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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没有正气,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又哪有脸使出来?
摸天道人没穿裤子,小妹不敢看他,急忙对黑无常笑说:“小哥,快送这只脏东西一个大解脱吧。”
黑无常扬起索链,摘月知道他要做什么,急忙横出无常斩拦住,冷冷一句:“大解脱是大造化,他不配得到,他应该在森罗殿上接受审判,看看他应该轮回在哪条路上?”
摘月跟着懒酒鬼,查过无常屠妖案,是个有侠义心肠的小道姑。
有她一声劝,黑无常点点头:“这只魂魄我收下了。”
索链出手,纳住摸天道人的魂魄,将他冻在铁索上,等待他的,也许是森罗殿上的各种酷刑。
摘月亲手将摸天道人魂魄送到无常手上,转身踏风凌空,对地仙们高声说:“众位师兄师姐们听着,我是百态观的摘月仙子,此次仙鬼之战,完全是摸天道人和探云天神的阴谋,他们实则是亲生父子,对大家编造了谎话,是想蛊惑大家攻陷地府,成全他们地仙盟主的美梦。”
在说这番话时,摘月用了传音仙法,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刚才在前面的人,已看到摸天道人不穿裤子的丑样,他是百态观之主,摘月仙子自称是百态观的门中人。
如今,徒弟揭露师父的恶行,此事一定有蹊跷。
尽管摘月这番话,说得并不是很明白,尽管此地还有第二个摸天道人,但没有人再去问这些事了。
因为无论如何,这番话,已经是地仙们撤退的冠冕堂皇的借口。
没有人再说任何一个字,大家很有默契的离开了。
也许这件事不会轻易的完结,因为阎小妹和黑无常毕竟各自杀死一个地仙人。
也许哪一天地仙还会反扑,但今日之战已经结束。
乌娘子也走了,她走的时候看着阎小妹和黑无常,微叹一声:“若知道地府中有你们在,我也不必回来了。”
她说的没错,何必夸什么千家地仙,也许只要黑无常一个人在,丰都城今日就无碍。
毕竟,黑无常是赢过地仙传奇须菩提的英雄。
没有人问乌娘子的去向,因为大家都明白,无论她在哪里,她是真正的仙。
有侠义心,管不平事。
地仙们全部撤离,留下两具尸体,一具是被小妹雪狮子冻住的人,一具是被黑无常击碎佩剑,刺死自己的人。
很巧合的是,他们离地府很近,不用走很远的路,就能到达丰都城。
除了死人,地仙中还有活人没走。
摘月仙子和摸天道人。
摸天道人的**是本人,灵魂却是采星,现在仙鬼之战结束了,演戏也该收工了。
采星默念神通,抛弃摸天道人的**,还原本尊面貌。
一叶羽扇轻摇雪,满面醉笑酒当先。
玉如见到白无常,轻笑一声,踏风过来。
数不清几次相见,已如老友重逢,给他一个美艳的笑,玉如轻轻说:“你教我问水玲珑的那几句话,还真的挺管用,她居然没出手就走了,这其中的玄机到底是什么?”
水玲珑未战而退,是因为玉如问了她问题,听玉如这样说,原来问题是白无常教她的。
可是,白无常永远是这样的德性,无论谁认真的向他请教,只要他不想说,别人就得不到答案。
你猜?
这是白无常给洛玉如的答案。
德性!
这是洛玉如回给白无常的笑骂。
“天地虽广阔,总有再见时。”
玉如说完这句话,和每个旧相识打个招呼,也告别了地府。
黄泉路与阳关道的交界处,只剩下摘月不是地府的人。
白无常认真的看着摘月,低眉一笑:“师姐,我想告诉你一个真相。”
第四百五十九章 好梦难圆
一场仙鬼之战,现在已经收场。
这场战争,过程并不精彩,也说不清谁输谁赢。
千家门派汇聚,曾经血气翻涌,现在,全都灰溜溜的走了。
如果他们把这场战争的目标,不定在抢夺轮回门上,只为了问地府为何插手仙界事,为何妄杀地仙人,结局不一定是这样。
无论如何,时光难倒退,此事已成定局。
现在,白无常要和摘月说一个真相。
“师姐刚才当着地仙面,坦言自己是百态观的人,又从无常斩上甩下百态观主摸天道人的魂魄,再将魂魄交给地府黑无常,这是犯了两宗大罪。”
说这番话时,白无常低着眉目,连连叹气,在替摘月惋惜,他说出两个罪名:“欺师灭祖和叛经离道。”
这是两个为人不齿的罪名。
亲手摄走师父魂魄,是摘月的欺师灭祖。
身为地仙人,在仙鬼交战时,将地仙魂魄交给黑无常,是摘月的叛经离道。
白无常说得没错,这两大罪名,会跟随摘月一生。
摘月也清楚,自己将面临着什么?
在亲手杀死摸天道人的那一刻,她已经知道,自己踏上了不归路。
一路仙鬼之战跟随下来,摘月见过了太多的仙家虚伪。
更可笑的是,直到地府大门口,他们还在为分赃不均而争吵。
这样的师父,灭了也活该。
这样的经道,叛了又如何?
摘月久久无言,白无常轻轻相问:“仙界师姐已经回不去了,师姐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
怎么?到了告别的时刻了吗?
下一步的打算?
摘月从来没有想过。
低眉一笑,摘月随口作答:“行侠天下,随遇而安。”
“这真是一个好梦。”白无常点头轻笑,随即皱起眉头,微微叹息:“可惜,好梦难圆。”
叹息过后,白无常说出其中道理。
师姐本是地仙,与全天下的妖魔为敌,所以,师姐不能在妖界安身。
师姐公开背叛了地仙,已不会再被地仙界承认,所以,师姐也不能在仙界安身。
师姐想行侠仗义,就要用神通法术,师姐非妖非仙,混在人间里滥用法术,是要遭到天谴。
天下虽广阔,实则只剩最后一个地方,能容纳师姐随遇而安了。
“地府。”
这是最终的答案,对摘月来说,也是唯一的答案。
“事实上,师姐想不留在地府也不行。”白无常再叹一口气,突然又如往常那样嬉皮笑脸:“因为魂咒的秘密,只在地府勾魂鬼使之间代代相传,师姐自学会魂咒的那一刻起,已经是地府无常了。”
摘月听清了他说的每一个字,眼睛瞪的像星星那样闪亮。
如果按他所说,魂咒的秘密,只在鬼使之间代代相传,那么采星师兄,也该是……
在摘月双目疑惑的时候,白无常摘下羽扇的一根羽翎,缠在无常斩柄悬着的红头绳上。
他神色肃穆,说的郑重其事:“摘月仙子,从此刻起,你是丰都鬼城,森罗殿上,阎君架下,勾魂鬼使,白君无常。”
什么什么?他在说什么?
这么一大嘟噜的名字,怎么能记得住?
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也太蹊跷。
摘月心跳如鼓,还在发懵时,采星扬眉笑说:“师姐,别的事情我安排不了,白君这个位置就是为你定做的,这件事,我绝对可以做主。”
他在说话间,顺手牵下摘月手里的无常斩,转头对阎小妹请命:“妹君,我想再进一次森罗殿,亲手油炸一只鬼,作为我在地府里的最后一件公差。”
森罗殿前的台阶,有一万年那么长。
台阶上站满了鬼卒,右手有刺鬼铁矛,左手有鬼火招摇,将一万年的台阶映得碧森森。
森罗大殿,一尘不染。
左有油锅,右有磨盘。
牛头马面,肃立两边。
文生判官,血桌在前。
魑魅魍魉,无情冰面。
黑白无常,煞气冲天。
阎王升堂,生死大案。
福祸自当,难逃审判。
森罗殿,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庄严肃穆了。
所有人,都在为白无常撑场面。
因为这是他在森罗殿的最后一次审判。
阎王换了新红袍,像火在烧。
平时看见又懒又馋的白无常就烦,刚刚听过他要卸任的消息,心里莫名滑过几次酸楚。
重重拍响惊堂木,阎罗高声问白君:“白儿郎,你因何击鼓上殿?”
“我要告一个人。”白无常回答阎罗时,拔出无常斩,将疯罗汉的魂魄甩在森罗大殿中央。
一个胖和尚现身,刚从无常斩上解脱出来,拔腿就要逃。
可惜,他忘了这里是森罗殿,到了这里,谁能逃脱?
牛头马面同时出手,一柄钢叉,一柄黑枪,齐齐插入疯罗汉的肋下。
枪叉扎入心肺,将疯罗汉钉在大殿中央,让他连喊疼都不能。
“牛头马面给我听着!”阎王爷一声怒吼,甩下令箭,吩咐左右:“此贼若是再逃一步,我拿你们开刀!”
阎王令一下,牛头气冲如斗,抬起小山一样大的脚掌,狠狠踏在疯罗汉身上,嘴里一声贯天怒吼:“你再敢动一动,爷爷就碾碎了你!”
好可怜的疯罗汉,只不过是逃了一步,却要遭受这种活罪。
阎王二次拍响惊堂木,再问白无常:“白儿郎,你要告这贼子什么罪名?”
“他是大酒大肉门派的疯罗汉,在阳间做齐四大坏事,我想来森罗殿上问一问,能不能将他下油锅炸一炸?”
“生死判,给我查!”
阎王再次下令,判官立即翻起生死簿。
这一代文生判官虽然不会法术,却有一身过目不忘的好本领。
白无常已经说出胖和尚的门派和法号,对于判官来说,查他的生死簿,只在眨眼的瞬间。
“生死簿已经查明。”
判官刚要对阎王复命,却看到阎王对他一招手:“近前来说。”
判官抱着生死簿,走到阎王桌前,给阎王看了生死簿上的记载。
疯罗汉的确做齐了四大恶事,但每一次都没能成功,按着阴司律法,下一世应该堕入畜生道,做一条赖皮老狗。
阎王听过判官的说法,轻轻点头,再次砸响惊堂木!
第四百六十章 离别雪
无论谁,都逃不过森罗殿上的审判。
能得一个什么下场,全看你今生的善恶。
疯罗汉也逃不过森罗殿上的审判,他是做了四大坏事,但都被白无常和摘月挡住了。
恶因没有生出恶果,所以按阴司律法,他不该承受下油锅的罪行,只是堕入畜生道,托生一条赖皮老狗。
阎王听完判官的耳边语,浓眉紧锁在一起,再次砸响惊堂木,冥音冲破森罗殿:“疯罗汉,你无恶不作,祸害人间,犯下滔天大罪,罄竹难书,该堕入恶鬼道,每日受油炸之苦!”
吼完罪名,阎王摔下令牌,喝令白无常:“白儿郎,疯罗汉是你击鼓告下的,现在本君命你将贼子叉挑油锅,立即行刑!”
令牌一下,满堂鬼卒沸腾,森罗大殿上鬼吼鬼叫,吓破了疯罗汉的苦胆。
“君王,容我最后一次请命。”白无常郑重其事,对阎罗君王深施一礼。
“只要不是替贼子求情,儿郎尽管讲来!”
“我想与新任白君一起,将贼人下入油锅。”
“准!”阎王点头,立即催促:“即刻行刑!”
这一切,对摘月来说,恍若梦中。
她有一万个问题要问采星,当采星走近时,却不知道该从哪问起?
“白君。”白无常已对摘月改了称呼,他扬眉一笑,仍是那样顽皮:“我早就说过,要将疯罗汉亲手下油锅,我果然是言而有信之人。”
白无常将无常斩还给摘月,轻轻再笑:“无常斩有了朱雀羽翎加持,是天下不二法器,就请师姐用无常斩挑起疯罗汉,让他尝尝地府油锅的滋味。”
他亲手缠在红头绳上的羽翎,竟然是神兽朱雀的?
摘月再次愣住,她实在不敢相信,也实在猜不透,采星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鬼卒们一直在鬼吼鬼叫,森罗大殿威风八面,现在不是疑问的时候,是恶人该遭报应的时刻。
牛头挪开大脚,露出胖和尚可怜的身形,他两只手臂已断,趴在那里一动不动,面如死灰,眼中绝望。
“白君,该留情时不手黑,该报应时莫心软。”
白无常在摘月的耳边语,让摘月下定决心,她拔出无常斩,果然觉得跟先前相比,更加持了神通万千。
一束冰蓝光,隔空摄和尚,疯罗汉被无常斩剑气挑将起来,摘月在白无常的引路下,一步一步走向殿前油锅。
常人若是跳入阳间的滚油里,疼痛只在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