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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鹰心直口快,也不隐瞒心思,说道:“这靖海王见你生的好看,这才对你亲近,只怕打着什么鬼主意,这些衣冠禽。兽,真是一塌糊涂。”
莫忧脸上一红,说道:“他当时。。。。。当时身患重病,濒临死亡,并无那等肮脏念头,只不过见我可怜,着实疼爱我罢了。他又逼问我师父长生之术,想要以此治病。也是他多年来不停寻找医治之法、长生之道,但却一无所获,此时见着北海魔教的邪术,以为终于天道酬勤,心中大喜若狂。但我师父对他实话说道:‘如莫忧这般起死回生之事,千年以来,不过两人,而且都是从小培养,方能见效的。你年纪太大,心蒙污垢,万万不能成功。’”(未完待续。。)
四十八 凌空星夜悲伤泪
莫忧继续说道:“当时我义父。。。。我叫惯了他义父。。。。一时改不了口,嗯,靖海王气急败坏,一刀将我师父脑袋砍掉,至此北海魔教的余孽全数被剿灭。他又在山上四处寻找隐秘,暗怀希冀,想要找到救他性命之法。我当时憎恨师父,憎恨血魔教,又感念他救命之恩,于是说道:‘义父,我知道他们藏宝的地方在哪儿。’
靖海王大喜过望,让我领路,来到血魔教山后秘密洞穴之中,在洞穴里头,他找到了这座海岛的海图,以及记载着长生法门的书籍。靖海王见那记载内容玄幻奇妙,难以置信,但委实走投无路,只能铤而走险了。于是他带上我,找来一艘大船,载上许多士兵,依照海图指引,远度重洋,劈波斩浪,在海上航行数月,终于来到了这座仙岛上。我们初到之时,这岛上荒无人烟,仅仅留下昔日住民建造的宫殿树木,翻叶拂日,鸟兽云集,毛羽如陵,只怕有千年无人来过了。”
苍鹰问道:“莫忧,那些记载是用什么文字写的?”
莫忧道:“自然是用汉字了。”
苍鹰又问道:“那海图呢?”
莫忧道:“海图上并无文字,但线路明晰,航海之人,一瞧就懂。”
苍鹰仍问道:“你们登岛之后,仔细搜索过,这岛上确实无人,可曾找到些古人尸首?”
莫忧微微迟疑,神色有些许慌乱。但立即又道:“不错,岛上并无任何人影,连尸首也没瞧见。你为什么问我这些?”
苍鹰说道:“这可就奇了,这海图既然如此好懂,那文字又并无密文,连靖海王都能看得明白,北海魔教这些教徒身心狂热,对魔神如此忠诚,居然不曾登到这岛上。寻觅昔日教中秘密,那可真让我不解。”
莫忧不动声色,镇定如常。说道:“这岛对教徒们而言乃是神圣忌讳之处,千年前教主有令,决不许教徒踏上半步,教徒们严守古训。故而不曾到来。而且这海路上艰难异常,单凭血魔教那些野人蛮子,造不出远航巨舟,万万来不了这海岛。”
归燕然心思朴实,登时信服,又急于解开疑团,说道:“二哥别打岔啦,让莫忧公子把话一口气说完了吧。”
苍鹰心想:“错了。错了,这莫忧有事瞒着我俩。燕然不知,我却清楚。单凭一张无文字的海图,在海上横越万里,躲过暗礁巨浪,狂风暴雨,靖海王哪怕精通航海之术,只怕也难以成行。期间必有人指引才行,那指引之人,除了莫忧,还有何人?而那些北海魔教的教徒之所以不出航寻岛,并非虔诚愚昧,也非实力不济,或许根本看不懂那经文记载,唯有莫忧,方能通晓那古籍文字。错不了,定然是如此!”
他脑中翻来覆去,不停想着细微疑点,一会儿觉得自己实在多疑,推想毫无实据,一会儿又觉得这莫忧诡异莫测,难以捉摸。其中道理,连他自己都难以弄清,或许是这莫忧先前在神庙中模样妖异,令他心生忌惮,故而难以倾心信任。
莫忧见苍鹰不再追问,暗暗松了口气,又道:“我们到了这岛上,靖海王依照记载,命人戴上面罩,防止岛上灵花毒气。你们两人救我之时,想必已经见过那灵花了,对么?那灵花外观八面玲珑,美艳可爱,实则为祸不小。它散布气味儿,令人生出幻觉,诱人走近,以藤条、花粉播撒种子,一旦入人体之后,便会以人体为宿主,重新开出新花新蔓,如此流毒无穷。”
归燕然叹道:“这花确实利害凶猛,我们曾见靖海王运送汉人,给这些灵花充当花肥,只是不知他为何这么做?这等举动,岂不是养虎为患么?”
莫忧拉住归燕然的手,摸了摸他手上手环,说道:“此事极为复杂,容我细细说来:我们当时并不知道,这岛上其实藏着一个法力无穷的妖魔,乃是这万千灵花之源。还有一位镇压这妖魔的高僧,不吃不喝,守在那座宫殿顶层,防止妖魔作恶。那妖魔当时尚在沉睡,千年未醒,但潜移默化之间,影响高僧神智,渐渐迷住他的心魂,竟令他成了这妖魔的助力爪牙。那高僧察觉到我们来到岛上,于是出现在咱们面前,不费吹灰之力,将靖海王的军队全数制住。”
归燕然惊问道:“那位高僧,可是那位觉远?他功夫当真深不可测,原来竟被这岛上妖魔迷住了心神。”
莫忧也吓了一跳,问道:“你们与那觉远交过手了?怎么。。。。怎么。。。。逃脱的?”他深知觉远有通天彻地之能,眼前兄弟二人虽然武艺不差,但也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如何能与觉远抗衡而无恙?
归燕然想起张君宝来,不禁忧心忡忡,答道:“咱们的大哥挡住了觉远,将咱们送走,自个儿与觉远相斗,也不知现在是否平安。”
莫忧紧皱眉头,稍稍沉思,见苍鹰倚靠在黑暗之中,瞧不清此人神情,紧了紧嘴唇,又道:“觉远手下留情,并不打算杀死靖海王,而是向他转述了妖魔旨意,原来那妖魔确实有长生之法,治病妙药,但等闲无法赐予,需得与靖海王做一桩买卖。靖海王听了之后,毫不犹豫,答应下来,笑道:‘这天下汉人亿万无尽,又全是懦弱愚笨之辈,因而此事并不为难。’于是与妖魔一拍即合,从此通力合作,至今已将近十年了。”
苍鹰问道:“靖海王之所以将汉人运到此处,便是为了献祭给那妖魔为食么?”
归燕然心中沉痛,一时默然相望,莫忧神情哀伤,点了点头,说道:“那高僧传授靖海王制造手环之法,这手环有种种妙用,待我娓娓道来:其色彩变化多端,以人心绪、内力、健壮、年纪情形不同,变化出种种颜色:
童男童女,无论老幼,如在海外,皆呈现粉色。一旦登岛,便呈鹅黄色,若心生喜悦,则逐渐变深变亮,直至金光隐现,有如萤虫。此乃上等花肥,乃是喂养妖魔的,妖魔赐予靖海王药物,可以延年益寿,百病不侵。
年轻之人,精力旺盛,如在海外,便呈现蓝色。登岛之后,变呈青色,若心头高兴,亦变成靛蓝色,渐渐发亮,有如蓝宝石一般。此乃中等花肥,若找不到童男童女,妖魔也可勉强吸食,赐予药物,可以强身健体,增强内力。
年老之人,气息不顺,如在海外,呈现红色,来到此处,便呈褐色,若哄得开心了,也会愈发鲜艳,直至变得血光四射。此乃末流花肥,只是用来喂养妖魔的子子孙孙,也便是那些灵花。”
苍鹰早就猜到这手环用处,本以为靖海王心性残忍,以汉人为食,谁知实情要远为繁复,亦更为可怖。归燕然震惊无比,张口结舌,神情恼怒,鼻孔直喘粗气。
苍鹰静默半晌,问道:“那这靖海王费尽心血,讨好汉人,便是为了换取那些灵丹妙药了?可这人心贪念无尽,他又怎能断定这么些人都会开心喜悦,成为妖魔中意之食?”
莫忧笑道:“这妖魔心机法术,远远比你想的深远。你们来到此处,可曾饮过那灵仙酒么?”
归燕然道:“不错,那酒是从仙树中取来的,滋味儿确实极佳。”
莫忧叹道:“你以为靖海王为何要费力喂养那些灵花呢?因为那些灵花与这些仙树根茎暗中相连在一块儿,本是一体,灵花若生长茂盛,那仙树才能源源不绝,生成灵仙酒水。而这灵仙酒水中有灵花的花蜜,一天一饮,能令人心情舒畅无比,不知不觉,慢慢上瘾。只要长此以往喝这灵仙酒,总有一天,手环会发亮,成为花肥,喂养那贪婪的妖魔。”
苍归二人闻言颤栗心惊,苍鹰心想:“这靖海王为了追求长生,竟想出这种种阴谋,环环相扣,险恶至此。那妖魔又是何物?居然能迷惑觉远,为其卖命?觉远他乃是山海门中大有来头的人物,怎会被轻易迷住心神?”
归燕然心头冒火,忍不住说道:“莫忧公子,如若当日你并未协助靖海王找到密窟,他也不会寻到这里,更无法犯下这么许多恶行,杀害这许多人命了。虽然你并无恶意,但这么多年来,靖海王将你视若亲子,你为何不出言阻止?这帮凶之名,只怕免不去了。”
莫忧垂首道:“恩公所言极是,莫忧也一直极为懊悔,每每回思往事,未尝不汗流浃背,愧疚无地。我之所以想要反他,也是不满他所作所为。我已将这岛屿方位偷偷交给忽必烈手下密探,便是指望皇帝派大军前来,剿灭靖海王,扫除此间邪魔。若我所料不错,朝廷兵马,不日便会赶来。”
归燕然叹道:“莫忧公子,鞑子皇帝的密探并未将此事上报,而是想独吞功劳,于是悄悄乘坐渔船赶来,打算探听些消息再走,结果此刻也被困在岛上,无法脱身啦。”
莫忧大惊失色,怒道:“我。。。。我干冒大险,将讯息传了出去,甚至不惜被靖海王重创囚禁,这五人。。。。五人实在无能至极,亏得我。。。。”心中愁苦,忽然间一阵晕眩,伤势发作,口中吐出鲜血,登时昏了过去。(未完待续。。)
四十九 定风波·;子夜穿云侠客来
归燕然见状焦急,伸手一探,只觉莫忧气息无碍,并无异样,笑道:“他刚刚回过魂来,正要好好休息。”
苍鹰对莫忧颇为提防,亲自试探,见他确实昏迷,绝非伪装,但依然不敢怠慢,传音说道:“燕然,这莫忧身上疑点重重,你为人朴实,千万不可对他太过坦诚。”
归燕然微微一愣,传音答道:“二哥何出此言?莫忧他哪里可疑了?”
苍鹰说道:“此人被靖海王囚禁于那神庙之中,竟惹得那些灵花缚子相继震怒,暴躁杀人,说不定便是这莫忧暗中指使泄恨的呢?”
归燕然笑道:“大哥多虑了,莫忧成了那幅惨样,怎能还有知觉?又怎能鼓动灵花杀人?”
苍鹰说道:“古人云:凤凰裂序,百鸟来朝,飞龙在天,鱼涌水上。这莫忧与这岛上妖魔定有密切关联,故而垂死之时,灵花异动,江鱼仇视,遇水困乏。那海蛟龙与山蛟蛇称其为妖怪世子,只怕并非随口而谈,而是肺腑之言。”
他费尽口舌,归燕然只是不信,站起身来,伸伸懒腰,说道:“大哥,我委实倦了,得回去好好歇歇。等到了晚间,我再去那座神庙前头探探,寻找大哥下落。”
苍鹰忙道:“你要去找大哥?以你的功夫,就算找到他又有何用?那老僧朝你吼一声,你立刻便会昏死过去了。况且你失血不少,正该修养。”
归燕然说道:“莫忧的药极为管用,我眼下也没觉得缺血,只不过稍有些困罢了。”
苍鹰劝阻不住,骂道:“你这小子,想不到也这般倔强!罢罢罢,也由得你了,我在这儿替你看着你这位红颜知己。以免他被人上门捉走。”
归燕然神色窘迫,说道:“什么红颜知己?二哥当真夹缠不清,他自个儿都说了是男子。”稍稍犹疑,登时想起一事,嚷道:“大哥,你可别趁我不在,偷验莫忧的身子。”
苍鹰怒道:“滚你个臭混球,老子乃正人君子,谦谦儒士,怎会行这等屑小举动?”
归燕然干笑几声。连连致歉,退出屋子,回到自己住处,倒头便睡。苍鹰则盘膝而坐,吐纳几番,重振心神,沉思这岛上之事,不觉日落西山,天色暗淡。星月浮空,街上渐渐没了行人,归燕然转醒,动了动筋骨。打坐练气。
好容易等到深夜无人之时,他正准备出门,却听远处忽然传来脚步声,纷乱急促。风风火火的,有几人从街上飞奔而过,当先一人呼吸粗重。功力似乎不深,但脚步却极为轻快,后头有四人使劲儿急追,轻功也颇为了得,但却追不上前者。
归燕然想道:“这几人武功不差,却在深夜狂奔,到底所为何事?其中定有紧要之事,说不得,我轻手轻脚跟在后头,走上一遭,看看有何线索。大哥二哥精明强干,我不能老是麻烦他们。”
念及于此,登时涌起干劲,勇气倍增,戴上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