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蛆蝇尸海剑-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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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尚有一丝良知,便绝不会怪罪于你,如若不然,你又何必为这败类而伤心?我听你方才所言,心中既感且佩,自豪之情,委实难以尽述。”

    李书秀面露笑颜,不觉竟流下泪来,她见九婴与冯叶华全神贯注,无暇顾及自己,鼓足勇气,走到苍鹰身旁,将小手塞入苍鹰掌中,苍鹰朝她微微一笑,眼中满是赞赏安慰之色。

    过了半饷,九婴抬起头来,李书秀一阵羞怯,连忙抽手避嫌,只听九婴笑道:“成啦,四象成形,我知道那地方所在了。”

    李书秀朝水中一望,只见那四片树叶上竟染上一层发光颜色,合并起来,竟现出一副地图模样,那地图中有一条道路,弯弯曲曲,蜿蜒蛇行,一直通入万千山岭之中。

    九婴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光明顶在昆仑群山之中。”他转身对冯叶华说道:“冯先生,劳烦你传令下去,说咱们明天一早便整理行装,前往阿合奇,从那儿寻找商队,前往昆仑山脉。”

    冯叶华微微一愣,问道:“那九狐姑娘呢?”

    李书秀瞧他满脸关切,不禁微笑起来,传音说道:“大哥,你看冯先生被九狐姑娘迷的神魂颠倒的,一颗心全系在她身上啦。”

    苍鹰一阵哆嗦,只觉得寒毛直竖,一时接不上话来。至于为何如此,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九婴说道:“她与我约定在阿合奇那儿汇合。”说到此处,见冯叶华欲言又止的模样,又笑道:“你莫要担心,她武功机智绝不逊于我,自来独行独往,与人对敌,从未落于下风。冯大哥,对于她,你尽管放一百颗心吧。”

    冯叶华点了点头,不再多言,朝洞穴那边走去,九婴回头朝苍鹰望了一眼,见他举头望天,神色并无异常,自也放心下来。

    李书秀说道:“大哥,安曼怎么办?咱们总不能带着她一道上路啊?”

    九婴说道:“她回到村子又能如何?只怕还是被蒙古鞑子捉了去。唯有跟着咱们,习得一身高明武艺,才能对蒙古鞑子有周旋之法,为她着想,咱们只有带着她走。”

    李书秀苦笑道:“我知道啦,我这就去劝劝她,她受了惊吓,此刻还有些疑神疑鬼呢。”

    九婴微笑道:“如此有劳三妹了。”

    李书秀摆了摆手,示意无碍,迈步离开。

    此时乌云再度掩来,如同尖牙利爪般将月光撕成一道一道,有气无力的洒在这森然树林之中,这景象有些凄然,更有些可怖,苍鹰望着此等异象,心头思绪万千,一时竟茫然若失。

    九婴静了片刻,想起前路漫漫,道阻而长,迷途凶险,福祸难料,登时心有所感,朗声长吟道:“青草浮暗影,明月照光阴,前程万里路,昆仑掠天鹰。”吟罢,九婴长袖一拂,迈着轻快步伐,顷刻间从这古朴树林中消失了。

    第二卷完

    依旧在写令一部作品,等完事之后再来填坑,抱歉,抱歉。。。。

一 少年游·:双行战马血中驰

    (诸位读者见谅,在昆仑山故事展开之前,先瞧一段苍鹰与李书秀在扬州城的往事,若此事不交代清楚,今后章节,恐怕颇令人不解,短短二十九话,还请诸位读者原宥在下啰嗦。)

    常海道:“你不是苍鹰,你是何人?可是蒙古奸细?”

    飞蝇道:“蒙古汉族,心存恶念,皆可成魔,我是不是蒙古人,又有何分别?而今汝等皆已丧尽人性,与其沦为行尸走肉,不如就此归去,堕入黄泉,以求轮回。”

    ————

    天将日暮。

    平原上,悲风萧萧,声若野鬼哀鸣,大地被鲜血染成红色,间或血雾弥漫,似有鬼影悄悄走动。每走几步,便见到密密麻麻的将士尸首,皆是开膛破肚,断胳膊断腿,身上罩着黄沙泥土,不少尸体双目圆睁,似乎死的不甘。

    在这人间的黄泉道上,有两位骑士牵着马儿,缓缓走过。

    一人大约二十多岁年纪,常人高矮,身躯挺拔,面容俊朗,穿着一身南宋武将的盔甲,双眼从尸骸中扫过,露出凄然神情。而与他并肩而行的,也是一位宋朝将领,不过此人身材瘦小,宽大的头盔下,露出一张清秀的俏脸。

    这是一位大约十六岁的年轻女子。

    女子道:“常海,回去吧,这儿不会有活人了。”她年纪虽轻,但说起话来,自有一股成熟气度,想来是饱经战场历练,心智坚定,远胜同龄女子,她见到如此血腥骇人的景象,居然并不畏惧。

    也许她已经麻木了吧。

    常海叹了口气,说:“轻衫,我恨,我恨蒙古鞑子,恨他们灭绝人性,凶残至此,你说这老天爷,为何不对咱们汉人慈悲?反而助纣为虐,让这些鞑子驰骋中原,所向披靡呢?”

    轻衫低声道:“所向披靡?那可未必,遇上咱们李庭芝将军,他们可好好吃了几场大败仗,这一次围攻扬州城,也不是被咱们打退了么?”

    常海一听见“李庭芝”三字,眼中登时光芒闪烁,他喜道:“不错,不错,咱们将军运筹帷幄,骁勇善战,指挥若定,用兵如神,真是咱们大宋朝的栋梁。”他语气间满是崇敬之情,想来对此人极为敬服。

    但他目光一转,望向战场,不禁黯然,又叹道:“只不过这一次,若非蒙古人突然撤军,你说咱们还能撑个多久?”

    战场周遭的农田尽遭荒弃,不是被蒙古人烧了,就是被逃走的百姓自个儿烧了。一眼望去,皆是焦黑的土地,雾蒙蒙的景象。常海耳朵一动,忽然听见声响,他大喝一声,翻身上马,朝声响传来的方向奔去,轻衫一见,知道有异,也急忙追随着他。

    她问道:“常海,怎么了?”

    常海不答,只是在一座垮塌的茅屋前绕了一圈,突然发出惊呼,冲入屋内,转眼又跑了出来,怀中抱着一位衣衫褴褛,满脸污泥的幼童。

    那茅屋晃动几下,转眼彻底倒了,木梁砸中地面,发出隆隆巨响。

    轻衫啊了一声,快步迎来,接过幼童,仔细打量,发现这幼童并未受伤,也并没有挨饿迹象,他大约四岁年纪,眼神平静,其中并无惊骇之情。

    她奇道:“这孩子是不是吓傻了?这般木然,我倒是头一次碰上呢。”

    常海似乎有些惋惜,他说道:“屋内还有一位女子,只是。。。似乎已经咽气了。那女子瘦的不像样子,想来是把吃食全给自己儿子了。”

    轻衫想起自己身世,红了眼眶,叹道:“天下母亲,本就如此。”

    常海摸了摸幼童的脸颊,问道:“你会说话吗?你叫什么名字?”

    幼童答道:“苍蝇。”

    轻衫哑然失笑,说:“可怜的孩子,名儿可有些古怪。放心吧,我们不是坏人,你从今往后,就跟着我们生活吧。”

    幼童身子蜷缩起来,似乎有些勉强,常海笑道:“这小子还挺害羞!别怕,别怕,这位姐姐虽然凶巴巴的,但大哥我可是好人。”

    轻衫叱道:“什么叫凶巴巴的?当心我揍你。”

    常海笑了几声,说道:“咱们这回出来,找到这小子,真是不虚此行,师父若是知道,肯定高兴坏了。”

    轻衫点头道:“只是不知师父何时会再来扬州城与咱们碰面?有他老人家在场,任凭蒙古人千军万马,咱们也是无所畏惧。”

    常海想起师父的身手,由衷点了点头,说:“走吧,回去吧,天色已暗,再不快些回城,只怕会被巍山唠叨了。”

    轻衫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神情有些怨怼,似乎还想在与常海多待一会儿。可这汉子偏偏不解风情,一抖缰绳,战马如风,顷刻间已在数丈之外。

    轻衫小声道:“师哥,师哥,你呀你,你为什么躲着我呀?那件事,我不怨你,那是我自愿的。”她沉思片刻,也催马快步紧跟。

    ————

    黑夜之中,扬州城内,灯火通明,城墙上依旧有将士登高巡视,蒙古人退去不久,众人不敢懈怠,深怕这是鞑子的诱敌之计。

    城上守军见两人靠近,嗖地一声,一箭射落,落在两人之前,有人大喊道:“来者何人?”

    常海笑道:“巍山,是我,我和轻衫回来啦!”

    巍山又喊道:“你们两人擅自出城,违背军令,可是想挨杖刑?”他语气大为不满,竟似有些嫉恨。

    常海说:“李将军知道我们的规矩,我们铜马五将,受师父之托,每次大战之后,总要出城巡视,你自个儿不也如此么?”

    巍山怒道:“你要出城,自己出去便是,何必拉上轻衫师妹?她若有个闪失,你担得起罪责么?”

    轻衫嚷道:“别啰嗦啦,让我们进城吧,咱们找到一个好小子,你又多了个师弟啦!”

    巍山默然不语,过了半饷,城门打开,两人立即疾驰入城。

    只见一位壮汉从城墙上跑了下来,他年岁与常海相仿,身高体壮,眉宇间满是惊讶,他喊道:“什么师弟?你们。。。。找着一个男孩儿?”

    常海心中得意,笑道:“那是你师哥我眼尖,若是轻衫那眼神,这孩子可就不明不白的被屋子压扁了。”

    轻衫嗔道:“自吹自擂,也不害臊!”

    就在此刻,城墙上又有一人轻飘飘的落了下来,身法利落潇洒,几与落叶无异。

    常海喝彩道:“陆遥师弟,你的‘飞燕功’越练越了得,再过几年,只怕快要追上师父了。”

    陆遥身材高瘦,显得颇为精干,他笑骂道:“怎么偏偏让我和师父比?这天下之大,江湖之广,又有几人能与师父相提并论?你这不是变着法儿埋汰我吗?”

    他顿了顿,又道:“铁盐也回来了。”

    话音未落,只见一人一马从城门缝隙中一闪而过,来人是一位神情严峻的大汉,他翻身下马,见到四人聚在城门前头,不由得微微一愣。

    常海见他手里也抱着个幼童,瞠目结舌,喃喃说道:“你。。。。你也救出来一位?”

    铁盐说:“大师兄,这话该我问你,你怀中的孩子从哪儿来的?”

    轻衫将常海救人之事说了,铁盐长吁短叹一番,露出神秘笑容,又道:“我怀里的孩儿可了不得,你可知他叫什么名字?”

    其余四人大摇脑袋,常海道:“我们要能猜着,那岂不是成了神仙?”

    铁盐喜道:“我听师父说过,这扬州城外,有一座武林世家,在江湖上也是大大的有名。。。。”

    陆遥急忙道:“千语山庄,迫无林迫老师傅?”

    铁盐拧了拧怀中孩子的脸,叹道:“不错,迫老先生的孙子。”

    那孩子醒了过来,面向众人,众人见这男孩子大约三岁左右年纪,眉清目秀,眼中慧光流转,心中皆生出痛爱之情。

    那男孩儿嘴巴撅起,突然放声大哭,鼻涕眼泪跟决堤似的哗哗流下,他喊道:“爹爹,爷爷!妈妈!你们不要死,不要死!”

    轻衫心中怜惜,伸手接过男孩儿,柔声哄了一会儿,说:“千语山庄已经。。。。”

    铁盐叹息着摇了摇头,说道:“鞑子罪行滔天,当真天怒人怨,他们撤军之际,找到了千语山庄,将庄中的男女老少全杀了,又一把火烧了山庄。这孩子被他母亲抱在怀里,因而留得性命,当真是天大的好运气。”

    众人同时破口大骂,常海尤为激愤,捏紧拳头,嘴角被他自己咬出血来。

    铁盐侧着脑袋,打量常海手中的苍蝇,心中奇怪,问道:“这孩子倒也不哭不闹,是不是吓傻了?”

    常海心生比较之意,急忙辩护道:“这孩子天生了不起,胆识过人,将来跟着咱们学习师父的武艺,定也是一员横扫千军的猛将。”

    轻衫笑道:“什么叫‘也’?你自己能横扫千军么?也不知羞。”

    常海讪讪的挠了挠后脑勺,问道:“迫。。。。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孩儿见苍蝇不哭,骨气顿生,擦干眼泪,大声道:“我叫迫雨,我不是迫公子。”

    常海问:“为什么不是迫公子?”

    迫雨只是说道:“我不是迫公子,我是迫雨,你们不要叫我迫公子,我是迫雨。”

    常海竖起拇指,赞道:“好一个迫雨,小小年纪,这般懂事。”

    众人心中雪亮,知道这孩子虽然出生武林世家,只怕养尊处优惯了,但此刻心怀仇恨,竟以昔日尊贵生活为耻。他年纪幼小,虽然言辞有限,未能表述清楚,可他由此顿悟,只要养育得当,将来必成大器。

    常海沉吟半饷,说道:“今日当真魔神保佑,一天之内,居然找到两位战场孤儿,这两个孩子同时入我逍遥宫门下,师父如若知道,定然喜悦难言。”

    轻衫道:“只是你找到的这孩子名叫苍蝇,未免难听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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