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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从未打算杀了你,当时只是去抢养魂木。咱们不是说过了,从前的事不提。要提的话,你要是还记得当时你说过什么话,咱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我倒不介意咱们坐下来慢慢聊。”
钟珍一张脸涨得通红,别的不记得,那件事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她为求取信朱子陵,大肆表面心迹,七情上面,一副甘愿为他生为他死的做派。更气人的是,姓朱的还趁机占了她便宜。
此事天知地知,他知道,自己也明白。
旧事涌上心头,钟珍脸红了一阵,马上恼羞成怒。
“你还有脸说,没听到童有德口口声声叫你公子呢,还不是你自己居心不良。我那时候才多大,十几岁的年纪,哪里有你那么多心机。再废话,我便不认你这个朋友,咱们拆伙,各奔东西。”
真是刁蛮不讲理,朱子陵扶着额头,再次幽幽长叹一口气,比先前那一声还凄婉哀怨。
“没见过你这么没良心的,都说了是一件小事,偏你要扯那么远。坐下,你瞧这椅子背我都帮你削掉了,免得你坐着不舒服。”
钟珍背后那一对鸡肋翅膀虽然平时好用得很,却是看着碍眼,也占地方,没办法好好坐在有靠背的椅子上。
她看了看那张凳子,发现果然是被削掉椅背,还磨得十分平整,根本看不出来。
果然还是这人最为细心。
朱子陵见钟珍老老实实地坐了下了,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张上好画纸,洁白如雪带着细细的纹路,平整地铺在桌子上。
“你还记得我从前什么模样对不对?给画下来瞧瞧。”
“就这件事,你难道要对着自己从前的画像天天回忆往昔?到处都是伤兵残将,圣徒们整日鬼哭狼嚎,你却要做这等阳春白雪之事。”钟珍满腹疑团。
真是啰嗦,朱子陵心想,不过这事别人办不了,务必要尽善尽美才好。红脸白脸一起唱了半天,竟然还在推推搡搡的。
他一言不发瞅着钟珍,那意思是:叫你画幅人像,哪里来那么多废话。
画笔颜料什么的不需要朱子陵提供,钟珍用惯了自己的那一套。对方当然也知道,取出画纸也只是意思意思。
拿出一堆的碟子颜料,钟珍慢慢调色,开始回忆朱子陵从前的模样。
相比起来,她对朱子陵的长相,比对独孤破城更加清晰许多。
毕竟十岁不到就认得,还画过许多幅人像摆在花间阁卖钱。
琢磨了一阵便毫不犹豫提笔描绘起来。
免得他等下再啰里啰嗦,钟珍画得很尽心。
足足两个时辰,除了一张脸,连上半身都画在里头。
画中人面目清朗英挺,手执长刀,身披金甲,如同天神,面上带着一丝骄傲的微笑,仿佛谁也不放在眼里。
朱子陵看着从前的自己,神情略恍惚。
从前并不觉得年轻的岁月有什么可怀念的,太多的经营与勾心斗角,每天防着被人毒死杀死,暗卫明卫从不离身。
然而,那到底是他最得意的年月,仿佛希望就在前方,伸手可及,从此就是万万人之上的人。
年轻不知事,不懂得人为何而活着,因为有一个看着很高远的目标,便觉得那就是人生真谛。有一个自认为明确的目标,追求真谛的过程,其实很美好。
拥有梦想的年轻岁月,便是艰险也乐在其中。
恰似梦里不知身是客。
有一天他忽然发现,所追寻的不过是一场笑话,无论对旁人来讲,还是对他自己而言,都是一场玩笑。
从此心便老了。
他从那个时候,心就老得连自己都不敢看。
画中的自己,却还是那般英姿勃勃,大有潜龙出渊的气概,将天下当成囊中之物。
一如旧梦如欢。
恍惚了一阵,朱子陵便回到眼前。
“乖,回头赏你些灵石。”
钟珍怒目而视,费心画这么久,竟然还讨她便宜。
朱子陵仿佛没瞧见钟珍生气的面孔,“你还记得那张面具么,可以改变人脸的面具。”
“哦,我明白了,你又弄了一张面具,要我帮你捏一张新脸。”钟珍恍然大悟。
朱子陵缓缓摇头,“非也,不是面具。”(未完待续。)
第六九一章 乱世来了
丹青雕刻之术而言,朱子陵并不如钟珍,不过要努力去学未必不能登峰造极。
然而画人容易,画自己难。医人不能医己,那些算命的人,从来都算不出自己的命运。
此事只能叫给钟珍。天下所有的人,除了独孤破城,他最为信任的人就是狡猾却并不怎么多变的钟珍。
钟珍见朱子陵神情极其郑重,这次是真的弄清楚了。
“既然不是面具,你定然是弄了些将现在的脸化掉的药物,要重新塑出新面孔。”
八阶碧灵蚕母的丝囊只是其一,朱子陵为此花费的心力不是常人能想象的。
“正是如此。画像我很满意,就照着这个塑。你不是一直想走么,我准你走了。回去多捏十具八具我的脸,速度要快一些,越熟练越好,最好控制在一个时辰之内。对了,不能使用雕刀,全部得用手指捏。”
虽然心中感觉说不出的诡异,但是钟珍还是忍不住笑了。
当然不能用雕刀,捏脸又不是捏泥巴或者是拿木头石头雕刻,一刀下去便鲜血淋漓,还怎么塑形。
“好,我应承你了。我曾经欠你两条命,你背叛过我一次,前尘往事,咱们都一笔勾销,谁也不许再提起。”
朱子陵心想,每次提起的都是你,与我何干,最多是顺着你的话头说两句罢了。
打起嘴仗来,谁输谁赢是两说。
论及讲道理当然是他略胜好几筹,可是钟珍却不是个会一直跟人讲道理的人,时时胡搅蛮缠,尽往歪处带。
。。。。。。
船行至天残地缺海域附近,尚有十来天的功夫,圣徒们已经略略恢复往日的精神头。
不再抱团挤在一起担惊受怕,早些日子已经不用人赶,自己到甲板上晒太阳领取饭菜。
朱子陵订下的十条规矩,荒废了一阵,又开始实施。
除了死了一些人,一切都是老样子。
童有德的伤势极重,别说下床走动,连坐起来调息都做不到,一直躺在床上,连丹药都不能多吃,需要旁人以灵气相助。
胸口缺了个大洞,亏得是元婴修士,具备重生能力,换了金丹修士,早就一命呜呼。
即便是能够重生,却不是胳膊大腿缺了一块肉那么简单。内脏骨头缺失,生长非常缓慢。
童有德重伤,一应事务都由修为最高的文修竹主持,她是金丹后期。此刻大家甚至庆幸赵春樱死了,免得又来指手画脚。
当然这种想法只是埋在心里,赵师叔虽然糊里糊涂,却不是个坏人。
这一路上却是丝毫不平安。
寒冰蛟莫名其妙从北海冰原的海底,稀里糊涂忽然浮到东海的海面,这等事并非只有一出。
其他一些不常见的大海兽也成群结队地不断涌出来,有些甚至是常年生活中海岛的妙音岛弟子们从未见过的。
有海兽玉简,按照体型和模样,总能辨认一二。
深海下的海兽,如淤墨巨龟,根本就是埋在海底淤泥中的,竟然旁若无人地浮在海面。八阶的大龟,足足有一里长,半里宽,壳子厚得雷劈不进。
常年睡在海下的巨龟,如一个漂浮的小岛似的,背上竟然栖息了不少海鸟。
谁也没那个打算去杀龟。
这壳子虽然是上好的炼器材料,却也得有刀子砍得动才行。
再则它那悠长的生命,对谁也造不出任何影响,吃一些淤泥中的腐烂物,根本就是海底打扫的一把好手。有了它,附近一整片海域都干干净净的,海兽都过得比别家愉快。
其他海兽也从不会对它做些什么,以来没肉,二则一口咬下去崩掉满口牙,何必呢!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海兽都是如此安详。
还有一些其他五花八门的海兽不知道从哪个几角旮旯,仿佛是凑热闹似的全涌了出来。
竟然还有剑鲨这样的凶残之物,成群结队出现。所向披靡,所到之处一片血腥翻滚。
这条相对安全的航海路线,从前根本不会遇到剑鲨,可是一切的常规都给打破了。
高阶剑鲨嘴前端的有一根比剑还锋利的刺,可以扎穿防御阵,直接捅到妙音岛的大船。
面对整片海洋,个人勇武算不得什么,成群结队的海兽让人疲于奔命。
海船的防御阵虽然强大,平常并未全开,不然多少妖丹和灵石都不够花。只有大量海兽突然出现,才会开到极限。
朱子陵不得不又贡献了一些药物,大伙儿吹弹拉唱的,这才将它们引开。真要打起来,也不是不行,绝对吃力不讨好,足足几百条,杀都杀不完。
耗光了灵气接下来怎么办?
众人还目睹了一场剑鲨与淤墨巨龟的打斗,两个牛马而不相及的海兽,前辈子都未必能碰到一起,竟然打了起来。
到底是矛锋利,还好盾结实,两厢比较,还是盾结识。
老龟略胜一筹,连剑鲨都拿它没办法,还被喷了一脸的万年臭水。一大堆低阶的剑鲨马上翻了银白色的鱼肚皮。
食腐烂物的大龟,没其他的本事,就会喷污秽的毒液。
钟珍等人还等着捡便宜,不料本族的大鲨连儿孙的骨肉都不放过,咔咔几口便吃得满口余香,似乎一点都不嫌儿孙们被大龟的臭水喷过了。
海面上一片血红,腥臭无比。
“真如苦茶大禅师说的,乱世来了!”
心中沉重却也不妨碍她发些小财。
钟珍趁着手快,捞了几条剑鲨头顶上的长尖刺。这东西比骨头还硬,肯定是没办法啃下肚子,因此让她捡了几根。
独孤破城自然也在旁边跟着捞好东西。
两人飞得快,手脚麻利,修为是最高的,旁人就算想发些国难财也不得其法。
船已经停了好多天了,等着渡过这片传说中只有化神期才能穿过的海域。
早就应该出现的灵韵祖师没有来,曾经教导过林芷绮的海幽前辈也没有来。
众人心中都在打鼓,童有德即使躺在床上,也是心急如焚头发都快急白了。
钟珍与独孤破城均是不解,望着前方与这里没任何区别的天空,一片蔚蓝,为何会被人形容得如此可怕。
还有一个响亮的名头叫做“天残地缺海域”。
仿佛这里的天是破的,海下还有大洞。
正因为看着无害,一旦地图看歪了的金丹或者元婴修士,一头扎进去,遇到空间裂缝,要么被卷进去尸骨无存,要么血肉模糊的剩下半边身子。
能逃出一条命的人着实不多。(未完待续。)
第六九一章 为什么会有雷劫
妙音岛的海图却是非常精准,此地离那片海域的最边缘大约还是有十天的距离。
停在这里自然是安全的。
钟珍没那么多空闲给朱子陵捏脸,满船人的性命压在她这条看着不怎么粗的脖子上,都快给压弯了。
从来没带领过这么多人,即使脸上显得没那么紧张,心中却是不断打鼓,即使独孤破城拍着胸脯说这些人马由他当头,钟珍也不放心。
军中的人,往往会觉得手里带着都是兵将,打起仗来,“牺牲”难免。可是对于她这个凡俗小地方出来的人来讲,人命就是人命,每一条都得算。
不管手下是二十多名花间阁的弟子,还是曾经守沼泽地的小山包,钟珍都是胆战心惊不敢有丝毫放松。
死一个人就好像捅了她一刀子似的。
先前因为赵春樱几句话的挤兑,结果撂挑子走人,造成的损伤以及让钟珍感觉分外痛苦难堪。
她没有外界当家,也没有当所有的人是朋友亲人,但是作为一个高阶修士,能力有多大,就得承担一些旁人无法承担的责任。
一个不喜欢有责任的人,有些时候也必须承担责任!
清晨的大海十分美丽。
海上的红霞因有海水的映射,分外耀眼,海与天相连之处仿佛烧了起来。
几乎从来没离开过船头上的钟珍注视着天空,心中的不安却是越来越强烈。
“不对。。。。。。”
忽然她大声吼叫起来,“后退,赶紧将船往后退。”
海鸟被吞噬了,足足有一队海鸟不知为何,就在她眼前几里外的天空,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为太远,也因为有大片红霞的缘故,她也瞧不清是否被扯裂流血。
这个距离与海图上的说的不相同,如果有裂缝也不可能这么近,至少得几百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