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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儿听他越说越不成话,一会儿感动,一会儿恼恨,猛然醒悟道:“我怎么不觉得疼了?”望着那手镯,心中涌起一个念头,欢喜之余,问道:“常炎哥哥,你这手镯能解毒!我把这手镯给了你吧。”谁知那手镯仿佛在她手上生了根,她用力推拔,实在难以取下。
常炎喜道:“这手镯有效了?你快些在大伙儿身上触碰一下,这叫竹海幻玉镯,我常家祖传下来的宝贝。如遇上命中注定的女主人,便能解天下万毒。”
香儿大喜过望,想到他那句“命中注定的女主人”,脸上又是一红,啐道:“你胡说些什么?谁是你命中注定的。。。那个。”在常炎额头上稍稍一碰,常炎欢呼一声,一跃而起。
香儿见手镯神效如此,急忙在她父亲、雪冰寒、苍鹰、归燕然、韩琼、韩霏等人身上一触,众人痛楚顿消,无不欢欣鼓舞。苍鹰与归燕然内力深厚,通晓真气运行之法,双双感到一股凉气顺着肌肤钻入,仿佛一层薄薄的丝帛,套住各处经脉,刹那间将毒气隔绝。但那毒气并未散去,只不过一时被逼退罢了。
归燕然忽然生出灵感,他精通护体真气法门,能将真气罩于体外,抵挡兵刃拳脚,运功到极致之时,仿佛刀枪不入。而这凉气流转之时,对真气颇有引导功效,他体内经脉密如蛛网,四通八达,顷刻间便调度出滔天之力,顺着任脉、督脉、心脉,在五脏血管间形成内气罩,体内毒素再也奈何他不得,反而被归燕然逼至一处。他张开手掌,以真武通天掌的功夫,将那毒气暗暗逼出,谁也没有察觉。
他一举逼出剧毒,深知自己通晓了以内力解毒之法,从此以后,只要不是当场致命之毒,他总能将其化解。想通此节,归燕然精神百倍,传音对苍鹰说道:“二哥,我知道该如何将毒驱逐出去了,我这就替大伙儿驱毒。”
苍鹰喜道:“如此最好,但眼下也不忙演示,这叫示敌以弱,攻其不备。”他也暗中以贪狼内力将体内毒气瓦解了大半,但手法暴虐,搅得处处狼藉,竟受了不轻的内伤,好在性命总是无碍。以往在昆仑雪山之时,他中了明王神女的剧毒,也是狼狈不堪。但他欲对血元下手,故而借助飞蝇之力将剧毒驱散,可心中却总觉胜之不武,倍感遗憾,此时万万不肯故技重施了。
他先将雪冰寒扶起,探她脉搏,摸着她的额头,说道:“毒气一时缓解,但尚在体内。”忽然提气说道:“大伙儿不要轻易运气,否则卷土重来,只有加倍痛苦。”
雪冰寒见他明明对自己极为关怀,却对大伙儿说话,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暗觉滑稽,心想:“你这番遮遮掩掩,反而暴露心事,果然对贫道有情,这叫欲盖弥彰,掩耳盗铃!”一时大为感动,情愁绕心,只想在苍鹰怀中撒娇。可她平素脸皮虽厚,事到临头,却如世间任何少女般娇羞伪饰,只是垂着脑袋,暗自傻笑。
只见蛊毒教、仙剑派众人合力斗神农山庄六人,蛊毒教身手平平,但兵刃特异,各处都是机关,毒蛇从头发、袖管、杖头、竹笛中钻出,探伸矫动,凶狠异常。四人合力斗鲍仁寿等四兄弟,一时难分胜负。而仙剑派等人结成剑阵,绕着那老头老太厮杀,那两人手段也颇为歹毒,撒出毒雾,弹出毒粉,口吐唾沫,挥舞毒刃,无所不用。
饶是敌人诡计百出,但仙剑派圆月剑阵已成,五人内力联动,无形有质,将诸般毒物激了回去,二老反受其害,手忙脚乱,不多时便被剑芒刺伤,局面恶劣至极。(未完待续。。)
七十六 幻海玉光氤氲
鲍仁寿四兄弟正是那二老的儿子,见父母战局不利,无不焦急,攻势大盛,想要速战速决,抽身相助。蛊毒教四女虽擅长使毒,但神农山庄的毒术亦非寻常,四兄弟士气振奋,她们便节节败退。布谷退得稍慢,被鲍功名一杵击落手杖,惊呼一声,跌倒在地。鲍功名正想一招将她击毙,忽然见布谷目光惶急,楚楚可怜,神色纯洁无辜,而她纤臂、大腿处露出一片雪白肌肤,更似璀璨明珠,光芒耀眼。
鲍功名常居荒山,何尝见过这等诱人模样?登时被布谷秘术所迷,高举捣药杵,竟呆立不动,布谷小嘴一张,吐出一枚毒镖,正中鲍功名胸口,毒素蓦然扩散,鲍功名惨叫一声,滚落在旁。
他其余三位兄弟见状大惊,不知他怎会露出破绽,正迷茫间,蛊毒教众人解开衣衫,露出肌肤,于出招间隙眉目传情,巧笑嫣然,鲍氏三兄弟意志薄弱,抵受不住,纷纷僵硬、迟疑、发昏,被接连击中要害,受伤不轻。
蛊毒教将四兄弟击倒,再看仙剑派那边,五女将剑阵使得密不透风,那老头老太身上挂彩,但兀自咬牙狠斗,彪悍至极。花浮烟叱道:“中!”跃上一步,刺出一剑,正中那老太大腿,霎时鲜血迸流。那老太发出一声痛呼,极为不甘、恼怒顿生,但再也支持不住,斜身摔倒。老者大惊,呼呼出掌,将敌人逼退几步,挡在老太身前。
慕纤纤道:“交出解药、经书,咱们饶你不死!”
那老者面色铁青,冷笑道:“神农山庄岂有投降之人?你杀了我夫妇二人,那些江龙帮的喽啰便会毒发身亡,嘿嘿,我夫妇风烛残年,能得这七人陪葬。也算不枉此生。”
慕纤纤朝苍鹰望了一眼,心里仍惦记他那变招的法门,稍有犹豫,但赵月却抢着说道:“江龙帮与咱们仙剑派素不相识,他们死活,与咱们何干?你不答应,那咱们就从你尸身上自行拿去经书吧!”一剑朝老者胸口刺下,老者瞪大眼睛,毫不退缩。
就在此时,空中传来几声刺耳琴声。如厉鬼夜嚎,凄厉骇人,琴声中蕴有凶悍内力,直冲着赵月而来,赵月抵受不住,手臂无力,长剑咣当一声,落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身子摇晃,急忙运功抵御。
苍鹰等人心想:“是段玉水来了!”眼前绿影闪烁,赵月尖叫一声,身子腾空而起。远远飞了出去,扑通一声,摔入花丛之中,手足酸麻。再也站不起来。原来段玉水动作极快,一抓一掷,势若猛虎。劲力透过穴道,令赵月经脉堵塞,无法动弹,总算他另有图谋,手下留情,否则那一抓之下,赵月已然身亡。
段玉水站在二老面前,依然那幅高傲愤世的神情,他也不看身后敌人,转身对二老说道:“鲍爷爷,遥奶奶,我来迟了,累两位受苦,心中如何过意的去?”
鲍爷爷挣扎着想要站起,段玉水轻轻在两人肩上一拍,内力到处,二老通体酸软,但却极为舒畅,鲜血顿时止住。鲍爷爷哈哈笑道:“少爷,大喜,大喜啊,咱们找到神农天香经了。”说罢将经书交到段玉水手中。遥奶奶也拍手大笑,泪水直流,连连道喜。
段玉水陡闻喜讯,惊的目瞪口呆,手上拿着经书,傻傻站着,双手竟有些发颤。慕纤纤见有机可趁,使了个眼色,四人一齐出剑,刺向段玉水要害,她们少了一人,圆月阵法已破,威力大减,而眼前此人武功又高的出奇,若不偷袭,万难取胜。
段玉水也不回头,袖袍一拂,只听铛铛铛铛四声,四女只觉手上一股巨力传来,虎口剧痛,长剑几欲脱手,总算她们根基扎实,紧握剑柄,朝后退开三步,这才卸去了段玉水的内劲。再去看段玉水,却已没了踪影。她们害怕万分,但并不慌乱,四人背靠背站着,朝四周张望,却见段玉水正朝蛊毒教四人冲去。
布谷见敌人来势太快,**术决计无效,一甩头发,喷出一股毒雾,拦在身前,心下稍安,但段玉水似不怕剧毒,瞬间穿透雾气,在她胸口一点,一股肿胀痛感登时传遍全身,布谷心知此乃中毒症状,惨叫一声,软倒在地。待抬头看时,另外三位姐妹也先后被段玉水放倒。
仙剑派四人万料不到这段玉水武功如此了得,竟不在迫雨之下,知道今日定然无幸,心生怯意,突然段玉水遥遥击出数掌,四人卯足全力,各运剑芒抵挡,若她们结成剑阵,五人内力互相照应,尚可勉励支撑,但眼下只剩四人,剑阵功效骤减,只挡了十招,紫薇短剑竟被打得弯曲扭转,段玉水掌中毒气侵入经脉,她们立时不支,哀声之中,摔作一团。
段玉水长啸一声,说道:“这等微末本事,竟然赶来神农山庄撒野!当真活得不耐烦了。”更不理会敌人,走到鲍氏兄弟面前,也是轻拍数下,替他们解毒疗伤。他医术比陶蛇更加了得,在顷刻间便将蛊毒教剧毒化解,鲍氏一家虽然精神萎顿,但已然能够站立走动。
苍鹰心想:“这段玉水果然非同凡响,内力深湛,足以与九婴、迫雨匹敌,一身毒攻,更是让人防不胜防,若当真相斗,只怕比九婴更加难缠。以他这等身手,足以名扬四海,可为何在江湖上籍籍无名?”
鲍爷爷见少爷大发神威,瞬间扭转局面,激动得仿佛中风一般,哆哆嗦嗦,语无伦次,将此间经过说了出来,段玉水捧着神农天香经,举止疼爱至极,如抱情人一般。
他出神一会儿,才发觉身后尚有旁人,一转头,见到苍鹰等人,先是一愣,一下子大叫起来,戟指嚷道:“是你们!是你们!”
鲍爷爷问道:“少爷,你见过这些人么?”
段玉水咧嘴大笑,手舞足蹈,霎时冲到雪冰寒身前,伸手想要抱她,雪冰寒早有防备,闪身躲到苍鹰背后,仍然惊险万分。苍鹰怒道:“挪开你的兽爪子!”长剑斩落,谁知段玉水瞬间止住身形,他这一剑也立时停住。
段玉水望着雪冰寒,神情温柔爱怜,与先前凶神恶煞的模样大不相同。他说道:“雪妹子,雪妹子,我在雪地中昏睡了大半天,整夜梦中,都是你的倩影。嘿嘿,果然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弹奏那首卖身葬父,便是期盼这等董永遇仙女的仙福。”
雪冰寒朝他怒目而视,说道:“贫道是丑八怪,大骗子,配不上你这等风雅高贵的公子爷!”
段玉水面露愧色,说道:“我先前一时气话,你。。。你千万莫要放在心上。也是你琴艺太过超卓,我倾慕之余,便求你需得尽善尽美。但你先前那张脸。。。。。不要紧,不要紧,你比我想象中更美上一千倍,一万倍。你让我再好好看看你,你的丽色,我一辈子都看不厌。”
雪冰寒仰天打了个哈哈,说道:“说来说去,还不是你色。欲熏心,只看重贫道容貌?”
苍鹰也道:“不错,雪道长易容打扮,便是为了防你这等势利小人的纠缠。你先前看不上她,眼下却谄媚讨好,前后不一,她对你心生厌恶,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段玉水生性孤傲怪癖,最容不得旁人指摘,身为神农山庄庄主,自来一呼百诺,无人胆敢顶撞。此刻对雪冰寒低声下气说话,已经是破天荒的怪事了,可雪冰寒非但不动心,反而对他冷嘲热讽,斥责批判。段玉水对雪冰寒倾心,倒也还能忍耐,但听苍鹰如此说他,当即大怒,说道:“你是她什么人?我自与她说话,要你多什么嘴?”
苍鹰岂是易与之辈?也是毫不相让,斜眼冷笑道:“我是她老子!最看不惯你这等油头粉面的小白脸打她主意。”
雪冰寒在他腰间重重一拳,怒道:“好哇,你敢占贫道便宜!臭孙子,贫道还是你奶奶呢!”
段玉水心中对雪冰寒爱煞,不敢冒犯亵渎,但又一心想娶她为妻。他朝雪冰寒周围同伴望了一眼,见他们面有病容,稍一思索,便有计较,问道:“雪妹子,你这些朋友,可是中了鲍爷爷下的毒?”
雪冰寒想起此事,连忙说道:“不错,你可有解药?快点帮我们解毒。”
段玉水见她衣襟上沾有血迹,大为怜惜,忙道:“好妹子,你可受苦了,你到我这儿来,我这就替你解毒。”
雪冰寒摇头道:“贫道内功深厚,你就算不管我,我也有办法疗毒。你想要以此要挟我,那可是痴心妄想。”
段玉水叹道:“雪妹子,你别骗我啦,你中了鲍爷爷的‘燕啼血‘之毒,若强行以内力逼毒,那毒性便会撕咬血管,疼的你神智错乱。这毒药绝非内力所能逼出,而世上唯有我才知解毒之法。”
归燕然本想替众人驱毒,但听他说的这般厉害,哪里还敢出手?但他细细运功,知道自身毒性确实已解,可旁人深受其害,他仍然忧心忡忡。
雪冰寒道:“贫道早已看透生死,你若想杀我,这就催毒下手吧。”她算准段玉水舍不得杀自己,言语中毫无惧意。
段玉水道:“我怎会对你下手?我爱你发狂,疼你怜你尚且不及,怎会有意加害?但你身边这些朋友,这蛊毒教、仙剑派的许多女子,她们的性命,我却不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