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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以逍遥宫之名行事,不知是否欲与明教一争高下。
不过夜魔教野心不大,流毒不广,不如明教树大招风,故而明教惹得天下寻常百姓怨声载道,以至于朝廷派兵屡次派兵剿匪,而逍遥宫则闷声发财,暗中培植势力。
九婴面露苦笑,说道:“不错,大哥,我正是明教的人。”他自知明教受世人误解,恐怕苍鹰心有异议。但他眼神坦荡,直面苍鹰,似乎等着苍鹰质问于他。
苍鹰奇道:“可你的功夫却毫无明教的迹象,你加入明教时日不长吧。”
九婴点头道:“我前年才发誓信奉明尊,但教主对我极为器重,念我对明尊虔诚,破格提拔,我此时职务,乃是明教的护教法王。”
苍鹰吃了一惊,忙道:“护教法王?”
李书秀听两人说了半天,脑子里乱糟糟的,问道:“二哥,你这护教法王职位很高么?”
九婴微笑道:“不小,除了教主与两位护法之外,我这便算是教中最大的职位啦。”
苍鹰与李书秀互望了一眼,目光皆有些惊讶,苍鹰眼神尤为迷茫,其中光芒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九婴站起身来,说道:“本教之事,我以后自会向大哥与三妹详细道来,不过此刻我有要事在身,需得离开一会儿,大约两个时辰之后便会返回。”说罢他拱手向两人道别,返回村庄,取出钱财,交给阿布拉,交代几句,随后转身离去。
李书秀刚刚与他结拜,此刻突然与他分别,心中有些不舍,遥遥望着他远去的身影,不停朝他挥手。不久之后,她见到阿布拉领着几位女子走出来,按照哈萨克族的风俗,剥去马贼衣物,将他们脱得赤·条·条的,就地挖坑,送他们入土为安。
李书秀瞧了瞧苍鹰,见他又变得迷迷糊糊,不禁有些好笑,暗想:“此刻我与苍鹰大哥居然成了兄妹,当真古怪,古怪。”刹那之间,心中竟隐隐有些失望,但细细思索,却又不明所以。
过了片刻,苍鹰回过神来,两人跟着哈萨克族人返回帐篷,阿布拉令妇女端上饭菜,三人多日未曾好好吃过饭,此刻胃口大开,囫囵吞咽,吃的兴高采烈,赞不绝口。
苍鹰说道:“李姑娘,二弟本名阳离,对么?”
李书秀与九和郡主齐声叫嚷,李书秀嗔道:“你叫我什么?你应当叫我三妹才是!”九和郡主惊呼:“二弟?谁是你二弟?是九婴公子么?”
李书秀颇感自豪,笑道:“是啊,可惜你不在场,不然咱们四人可以一起结拜,那可就好生热闹啦。”
九和郡主拍拍胸口,长呼道:“还好,还好。”
李书秀颇为奇怪,问:“你为何如此庆幸?”
九和郡主脱口喊道:“若是结为兄妹,那便不能成为夫妻啦?我才不要这麻烦的名分呢。”
李书秀“咦”了一声,愣愣瞪着九和,九和郡主自知失言,急的一拍脑袋,结结巴巴的说:“我。。。随口玩笑,你们莫要当真。”
李书秀朝苍鹰望了一眼,不禁喃喃说道:“结为兄妹,便不能结为夫妻?这规矩我倒不知。”一时之间,胸口没来由的烦闷起来。
苍鹰见两人叽叽喳喳,将话题扯得不着边际,心里气得慌,但又发作不得,此时两人终于消停下来,连忙又道:“二弟本名阳离,对么?”
李书秀说道:“似乎他是说过这名字。”
苍鹰眉头一皱,拿起一根勺子,在一块肉上轻轻一点,那肉发出滋滋之声,竟似被烤的熟了。
李书秀与九和看得发呆,李书秀笑道:“你这是显摆功夫么?算你内力了得,可以烤肉,这又如何?”
苍鹰道:“还不止如此。”他将勺子举起,复又放下,不久之后,那烤肉颜色变淡,表面竟结了一层寒霜。
李书秀与九和大声喝彩,用力鼓掌,九和笑道:“苍鹰哥哥,你的功夫当真了得,既可以烤火,又可以制冰,这是什么道理?”
苍鹰神色郑重,毫无调笑之意,他说道:“我只不过是初窥门径,功力粗浅的很,不过这门功夫,叫做‘炎火凝冰功’,乃是用极阳极阴的内力,随心所欲的传递掌心温度,骤冷骤热,奥妙无穷。”
李书秀想起苍鹰与九婴斗剑时的情形,猛然醒悟,拍手道:“对啦,二哥那凌空气劲,使得便是这门功夫,是么?”
苍鹰露出赞许的微笑,说道:“孺子可教也。”神色一变,肃然而坐,傲然道:“他使得是炎火功,将这门气劲凝于无形剑气之中,遮掩得万分隐秘,果然巧妙难测,若非我精通感知之法,只怕天下再无旁人能察觉的出来。以此推论,他必然也精通于这凝冰功。”
李书秀心道:“苍鹰大哥见多识广,似乎对各门各派的内力招式都有所涉猎,他年纪也不大,真不知是从何处学来这么些驳杂的学问?”
苍鹰又道:“最奇怪之处在于,这‘炎火凝冰功’并非光明教的武学,而是昔日逍遥宫教主最为得意的功夫。”
李书秀闻言一惊,忙问:“逍遥宫?就是那崇拜玄夜魔王的邪教么?”章斧山与周瀚海都是逍遥宫的人,这两人功夫绝顶,皆算得上当世罕见,见贤思齐,令人对这邪教不免心生敬意。
苍鹰笑道:“玄夜教、光明教,反正两者都是西方宗教,并无正邪之分。不过逍遥宫的前任教主叫做阳悟言,听章大哥说,他早在七年多前便悄然失踪,不知去了何处。可如今我的这位二弟,非但精通逍遥宫的内力,而且姓氏与那位阳教主一样,哈哈,这其中道理,我倒有些想不通了。”
李书秀陡然明白他言下之意,她压低声音,轻声道:“二哥是逍遥宫派入明教的奸细吗?”
苍鹰苦思了一会儿,说道:“他未必是奸细,但他的身份万分要紧,咱们可万万不能泄露出去,不然可会坏了他的大计啦。”
双姝连连点头,对苍鹰的智计佩服无方。苍鹰掀开帐篷,见天色已晚,便将碗筷收拾,端起餐桌,朝外走去,李书秀想要帮忙,被他大声劝了回去。
李书秀坐回原处,脸色微红,气息有些急促,抱膝而坐,静静想着心事,九和郡主朝她瞄了一眼,目光含笑,腻声腻气的叹道:“苍鹰哥哥好生周到,把我服侍的舒舒服服,心猿意马,唉,可惜我一时糊涂,居然与他拜了把子,苦啊,真是一招棋错,满盘皆输。”
李书秀急道:“你瞎说些什么呀,我何时这般想过!”
九和郡主嘻嘻哈哈,又说道:“哎呀呀,我可当真是苦命的女娃,空有花容月貌,武功了得,三从四德,琴棋书画,样样拿得出手,又遇上心仪情郎,但偏偏摸不得,碰不得,亲不得,抱不得,唉,正所谓空守深闺真寂寞,顾影自怜何处诉。。。。”
正在胡说八道,李书秀突然闪身过来,在她香腮上一拧,九和郡主痛的嘶嘶乱叫,正想抱怨,李书秀身形一晃,早就溜出了帐篷。
九和郡主干笑了几声,帐篷中空荡荡的,渐渐沉寂起来。孤独之中,她突然想起九婴的一言一笑,心头不禁涌上了甜蜜之情,忧郁之苦,学着李书秀的模样,抱膝坐下,将脑袋埋入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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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书秀走出帐篷,见远处篝火晃动,扑腾闪耀,哈萨克人围成一圈,正在欢笑着用餐。
这场景她自幼见过无数次,却从来未曾亲身参与。她身为异族之人,仿佛与村民们隔着一层无形幕布,每到聚餐之时,她往往独自远远坐着,偷偷从远方遥望旁人的喜怒哀乐之情。
她找一处草坡坐下,想起传授自己武艺的师父,想起抚养自己长大的爷爷,又想起青梅竹马、自己暗恋在心的拉普,低声叹息,鼻子一酸,眼眶竟湿润了。
身旁忽然走来一人,那人问道:“李姑娘,你怎么了?”
李书秀笑了起来,心头抑郁登时消散,她佯装不满,嘟囔道:“你该叫我什么?”
来人正是苍鹰,他啊了一声,连忙道:“三妹,三妹,你方才心中难过么?为何表情如此哀伤?”
李书秀说道:“还不是被你气的。”
苍鹰一时慌张,拍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觉得徒劳无功,于是试探着问:“可是我方才说话急了?三妹,你乃我恩公之女,有我在此,自然不能让你做这端茶搬桌的粗重活,也是我这人在军营待得久了,说话粗鲁,不懂礼节,如有冒犯,还请三妹责罚。”
李书秀笑道:“你还不懂礼节?你说话文绉绉的,都快赶上秀才啦。”她转过身,拍了拍身边的草,说道:“坐下吧,陪我说会儿话。”
苍鹰一屁股坐在她身边,李书秀心中一宽,微感羞怯,但她身上有些哈萨克族少女的奔放之气,心中情动,也不忸怩,侧着脑袋,倚靠在他肩膀上。
苍鹰见状,暗暗好笑,心想:“这孩子,已经不是女童,居然还要撒娇?是了,也是她自小缺少父母关爱,因此略显稚嫩,也是合乎情理。”
他虽然见识高明,知觉敏锐,但对这男女之情却极为麻木,就这般胡乱揣测,任由李书秀靠着,草原月光洒落,银辉披身,两人紧紧依偎,各怀心事,却皆感恬静愉悦。
六 山丘明月
夜色浓稠如墨,星光点点,照耀在这如海一般广袤的草原上,远方欢笑之声缥缈而来,两人默默听着,皆有沉迷之意。
李书秀心想:“咱们两人可是结义兄妹,这般相偎,成何体统?”心中虽这般想,但她此生首次与男子如此亲密,而她心中对此人又暗怀深情,一时之间,她只觉情意绵绵,渐入佳境,想要分开,却又如何能舍却这缠绵滋味儿?
苍鹰却没她这般纠结,浑浑噩噩,自顾自想着心事,无论李书秀靠不靠在他肩上,此举合不合礼数,他皆丝毫不以为意。
过了许久,李书秀忽然听到从村外传来十匹马儿疾驰之声,她朝远处眺望,见到在草原与夜空相接之处,有一队骑士正纵马奔来。当先一人正是九婴,他身后之人不知身份,但瞧他们的打扮,也都是些本地牧民。
靠近村庄时,九婴缓下马蹄,慢慢踱进了村,见到苍鹰,面露喜色,下马说道:“大哥,三妹,我回来啦。”又朝李书秀望了一眼,见她嘴角微翘,可见心情极佳,暗觉奇怪,却也不来过问。
苍鹰问道:“二弟,你身后这些朋友是。。。。”
九婴道:“他们是裂戎帮的兄弟,是我邀来的帮手。”
李书秀听说过裂戎帮的名字,此帮派也是草原上一大匪帮,但他们以侠盗自居,打着劫富济贫的名号,抢劫过往商客,又开着黑店黑酒铺,不知害死过多少旅人。他们从不抢劫村庄平民,口碑不恶,但势力却不如秃鹫帮与碎骨帮,屡次交手,吃亏不小。不知九婴将他们引来做什么。
裂戎帮众人中走出数人,朝李书秀打量一番,见她十分美貌,脸上皆露出调笑之意,但九婴朝他们一瞪眼,这些盗匪立时收敛,九婴拍拍手,叫了几声,篝火旁的阿布拉老汉领着几人走了过来,怀中喀拉喀拉作响,抱着碎骨帮那些缝着碎骨的衣物。
裂戎帮一见这些衣物,立时高声欢呼,其中一人名叫七敦,是裂戎帮的三当家,身高马大,满脸沧桑,他面露敬佩之色,对九婴说道:“九法王,你手段当真了得。这些衣衫,乃是碎骨帮‘碎石铁鞭’罗六爷统领之下属所穿衣着,这帮狼崽子自称‘草原狼’,乃是碎骨帮最厉害的一队马贼,平时嚣张跋扈,横行草原,足以与蒙古精兵较量,想不到今日竟然栽在九法王你一人之手。”
九婴谦逊道:“在下不过是一时侥幸罢了,他们见我一人,疏于防范,被我攻了个措手不及。”
苍鹰见他们架势,顷刻间明白过来,他将九婴拉到一旁,问道:“裂戎帮也是明教的教徒?”
九婴叹道:“明教流年不利,声势颓靡,昔日元老死的死,退的退,眼下这裂戎帮的帮主,便是咱们明教的教主,而这位七敦先生,乃是咱们的光明右使。”
苍鹰觉得古怪,笑道:“你们这明教只怕是冒牌的吧,我看是这些土匪挂羊头卖狗肉,故意诓你入伙。这七敦徒有力气,可内力武功比你差得远啦。”
九婴苦笑道:“我倒希望如此,奈何天意弄人,注定咱们明教有此之衰,只能暂避于西域,做这打家劫舍的买卖。不过他们虽然功夫不佳,但却知道明教总坛所在,那些经文教义也背诵的滚瓜烂熟,更与中原诸多明教教徒联系紧密,明面上势力不大,实则根深蒂固,远远胜过江湖上寻常帮派。”
苍鹰听他说的郑重,不知他打得什么主意。但瞧裂戎帮众的神态,都对九婴敬重有加,几乎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