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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兰忙道:“我俩真没什么,你看看你大哥,他是在山中遇上强敌,这才闹得如此狼狈。”
雪冰寒怒道:“你还想抵赖?你昨晚点上奴家穴道,将奴家抱到床上,见奴家生的美貌,只怕早就吃干抹净、无恶不作了吧!奴家乃处·子之身,被你这么一搅合,今后还如何见人?”
李若兰险些笑晕过去,嗔道:“你这丫头,一张嘴比鹏远大哥还损,我。。我真拿你没辙,你俩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雪冰寒笑道:“你别岔开了,给老娘老老实实的回答,昨夜你二人到底做了何事?若稍有隐瞒,被老娘拆穿,老娘要你情债肉偿。”
苍鹰肃然道:“我二人昨夜畅聊大道,感悟至理,老子由此看破红尘,正要回去喝酒吃肉、狂·嫖滥·赌。以贺此喜。”
李若兰道:“你别听他胡说。”当即将自己昨夜欲求苍鹰杀了自己,反被苍鹰点醒,又遇上藏剑冢两大剑客、一位秃毛巨人,激斗一番,受苍鹰指点,练成人剑合一等事宜全数说了出来。
雪冰寒听得暗暗心惊,既替她担忧,又深为侥幸,也不禁深为自豪,叹道:“姐姐。你经此一劫,必有后福。无论武功还是心智,都大有长进,不枉我这些年来照顾于你,替你把屎把尿的。。”
李若兰怒道:“你什么时候替我把屎把尿了?咱俩以往外出,还是我罩你多些吧。”
雪冰寒嘻嘻笑道:“你看看?你如此斤斤计较,与贫道境界相差甚远,可见虽有进益,但毕竟有限。”
李若兰知她脸皮颇厚。比之苍鹰犹有过之,当下也不与她玩闹。雪冰寒又查看苍鹰伤势,知他身负奇功,复原极快。查看一番,果然如此,这才放心下来。
苍鹰闹了一宿,实在困顿。将二女打发走了,倒下便睡,当日无事。次日来到玄天楼大殿,与雪冰寒、香儿一道向众教徒告辞,李若兰忙道:“你们要去泰山么?”
苍鹰说道:“弟妹所料不错,我本是为见贤弟而来,如今我俩隔空相望,日思夜想,到了晚间,情难自已,当真是千里孤山,无处话凄凉,正要快马加鞭去找他,好好炮制炮制这小子。。”
韩霏听他说的更不成话,当真又好气又好笑,说道:“大哥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不可再这般胡闹。”
李若兰笑道:“可不是吗?你若找我夫君麻烦,我可饶不了你。”
就在此时,一紫袍老者快步走入,正是归燕然丈人老头韩琼,他说道:“霏霏、若兰,燕然飞鸽传书来了。”
李若兰忙拆开一瞧,信中说他已至泰山,与李麟洪等人碰面,江湖群雄陆陆续续前来,鱼龙混杂、局面紊乱,又见到不少当世高手。李麟洪欲当武林盟主,令逍遥宫助他成事,他写此信来,便是向李若兰等人报个平安。
李若兰怒道:“这李麟洪当自己是什么人了?我夫君乃是当世高手,声望名誉,皆广播武林,远胜于这横行霸道的土匪,岂不比他更胜任‘武林盟主’之位?他凭什么号令咱们?”
韩霏叹道:“燕然他淡泊名利、不拘于俗事,性子委实太过忠厚,这李麟洪又是他的老上司,听雨伯伯也得听他号令,燕然不欲相争,也算不得受什么委屈。但。。唉。。“
韩琼亦叹道:“这李帮主性子着实急躁,他江龙帮近年来种种举动,颇有些。。不仁之名,说一句肆虐无道,也不算言过其实。江龙帮本有李听雨兄弟这等大仁大义之贤,江浔八友侠名远播,倍受钦佩,但受着李麟洪连累,名望不进反退,越过越回去了。”
苍鹰心中叹息,思忖:“麟洪老哥以往不过是军中小吏,人虽仗义,又有才干,但为人武断、好大喜功。他当上帮主之后,受人恭维,朝夕之内,权势倍增,自然便会飘飘然起来,如今行事狂妄,已有端倪,将来未必不会变本加厉。所以说这一夜暴富,并非好事,细水长流,方才是正道。”
李若兰心想:“总不见得让我那老实夫君受李麟洪欺负?”顷刻之间,下定决心,说道:“霏霏姐姐,我要随鹏远大哥他们一道去泰山,你独自一人,留在帝台山上如何?”
韩霏微笑道:“有你在旁替他撑腰,我才放心一些,你去吧,山中事务,我会小心处置。”
李若兰握住韩霏小手,笑道:“好姐姐,有你在此,我才是放一百个心呢。”她对韩霏已无嫉恨之意,芥蒂全消,想起自己昔日对她冷言冷语,脸色不善,韩霏却始终温文尔雅、处处退让,她反而加倍愧疚,因而此刻也更为友善。
当下李若兰点了二十多好手随她一同下山,逍遥宫如今人才鼎盛,不乏高手,韩霏处事小心,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众人出了山门,走过山脉,过达州、安州、朝泰山进发,由于时间紧迫,不得不加紧赶路,沿途见不少武林人士成群结队,也是前往泰山。江湖武人,自来东奔西走,各处凑热闹,挑事端,乃是家常便饭,如今有这等武林盛事,正是趋之若鹜,人人都想一探究竟,唯有少数超脱浊世的前辈高人,自高身份,方才对此不屑。
这一日来到一处地界,唤作鸣山,众人穿过茂密杂乱的树林,苍鹰忽然手脚巨震,面无人色,心生极大恐惧,忍不住惊呼一声。
雪冰寒本正与李若兰、香儿玩笑,一听苍鹰呼喊,忙问:“大哥,你怎么了?”
苍鹰如坠冰窟、寒冷彻骨,前方密林如龙潭虎穴,遍布群妖,这滋味儿难受之极,战战兢兢、悚悚惧惧,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心中急想:“是什么人?是山海门的人么?那人在前头等我?他们。他们终于要对我下手了么?”
他毫不犹豫,厉声喊道:“雪丫头,弟妹,我想起一桩要事,须得独自前往,你们千万莫要跟来!自管前往泰山,我不多时便会跟上。”
雪冰寒急道:“大哥,你要去哪儿?大哥,大哥?”
苍鹰跃下马背,施展轻身功夫,立时便去的远了。
那恶兆如影随形,紧咬不放,直追着苍鹰,苍鹰咬牙忍耐,心头怒火中烧,知道敌人是冲他而来,他想:“那是何人来找我?是。。太乙?阿青?还是旁人?”
那人似有心戏弄于他,虽放出杀气,但却绝不现身,直到晚间,依旧藏身暗处,苍鹰几度想变作飞蝇,可无能为力,竟不能使出神通来,故而愈发惊慌,比之被灰炎重创更为恐惧。
他以‘静心裂序心法’消去飞蝇的功力,身为凡人,虽令山海门难以追查,因而可暗中刺杀,大占便宜,但若当真有山海门人突然袭来,苍鹰绝难抵挡。他探知体内异状,知道自己在无意之间中了山海门人的邪法,竟无法唤醒飞蝇,他不曾设想过这等情形,心中寒意森森,忍不住大声咆哮,发泄惊恐。
就在此时,他见月光冰纱之下,有一人凌空盘坐,身子微微浮动,容貌清秀,神色残忍,面带微笑,正是那最为凶残的太乙。
苍鹰怒道:“是你算计于我么?太乙!你要杀我么?”
太乙哈哈大笑,听来却如鬼泣一般,说道:“你是何人?你是何人?我不管,我也懒得管!你杀了人,中了我的太乙法术,便要受尽折磨!”
苍鹰顷刻间明白过来,想起在红水石村之中,他以暴制暴,助血玉女童杀光村中所有囚徒,当时有一人叫做庐牙,乃是红石神教长老,苍鹰斩掉此人头颅,情景极为怪异,在那个刹那,庐牙虽断了脑袋,却似仍活着,眼神灵活,喜悦之情,发自肺腑之间。
他想:“这是太乙的幻术,那庐牙乃是他留下的弃卒,他在那人体内布下异术,又是为何?不,不,此人是疯子,难以理喻,或许这庐牙碰上太乙,被太乙戏弄,故而体内留有这等功夫,又或者太乙亲传给庐牙,以此祸害杀死庐牙之人,却偏偏。偏偏到了我身上。”
他既知这是幻觉,心下略宽,急运功抵抗,但此术乃太乙亲手施展,阴毒无比,若是飞蝇中招,尚要全力抵御,方可无碍,苍鹰身为凡人,心法虽妙,但费尽心机,仍浑浑噩噩,离心离魂,仅能勉强维持理智,脑中涌现无数惨烈场景,一会儿想起自己被辽国公主千刀万剐,一会儿想起自己坠入毒气泥沼、腐筋蚀骨,这般一想,身临其境,登时感同身受,痛的哇哇惨叫起来,心中勇气丧失殆尽。
他在山中折腾了许久,摸出雪冰寒的玉佩,心中温暖,这才好过了些,但这玉佩效用仅止于此,也不能尽除苦痛。(未完待续。)
六十八 无奈知命早
在山中折腾一晚,稍稍好过了些,但也已精疲力竭,身子骨衰弱至极,仿佛成了垂暮老人一般,他咬牙想到:“这等小事,焉能与前世相比?”强打精神,穿林而出,慢慢调息,心神渐渐好转。
行至半路,见有数十位骑者快马奔过,其中一人往他脸上一望,惊呼道:“你可是同门么?”
苍鹰心中迷糊,正昏昏欲睡,回望过去,认出此人乃是‘鬼陨剑’谷淇奥,他手持鬼陨剑,又受九鼎剑法反噬,饱受其苦,煎熬之烈,不逊于苍鹰此时,后被苍鹰口述功夫所救,他病症与苍鹰颇有相通此处,而苍鹰却不愿以静心裂序心法化解此难,否则孤身一人,功力一失,那便加倍危险。
苍鹰振作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笑道:“原来是谷老弟,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谷淇奥道:“听说泰山上有一场群雄聚会,各门各派皆派人前往,我鬼剑门虽不如往昔,自也不能落后。”
苍鹰喜道:“我也正要去那儿,可否载我一程?”他心神俱疲,神志不清,懒于步行,颇后悔弃了坐骑,如今巧遇故人,正好让他还还人情债。
谷淇奥笑道:“同门不问,我也要相邀,既然有命,岂能不遵?”当即将马让给苍鹰,自己与旁人合骑一马。苍鹰见他如此爽气,自也高兴。
当下策马慢行,苍鹰问道:“谷老弟,你们鬼剑门又要重出江湖了?雪莲派、仙剑派怎能答应?”
谷淇奥沉默片刻,说道:“我召集鬼剑门与隐星阁旧部,势力已然不弱,他们心有牵挂,互相提防,也管不了我们。”
苍鹰奇道:“老弟这些部下身上的。毛病可都好了?”
谷淇奥朗声笑道:“托同门的福,咱们已渐渐找到法门。此等小事,不足为虑。时过境迁,咱们也是否极则泰了。”
苍鹰心想:“这小子本事不小,莫非真给他找出门道来了?”心中蓦地一动,暗想:“他身上症状与我这会儿颇为相似,一者被蒹葭邪术所伤,一者为太乙秘法所扰,不如向他请教请教,或能解燃眉之急。”当即问道:“不知谷老弟用的是什么法子了?”
谷淇奥微微迟疑,答道:“其中道理。颇不足道于外人,恕在下不告之罪。”
苍鹰打了个哈哈,说道:“谁人不有个私事秘密?绝无干系,绝无干系。”暗忖:“这谷淇奥好生小气,老子昔日救他一命,他却对我欺瞒保留。”心头不满,忽然太乙毒咒扑咬上来,他霎时痛不欲生,险些昏死。只能屏息装哑,苦苦相抗。
谷淇奥神色异样,也不多言,行了一天。来到小镇上,房屋齐整,颇具规模,叫做飞峰镇。谷淇奥已瞧出苍鹰身患隐疾,神态关切,询问几句。苍鹰勉力回答,谷淇奥递过一碗酒来,语气郑重,如赌咒发誓般说道:“同门,先前几次相见,一直不及问你姓名,但同门武艺超群,我也猜出些端倪。同门可是江湖人称‘鹦鹉剑’鹏远的鹏大侠么?”
苍鹰心想:“原来你也不傻,竟猜到老子身份。但你何必说的这般凄厉内疚,似杀了老子爹一般?”点头道:“不错,咱们藏剑冢规矩挺多,我本不想告知于你,惹你多虑,但不料你还是猜到了。”
谷淇奥又道:“鹏远鹏大哥,你救命之恩,如同再造,谷淇奥。。谷淇奥代我这许多受你恩惠的长辈,敬你这一碗酒。”
苍鹰微微思索,脑中便撕裂般剧痛,仿佛他那凶狠无情的公主在挥刀扎刺一般,他悲伤起来,举碗一口干了,酒力致昏,他才稍稍好过了些。
谷淇奥眼睁睁见他喝干了酒,眼神急切,却又有几分后悔,静默半晌,说道:“鹏远大侠,我谷淇奥对不起你!”
苍鹰问道:“什么?”倏忽间天旋地转,手脚无力,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这酒里有毒?”这酒中确有迷·药,虽然厉害,但本也奈何不了苍鹰,但他此刻受毒咒缠身,正是最虚弱不备之际,被这迷·药夹攻之下,立时心防沦陷、浑身功力土崩瓦解,站起来摇晃几下,翻身躺倒。
谷淇奥红了眼眶,再也忍耐不住,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