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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鹰皱了皱眉,问道:“如此说来,算上咱们。这是第三波绑匪。看来白浑天这点子甚是抢手,大伙儿拿他当宝贝,一门心思的要抢他。你们脸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祁兄弟说道:“那群人得了手,正想离开,我还没明白过来呢,桂兄弟跳了起来,指着对头说道:‘江湖规矩都讲究这先来后到,你们要不要脸。居然横插一脚,抢咱们的买卖?’只听其中一位女子笑道:‘先前怕的胆小如鼠。眼下怎地凶起来啦?’
话刚说完,她手中长剑一振,咱们眼前登时出现许许多多的彩燕,冲着咱们一振乱撞,那彩燕可当真凶猛,碰着脑袋,头破血流,碰着嘴唇,肿胀如猪,碰上骨头,痛得要命,碰上胸口,喘不上气儿。大伙儿被这仙法折腾的鸡飞狗跳,一眨眼就全躺下啦。又听一位男子说道:‘够了,走吧,他们并非恶人!’于是没多久功夫,这群煞星就撤了个无影无踪。咱们也没法子,钻入马车,好不容易赶回此地,这会儿可再也撑不住啦。”说完又叫苦不迭,这儿痛那儿痛的。
苍鹰心想:“彩燕?彩燕?那定然是有形剑芒无疑,那女子挥手之间,便能聚气来攻,招式如涛,汹涌难当,当世之中,除了那位兰儿姑娘,便只有仙剑派的寥寥数人了。仙剑派轻易不会派高手来江南行事,如此一看,定然是兰儿他们捣的鬼。”想到此处,不禁面露微笑。
祁兄弟惨叫道:“鹏远兄弟呀,你可别幸灾乐祸!你功夫虽比咱们高,但若碰上那些神仙,只怕也是几下躺倒的事儿。”
苍鹰笑道:“自然,自然,我并非笑你,不过那女子使出这等功夫来,那可露了馅儿啦。”
就在此时,黄松公身旁走出一人,见此人身高体阔,粗眉大眼,约莫四十岁年纪,英姿丰伟,一表人才,他说道:“鹏远兄弟,你知道这些人的下落?”
苍鹰曾得黄松公引荐过,知道这人名叫胡疑,曾对黄松公有数次救命之恩,深得黄松公信赖,兼之武功高强,乃是黄松公手下出类拔萃的人才,昨晚行事,他却并不在场。此刻听他相问,立即笑道:“不瞒诸位,若是让我到了当场,说不定能找到他们下落。这些人想来并非恶人,与咱们一般,也是热心肠的同道中人,想要急危救难,行那侠义之举。”
胡疑一听,登时跳了起来,说道:“如若真是如此,咱们倒不得不去会会这群朋友。”
黄松公听了祁兄弟的话,正自胆战心惊,连忙说道:“胡老弟呀,这群人如此厉害,咱们眼下这点人手,如何能与他们相争?我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这么算了吧。照鹏远兄弟所说,反正大伙儿都是混江湖的,他们捉了那恶人,与咱们得手成功,其实也并无不同。”
胡疑急道:“黄伯伯所言有理,但须知江湖之事,往往只争胸中一口气,咱们若就此忍让,将来传到帮主耳中,定会骂咱们丢了江龙帮的脸面。况且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白浑天是咱们先逮着的,他们凭什么横刀夺人?己方占理,敌方理亏,咱们找上门去,无论如何,得要他们给个交待,给咱们这群受伤的兄弟们出一口恶气!”
伤者当中,那最为鲁莽的桂兄弟立即笑道:“胡兄弟所言极是,黄二爷,你的为人处事,大伙儿一向是佩服的。你这等威望,想来你定然会给咱们一个公道。”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黄松公暗想:“我若不替他们出头,将来他们万万不会服我!”老脸涨红。咬一咬牙,望向苍鹰与归燕然,又盘算道:“咱们新来的这两位兄弟手底下可有真材实料。加上胡疑兄弟手段高强,找上门去,未必便输给了冤家。”心中存了侥幸,说道:“鹏远兄弟,古人云:有冤报冤,有德报德,咱们吃了这等大亏。好歹总得问个清楚不是?不如。。。。。”
苍鹰笑道:“属下知道,不过此时天色朗朗,人多眼杂。咱们若抬着这些伤号上街,未免惹人指点。我看等到了深夜,再前往遭遇处查看不迟。只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我兄弟二人便有法子找出正主来。”
黄松公又惊又喜。于是摆出桌椅。设宴招待,一直等到深更半夜,与苍鹰、归燕然、胡疑等十多人,扶起伤号,一窝蜂的出了门。趁着月色,披着星光,绕过远路,来到事发之处。苍鹰一瞧。见地上已无死去绑匪的尸体踪迹,想来已被官府清理。但血迹渗入地面。银光照下,情景颇为骇人。
苍鹰问道:“二爷,你在官府中有没有眼线,可有此案消息?”他想此地官府虽然窝囊无用,但多少有些讯息,好查清楚这另一伙人身份。
黄松公摇头道:“老夫并未听闻些许言语,我那些老朋友对此也不知情。”
苍鹰心想:“官府便再无能十倍,发生十条命案,岂能毫无知觉?如此说来,官府是故意隐瞒此事了?他们又为何如此?”一时间只觉疑点重重,思绪纷扰,更添不少忧虑。
归燕然东张西望,忽然“咦”了一声,凑近地面,说道:“这里有一些马蹄印,朝东面跑去了,上头似乎沾着一些血迹。”
黄松公等人大喜,跑到近处使劲儿瞧了半天,哪里有半点痕迹?黄松公说道:“兄弟呀,莫不是晚饭吃得多了,上了头,迷了眼?这儿哪里来的什么血迹?”
苍鹰知道归燕然目光敏锐万分,当真如同灵猫一般,能见旁人所未见,于是说道:“且听我兄弟的话,燕然,你前头带路,看看这些蹄印通往何处?”
归燕然一跃而起,快步循迹而行,这十来号人从街上奔走而过,苍鹰于赶路之际,也运蛆蝇尸海剑探查空气中残余真气,每当归燕然断了足迹,苍鹰便以真气弥补,如此交替指路,没过多久,走出镇子,来到郊外,眼前渐渐出现一座清远府邸。
只见周遭稻花飘香,燕雀啼鸣,矮树并列,池塘映月,景致平静祥和,远离镇上喧嚣,那宅子也辽阔宏大,胜过黄松公住处一筹。苍鹰等人来到门前,见匾上写着“稻花居”三字,字迹安危兼顾,笔画精妙,定是书法名家所写。
归燕然与苍鹰同时说道:“就是这儿了!那踪迹到此为止。”
黄松公振作精神,鼓起勇气,走到门前,拍门喊道:“劳驾,劳驾,开开门,开开门!”语气恭敬,并无兴师问罪的气势,苍鹰暗暗好笑,知道这并非先礼后兵之法,而是底气不足之怯。
过了许久,苍鹰与归燕然察觉到门后来人,开了一条门缝,露出半张满脸胡子的大脸,那人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这么晚来此有何贵干?”
黄松公笑道:“咱们是来找此间主人,有事商量,并无恶意,劳烦兄弟高抬贵手,让咱们进去。”
那人怒道:“你不说明来意,想要进屋,那是千难万难!”哗啦一声,将门闭上。黄松公受不了这闭门之辱,用力砸了砸门,门后那汉子又露出脸来,骂道:“敲得这么重,可是急着投胎么?”
黄松公尚未说话,那多嘴的桂兄弟便嚷道:“你老婆给你老子我养娃娃,老子得进去瞧瞧!”
此言一出,登时如火上浇油,虎口拔牙,那大汉暴跳如雷,两三下开了门,大踏步出来,乃是一位铁塔般的豪杰。他双手叉腰,目如铜铃,喝道:“哪个碎嘴的杂种赶来送死?”(未完待续。。)
二十四 赌剑施招相残害
江龙帮众人一见此人身高马大,活脱脱夜叉模样,立时气为之夺,心为之惊,吞咽口水,只觉得进退两难。黄松公鼓起些许勇气,拱手说道:“这位英雄,并非咱们意欲无礼,咱们夤夜前来,只是真有要事,万万不能就此退却。还请劳烦通报则个,有劳,有劳。”
壮汉往前踏上一步,喝道:“便是有天大的事,今夜也不让进!老子今天还没揍人,拳头痒痒,那个皮粗的上来给老子蹭蹭?”
苍鹰哪里还忍耐得住,一卷袖管,说道:“乖孙子,来给你爷爷捶捶背吧!”
壮汉闻言大怒,身子一弯,如同棕熊一般冲了过来,苍鹰也不惧,举起铁拳,径取大汉鼻梁,那大汉手长,手掌压向苍鹰脑门儿,嘴里嚷道:“撕烂你那张臭嘴!”苍鹰身子一侧,避开大手,使出一招“仙猴摘桃”,抓向敌人阴。囊,壮汉万料不到他如此卑鄙,躲闪稍慢,被苍鹰一把抓个正着,他如公鸡般嗷嗷一嗓子,双足并拢,双目翻白,当即缩成一团。
众伙伴见他取胜,按理本该喝彩,谁知人人目瞪口呆,一时间竟鸦雀无声。也是江湖之上约定俗成,如这等‘掏阴手’的狠辣招式,一般全是忌讳,即便背地里使出,被人察觉,也必引来千夫所指,如苍鹰这般正大光明的使招,凶恶狠狠的捏丸,直是匪夷所思,令众人颇为不齿。
苍鹰甩了甩手,骂道:“这汉子好生无礼。怎能用铁蛋功撞我手掌心?这等阴毒招式,真正丧心病狂,道德沦丧至极。”
众人一听乐了。暗想:“原来还有这番道理,江湖之大,果然无奇不有,无耻之尤。”纷纷说道:“不错,不错!是这汉子不是!”
苍鹰大叫道:“既然这汉子如此卑劣,定然是某个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躲藏在此。图谋不轨。我苍鹰被此人羞辱,心中不忿,若不杀他。难以雪耻!诸位朋友公道正义,正好在此替我苍鹰做个公证,我杀他,全是此人的过失。并非我苍鹰心狠手辣。撩阴掏根,断子绝孙!”
众人暗暗点头:好一招黑白颠倒,指鹿为马。原来是想杀人灭口,掩盖自己使阴招的过失。无不赞叹道:“该,该,杀了干净!”
苍鹰正在胡说八道,肆意挑衅,陡然听到身后暗器破空而来。他大喝一声,抽出秘影长剑。但听铛铛两声,将暗器挡到一旁,方才脱困,谁知瞬间又有暗器如雨点般飞来,有飞蝗石,镀金针,梅花镖,锈铁钉,拇指碟,钻心锥,来势如风,令人眼花缭乱。苍鹰大惊之下,一个铁板横桥,躲开一半暗器,又一招差池雁起,避开另外一半。江龙帮众人见他躲得利落,不禁大声喝彩起来。谁知一根铁链趁势拴住了大汉的腿,将他拖进屋内。这大汉少说也有二百来斤重,被那人随手拖拽,毫不费劲儿,可见那暗器高手功力之深,已臻一流高手之境。
壮汉一没影儿,苍鹰立时便冲入门内,众人本担心那暗器高手出手偷袭,但见苍鹰孤身犯险,自也不能退后,一窝蜂全冲入院内,走了几步,见到一座精巧园林,周遭花盛草茂,赤花紫叶,看不尽的别致风景。在众人眼前,站着七、八位汉子,各个儿手持兵刃,神情警惕,当先一位老者,头戴草帽,帽檐遮脸,正伸手将那大汉扶起。
苍鹰见到老者,登时认出他来,正是三年没见的吴陵老头,心中怀念不已,暗想:“这些年不见,老吴倒也没显老,可见人老到一定时候,便有成精之相,等闲不会变老。”
正在暗暗取笑吴陵年纪,人群中走出一位中年汉子,相貌儒雅,黑须黑眉,朝众人拱手道:“诸位好汉,为何三更半夜,闯入鄙人家宅?又动手打伤我府上兄弟?这般强横霸道,岂是为客之道?”苍鹰一见此人,更是心头一热,认得此人正是三年前共患劫难的李听雨。
黄松公一听此人温文尔雅,竟是个讲道理的,登时也不怕了,双手抱拳,说道:“古人云:无事不登三宝殿,有钱弗买半年闲,又道: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敲门。老夫乃九江镇江龙帮黄松公,老朽无用,不知昨晚身后这些兄弟何处得罪了先生?被先生派人出手教训,原也不值一提。但老夫实在惶恐,不知自个儿哪出了错,苦思不得其解,说不得,只能登门造访,向先生请教了。”
李听雨望了望黄松公,又瞧了瞧他身后伤患,登时恍然大悟,笑道:“原来是你们!告罪告罪,此事还当真是咱们的鲁莽。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来来来,快些进来,让鄙人好好向大伙儿说说清楚。”
江龙帮众人见他突然变得和善起来,哪里敢轻易相信?只见李听雨脚步匆匆,与下属一道走向厅堂,黄松公正犹豫不决,却听胡疑说道:“黄伯伯,咱们不进去,未免显得胆小怕事,犯险事小,丢脸事大,不可不虑。”
黄松公点点头,对众人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大伙儿招子放亮点儿,莫中了敌人诡计!”当即快步赶上,走入堂内。只见这厅堂布置典雅,灯火辉煌,正是书香门第的模样,方圆宽广,这么多人站在堂中,丝毫不觉拥挤。
李听雨说道:“黄老先生,在下乃阳阿庄人士李听雨,久闻黄老先生大名,早有倾慕之心,本欲上门拜访,谁知却在此刻遇上,真是不胜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