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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玉珠法力能回,没了佛骨也无所谓。
只是被他摸遍这件事,玉如的气还没有消。
冷笑过后,玉如阴声怪气:“三界路窄,总有再见面的时候,既然知道了你是谁,有些旧账,可以慢慢再算。”
唉,反正还有几段渊源,一段一段的去说吧。
闹了这么久的时间,日头高挂,已近晌午。
与女儿重逢之时,指日可待,玉珠暗喜过后,又想问个明白。
“白君兄长,我究竟该什么时候再回正南呢?”
“兄长?不叫表姐夫了吗?”白无常调笑了玉珠一句,抻了抻懒腰:“你什么时候回正南,要看我妹夫中午能不能陪我喝好。”
又开始说胡话了,说起来就停不下,对玉珠眨眼一笑:“我中午要吃六个菜,四荤两素。”
昨夜一见,早知道白君是个好酒嘴馋之徒,还没到饭时,他又食指大动了。
只要他能将女儿还给我,就算他点六百道菜也心甘。
玉珠会意,咯咯一笑,对白无常软软施了个万福礼,急忙奔向厨房。
有玉珠能回正南,玉如也归返了,三姐妹同镇正南,不怕妖界反叛。
他日再找回二妹时,四姐妹又能重温荣耀的时光。
不得不说,这事能成,要感谢白无常。
玉清未对白无常见礼,却轻笑一句:“中午,我与你较较酒量。”
好酒之男,若有女子陪饮,滋味更胜十倍!
有玉清这句话,白无常未饮先醉,美得嘴角几乎咧到了后脑勺儿上。
笑过了他那副喜相,玉清婷婷走向厨房,去帮玉珠张罗午饭了。
走了两姐妹,只剩洛玉如,又展开花魁的娇艳。
“白郎君,你到底要与肖每言做什么约定?”
怜音甜甜腻腻,好像蜜里又加了霜糖。
“妹夫是凡夫俗子,若在正南界里过活,几日就会被妖气侵体,他日肠穿肚烂,死相难看。”
三言两语,说清关于每言的命运,再沉声提起另一件事:“可是玉珠的女儿是半妖半鬼,幼年时,只能活在正南以受妖气庇佑。”
将这父女俩说完,白无常重重的一叹:“左边是丈夫,右边是女儿,你让玉珠怎么选?”
顺着他的话意想了想,玉如也皱起纤眉,粉唇咬白:“明明是一家人,却偏得拆散,玉珠该怎么办?”
她心疼玉珠时,见到白无常嘴角有笑。
立即凑到他身边,软软得依上他的胸膛,娇声能融化了谁:“你一定有办法,快跟人家说说嘛。”
他的呼吸就在耳畔,轻轻一句:“我打算杀了肖每言。”
第二百二十五章 百毒不侵
千年天木莲是稀世神草,神草不是每天都能见到的。
今天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肖每言翻了两座山,只挖了几株草参,摘了些麻桑叶,药筐装了一半,便早早折返了。
家里还有玉珠娘家远道而来的亲戚,不能怠慢。
先娶三表姐为妻,再纳大表姐为妾,辈分全都被他搞乱了。
唉,人品堪忧的表姐夫。
可惜了两位表姐的花容月貌。
自从爱女惨死于毒物之口,玉珠哭断了肝肠,每言好像被无形的手摘去了灵魂。
亲手葬了女儿,肖每言在坟前立誓,不再让世间有因毒枉死的人。
自此以后,肖每言的生活除了试毒就是采药。
中毒身亡,那只不过是早晚的事。
肖每言爱洛玉珠,爱得可以以命相许。
如果他中毒死了,难道舍得留玉珠一个人在世上孤苦伶仃吗?
他舍不得。
他更不舍得见到玉珠数次不眠,偷偷跑到院子里独自哭泣,念着女儿的名字。
我身上有女儿的影子,玉珠守着我,难免会时时想起女儿,如果离开了,玉珠也许能彻底忘记这段痛苦人生。
肖每言会这样想,但他舍不得离开玉珠。
唯有试毒,听天由命。
毒死了,也就是离开了。
这是伟大,还是自私?
肖每言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只能深藏痛苦,每天去哄玉珠高兴。
肖每言是采药人,采药人的腿脚都很灵便,他很快就翻回了两座山,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院子里早已酒浓肉香。
玉珠张罗了一大桌子菜,他们谁也没动筷子,在等肖每言回来。
“快去洗手,表姐夫中午要和你好好喝一会儿。”
玉珠替每言卸下了药筐,又递给他早就准备好的帕子擦汗。
表姐夫坐在桌旁,守着一桌好菜不吃,急得直咬筷子,嘴里大声催促:“妹夫,你快点,没你不成席!”
他那副忍不了馋的样子,逗得玉清与玉如咯咯作笑。
看着这副安然的场面,肖每言心里纳闷。
表姐夫真是好本事,妻妾同桌时,不但没有争风吃醋,还莺莺燕燕的。
这种本事,估计打死我都学不来。
洗净了手,每言入席。
玉清玉如给足了表姐夫面子,左敬一杯酒,右夹一口菜,只把表姐夫伺候的满面春光,说不尽的得意忘形。
表姐夫也不忘与妹夫推杯换盏。
风卷残云的吃了半个席面,所有人都被酒浓熏醉。
玉珠最先讨饶,说自己实在已经醉了,再喝下去,怕要出丑了。
她逃离桌面时,玉清看她步态踉跄,跟上去扶着玉珠,随她一起回房午睡了。
桌子上只留下了玉如与表姐夫,还有陪酒的肖每言。
人少更清静,表姐夫醉笑连连,问向每言:“我看你这院子里养满了毒虫,听小表妹说,每只毒虫都咬过你,是真的吗?”
他总算叫玉珠小表妹了,没再说你家里的这种粗鄙的言语。
“除了前日抓回来的小红蛇,的确每只都咬过。”
被这么多种毒虫咬过,却能不死,他果然是最毒之人。
“听小表妹说,你还采了一朵千年天木莲?”
肖每言点点头:“神草现世,必有毒虫相随,那条小红蛇,就是我采天木莲时一并抓到的。”
既然话题引到这里了,就好做文章了。
“妹夫,喝酒!”表姐夫饮酒时,分外豪爽,又与肖每言干了一碗。
“相公,妹夫都给玉珠一朵天木莲了,我也想要。”玉如陪饮了一小盅,与表姐夫撒起了娇。
表姐夫宠爱的摸摸玉如的小脸,醉看肖每言,满嘴胡言乱语:“常言说,相见就是缘,见面分一半,我要你的木莲花,你把小红蛇留下,不知道你肯答应吗?”
若不是有一层亲戚关系,这简直就是明抢。
也许每言酒后义气豪,也许每言本性就大方。
他二话不说,大步取回了天木莲,送到表姐夫手上。
木莲花美,美不过玉如的眼睛,表姐夫转手就将天木莲配在玉如的云鬓上。
花娇人艳,洛玉如笑得春花灿烂,再为表姐夫斟满酒碗。
端起酒碗,饮了半口,醉笑看妹夫:“好人做到底,把你的小红蛇也献出来,我想吃蛇羹。”
每言自斟陪饮,微微一笑:“表姐夫要是想吃蛇,山里有的是,我再给表姐夫抓几条就是了,这条小红蛇,表姐夫吃不得。”
“哦?为什么别的蛇能吃,小红蛇不能吃呢?”
表姐夫与每言撞了碗,饮下半碗残酒。
“小红蛇头尖牙利,体色明艳,一定是剧毒之物。”夸过了小红蛇的厉害,每言也饮干碗底,再轻轻一笑:“我不能枉害表姐夫性命,所以小红蛇吃不得。”
“原来如此。”表姐夫笑着点头。
玉如也替妹夫斟酒,轻轻扬眉问:“妹夫打算让小红蛇也咬上一口吗?”
谢过了三表姐斟酒,每言沉声回言:“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小红蛇,连玉珠都说不出它的来历。”
再与表姐夫同饮一口,每言点了点头:“这种毒物第一次现世,为免它祸害世间,我必须要试。”
“这倒有趣了。”玉如明眸闪烁,依向表姐夫:“相公,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故意被毒舌咬呢,不如,你陪妹夫一起试试?”
试毒之事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却被洛玉珠说得像喝酒吃菜这么简单。
听了玉如的撒娇,表姐夫一阵狂笑,疼爱的捏捏玉如的脸:“只要你喜欢,我试试又何妨?”
他们说得好轻松,像小儿玩泥巴。
一个劝死,一个送死,这夫妻俩莫不是醉后说狂言?
玉如拍开表姐夫的手,甜甜一笑:“我去取蛇。”
她似乎等不及了,立即起身,去取回了禁着小红蛇的坛子。
揭开木盖,小红蛇昂首招摇,吐出细长的信子,嘶嘶有声。
表姐夫挽了袖子,就要把手探下去。
不可!”每言一见他们果然胡闹,惊叫一声,抓住表姐夫的手腕:“以身试毒,不是儿戏,表姐夫不要乱来。”
“哦?不是儿戏吗?”表姐夫听了劝,停了手,皱眉问妹夫:“那你为什么还要试呢?”
他问得简单,却哪懂我的苦?
每言随便一句胡言答对:“我是百毒不侵之体。”
世上哪有百毒不侵之体?
表姐夫偏偏就信了,得意的一笑:“巧了,我也是百毒不侵之体。”
话音一落,表姐夫手快如电,反手拿住了每言的腕子:“既然大家都是百毒不侵之体,就一同试试小红蛇的厉害。”
未服克毒草药,就要先行试毒,他好狂妄。
每言刚待回话,又听表姐夫笑说:“试毒之前,我要与你做一个约定。”
第二百二十六章 自己的尸体
蛇之毒,天下第一。
最烈的蛇毒,小小一滴,让人七步身亡。
每年枉死于蛇牙毒下的冤魂,不计其数。
头越尖的蛇,毒性越烈。
颜色越艳的蛇,越是危险。
了解毒蛇的人,都懂这个道理。
小红蛇没有名字,是陌生的蛇。
头尖如峰,通体红艳。
却有两个醉汗要把手送给小红蛇咬上一口。
美丽女子在侧,不但不拦,更是满目含春。
“肖每言。”
表姐夫收起醉笑,郑重一声:“此次试毒,你若死了,我要你终身不再试毒。”
表姐夫撤去深遂的目光,又现出醉笑,也说起自己:“我若死了,麻烦你替我照顾两个娘子,让她们终身不能改嫁。”
醉话说完,表姐夫注视每言的眼睛,微微一笑:“这是我和你的约定。”
约定?
好荒唐的约定!
我若死了,早晚化身尘土,何来再试毒一说?
他若死了,我照顾玉珠的表姐也是应该,可是,他不但不怜惜两位表姐的孤苦伶仃,还要她们终身不许改嫁,未免太自私了些。
肖每言皱起眉头,还未回话,又听表姐夫说:“愿你言而必有信,每言落玉珠。”
两只手就架在坛子上面,他一直说话,却迟迟不探下去,惹得玉如着急。
“别废话了!”
玉如一声娇喝,上前一步,突然把表姐夫与表妹夫的手按到坛子里去了。
小红蛇早已待敌,此时双手落下,它毫不留情,先咬了表姐夫的手,再咬了表妹夫的手。
蛇身一卷,将这两只手死死的缠在一起。
蛇牙尖锐,毒性凌厉,不过两个眨眼的瞬间,肖每言已经脸色青紫,黑眸泛白。
肖每言栽倒了,看着他的死相,表姐夫一声调笑:“吹什么百毒不侵之体,还不是……”
话没说完,表姐夫的笑容已经僵硬,死在了肖每言的尸体上。
红蛇咬一口,生死一瞬间。
生命,有的时候,就是来去匆匆。
小红蛇不再缠着两只死人的手,蜿蜒滑了下来。
袅袅香烟散尽,小红蛇婷婷而立,是美艳四方的洛玉清。
玉珠紧张的摘下云鬓上的天木莲,红唇咬白,看着两个男人的尸体,娇嗔一声:“白无常,你要是敢骗我,我杀你地府一窝!”
玉清在蛇虫鼠蚁中,排行大师姐。
四姐妹能霸下正南妖界,除了舍命拼杀,全凭洛玉清运筹帷幄。
生死之事,天火焚化,她见得多了。
此次,关系到小师妹玉珠的夫君生死,玉清也免不了脸色苍白,纤指缠着青丝,与玉如紧紧依偎。
听到有人倒下的声音,玉珠终于忍不住冲到屋门口。
看到院里的丈夫面色全黑,玉珠扶着门棂,软软的滑坐下来。
眼泪像成串的珍珠,不能自已。
每言,我的相公,你现在是不是很辛苦?
每言,我的夫君,为了一家团聚,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去。
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