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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鹰将狄江交给归燕然,归燕然运功一探,更是怜惜,喊道:“是什么人将你伤成这样?”
他二人这么一嚷,李听雨等人也纷纷赶来,香儿便将两人在江畔捉住克拉奇,带回江龙帮分舵,却又被波斯众人杀上门来,狄江与自己双双中毒之事说了。李听雨越听越惊,怒道:“这波斯明教在我中原武林兴风作浪,这些年害了不少忠良侠义之士,我大哥本就想找他们算账,如今更不能饶了他们。”
苍鹰说道:“如今狄江侄儿好歹保住性命,咱们让他好好歇息,吃些清淡饭食,养好身子,却不能服食大补之物。”
归燕然心中有气,说道:“那些波斯胡人来此撒野,又与鞑子勾结,如今伤我徒儿,大哥,他们现在何处?”
苍鹰笑道:“你要去找他们么?我瞧他们教中高手不少,你孤身一人,未必能讨得了好,不如你我一同前往,与他们较量一番如何?”
归燕然喜道:“如此甚好。。。。”
就在这时,只见一绝美少妇从楼上走下,怀中抱着一个孩儿,她身旁又有一位秀美道姑,神情甚是活泼,苍鹰忙道:“弟妹,你连娃娃都带来了?”
李若兰见到苍鹰,微微一笑,喊道:“苍鹰哥哥,许久不见,怎地刚刚相遇,便撺掇我相公与人打架?”
归燕然忙道:“兰儿,他们将江儿伤成这副模样,我怎能就此罢休?”想起爱徒一身武艺,却沦落到如今境地,当真心如刀割,义愤填膺。
李若兰先前在楼上听到众人说话,自也挂念狄江伤情,但想起那波斯明教所在之处,当真是高手云集,如同刀山火海一般,虽对丈夫武功敬佩万分,但总担心他寡不敌众,当即说道:“若香儿所言不假,他们那儿有雪莲派的好手、几位功夫出神入化的波斯胡人,还有鹿角僧、苏临仙这等鹰犬,你贸然前往,可曾。。。可曾顾及到我与怀里的孩儿?”
狄江也道:“师父,徒儿。。。。徒儿学艺不精,被敌人击败,这才有这般下场。如今害我之人已然伏诛,师父也不必为我犯险。”
香儿听狄江这么一说,心中愧疚,说道:“是我害了狄江师兄,若非他为了救我,也不会。。。。”喉咙哽咽,一时说不出话来。
雪冰寒道:“大伙儿七嘴八舌,说起来毫无头绪,苍鹰哥哥,你先将所见所闻,详详细细的说给大伙儿听了,可不许隐瞒不报,连自己做的丑事都得如实招来。”
苍鹰笑道:“老子怎会做什么丑事?倒是这份深入虎穴的事迹,可要让你们好好听听。”遂将亲身经历如数说出,他记心甚好,又吹嘘胡侃惯了,将其间的种种情形、言辞,描绘的活灵活现,令人身临其境。
归燕然听苍鹰以巧妙手段救出香儿、狄江,不由得高声喝彩,笑道:“若换做是我,只能硬闯进去,硬冲出来,闹得天下大乱,狼狈不堪,决不能向二哥这般轻描淡写的。”
李若兰啐道:“那是自然,你这呆头呆脑的笨蛋,怎能与苍鹰哥哥相比?”
苍鹰摇头道:“我那是本事不济,只能暗刀暗枪的来,况且一路打杀进去,虽然威风,未免让敌人有了提防。这般轻手轻脚的,虽然麻烦,但也省事。”
李听雨听他说波斯胡人已派出刺客,前往长沙之事,登时惊出一身冷汗,叫道:“他们要去行刺李麟洪大哥?这可大大的不妙!不知大哥如今是否安好?”
雪冰寒道:“堂主,我先前在楼上已飞鸽传书过去,好让他们有所警觉。莫忧公子、段玉水公子皆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那些波斯的杀手即便当真厉害,也未必是他俩的对手,更别提帮主身边另有高人了。”
李听雨思索片刻,说道:“正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如今这波斯明教大张旗鼓,意欲为害中原武林,已成一大祸害,咱们不能再坐以待毙,此乃生死存亡之际。雪道长,劳烦你再传信出去,让鬼剑门、獠牙帮、追风派的兄弟赶来此处接应,咱们齐聚之后,一同前往长沙,与大哥共同进退。”
雪冰寒点头笑道:“堂主,你一贯讲究以理服人,以和为贵,怎地今日突然威风起来啦?”
李听雨庄严肃穆,罕见的威严起来,说道:“燕然,兰儿,你可知我为何要约你二人来此相见?”
李若兰娇嗔道:“哎呦?难不成并非想见自己孙女、女儿,这才邀咱们来此的吗?”
李听雨哈哈一笑,说道:“当然,当然,此乃缘故之一,最是要紧。”又肃然低声道:“我得到皇上消息,说他在云南准备齐全,得众蛮族拥护,已有十万兵马,四大汗国中,金帐汗国与伊尔汗国已决定一同出兵相助,而窝阔台汗国亦将策反一位蒙元王爷发动叛乱。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我李听雨亦将高举义旗,发兵江南。”(未完待续。)
四十 翻江倒海水茫茫
这一席话令众人热血沸腾,豪气顿生,赵风一拍酒桌,高声笑道:“小打小闹这么多年,终于真刀真枪,与鞑子干架啦。”
李听雨自谦道:“我李听雨武功低微,见识浅薄,若要争雄江湖,德才皆不值一哂,但总算尚有几分仁义之名,呼号一声,定有不少子弟愿意跟从。李麟洪大哥如今受敌人暗算,咱们江龙帮自也不必隐忍,索性合大伙儿之力,杀杀那群波斯胡人的威风,替江湖同道解恨。”
苍鹰说道:“既然堂主有令,待属下先走一步,赶往长沙,兴许能帮的上忙。冰寒,你与我同去么?”
雪冰寒笑道:“我自然与你同行了,你吃干抹净,想要赖账不认,那可万万不成。”
李若兰见雪冰寒性子依旧惫懒,仍然语出惊人,笑骂道:“你岁数也不小了,要么与苍鹰哥哥成亲生娃娃,要么规规矩矩,莫要勾搭,都似你俩这般吊着不成事,这世道会成什么模样?”
雪冰寒吐吐舌头,兀自得意洋洋,浑不知羞。
归燕然与苍鹰碰面不过一刹,立时又要分别,只愁得抓耳挠腮,坐立不安,但想要随苍鹰同去,却又怕李听雨这边遇险,加上爱妻爱子皆在此处,如何能放手不管?
正发愁时,却听玄秦说道:“燕然也可前往。”
归燕然喜出望外,喊道:“玄秦师父,你怎地也在这里?”
玄秦冷漠如故,说道:“刚刚赶来。”稍稍停顿,又道:“我在此坐镇,当无险情。鞑子派出许多高手,前往长沙,乃是重中之重,你到那边。方有大用。”
这些年来,玄秦偶尔也会多说几句,并非如何稀奇之事,然而众人听到,仍是大惊小怪,啧啧称奇。苍鹰心想:“此人如此安排,有何用意?莫非想趁燕然不在,给他带上一顶绿帽子?”心中添油加醋,所想甚是荒谬,朝玄秦连做鬼脸。
归燕然喜道:“兰儿。玄秦师父在此,那是万事无忧,我随二哥去了。”
李若兰笑道:“见着二哥,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了。你去吧,碰上敌人,活动活动筋骨也好。”她对丈夫功夫信心十足,决不信竟有人能挡得住他。
三人知事情紧急,也不拖拉,牵了三匹骏马。纵辔疾行,直往长沙而去。行至途中,归燕然想起当年与苍鹰并肩行走江湖之事,深感怀念。难掩笑容,不停叙说陈年旧事,苍鹰也是连声叹气,感慨万千。说道:“老子是你爹么?这般开心,你快三十岁的人了,怎地仍如孩子一般?”
归燕然叹道:“当那劳什子的教主。当得累得很,难得很,远不及陪着大哥闯荡快活。”
苍鹰奇道:“莫非你想念当初咱俩逛·窑·子之事?唉,好汉难现当年勇。想几年之前,咱俩青春年少,阳气充沛,每天在兰玉街坊间七进七出,拈花惹草,那是何等逍遥快活。再看如今,你左拥右抱俏佳人,上下其手养娃娃,虽然也不减风采,但毕竟少了新鲜。。。。”
归燕然怒道:“我几时与你逛过窑·子了?我那时可清白的很,见到女人,逃得比见鬼还快!”
苍鹰笑道:“你在老子面前,装什么圣人,咱俩穿一条裤子长大,你那点小九九,老子哪会不知?犹记得那年元宵,你脱得精光,满怀********。。。。”
归燕然叫道:“二哥,你还说我没半点长进,你自己才是真正的不进则退,越活越不正经啦。”
雪冰寒见苍鹰说的高兴,自也推波助澜,兴风作浪,归燕然被这两人吓得够呛,战战兢兢,不敢多言,又回复以往受尽捉弄的窝囊模样,一路上苦苦忍耐,大呼倒霉,但每到晚上入梦之时,却又深感自在惬意,与近年来其乐融融的合家之欢,当真各擅胜场,难分高下。
三日之后,三人来到长沙城,城中仍是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雪冰寒见人潮涌动,加倍熙攘,一算日子,惊呼道:“今日正是端午节,要有驱鬼大典,又有集会游行,人人都要上街,咱们快些去找李麟洪,以免为奸人所趁。”
另两人点头称是,这会儿车水马龙,骑马反而难行,翻身下马,从人群中穿过,途中欢庆不断,有无数戴着钟馗面具之人穿梭于大街小巷,苍鹰与归燕然极为警觉,忽然人群骚动,有人惊声呼喊道:“出人命啦,出人命啦!有钟馗小鬼在月湖杀人啦。”
苍鹰心道:“钟馗小鬼?是了,是了。此地本有风俗,那杀手定然扮作钟馗、小鬼,阴谋暗算,果然甚是奸猾。”将此事向雪冰寒、归燕然说了,两人情急不已,拨分人群,朝月湖畔奔去。
。。。。。
原来今日一早,李麟洪与莫忧、段玉水等得力干将一同出游,乘大船来到月湖之上,湖畔围坐百姓,观赛龙舟,吹锣打鼓、卖力鼓劲儿,场面隆重繁闹至极。李麟洪煞是得意,倚拦观望,指点江山,当真威风豪气,心怀舒畅。莫忧笑道:“义父,咱们起事在即,你这些日子来忧心忡忡,鲜有开心日子。今日见你如此,孩儿也深为欢喜。”
李麟洪哈哈大笑,说道:“有孩儿你陪伴左右,爹爹我自然无忧无虑。”无意间朝段玉水望了一眼,见他身形端凝,容貌俊朗,神情超然,忽然没来由的自惭形秽,有心刁难,说道:“玉水,你这些日子可有些偷懒懈怠,你如此不济,岂不坏我江龙帮大事么?”
段玉水对莫忧敬若神明,故而对李麟洪一直容让,李麟洪嫉妒他与莫忧亲密,时时借故寻衅,段玉水虽甚是恼恨,但也不曾发作,此刻听他故技重施,也不答话,自行走向船后眺望远景。
李麟洪又唠叨几句,莫忧道:“爹爹,你别老欺负玉水兄啦,今个儿咱们赏景观舟,不谈公事。”
正交谈间,段玉水忽然喝道:“好奸贼!”抛出一枚乌黑钢镖,扎入水中,只听一声闷哼,有人浮上水面,已被他毒死。
莫忧道:“可是有刺客么?”船舷处忽然噼里啪啦一通巨响,船身摇晃,咕咚咕咚,竟似有水涌入。李麟洪霎时明白过来,喊道:“有贼人弄破了船舱!”
莫忧本来怕江海之水,以往来到江畔便摇摇欲坠,近年来已大有好转,但一到江面,功力仍不免大打折扣,见状极为惊慌。有帮众匆匆放下两艘小舟,李麟洪与莫忧跃入舟中,段玉水正欲跳落,但蓦地水面破开,有六、七人翻上船来,各抽短剑,顷刻间杀死数个船员,出手甚是歹毒狠辣。段玉水心知若贸然跃起,身在半空,境况大为不妙,不敢轻忽,施展拳脚,掌力隐隐约约、飘飘荡荡,与这七人拼斗起来。
李麟洪与莫忧见段玉水被围,心中着急,但莫忧瞧了一会儿,知道段玉水有胜无败,说道:“爹爹,咱们先走,玉水兄对付得了。”
李麟洪正有此意,一拨船桨,往后一扳,小舟朝前驶出,后一艘小舟上也有廉极、郝悠同师徒等人,正也要逃离,忽然间有几道人影飞上,拉住这点苍派两大高手,往河里一钻,这两人乃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若当真动手,未必便败,可那些刺客出现毫无征兆,下手又快又狠,心思机警异常,他二人不谙水性,毫无抗拒,立时身死,舟上余人见状大骇,缩成一团,茫然无计,又被杀手凿破船底,拖下水纷纷杀死。
莫忧心想:“这些人动作娴熟至极,绝非寻常江湖人士,乃是饱受历练的杀手。”她心知敌人定会使水下功夫,全神贯注,凝视水底,见到人影,一声娇叱,两道剑气刺出,她剑气中带有神农天香经的毒气,水下刺客抵受不住,痛呼着跳上半空,被莫忧一剑横斩,一同结果。
李麟洪喝彩道:“孩儿,好俊的功夫!”
莫忧精神一振,又到船边守候,但突然间一口真气提不上来,她花容失色,脑中一个念头闪过:“我旧疾复发,内劲不足,可。。。为何偏偏在这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