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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来到冰雪神潭,冥池之畔,但见风雪妙舞,池水平静,山石死寂,天地失色。这冰雪池子中空无一人,方圆数十里地也无人烟。
所有人都疯了。
所有人都走了。
他惊慌起来,心头涌起寒意,想到:“玄秦没带他到这儿来?那他去了哪里?他带归燕然去了哪里?莫非在这短短时日之间,归燕然已然重生,而玄秦已然死去?不。不,绝不会这般快。”
他坐倒在地,抱住脑袋,苦苦思索,感应真气。山海门之人武功超凡,若有心隐瞒,非他功夫所能追踪,他不得头绪,深陷苦恼。
就在这时。他听见几声沉重脚步,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丈许高的巨人缓缓走来。
飞蝇道:“独孤?你。。。你并非山海门人,你怎地能来这里?”来此道路艰险异常,有无数秘术陷阱阻挡,若非入门之人,便是武功通神,也无法突破险阻。
独孤剑魔道:“我也不知。或许是我犯了糊涂,莫名其妙便来到此处。途中并无障碍。”
飞蝇惨笑道:“怪哉,怪哉,门中之人,尽数离去,无关之人,却来去自如。也难怪我能一个个的宰了他们。”
独孤剑魔伸出大手。如抚摸孩童般摸了摸飞蝇头发,飞蝇勃然大怒,骂道:“你胆敢消遣于我?”掌中内力一震,将独孤剑魔挡开。独孤剑魔也不生气,神色痴呆。哼哼几声,似嘟囔道:“莫要着急,总能找到。”又慢吞吞的隐入冰山,消失无踪。
飞蝇大感摸不着头脑,稍一思索,突然间心头大震,暗想:“独孤剑魔认得我,他认得飞蝇,我。。我是何时见过他的?为何他见了我,并不相拼,反而如此友好?”
就在此时,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感涌入心头,飞蝇一跃而起,身子发颤。
玄秦果然来过这里,空中弥留着他的真气。
苍鹰原先无法查知,但眼下却终于捕捉得到,似乎独孤剑魔那轻轻一碰,令蛆蝇尸海剑一时效用大增,竟能知以往所不知。
飞蝇不再耽搁,飞身而起,似流星般划破天际。
。。。。。。
大漠中有一木牌,立在无边黄沙之上,四周风沙呜呜疾吹,遮天蔽日,前后左右皆瞧不真切,若有人遇上这等风沙,转眼间便会被埋没。
但那木牌却屹立不倒,真比石碑还要牢固许多,而那木牌前的人,也毫不受这风沙所扰。
玄秦怀抱传人头颅,坐在木牌之前,手掌托着头颅,足足数日,不动身形,与这头颅相互感应,渐有所悟。
他心中很是高兴,数百年来的期盼,今日终得圆满。
山海门是一道坎,自古以来,入门之人,无论怎生奋发,也未能再破开境界、更进一步,是以几乎人人势均力敌,仅稍有差别而已,而他们一个个满足于此,停驻不前,各自沉迷于疯狂念头之中,当真不务正业,愚昧至极。
练成玄夜伏魔功之后,玄秦无欲无求,但在漫长的时光中,心头却渐生一念,这念头迷住了他的心。
他想要超越山海门。
如何图谋超越?其中道理,定然难如登天,以至于无人做得到。
玄秦知道,山海门中有十二门功夫,也有十二个人。一人一门功夫,再无重复。
他明白天意如此,难以违逆,他也无意逆天而行。但他闲来无事,为何不试试呢?
如他再找一传人,练成玄夜伏魔功第十层境界。他亲手斩下那人脑袋,以其脑中仙气精髓,喂养自身伏魔真气,又会怎样?
此事如夸父追日,虚无缥缈,玄秦也料不到竟能成功,但若不放手一试,更是希望渺茫。
于是他试了。
玄秦以为,世间所谓情缘,皆为劫难,比之最艰难的功夫危险万倍,稍有不慎,则引人入魔,一蹶不振,乃至自残身躯,濒临死境。但世人无知,往往沉迷于此,难看破其中险恶之处。
度过劫难,便入境界。
莫忧体质特异,与玄夜伏魔功互有促进,他令莫忧与归燕然相恋,诱发他练成“夜影离形”,助他登上顶峰,美人在怀,一时春风得意,风光无二。
随后他再借莫忧之口,韩霏之手,将他从顶峰推下,让他跌入地狱深渊。
他并非无所不知的神,其中机缘巧合,直是匪夷所思,若非狄江改投明教,若非归燕然曾与安曼有过不堪回首的罪孽,若非归燕然与张君宝、苍鹰交情深厚,若非归燕然自身天资过人,他纵然费尽心机,只怕也难以成事。
他终于成功了。
玄秦望着归燕然的头颅,自入门之后,头一次放声大笑。伏魔真气汹涌澎湃,张开一张黑暗的大嘴,将归燕然脑袋吞没。(未完待续。)
九十四 终聚散
玄秦静坐一会儿,感到一人疾飞而至,来到近处。他起身面对此人,奇道:“你怎知我在此处?”
飞蝇说道:“玄夜,归燕然的首级呢?”
玄秦微笑道:“首级已在我真气之中,你此刻到来,已然迟了。”
飞蝇点头道:“原来如此,原来老子上了你的大当。”
玄秦见眼前红光一闪,退后半步,拍出一掌,黑雾涌出,咚地一声,掌风扩散,大漠摇晃,风沙戢止,玄秦身前黑气成影,化作人形,而数十道红赤赤的长剑被那黑影挡住。
玄秦蓦地放声大笑,说道:“杀生尸海剑?今天倒要见识见识。”他生性冷漠如冰,但此刻千年愿望一朝得圆,竟然性情大变,喜怒不禁。他心念一动,那黑影直朝苍鹰飞去,身形变化,生出手臂腿脚,击向飞蝇要害,飞蝇拳裹魔音,霎时击出,那黑影半空与魔音气壁一触,登时远远飞出。玄秦身随影动,也倒飞数十丈。尚未站稳,无形剑气如汪洋大海,已将他笼罩。
玄秦与那黑影各自出招,抵挡剑气,两人招式皆毫无套路,随性而为,但偏生极为严密,守得稳如泰山,飞蝇一轮猛攻,收效极微。玄秦喊道:“原来你不过如此,快些拿出真本事来,让我试试身手。”
飞蝇不答,顷刻间已出现在玄秦身后,玄秦闪身避让,但飞蝇周身红剑飞舞,似魂似灵,千万招同时击出,玄秦驱影抵挡,手忙脚乱,被红剑接连刺中。他护体真气虽然了得,但在飞蝇天海巨浪般的攻势之下,竟也抵挡不住,转眼已多处擦伤。玄秦大喝一声,拍出一掌,天地间一阵轰鸣。飞蝇稳稳退开数丈,说道:“你要老子使出真功夫,就凭你这等能耐,又能撑个几分几刻?”
玄秦闭目片刻,伤势痊愈,点头道:“你也练过夜影离形,只不过还不到家。其余山海门的功夫,你也有涉猎,为何不用?”
飞蝇笑道:“可笑。可笑,我单凭蛆蝇尸海剑便能胜你,何必用其余本事?”话音刚落,已至玄秦身侧,手持火剑,拦腰斩去,但玄秦稍稍一动,黑影摇晃。已破开飞蝇天罗地网,手掌如刀。劈向飞蝇面门。
飞蝇吃了一惊,双掌横档,足下一点,急速倒退,但此刻玄秦身子笼罩在黑影之中,比先前快了数倍。几不逊于觉远的白光剑芒。飞蝇目力难追,单凭感知,陡然拔地而起,飞上空中,勉力挡住数招。红光剑芒如飞蝗般刺出,却全数刺了个空,再去看时,玄秦身罩黑影,又到了远处。
苍鹰暗暗惊诧:“原来这玄夜伏魔功这般快法,我却跟不上他的动作。”
玄秦曾对归燕然说道:“身手再快,快不过心念。故而高手相拼,以真气为上。”然则玄夜伏魔功第十层境界,将人体之中潜藏内力尽数激发出来,是为心魔。其行动之疾之猛,在山海门中可算的首屈一指,到此地步,方才是真正“夜影离形”。
修炼玄夜伏魔功之人,须得摒弃凡心尘念,将身躯化作空壳,引出心头之魔,挖掘潜能,引得真气附体。这真气自由散漫,但暗合大道,最是威力无穷。
其形态漆黑如墨,全不透光,谓之曰“玄夜”,随后修习者再以极大意志将这真气驯服,谓之曰“伏魔”。使动这功夫之时,若拘束太严,则功力无法尽显;若拘束太松,则真气暴乱,今后再不受制。故而运功之时,八成精力,乃是用于约束这伏魔真气。但练到玄秦这般境界,已与真气融为一体,不可分割,当真是随心所欲,任意妄为。
玄秦稍一停顿,霎时又跟了过来,身法太快,几乎隐匿不见,此情形与蒹葭的迷影功夫又截然不同,并非以真气生幻藏匿,而是快到极处,人眼难辨。飞蝇瞧不清楚,索性也不去瞧,大喝一声,将魔音气壁扩散出去,玄秦与气壁一撞,嗡嗡作响,受到阻碍,往旁绕开,再往前冲,却又有气壁迎面而来。玄秦掌力雄浑,砰砰几声,将气壁劈碎,再度绕行猛冲,可无论他如何变幻身法,总有魔音气壁挡在面前。
玄秦心知此乃杀生尸海剑的神妙之处,飞蝇修为精细至极,当真由微入宏,于花中得见世界,于叶中得证菩提。自己身手再快,总得暗合武道,飞蝇招式巧妙,总能料到自己出手时机方位,便再快一倍,也难胜其心思。他明白过来,登时放开束缚,任由伏魔真气肆虐,已使出他毕生绝学,名曰“离形”。
那黑影登时杂乱无章,行事颠倒,东奔西走,无处不在,出手时再无规律可循。飞蝇心头大震,勉力抵挡,刹那间守了近百招,终于被黑影一击正中胸口,他只觉脏器翻腾,几乎从口中呕出,这伏魔真气掌力之强,更胜过觉远半畴。他不敢逗留,往前疾冲,滚倒在地,一拍沙石,登时空中茫茫一片,沙石中蕴含魔音气壁,散布在他身子四周。他半蹲半跪,闭上双目,屏息无声。
黑影现形,击向飞蝇背部,眼见就要命中,飞蝇却已腾上半空,黑影立时再动,却又扑了个空。那黑影甚是暴躁,连连出招,砰砰声中,将大漠上打得千疮百孔,流沙陷落,但飞蝇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猛击。原来飞蝇对真气操纵入微,洒在周遭,形成密网,与自身经脉相连,稍有触动,反应快似闪电,以序理对乱法,正是“静心裂序”的法门,唤作“凤凰”,借此破了这“离形”功夫。
又避开数招,黑影更为急躁,飞蝇睁开双眼,一道红光****而出,那黑影正在出击之时,于极乱中现出一丝理性,登时为飞蝇所制,那红剑正中真气软弱之处,玄秦痛呼一声,陡然反击一掌,飞蝇心神微乱,躲闪不开,哇地一声,被打断一根肋骨。两人滚落在地,蛮性发作,冲上前来,互出重手,各中要害。飞蝇招式高明,玄秦掌力沉重,各自被打得昏天黑地,一时动弹不得。
两人弹指间已恢复元气,再度动手,红光黑影,剑气掌风,刹那间不相上下,三里方圆内风沙消散,生灵涂炭,寸草不生。
玄秦蓦地使出妙招,一掌虚劈,另一指击向飞蝇要穴,飞蝇不料他突然变化武风,被打得半身酸麻,局面大为不利。忽然间,玄秦方寸大乱,数招打的不明所以,荒谬可笑之至。飞蝇毫不犹豫,中宫直击,手掌如剑,刺入玄秦胸腹,玄秦闷哼一声,几乎被开膛破肚,一脚将飞蝇踢开,跪倒在地,那黑影真气顿时消散。
飞蝇哈哈大笑,说道:“你兴奋过度,乱变招式,失了对真气的掌控,终于。。。。终于死到临头了。”喘一口气,手中凝成一柄红剑,朝玄秦当头斩下。
玄秦倏然一笑,飞蝇只觉身不由己,被一股巨浪抛上天空,于是乾坤变色,暗夜降临。
飞蝇身在半空,只见处在无边无际的黑色漩涡之中,漩涡之中,无数黑影漂浮不定,四处游荡,飞蝇心下惊恐,谨慎提防,霎时有数道黑影朝他扑来,飞蝇暴喝,无形剑气击出,被黑影避开,将他撞的天旋地转。飞蝇以魔音气壁抵挡密密麻麻的黑影,方才稳住阵脚,但也是风雨飘摇,难以前行。他身子颤抖,终于感到敬畏,可心中又涌出难以言喻的痛恨。
他喊道:“你杀了归燕然,才获得这等神通么?”
玄秦不答,飞蝇已半点感知不到此人,但他预料玄秦初获神功,一时也难遏制操纵,其实破绽极大,只要飞蝇能找出一条空隙,挥剑直袭,或能一举扭转局面。他抛却杂念,使出凤凰裂序心法,于混沌之中,寻找一丝一毫的道理。
黑影暴虐,似在吞食天地,这是纯粹的杂乱,无边无际的无序。
但太过迷茫,毫无章法,这并非上乘武学,而是泼皮打架。
飞蝇找到了一条通路,他朝后推出一掌,操纵真气,急坠而下,避开黑影围追堵截,朝唯一出路奔去。
他不知玄秦是否在那儿,但他须得放手一搏,否则坐以待毙,以玄秦武道修为,片刻之后,便能理出头绪,掌控这浩瀚汪洋般的伏魔真气,届时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