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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燕然慌忙道:“二哥,你做什么?”
苍鹰手臂发抖,但立即松开手掌。脑中一团乱麻,心想:“为什么?为什么冥池中会出来个小娃娃?那离魂道人的梦是真是假?说不定那不过是偶然,他梦见冥池景象,却在路边捡了个弃婴,故而将两者混为一谈了?不错,不错,冥池中自来只有超凡脱俗的死人,哪会有弱小无力的婴儿?”他想通此处,心生愧疚。忙道:“道长,我激动过度,出手太重,你没事吧。”
雪冰寒忙道:“没事。没事,你别往心里去。”她最怕别人替她操心,明明痛得要命,却装作若无其事。反而劝慰苍鹰。
归燕然信以为真,放心下来,又道:“道长。后来呢?”
雪冰寒做了个鬼脸,脸色无奈,说道:“我这人天生体弱多病,连喘口气都能吐血。我师父为了照看我,费了不少心思,平日里云游四方的一个人,为了不让我受颠簸之苦,便在一座小村庄中安顿下来,找好心人将我喂大。他算命本事不好,但会抚琴吹笛,唱曲说书,在那山中村里,居然过的颇为滋润,而我这般好死不死的身子,竟硬是活了下来,想来真是如有神助。”
苍鹰想起她昔日体内经脉情形,兀自不寒而栗,暗想:“你当时那副德行,只怕是惹鬼上身,怎会是神仙相助?”
雪冰寒又道:“我师父教我读书写字,哈哈,非我自夸,我当真一学就会,天生就了不起。我又将他那些‘周易’,‘内经’,‘山海经’,‘太乙算术’翻来覆去得看,直至滚瓜烂熟,倒背如流。有一日,我和师父在路边争辩,我师父阴六阳九,阴爻阳爻的胡说八道,被我一一驳斥,拨乱反正。我师父赌气喝酒,不再理我,我明明占理,怎能放过他?于是反徒为师,继续与他讲这些道理,谁知张道友偏偏在此时路过,我俩吵架,全被他听了去。”
归燕然笑道:“哎呦,这可不是投其所好么?大哥精通八卦之法,学究天人,见你这小女孩儿大言不惭,只怕会与你辩上一辩。”
雪冰寒道:“可不是吗?张道友的学问,可比我师父强的多了。我俩越谈越高兴,索性将我师父撇在一边,我师父插不上话,便请张道友喝酒,打听他姓名,竟得知他就是闻名天下的张君宝大侠,我师徒二人虽不在江湖闯荡,但对江湖轶事,那可熟悉的很。当即惊喜万分,不住夸他。张道友笑道:‘这位小娃娃这般聪明,自然是师门渊博了。不过我有一门新创的功夫,刚刚有了些眉目,与这孩子投缘,就传给她吧,算是我一份薄礼。’”
归燕然问道:“那功夫就是‘真武通天掌’么?”
雪冰寒笑道:“对也,对也!我当即将口诀牢牢记住,我师父连忙让我拜师,张道友却道:‘这小娃娃的学识不在我之下,我俩平辈之交,怎能师徒相称?不如以互称道友吧。’所以他虽然传我功夫,但我却叫他‘道友’。他本还想传我一些道家内功心法,谁知我体内经脉很是古怪,天生学不了内力,一旦存了内息,经脉容易撑裂开来,把我折磨的够呛,唉。。。”她长叹一声,回思凄情,犹然后怕。
归燕然“啊”地一声,对她极为同情,忙问:“大哥后来可治好你了么?”
雪冰寒用力摇头道:“张道友心肠很好,想了许多法子替我治病,但却毫无头绪,他叹道:‘既然如此,你只有不练内力,才能保住平安。’又交给我一本修炼内力的小册子,对我师父说道:‘贫道虽无法医治雪道友,但她吉人自有天相,我替她算卦,知道她必有后福。这本内功心法,你暂且替她收着,若她将来身子痊愈,或可借此修炼有成,我张君宝也算有了位传人。’说完这话,他向我们告辞,这就浪迹天涯去了。”
归燕然道:“连大哥都无法治好你,天下更有何人能治?道长,你眼下精神奕奕,活蹦乱跳,这毛病自然已经医好了?”
雪冰寒突然坐得笔直,宛如一具跳尸,举杯畅饮,大声道:“这酒楼上的酒当真不赖,可是桃花酒么?好香,好香。”
归燕然奇道:“这酒也不过如此,道长别打岔,快些告诉我,你那怪病是如何痊愈的?”
雪冰寒又道:“瞧那边,有刺客!”趁两人扭头之际,她急匆匆朝外就跑,苍鹰拉住她脑后小辫子,笑道:“你不说便不说,何必撒谎脱身?咱俩又不会吃了你?”
归燕然闷闷不乐道:“道长,你说到最关键处,怎地不肯说了?”
苍鹰说道:“贤弟,人人心中都有难言之隐,不便透露,道长既然身患如此恶疾,医治之时,自然备受煎熬,咱们也不必强人所难了。”
归燕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事,不由得生出同病相怜之情,叹道:“的确如此,道长不说也罢,喝酒,喝酒。”
雪冰寒这才放心下来,她与苍鹰交心,有他相伴,确不愿就此离去,又见归燕然纯朴敦厚,对她容貌毫不介怀,反而十分友善,心下感动,遂与两人畅饮长谈,愈发兴奋,尽皆愉悦。谈到投机之时,归燕然道:“今日咱们三人情投意合,不如义结金兰,同甘共苦。。。。。”
雪冰寒与苍鹰同时急道:“不成!”
归燕然大失所望,道:“为什么不成?君宝大哥不在了,而雪道长是大哥的传人,与咱们在此相逢,这岂不是天意么?”
雪冰寒性子滑稽,兼之三分酒醉,口无遮拦,笑道:“咱们若是真的有缘,不用结义,也能当一辈子至交好友。若是无缘,就算结义,到头来也不过一场空。何况万一哪天贫道色。胆包天,想要嫁于燕然兄弟你为妻,担个义妹名头,当真碍手碍脚,坏我大事。”
归燕然心下骇然,忙道:“道长何必出言吓我?不结义就不结义吧。”
苍鹰也叹道:“我鹏远昔日也有好几位结拜兄妹,唉,不提也罢。如今又与君宝大哥诀别,对这结义之事,着实有些怕了。”
雪冰寒奇道:“鹏远大哥也有伤心往事?不如说来听听,助助酒兴?”
苍鹰说道:“此间情由,颇不足道。”
雪冰寒怒道:“好哇,你们俩将贫道劫持至此,诓贫道说出往事,自己却隐瞒不报,当真欺人太甚,我不来,我不来!”
苍鹰满脸无赖神色,笑道:“正所谓弱肉强食,拳脚就是道理,老子偏偏不说,道长你又能耐我何?难不成你还能揍我不成?”
雪冰寒哼了一声,有心嬉戏,作势一掌拍了过来,苍鹰一把将她抱起,往天上抛去,雪冰寒哇哇乱叫,却被归燕然抱了个正着。归燕然道:“大哥,你别欺负雪道长了。”
苍鹰怒道:“咱们江浔八友难得切磋武艺,怎能说我欺负她?你把她交给我,让我再抛她几下!”说罢猛扑过来,归燕然童心忽起,笑道:“我不给!有本事自己来拿!”抛下酒钱,拔腿就跑,两人一个追,一个逃,跑的风驰电掣,飞天遁地。雪冰寒被抢来抢去,身不由己,见这两人胡闹,一颗心忽上忽下,笑道合不拢嘴,她生平罕有这等欢闹时刻,如今与归燕然、苍鹰两人结为知己,纵情享乐,怎能不心花怒放,欣喜若狂?(未完待续。。)
三十八 荒弃院
苍鹰使诈,将雪冰寒夺到手上,背着她跑了一会儿,雪冰寒虽不难受,但仍求饶道:“二位,二位,贫道体弱多病,不堪折腾,还请二位高抬贵手,放贫道下来吧。”
苍鹰哈哈笑道:“欺负弱小,横行霸道,乃是我兄弟二人的独门绝学,道长如今可领教了吧。”一转身,将她平平稳稳的放在地上,在她脉上一探,见她脉搏稍快,但却并无大碍,这才安心。
三人不知觉间,竟来到一座荒弃小屋之中,四周丛林萧索,群鸟哀啼,这屋子门破窗烂,被风一吹,摇摇欲坠。归燕然奇道:“二哥,你怎地带咱们来到这儿了?这里又是何处?”
苍鹰奇道:“怎是我带你们来的?明明是你扯着道长瞎跑。”
归燕然记心极好,见苍鹰强词夺理,当即比划道:“我先是抱着道长沿竹藤街跑,之后你赶上抢走道长,转而朝镜子庙跑,我夺了回来,原路而归,却被你走小路抄截,又朝洛神楼去。。。。。”一五一十,明明白白,将先前之事剖析清楚,雪冰寒连连点头,心有余悸,说道:“不错,不错,正是如此。”
苍鹰怒道:“贤弟,你以往老实巴交,任人欺凌,怎地现在越活越回去了,竟敢反驳兄长的话?”
雪冰寒哈哈大笑道:“这分明是大大长进了,怎么算不济?你这二哥,一门心思,就想捉弄你义弟。”
此地过于凄清,不可久居,三人正欲离去,忽然听远处传来说话声,青草轻响,有人朝这边走来。归燕然皱眉道:“这四人身怀武艺,都是同一门派的人。”
雪冰寒吓了一跳。东张西望,竖耳倾听,什么都没听见,她问道:“哪里有声音?燕然小哥,你可是发梦了么?”
苍鹰说道:“咱们躲起来,看看究竟,小心驶得万年船。”三人找灌木从一钻,谨慎呼吸,甚是戒备。
只见这四人身穿淡蓝短褂,手上各持一柄拳头大的捣药杵。朝这弃屋走来,来到近处,苍鹰认出其中一人乃是李麟洪手下的鲍仁寿,此人先前畏战不出,因而李麟洪那边短了人手,这才让归燕然有了露脸时机。这人为何不曾随李麟洪与莫忧返回,反而来这破屋?
苍鹰回思此人神色,果然有些异样。他虽装作胆怯模样,但语气极为干脆。其实并非畏惧。只怕他身上另有隐情,连李麟洪都要瞒住。
另三位汉子围着鲍仁寿问道:“大哥,你当真在这儿见到段蛇那厮?他十多年踪迹全无,大伙儿都道他已经死了。”雪冰寒见那三人容貌与鲍仁寿极为相似。竟似是四胞胎,但其余三人高大壮实,神情呆笨,不似鲍仁寿那般瘦弱狡诈。
鲍仁寿大声道:“不错。段蛇那张老脸,便化作灰我都认得出来。功名,利禄。满堂,我瞧得清清楚楚,那人正是段蛇。我已经和他约好了,要他到此与咱们碰面。”这四人分别叫仁寿、功名、利禄、满堂,名字甚是吉祥,不似是寻常乡村中起贱名保平安那般,唤作‘二狗,臭蛋’之流。
一人喃喃道:“真是段蛇叔叔?他怎么对你说的?他可曾吓破了胆?”
鲍仁寿道:“功名,你还叫他叔叔?他私自离开山庄十多年,依照规矩,可是要服食断筋花,让他筋骨根根折断而死。”那功名立时默然不语。
又一人道:“哎呦,不对,你让他有了提防,他准是跑的没影了。”此言一出,另一人附和道:“利禄哥说的不错,他见咱们四人齐来,自然脚底抹油,只顾逃命了。”
鲍仁寿怒道:“段蛇怎么说也是咱们山庄的元老,说一是一,决不食言!你当他是江湖上那些下三滥的小瘪三么?”
苍鹰暗暗好笑:“原来这四人对这‘段蛇’又敬又怕,倒以着鲍仁寿为最,这段蛇又是什么人?莫非。。。。。”
只见小路上走来一位瘦弱高大的老书生,三人一瞧他形貌,尽皆惊讶,原来正是陶蛇赶来。雪冰寒想道:“原来陶毒蛇原本叫段蛇,难怪他如此功夫医术,在江湖上籍籍无名。可这段蛇却也未曾听说过。”
陶蛇来到那四兄弟面前,沉默片刻,叹道:“功利仁满,你们四个小娃娃来找老夫,可是为了清理门户么?我四处躲了这么些年,便是不想与山庄的人动手,想不到还是与你们碰上了。”这四人也都四十岁年纪,这“小娃娃”一叫,极为唐突,但听陶蛇如此称呼他们,神情颇为怀念,竟也不出言反驳。
鲍仁寿大声道:“蛇叔叔,门规如此,咱们不得不为。但咱们动手之前,仍有句话要问问清楚。段隐豹那恶徒又到了何处?可是你将他藏起来了么?”
雪冰寒大惊,险些叫出声来,心想:“段隐豹?昔日江湖上四大高手,人称‘灵剑、佛掌、天魔、隐豹’,他们所说的段隐豹,可是那位大高手么?不错,不错,武林中没听说过还有另一位段隐豹,定然是他。”
苍鹰也想道:“段蛇、段隐豹?都是他们口中那‘山庄’之人么?”
陶蛇大声道:“大胆!少爷的名字,也是你们这些仆役配叫的么?”见四兄弟神情慌张,但眼神中恨意不减,心中起疑,又摇头道:“我不知少爷到了何处,这些年来,我也曾不停找他,但却一无所获,你们为何要找少爷?”
鲍仁寿怒道:“这段。。。。段隐豹少爷所作的坏事,你岂会不知?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陶蛇摇头道:“我虽曾陪伴少爷闯荡江湖,照看他起居衣食,但后来咱俩不慎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