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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白无常-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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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下次要阻止疯罗汉做的事,就是喝月子奶。

    许多人不知道,喝月子奶为什么是四大坏之一,摘月也不知道。

    采星耐心的给她解释:“婴儿出生,全凭一口月子奶活命,如果有人抢了婴儿的月子奶,就是要将婴儿活活饿死,是最残忍的杀害生灵。”

    “可是疯罗汉没有孩子要养,他为什么要抢月子奶呢?”

    摘月问出疑问,采星用问题回答摘月。

    疯罗汉不是没有钱,他可以去园子里找姑娘,为什么要踹寡妇门呢?

    疯罗汉既然有钱,又为什么要刨绝户坟呢?

    “因为他是天生的坏种。”采星不屑的冷哼:“而坏种做坏事,不需要任何理由,他就是有瘾。”

    说完这番话,采星长长的一叹:“师姐,我两次拦着你,不让你追疯罗汉,是因为他的罪行还不够。”

    平日里和颜悦色的采星,此时面目突然冰冷:“等他做完四大坏事之后,我将亲手将他炸下油锅。”

    做坏事有瘾的人,就算知道自己被别人盯上,也不会轻易罢手。

    他两次坏事都没有做成,第三次一定会做。

    出了城府,就是县镇。

    在县镇里,摘月打听出了谁家有新生的婴儿。

    一共有三户,于大财主家的三小妾,赶大车的郑老憨家,老来得子的曲老夫子。

    只有这三户是有月子奶的人家。

    采星听完问摘月:“疯罗汉一定会挑一家下手,我们该去哪家蹲守?”

    摘月回答得毫不犹豫:“曲老夫子家。”

    “师姐竟然这样肯定?”

    于大财主家有三妻四妾,他不缺子嗣,况且如果三小妾被劫走,以他的财力,可以随便雇得起奶妈。

    赶大车的郑老憨家里已经有三个儿子了,现在添了第四个,就算意外夭折,也不过是悲痛几天,不会要了两口子性命。

    唯独曲老夫子是老来得子,曲夫人今年已经四十有余,能生一个儿子,是上天的恩赐,如果这个儿子出了任何意外,死的不仅是一个婴儿,而是曲老夫子一家子。

    “既然疯罗汉是天生的坏种,他一定做最阴损的事,所以他的目标是曲老夫子。”

    摘月这番话,分析的有理有据,采星连连点头,皱起眉头,沉思再问:“师姐既然能想到这些,难道疯罗汉会想不到吗?”

    没错,如果摘月能想到去曲老夫子家埋伏疯罗汉,疯罗汉自然也能想到有人在那里埋伏自己。

    采星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摘月却回答得异常肯定:“他的确能想到,但他不会改变目标,因为他如果不做最坏的事,他会难受的去死。”

    听过这句话,采星深深看着摘月许久,缓缓起身,深施一礼:“师姐智勇双全,有侠义心肠,未来必能名冠三界,万古传扬。”

    被他这样夸,摘月羞红了脸,想回他几句玩笑话,却说不出口,因为采星夸得如此真诚,并非虚情假意。

    只是摘月心里纳闷,今天的采星,似乎不同。

    曲老夫子家,今天很热闹。

    孩子已经生了三天,亲朋好友纷纷登门祝贺,曲老夫子乐得合不拢嘴,在院子里摆了酒席,还有好几盆煮熟的红皮儿鸡蛋,让亲友们随便取拿。

第四百八十三章 正气常在

    老来得子的曲老夫子,直到现在,仍然觉得自己在做梦。

    平平淡淡活了几十岁,兢兢业业教书大半生,终于在胡子灰白的时候,得到上天赐给的儿子。

    当产婆告诉他,母子平安,生个公子时,他几乎感动的快给产婆跪下了。

    他最终忍住了,虽然没给产婆跪下,但是进了房子就给老婆跪下了。

    女人生孩子,形同闯一次鬼门关,尤其曲夫人年龄稍长,更是不易,曲老夫子这一跪,也让夫人落泪。

    曲夫人流泪,不是因为自己辛苦,而是因为丈夫疼她,儿子又白白胖胖的很健康。

    一生柴米油盐,有子膝下承欢,还有什么再可奢求的呢?

    现在,曲老夫子跑里跑外,满面红光,招呼亲朋吃饭喝酒,只要是来道喜的,吃多少他都不心疼。

    当他跑到屋里的时候,总要看一看孩子的小胖脸,也要亲一亲夫人的脸。

    夫人总是很扭捏,羞涩的埋怨他:“都老夫老妻了,也不怕别人看见笑话。”

    每次夫人这样说,曲老夫子都会狠狠的再亲一口:“你是我曲家的大恩人,我天天给你洗脚都不为过。”

    “行了,行了,知道你们读书人会说话。”夫人红着脸,在丈夫的甜言蜜语下,好像重回二八年华的少女,轻声催促他:“花言巧语留着晚上再说,快去招呼客人吧。”

    道喜的不止同村的人,还来了一个和尚。

    和尚在院门前高念一声佛号,引曲老夫子出院迎接。

    人们通常喜欢管和尚叫大师父,这个和尚是名副其实的大师父,因为他又高又胖,脖子上挂一串拳头大的黑佛珠,有三层下巴,僧衣裹不住肥肚皮,像庙里供奉的罗汉像。

    曲老夫子以为和尚是来化缘的,他掏出铜板的时候,和尚却递给曲老夫子一串佛珠。

    和尚说,听闻曲家有后,可喜可贺,我特意送来佛珠,以保佑公子长命百岁。

    老来得子在前,此刻又得到佛祖门生的祝福,曲老夫子红颜满面,连忙对和尚谦让:“请大师父务必喝一杯素酒,让我聊表心意。”

    和尚点点头,迈步进院时转头对曲老夫子说:“我与你的老来子有佛缘,我想观一观小公子的面庭,给他取一个法号,收他做俗家弟子,从此后,他就有佛家护法保佑了。”

    这是天赐的好事,曲老夫子立即应承,引和尚走到屋里,去看新生的婴儿。

    婴儿在襁褓中,被抱在曲夫人的怀里,曲夫人斜坐在炕上,此时有男人进门,她紧低着头,不敢抬眼看。

    和尚仔仔细细的看着婴儿,转头对曲老夫子念一声佛号:“我要诚心祷告,请来佛前护法,施主若肯行个方便,请到院子里,让所有宾客压低声头,莫要让我佛嫌弃众生不恭敬。”

    “应当,应当。”曲老夫子像得了皇命一样,立即跑出屋外。

    屋里只剩下和尚,夫人和婴儿,趁此无人之际,和尚突然出手,抓向襁褓中的婴儿。

    夫人护子心切,将婴儿紧紧锁在怀里。

    和尚冷笑,突然变招,改为去抓夫人,其实从头到尾,曲夫人才是他的真正目标。

    一个弱女子,怎能对抗过和尚的凌厉,曲夫人躲闪不过,任由和尚抓到她手臂。

    鲜血流了出来,随之一声呼啸。

    惨叫不是曲夫人喊的,而是和尚喊的。

    和尚断臂鲜血,一只左手已经被齐齐削掉了。

    因为他刚才那一抓,抓在一束冰蓝剑上。

    曲夫人掀开头巾,露出一张美丽无瑕的脸。

    冰蓝剑架在和尚的脖子上,女人双目生恨,贝齿切切:“滚!”

    和尚扶着断臂,狞笑一声:“你不是夫子老婆。”

    冰蓝剑再进一程,几乎要割破和尚的咽喉,女人星眸怒火,不再与和尚说话,仿佛与和尚多说一个字,都是对自己的亵渎。

    和尚强忍疼痛,也盯着女人,生生挤出一句狠话:“你今天胆敢放我,我来日取你人头。”

    放过狠话之后,和尚慢慢退出冰蓝剑的挟持,冷哼一声,纵身破瓦而去。

    在院子里喝酒的所有宾客,看到一束黑风刺破屋顶,突然不知去向。

    曲老夫子大惊,急忙跑回屋里,看着夫人抱着婴儿,沉沉睡在炕上。

    他走上前,慢慢摇醒夫人,轻轻问:“大师父呢?”

    夫人睡眼惺忪,对丈夫摇了摇头,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没事,没事,睡吧,睡吧。”曲老夫子替夫人盖好被子,走出屋子的时候十分纳闷,和尚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了呢?

    看到黑风破空而去之后,喝酒的宾客里站起一个白袍汉子,他已经饮得面红耳赤,和同桌的人打了招呼,提着半壶残酒,摇步而去。

    采星和摘月再次汇合,他们走在去往下一个城镇的路上。

    冬风冷,人心寒,摘月告诉采星,她终于没忍住,切掉了疯罗汉的一只手。

    “师姐没有切掉他的头,已经是他最大的恩赐了。”采星回答的满不在意,甚至有几分喜悦:“现在不能判他死罪,至少也让他受点活罪,师姐做的很对。”

    “四大坏事,他已经做过了三件。”摘月记着旧帐,和采星商量:“我们是不是该去打听一下老实人?”

    “放眼天下,比比皆是老实人。”采星无奈的叹一口气,低头苦笑:“师姐说该打听谁?”

    听过问话,摘月沉思,轻轻分析:“疯罗汉断了左手,一定要去看郎中,我们可以在郎中里找到老实人。”

    采星点点头,笑了,他很欣慰,摘月蓦然间成长,甚至让他措手不及。

    昨日天真浪漫的小女孩,今日热血沸腾的女侠客。

    侠之精神,永不磨灭,正气常在人间。

    “师姐在抓到疯罗汉做第四件坏事的时候,不必再对他讲仁慈。”忍了这么久,采星终于说了一句痛快话:“师姐可以用摄魂咒摄来他的魂魄,再用还魂咒将魂魄还在无常斩上,我们在带他去地府前,也要让他受尽无常斩的阴煞煎熬。”

第四百八十四章 断臂重生

    医者父母心,世上大多医生,都有仁心妙手。

    胡郎中也是其中一个,他未必有妙手回春的高超医术,但他确实有一颗仁人之心。

    胡郎中的医馆并不大,来往的人也不太多,因为他的医馆在镇外。

    他是外乡来的人,没有那么多钱,租不起镇里的门面房子,只能在郊外自己盖一间。

    他是郎中,不是木匠,房子虽然建起来了,但歪歪扭扭的,四处透风。

    好歹算个存身之所吧,胡郎中就这样安顿下来。

    每天的生活很简单,采草药,熬汤药,制丸药,他生活里的一切,都与药有关。

    到胡郎中医馆看病的病人,大多是受了风寒和外伤的小毛病,出了大问题的人,都会去镇里的医馆去看。

    因为大多数人不相信一个外乡来的郎中,会有多高超的手段。

    看小毛病的病人,花不了多少钱,敷一些简单的草药渣滓治外伤,胡郎中又不收费。

    所以胡郎中的日子过得并不富裕,已经二十大几岁的人了,至今没有娶妻。

    久而久之,胡郎中得了一个好人的称号。

    好人和好郎中,还是有区别的。

    好郎中能赚到钱,而好人只是好人。

    好人是一个美名,也是一个负担,因为一定要老老实实做人,如果有一丁点儿不老实,好人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坏蛋。

    到今天为止,胡郎中对得起好人的称号,他没有一点不老实。

    今天和往常一样,一大清早,胡郎中就背着药筐回到了医馆。

    药筐里只装了几个草根,在冰天雪地的冬天,能采到的药材的确不多。

    胡郎中将草根洗了又洗,摘了又摘,将剩下的用线穿起来,吊在医馆的房梁上。

    当他擦净了手,转过身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和尚。

    和尚的光头上有豆大的汗珠,左臂的僧袍,被黑血浸透。

    看到有人受伤,胡郎中二话不说,连忙安顿和尚坐下。

    轻轻挽起和尚的僧袍,见到和尚血肉磨糊的断臂,伤口冰寒,有隐约的霜气,皮肤已经发黑,如果再不将腐肉刮掉,可能就要危及性命了。

    胡郎中取出一些麻散药粉,要涂抹在和尚的伤口处,却被和尚攥住手腕,狠狠逼问:“你的药粉,辛辣刺鼻,莫非是毒药,你想害我?”

    “大师父误会了,这些是麻散,抹在伤口上,可以去痛。”

    “我能忍痛,不用麻散。”

    既然和尚说不用,胡郎中也不必强求,他放下麻散,拿起医刀。

    医刀刚要贴近伤口时,和尚脚下使了一个绊子,将胡郎中摔倒。

    僧鞋踏上胡郎中的胸口,和尚露出杀人的面目:“你敢对我用刀,莫非是想杀我?”

    胡郎中被和尚踩得几乎喘不上气,无奈的对他解释:“大师父的伤口已烂,导致血流腐坏,如果不刮掉坏肉,会有腐血回流,将堵塞心窍,大师父会有生命危险。”

    听过胡郎中的解释,和尚沉思了许久,终于慢慢将脚拿开,大刀阔马的坐在椅子上。

    胡郎中急忙捡起摔在地上的医刀,用水冲洗的干干净净,再点燃一根蜡烛,将医刀烤热。

    刀子小心翼翼的刮在腐肉上,散发着皮肉被炙烤的味道,和尚紧拧浓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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