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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的嬉闹声不断,句句围着不穿衣服的燕箫梅。
雪儿咯咯一笑:“捕快大人,你的动作虽然很快,但你刚刚拿刀时,该看到的我全都看到了。”
她说得毫不羞涩,逗得刀、风两位妹妹笑个不停。
只听她们的笑声,就知道她们已经羞红了脸。
捕快大人,雪儿叫我捕快大人,原来她早就知道我是个捕快。
只是,雪儿,你又知不知道,我是和你拜过堂的燕箫梅?
“不知大内府的捕快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雪儿笑问,燕箫梅沉声:“我奉圣上令,缉拿前方雪。”
“你倒是真老实。”雪儿又笑,怜音再问:“可是,你已经被前方雪围住了,究竟是谁拿住了谁?”
“没错!”刀、风两个女孩儿也笑,轻灵曼妙:“我们三个都是前方雪,你打算带走哪一个?”
前方雪居然是三个人!
“燕捕快,穿好你的衣服,我不习惯和不穿衣服的男人说话。”雪儿两声轻笑。
“你放心吧,我们保证不看你,有雪儿姐姐把你看光了,再学给我们听就够了。”刀、风两个女孩儿的玩心更重,逗红了燕箫梅的脸。
半山酒屋,果然厉害。
大内府的副总捕头,踏入酒屋,不到半日之久。
先是没钱付账,再是卖身做奴,最后被女人看了个精光。
而她们一招也没出手,只是逗着他玩。
“汤屋后面有茶屋,前方雪烹茶以待。”
怜音飘落,再无声响。
燕箫梅等了许久,没有听到她们再说话,这才放心的从池中起身,穿戴好衣物。
茶香久远,自第三个屋子里飘渺而来。
茶屋前方有曲折小桥,小桥下有清凉的池水,池水里有锦鲤嬉戏。
只是建在峭壁上的一间酒屋,居然层层叠叠,造出了一个人间仙境。
隔桥相望,茶屋门室大开,已见到雪儿斜坐在室中地板上,以铁壶煮茶。
青丝被她松松的挽了一个发髻,用红色的细枝穿起。
她换了一件宽松的和风白袍,毫不吝啬的露出细嫩的小臂,还有颈下的白。
足下着一双白袜,好似刚刚踏雪归来。
她烹茶时的一举一动,皆是人间最美的画卷,看得燕箫梅忘了呼吸。
“进来的时候,将鞋子脱下。”雪儿细细一声,唤醒了赏美的男人。
茶室外有一双的木屐,鞋尖对着外面。
如此的小巧,也只有雪儿的一双小脚才能穿上。
燕箫梅进了茶室,地板上没有木凳,他盘膝坐在雪儿对面。
为他注满一杯新茶,雪儿嫣然一笑:“你最好并起双腿跪坐,你现在坐的样子,总提醒我刚才看见的东西。”
“这并不好笑。”燕箫梅接过茶碗,皱起眉头。
“若要喝我的茶,就放下你的刀。”雪儿轻轻,也为自己注了一杯茶。
将茶碗捧在手里,先闻茶香,雪儿陶醉时,也迷倒了燕箫梅。
如此近的看着她,心已悸动。
雪儿,雪儿,你可知道,十六年来,我每天都要唤你的名字。
放下刀,轻饮茶,沁人心脾。
“吃过了亏,也学不乖。”雪儿无奈的摇头:“茶里有毒。”
一愣过后,燕箫梅轻笑:“前方雪从来不用毒物杀人。”
“一个壶里倒出来的茶,我只闻不喝,你说有没有毒?”雪儿扬起眉,笑得娇艳。
难道真的有毒?
在他犹豫时,雪儿轻轻饮了半口茶,又再逗他:“信则有,不信则无,中不中我的毒,全看你的心意。”
中不中你的毒?
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已经深深的中了你的毒。
仰头饮尽茶底,将茶碗递向雪儿。
为他添了新茶,雪儿低眉:“既然大内府的人寻上门了,看来我不随你走也不行了。”
你说要随我走,我的确想带你走。
走到天涯海角,走到天荒地老。
“你,知道我是谁吗?”燕箫梅终于忍不住了,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
“我何必知道?”雪儿慢慢饮茶,红唇微笑:“我只需知道你是大内府的捕快,而我是你要抓的罪犯。”
她不知道我是谁。
她不知道我是谁。
十六年的期盼,只换来一句何必知道。
低下头,凋零心碎。
“我可以装作没见到你。”燕箫梅放下茶碗,脸已苍白。
“你是捕快,有皇命在身,你不可以。”雪儿轻笑,怜音轻巧:“等我喝完这杯茶,再换了装,就随你走。”
她饮茶的时候很美,正如她做一切事情都很美一样。
“茶,如此斯文。”雪儿轻轻放下茶碗,星眸闪烁:“捕快抓罪犯,不动一招一式,也如此斯文。”
雪儿婷婷起身,娇柔无力:“请捕快大人饮茶稍待,我换过装束后,就会随你走。”
白袜踏上木屐,雪儿婉转两步后,回头扬笑:“如果捕快大人怕我逃了,也可以看着我换衣服,我不会骂你是登徒浪子,毕竟,我是先把你看光了。”
她说得曼妙,笑得诱惑,背影渺渺,徒惹燕箫梅情伤。
雪儿,无论你是否记得我,我总不会负你。
你相信我。
你一定要相信我。
第三百一十六章 分食死尸
独坐,茶冷。
燕箫梅静候佳人。
桥上有人走过来,是白老板。
他提着一把细细的刀,嘴角含笑。
饮尽最后一口茶,燕箫梅走出茶屋,穿好鞋子。
“白老板拿着刀来茶室,是不想让我带走前方雪?”
燕箫梅问得很平淡,他故意将刀挂在腰间,负起双手,不握刀柄。
白老板是个话很多的人,通常遇到这种问题,他至少能答个十句八句。
此时,白老板没有回答燕箫梅,轻轻反问一句话:“你见过伊贺忍者的一刀流吗?”
伊贺忍者,来自东瀛。
听闻其剑道是融合了华夏的刀术与剑术,自成一派。
所以伊贺忍者的手中利器,似剑非剑,似刀非刀。
猛然警醒,难怪白老板手中的细刀,是伊贺忍者惯用的刀?
白老板拔了刀。
轻轻一挥,漫天雪色。
雪光一闪即逝,换来满目落叶。
每一片落叶,都被纵劈了两片。
纷纷扬扬,好似前方有雪。
好快的伊贺一刀流!
白老板将刀抛给燕箫梅,摇头叹息:“我学的只是皮毛,雪儿的一刀流,才真正让人惊叹。”
如此凌厉的刀法,却被他自嘲只是皮毛。
看着燕箫梅屏息的面目,白先生低声一笑:“我终究改不了吹牛的毛病,我的一刀流与雪儿相比,甚至连皮毛都算不上。”
“我懂白老板的意思了。”燕箫梅踏上木桥,淡淡回音:“白老板是想告诉我,我绝非雪儿的对手,所以,我一定带不走雪儿。”
“你完全错了。”白老板大笑,逍遥回步:“我是让你帮雪儿拿着她的刀,你毕竟卖身给她了,不是吗?”
笑声过后,白老板顿下步足,回头皱眉:“你怎么还愣着?雪儿早就等着你了。”
酒屋飞檐,雪儿点足而立。
白袖迎风,宛若盛开的雪莲。
半山峭壁,雪儿纵身跃下。
燕箫梅纵身去捞,全然不顾会随雪儿同坠崖底。
燕箫梅捞了个空,白老板捞住了燕箫梅。
“傻小子,你以为雪儿寻死吗?仔细看清楚!”
一声大吼,惊醒燕箫梅,低头凝心看,几分赞叹。
雪儿凌在半空,飘飘徐徐。
像弄风的鸟儿,像游戏的蝴蝶。
只因雪儿脚下踩着一个旋转的东西。
“这是伊贺忍者的回旋镖。”白老板退后一步,似乎怕坠到崖底,笑谈燕箫梅:“你要是也会用这玩艺儿,你也可以像雪儿一样飘下去。”
燕箫梅不会用回旋镖,他不能像雪儿一样飘下去,他只能纵身跃上树枝,一层一层的跳下去。
当燕箫梅跃到崖底时,雪儿已经解开了他存在崖底的马缰。
轻轻挥袖,任马儿自由而去。
回眸轻笑,晚霞失色,怜音轻轻:“只有一匹马儿,我若骑马,你就得步行,虽然你卖身给我了,但我不能欺负你。”
她为放跑马儿找了一个好借口,燕箫梅轻笑,随雪儿走上回京的路。
燕箫梅到了半山酒屋时,正是午饭时分。
看雪儿与刀、风姐妹吃鱼生,喝清酒,煮青口,已至午后。
泡了一会温泉汤,又喝了两泡铁壶茶,已近黄昏。
伴着晚霞启程,只凭两双腿赶路,行不多久,已出夜星。
何况,初冬的夜,总是来得特别早。
前方是无尽的乡路,见不到半点光明。
雪儿回首,笑说箫梅:“没有马儿骑,没有轿子坐,委屈你了。”
“你以为我是娇生惯养的人?”
“呦,你是哪里生哪里养的,我怎么会知道?”
再一次,她讲得很清楚,她根本就记不住我。
雪儿眨了眨眼睛,俏笑:“我可是皇帝要抓的钦犯,你千万别装作跟我认识,会连累你呢。”
连累?
雪儿,你我之间,何谈连累?
“雪儿,你难道真的记不得我了?”他终于忍不住了,借着月色壮胆,要说出藏在心底的十六年思念。
“别叫得那么亲近。”雪儿转过头,冷声阻住他的话头:“回京府还有几天的路呢,吃苦的时候,可别怨江湖路难走。”
再难走的路,只要有你相伴,有何所惧!
夜风越来越冷,路也越走越窄。
“把吃的拿出来。”雪儿婷婷转身,向他摊开玉手。
燕箫梅摸了摸腰间行囊,只剩了两块饼,他一并递到雪儿手里。
看了看这两块冷饼,雪儿叹息如兰:“白老板的酒屋,有那么多美味,你却只带了两块饼上路?”
谁料到你会将马儿放走?
将饼递回给燕箫梅,雪儿几分无奈:“作官的就是作官的,饭来张口惯了,恐怕没尝过挨饿的滋味。”
她将我想得一无是处,除了苦笑,还能说些什么呢?
随步向前,再行了一程路,见到月下有依稀人影。
“雪儿姐姐,饿了吧?”
听声音,像是刀、风两位女孩儿。
雪儿迎上去,与她们聚在一起,几声欢笑。
“雪儿姐姐,这是我们刚运过来的,快吃。”
刀、风携着雪儿,将她推到了一口棺材前。
没错,真的是一口棺材。
棺材上面还有残土,似乎是刚从坟里刨出来的。
“雪儿姐姐,放心吃吧,绝对是新鲜的。”
风师妹推掉棺材盖,两手探到棺材里,只闻“咔嚓”一声,从棺材里掰下了一条手臂,张嘴就嚼。
刀师姐也将双手探到棺材里,掰下了另一条手臂,轻轻一笑:“这么新鲜的美味,要沾着佐料吃才行。”
她将手臂在棺材里抹了抹,沾足了鲜红的血,也嚼得很香。
“两位妹妹,还真以为你们好心请我吃东西呢,结果你们先把美味挑走了。”雪儿轻笑,故作埋怨。
单手探入棺材,取出了一颗人头,雪儿拔出随身手刀,在人头上刻刻画画。
刀子扎了一块红通通的血脑,雪儿细细品评。
吃了两口,似乎才想起来还有燕箫梅跟在后面。
雪儿转头招呼:“江湖路长,有的吃,总比饿肚子强,这口棺材里的很新鲜,你也来尝一尝。”
她说得笑意盈盈,似乎在谈鱼肉熊掌。
如此美丽的姑娘们,却在夜半时候,分食死尸,谁敢相信?
燕箫梅看清了这一切,胃里翻江倒海,几乎都快吐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下进大狱
吃人的人,简直是畜牲。
吃死人的人,绝对是妖魔。
妖魔一般都是红头发,蓝皮相,尖獠牙。
可眼前从棺材里捞死人吃的,却是三个美丽的女子。
燕箫梅咽下涌到喉头的恶心,拔出了刀。
雪儿,无论是谁把你变成了这个样子,我都不会放过它。
我能救你,雪儿,你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请你吃东西,你却拔了刀?”雪儿蹙起纤眉,咯咯一笑,随手将人头抛向燕箫梅:“很甜的,接着。”
尖刀迎上,插接人头。
刀子插入人头,却觉得有些脆生生,好生奇怪。
凝心一看,人头居然是只西瓜。
瓜瓤通红,难怪刚刚看到雪儿从人头里扎出一块血脑。
燕箫梅倒转刀峰,削下了一块瓜尝一尝,脆甜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