那将同族人赠的礼物收好,紧守彩车旁。
心知要再次告别笑话叔叔,萨仁难过的趴在车窗,从脖子上提起他送的金哨,再次逼问:“笑话叔叔,是你说的,我一吹哨子你就会来,这话还算不算?”
轻轻一笑,舞扇弄风,将赤那也御进彩车,笑答萨仁:“就算你不吹哨子,我也会去找你,几屋子的黄金,我可舍不得让你独吞。”
“你一定要来,我和赤那等着你。”
趁小女孩的眼泪未落,羽扇再造狂风,召来白云。
云雾缭绕,弥漫了彩车,托着他们远去。
望见空中垂下两滴晶莹,白无常也心头萧索。
轻轻一笑别离愁,总有再见那一天。
草原上的部落有几百个。
牧民的生活是逐水草而居。
几乎每天都有迁徙走的部族。
当然,在这个残酷的草原上,也几乎每天都有被强族屠灭的弱族。
红花部落不会迁徙走,也不会被强族屠灭。
因为红花部落没有人。
只有一片白树林,经年开着红花。
红花不是真正的花,否则怎么会四季不败?
红花是情话,写在红布条上,绑在白树杈。
情话有许多种,互诉爱恋的,独说倾慕的,哭泣思念的。
也有寻她不见,魂牵梦绕的。
回想萨仁的前言,也许,正是赤那的惊鸿一瞥,看到了草原上还有萨仁这样可爱的女人,才勾起他的相思。
寻不见萨仁,赤那在红布上写下爱慕,绑在白树林里。
这一绑,绑定了赤那对萨仁的心,也恰巧遇到了雪山女神。
一切都是机缘注定,如果赤那没见到萨仁,就不会来白树林。
如果赤那不来白树林,怎么指路给黑君?
立在林中,四处情话。
这是草原唯一不许杀戮的地方。
秋风吹动,红花飘摇。
映红了黑君冷酷的脸。
林中丝丝微风,像情人耳畔的细语。
轻步深入,遍地黄叶,像厚厚的毡毯。
日渐黄昏,祈福的人早已归返。
林边无际,黑无常四处寻不到阴煞的痕迹。
若是说雪山女神来自北冥,曾现身在这片白树林,怎会不遗阴煞?
难道说,赤那看到的女人,并不是雪山女神?
又或者说,雪山女神根本与北冥雪山没有半点关系?
豪无头绪,只顾再仔细的去寻,希望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否则,一切又要从头再来。
而若要重来,甚至不知道从哪开始。
心头无绪时,黑无常只有另辟蹊径。
她号称雪山女神,必定以雪而居。
我既然寻不到她,难道不会引她来寻我吗?
心念一动,冰雪漫天。
雪纷纷,染白了红花。
风漫漫,摇响了树林。
黄叶纷飞,与飘雪合应,造出不属于人间的秋冬美景。
无云,飘雪。
不惜埋了这片白树林。
一方白林里,积雪过膝,黑无常负手立雪,不留脚印。
久等不来,已升星月。
更让人心头愤恨。
铁链摇曳,旋起阴风。
风雪变成暴雪。
林子外是安静的秋夜,林子里是暴雪连天。
雪雾盘绕,不可视物。
阴风凛冽,推断白树。
一片凄惨时,寒风中夹杂一声呼唤。
细心聆听,竟有几分熟悉。
凝气收起阴煞,暴雪即停。
呼唤一声接一声,越来越近。
“小哥哥,小哥哥。”
无论呼唤怎么焦急,总像泉水叮咚。
几声呼唤,撞进黑君的心头。
茶摊妹子!
凭空追向她的声音,月色下,遥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艰难的涉雪而行。
霜雪染白了青丝,寒风吹透了兰衣。
她依旧眉目如画,像有几万年的熟悉。
见到黑无常驾风至近,她遥遥伸出小手。
白雪淹没她的腰际,早已冻的红唇青紫。
见到了黑无常,却像见到了春风。
她笑的甜甜,笑的恣意。
怕铁链再伤重她的冰寒,黑无常凭空伸手,将她自雪里提了出来。
小手被他握着,心里淌进了蜜糖。
顺势扑到他怀里,将耳朵贴近他的胸口,诉尽委屈:“小哥哥,你怎么才来呀?”
瘦腰被她环住,黑无常刚想抽身问话,突然暴雪又起!
这是谁造的雪?
心里大惊时,自脚下升起一丛旋风,包裹住两人。
这又是谁造的风?
寒风卷着抱在一起的两人直升星月。
果然有人做古怪,居然敢对我下手?
眼放怒光,心念催动,黑无常自她的怀里抽离,甩出铁锁,先破寒风。
寒风破碎,她突然晕厥,直坠入林。
铁链再出,缠住她的腰际,将她二次入怀,单手护住。
正在寻敌时,突然眼前苍茫,似乎全天下的雪都顷刻降临。
关键时刻,白君赶到。
他看到夜空中小爷与茶摊妹子相拥。
随后,白雪成茧,包裹住了两人。
再后,茧破雪落,夜空中再也没有两人的踪迹。
阴风摄魂,雪夜拿鬼,这本来是地府无常的拿手好戏。
是谁能有这么大的神通?
居然用鬼使的招数来抓鬼使!
心里大惊时,白无常跃空而起,两袖生风。
吹散了白雪,吹落了红花。
还草原一方干干净净的白树林。
放出眼中鬼火,望穿百里。
天上地下,林木河水,遍寻不到小爷的踪迹。
无人能敌的黑君无常,丢了。
羽扇重重的拍在脑袋上,心里叫苦不迭。
吃了谢必安,丢了黑无常,这一趟北冥雪山,未战先败。
难怪人人提及北冥变色。
我是不是太自作聪明了一些?
无言自问时,突然心里一丝光明,想起了白鹿的一盆凉水。
那天,没见到苍狼,白鹿却用凉水叫我起床。
苍狼为什么不现身?
一盆凉水泼头,她想告诉我什么?
苍狼白鹿,既然大家结了安答,又何必和我斗心眼儿?
既然注定寻不到小爷,白无常不肯浪费半点时间。
转头蹬风,再返苍狼白鹿的部落。
第一百四十二章 雪蝶
头疼,疼的像有石匠在头骨上雕刻,疼的不愿意睁开眼睛。
黑暗时,耳边冬风,夹杂着几分熟悉。
熟悉不是因为冬风,是因为侵体的阴煞气。
难道在迷蒙间,重返了地府?
莫不是先前被茶摊妹子抱住,只是心魔造梦?
答案并不难求,只要抬抬眼皮。
强撑精神,睁开双眼。
五彩世界环绕,处处缤纷美妙。
雪树冰花,霜草雨叶。
这里是冬,多彩的冬。
雪树七色,绚丽曼妙。
在曼妙深处,看到蝴蝶环绕。
只属于冬的蝴蝶,只属于这里的蝴蝶。
蝴蝶由彩雪幻化而成,婉转飞舞。
彩翅挥动时,洒下斑斓的晶莹。
若你没见过雪蝶围绕的少女,一定认为这些雪蝶是世间最美的精灵。
可是少女一笑,彩蝶失色。
它们追逐少女舞动,也许就是仰慕少女的美丽与泉水叮咚一样的笑声。
一身兰衣,轻巧娇俏。
不画眉目,不染胭脂。
她却有一双比星还亮的眸。
她却有一副比画还美的笑。
素手如兰,正与雪蝶嬉闹。
一步两步冰雪俏。
一笑两笑冬妖娆。
初识她,她只是江湖茶摊里的倒水小妹。
再相逢,她已是彩冬的女王。
女王本该心高气傲,戏蝶时,却眉目不离她的小哥哥。
见小哥哥睁开了眼,眉头笑的更灿烂。
来不及赶走彩蝶,她踏雪小跑。
一路欢笑,终于撞进了小哥哥的怀抱。
抬起明眸,将小哥哥看个够。
半年未见,终于一解相思苦,嘴角扬起笑。
葱指轻轻碰了碰小哥哥的脸,在他耳边留下一句疼爱:“你瘦了。”
被她亲昵的不自在,黑无常轻轻后退,抽出身来。
他怎么还害羞呢?
掩嘴咯咯一笑,偏偏贴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