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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冰寒道:“杭州离咱们九江不过一天路程,来去甚是方便,但若贸然前往,仓促行事,只怕过于轻率,一旦走漏风声,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李听雨道:“麟洪大哥信上说道:他人在长沙,一时难以赶来,但已派莫忧星夜兼程,前来支援。而江南一带各个分堂、分舵,全数暂听咱们九江堂调度。”见李麟洪对自己如此信任,心下颇喜。
苍鹰皱眉道:“堂主,麟洪帮主。。。未必安得是什么好心。”
李听雨又是一惊,问道:“兄弟何出此言?”
苍鹰说道:“他委任于你,便是将担子甩给了你。如今南方群雄会聚,各怀鬼胎,人人都伸长耳朵,睁大眼睛,四处钻营,探听风声。咱们要从鞑子手中救人,已经颇为不易,更何况还得防旁人从背后捅刀子?须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天意难猜,人心更是叵测。你做成了此事,不过换几句称赞,得几人佩服。若一旦事情糟糕,那便落下了把柄。”
众人一听,都觉有理,但李听雨长叹一声,说道:“我李听雨生平行事,但求问心无愧,却不会斤斤计较。若我筹划不当,未能救出段大侠,心中愧疚,尚且不及,这办事不利的罪名,我是万万不会推卸。”
群雄听他说的慷慨无畏,无不肃然起敬,无浮双手抱拳,双目含泪,说道:“李先生,若你们真能救出段大侠,无论少林秘籍下落如何,老夫等皆深感大德。”
李听雨苦笑着谦逊几声,但眼神坚毅,毫不动摇,众人皆感佩服。
归燕然心里老惦记着十二年前的江南武林浩劫起因。这件事乃青苍子与张君宝毕生憾事,他受那两人大恩,便一心想要查明真相。此刻见无浮心情甚佳,问道:“无浮大师,你可否告知在下那位天清禅师之事?”
他话一出口,便担心无浮因而生气,谁知无浮沉吟片刻,说道:“你倒恰好提醒老夫,咱们少林十二年前遭难之时,此人或知晓些许内情,更了解为何段大侠会得到少林秘籍之事。若能找到此人,咱们定要问个清楚。”
归燕然大喜,问道:“那眼下这天清禅师人在何处?”
无浮道:“天清。。。。天清。。。。”语气犹犹豫豫,似乎恨透了此人,可又对此人极为惊惧,过了半晌,他说道:“天清此人,武功极高,这孽徒如还活在世上,也不过四十岁不到年纪,但他身手高强,远远胜过老夫,在少林寺中仅逊于方丈大师与无宿师弟。”
雪冰寒点头道:“不错,贫道听闻传言,说这天清禅师灵心慧悟,精通一十二门少林神功,人又长得庄严尊贵,乃是下一任少林方丈的不二人选,可后来却销声匿迹,隐于江湖,他莫非是无浮大师的徒儿么?”
无浮咬牙道:“他还是小沙弥之时,老夫曾教过这畜生几年武功,又教他读书写字,助他参悟禅机,这畜生聪明过人,到二十五岁时,修为已强过老夫,尔后将老夫越抛越远,难以望其项背。但。。。。但料不到此人竟是如此欺师灭祖的孽障!”
群雄见他如此修为的一位老和尚,此刻神情震怒,声色俱厉,皆感惊讶,不知这天清到底做出什么事来。
无浮又道:“老夫自隐居江南以来,也曾四处寻访过其余少林同门,却一无所获。大约五年之前,老夫在福州一带乘坐一艘渔船,在岸边一座渔村住下。当夜老夫心头不安,难以入眠,正烦闷间,却听门闩一动,木门无声无息的开了,有一人影走了进来。
老夫知道来了敌人,不动声色,想瞧瞧此人有何打算,若此人乃是小贼,老夫反正一贫如洗,自也不必理他。而老夫在江湖上并无仇家,鞑子也不会追捕我这无足轻重的老僧,是以老夫并不担心。
那人径直走到我面前,借着月光,我瞧清楚此人脸上蒙着黑布,他一掌缓缓拍向老夫缺盆、气户穴,使得正是少林梵天掌法。老夫陡然出手,一把扯下此人黑布,见到此人面貌,大吃一惊,他正是我昔日的徒儿天清。
天清没料到我还醒着,退开几步,说道:‘师父果然了得,竟能察觉我的行踪。’
我见到他颇为欢喜,不及想他为何会偷袭于我,问道:‘徒儿,你怎知师父在这儿?你这些时日住在何处?’”
天清道:‘我在岸边见到你在渔船上,跟了过来,正要找你。’
我问道:‘你找我做什么?你先前为何要出掌偷袭我?莫非你是要试试为师功夫么?’
天清道:‘师父,得罪!’一句话没说完,他人已来到我面前,掌力雄浑,压得我透不过气来。我又惊又怒,知道他有意加害,立时出手还击。
他功夫比我强的多了,才斗了五十多招,他一拳将草屋打得东倒西歪,咱们从屋里跳了出来,我一脚踩在一根木桩上,谁知那木桩腐朽开裂,我一个踉跄,立足未稳,被他接连点中穴道,瞬间浑身麻痹。
只听他叹气道:‘师父,徒儿不孝,您这就安心的去吧。徒儿一心向佛,若将来能重振少林武风,定会替师父修一座金佛象,永享香火。’说着他探出手掌,对准我膻中穴。
我瞪着这可恶至极的孽徒,厉声喝道:‘你若要杀我,可得让我死个明白。’
天清说道:‘师父不必多问,此后师父与徒儿同在,徒儿受师父大恩,永世不敢或忘。’
我见这孽徒双目含泪,假仁假义,虚伪至极,知道他内力吐出,我立时便死,心中着实害怕,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这孽徒脸上一阵抽搐,鼻孔张大,冷汗涔涔,嘴巴扩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明白那是走火入魔之象,暗叫‘佛祖保佑’,怕他理顺了气,大声干扰道:‘孽徒,你多行不义,今日老天不让你活了!’
他颤抖着坐在地上,如断了腿的野狗一般爬行,但他双手有力,速度奇快,顷刻间远远跑开,消失在沼泽地中。我生怕他再度找来,运般若心经,冲击穴道,约莫过了一炷香功夫,终于将穴道解开。
我急忙起身,想去追他,但挂念随我同行的两位徒儿,赶忙到隔壁草屋查看,只见他们两人早已毙命,尸首冰凉,定然是被我那孽徒杀了。我恨这孽徒歹毒,竟杀害昔日相亲相爱的师兄弟,正想冲出去结果此人,但想起此人走火入魔时脸上可怖的表情,又惊恐万分,不敢逗留,带上两位徒儿遗体,抢了一艘渔船,仓皇逃开了。”(未完待续。。)
九十四 苍玄争奥妙
群雄都曾在江湖上经历大风大浪,什么凶险杀伐没见过?但听天清所做欺师灭祖之事,无不惊骇愤慨,赵风大声道:“这天清禅师素来有贤能大才之名,江湖上提起他的名头,都交口称赞,说少林有这等人才,将来定能继续坐镇武林,主持江湖正义,谁知他却做出这等令人不齿的行径。”
无浮叹道:“老夫逃得性命,其实万分侥幸,若非他走火乱心,老夫早就一命呜呼啦。但老夫生怕此人未死,变得心惊胆战,疑神疑鬼,从此不敢独行江湖,更甭提找他复仇了。”说罢连连叹气,似乎仍心有余悸。
众人见他有些窝囊,稍觉鄙夷:都说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是江湖中人,行走江湖之时,怎能不遇上风险?哪怕碰上什么妖魔鬼怪,杀人魔王,也不必怕成这副模样。何况那人练功岔气,弄瘫了双脚,生死未卜,何必如此畏首畏尾?
无浮又道:“那天之后,只要到了夜里,老夫躺下之后,眼前便浮现出这孽徒当时神情,他说话时神情平淡,语气虔诚,不像要杀人,反而像是在念经诵佛一般。但便是这般表情,老夫一想起来,便冷汗直冒,心神不宁,唉。。。。”
归燕然自打练了易筋经,又从张君宝手中学了不少少林功夫,对少林寺颇有亲近之意,又着实喜欢少林和尚清修明心的性子,加上意欲探究往事、揭开谜团,便极渴望去找这位天清和尚,哪怕与他动武,也要问清真相,于是问道:“无浮大师。你可知那天清禅师现在何处?”
无浮道:“老夫是在福州一座小渔村遇上此人,也不知是碰巧撞上,还是他久居那边。老夫虽憎此人恶行,但此生此世,是不想与他碰面了。”
归燕然道:“我可以代大师去找寻此人,问他为何要残杀同门。了却大师的心结。”
无浮大惊失色,说道:“万万不可!此人武功了得,手段残忍,你绝不是他的对手。你若要去找他,不过飞蛾扑火,送羊喂虎罢了。”
归燕然道:“大师放心,我当谨慎行事,不让他瞧出端倪来。何况我俩无冤无仇,我也不是少林和尚。他为什么要动手杀我?”
无浮对这天清恨之入骨,可也惊恐攫魂,听归燕然说的坚决,生怕他害人害己,将着魔头招惹过来,是以苦口婆心,一心劝阻,但归燕然难得执拗。说什么也要动身。
李听雨道:“大师,难得燕然这孩子有这份心思。你便让他放手去做吧。他生性沉稳,做事得体,而且轻功极为高明,无论遇上什么危险,总有脱身之道。”
归燕然喜道:“多谢堂主准许。”
李听雨又道:“如今咱们有两件大事,一件乃是追查天清大师杀害同门之事。探清此间缘由,此事由燕然去办。另一件事乃是营救段隐豹段大侠之事,这事需得大伙儿齐心协力,共成奇功。好在咱们如今得了无浮大师与少林弟子相助,兼之咱们江龙帮雄厚势力。亦有不小的把握。”
李若兰道:“爹爹,我与燕然哥一道去福州成么?”
李听雨犹豫片刻,说道:“兰儿,你若跟去,反而不便。燕然此事需做的隐秘,暗中查访,不能打草惊蛇。你与他若共同进退,未免太显眼了些。”
李若兰脸上一红,知道自己容貌太美,出门在外,总是引人注目,若是跟去,虽然有十二分成算能大杀四方,百战百胜,但若把敌人吓得落荒而逃,那反而帮了倒忙了。她并非胡搅蛮缠,不分轻重之人,听养父之言有理,虽担心不舍,却也并不勉强,只是说道:“但让燕然哥一人前往,未免。。。未免太轻率了些。”
苍鹰笑道:“三妹。。。若兰小姐放心,贤弟去哪儿,我自然紧紧跟着,看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敢打他的主意?”李若兰顿时放心下来,嘴上却笑道:“鹏远大哥,你不给他惹麻烦,我已经谢天谢地啦。”
便在这时,忽然听一人说道:“不妥。”
众人将着声音听在耳中,莫名有些心惊,一齐望去,只见玄秦神情冷淡,目光漠漠,可那句话确实是他所说。
苍鹰一扬脑袋,大声道:“兄台有何指教?”
玄秦道:“你留在此处谋划,玄某随燕然同去。”
江龙帮众人听他破格连说两句话,已然惊奇,待听清他言下之意,无不骇然高呼,仿佛大难临头,又或至喜临门。雪冰寒哭喊道:“玄秦兄弟,你下次这般说话,可得事先提个醒,贫道受不了啦,要幸福死啦。”无浮等人与逍遥宫教徒见状诧异,瞠目结舌,以为这群人全数疯了。
苍鹰怒道:“你这小子不怀好意,可是想暗害我贤弟?”
玄秦道:“此事不劳你费心,玄某自有打算。”
苍鹰咬牙道:“你不说说明白,便休想动我贤弟一根手指头?”
玄秦道:“由不得你做主。”
众人瞧瞧苍鹰,又瞧瞧玄秦,这两人自来一火一冰,截然相反。苍鹰性子外向,待人热忱,又口舌伶俐,人缘极佳,而玄秦则冷静如冰,拒人千里,惜言如金,却又受众人敬佩。但两人都是智计杰出之辈,平素相安无事,不知今日为何要为这小事争执。
李听雨心想:“难得玄秦兄弟这般热心,我怎能违逆他的意思?鹏远兄弟留在此处,帮忙出出之意,也比玄秦兄弟有用一些。”他本想让三人同去,但如此一来,这边难免缺人,何况瞧苍鹰与玄秦吵嘴的模样,两人在半路上准得大打出手。他心意已定,笑道:“如此便让玄秦兄弟与燕然兄弟同去吧,鹏远兄弟,你神机妙算,便留在这里,帮咱们救人。”
苍鹰一转头,拍着归燕然的肩膀,说道:“燕然,别人说的都不算,你要何人作伴?”
归燕然面露为难之色,心中犹豫不决:于情于理,自然应当要苍鹰帮忙,但一则李听雨已说出话来,安排颇为合理;二则苍鹰虽然足智多谋,但一路上惹是生非,难免坏事。
正在纠结为难时,玄秦道:“无浮大师,你所处的渔村,背靠沼泽,前有河流,两面山如屏障,可是唤作沉兵口的村子?”
江浔八友又是一通求神拜佛,庆贺玄秦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来。
无浮奇道:“不错,玄秦兄弟可曾去过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