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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广毫无架子,朝苍鹰作揖道:“恕我孤陋寡闻,不曾听过前辈名头,英前辈能来此相助,真乃我辈之福。”
苍鹰笑道:“韦广公子可太言重了,我这人籍籍无名,除了辈分高些,在丐帮职务低微,你不知道我,再正常不过。”
韦广恭恭敬敬的客套几句,引苍鹰走入营帐中,一路上众人对韦广皆极为尊敬,乃是打从心底的佩服,可见此人平素恩德广布,有此回报。
三人在草席上坐下,韦广亲自替苍鹰倒茶,苍鹰连声道谢,查知这韦广甚是心诚,绝非口不对心的伪君子,不由生出敬意,说道:“公子对我这屁都不是的叫花子如此礼敬,可叫我英烂疮如何报答?”
韦广说道:“英兄,我也不来瞒你,咱们此行目的,乃是一处叫做‘红水石村’的地方,其中甚是凶险,稍有不慎,便是无人生还的下场。我也不求你回报,只望你能将咱们遭遇告知咱们亲友,你并非神剑盟会之人,就此一走,无人说你临阵脱逃。”说话时神情极为悲壮,那遥识闻言惊骇,脸上现出惧意。
苍鹰说道:“并非我自夸,我英烂疮名气不响,但武艺尚过得去,受两位公子善待,自当效力,还望公子能如实告知其中缘由。”
韦广点了点头,正欲开口,忽然一女子走入帐中,喜道:“遥兄弟,你果然来了。”
苍鹰见这女子容貌秀丽,衣着讲究,帐外众人对她敬重,想来身份颇高,果然遥识起身说道:“嫂夫人,许久不见,你愈发年轻了。”
他语气平淡镇定,并无逾礼之处,但苍鹰却察觉到他心中波澜起伏,情绪剧烈,似乎此人与这女子之间曾有过一段往事。
韦广夫人面现红晕,眉飞色舞,但朝韦广望了一眼,立时便神色如常,说道:“韦哥哥一直想念你,如今总算再次见面了。我也着实替你二人欢喜。”
韦广叹道:“只是前途未卜,着实令人担忧。但父仇不共戴天,咱们若不向那些女妖讨回公道,如何能够甘心?唉。。。。。”说罢长叹一声,满心忧虑。
韦广夫人见苍鹰在场,模样污秽,大觉不堪,连忙施礼退下。
韦广静了片刻,又向苍鹰说道:“英兄,我们神剑会盟之所以来此,乃是为了报父辈与无数同门之仇,其中经过,你如想知道,自也并非隐秘。”遂将一年前的一场大惨事说了出来。
当年这红水石村中血玉女童发难,为报往昔施虐之恨,杀尽红石教派男子,又派女子外出诱·拐村外男人,关入大牢当做祭祀。尔后听苍鹰劝诫,杀人灭口之后,就此收手。但时隔多年,这仇怨被一外出的红水石村女子泄露出来,仍不免传到了神剑会盟众弟子耳中。
其时神剑宗已远赴西域,不再领袖会盟。于是由仙剑派离遁道人为盟主,率二十大剑派一千多人,一同来到这红水石村外,意图复仇雪恨。
红水石村方位隐秘,有融化骨血的瀑布溪流阻挡入口,本难以进入。可有一日血玉女童突然不告而别,那瀑布逐渐势微,不久便时断时续,难以长久。于是神剑会盟找着时机,全数杀入山谷之中,与谷中众女妖交锋。谁知最终全军覆没,一个也没能逃回来。
其后血瀑再流,阻隔道路,这场悲壮惨烈的厮杀便被红水淹没,真相无人知晓。
过了一年,韦广等人料想父辈同门定然惨死,心中悲凉无比,难以忍耐,遂相约再大举闯入红水石村中,说什么也要报仇雪恨。只是这红水石村之中情形如何,有什么厉害敌人,他们全一无所知,此去乃是九死一生,然而也顾不得了。
苍鹰心头苦楚,暗想:“我纵然犯下恶行,助红水石的女子杀尽仇人,但这仇怨终究难以善罢。我可是做错了么?”他此时心意坚定,转眼便毫无犹豫,又想:“我所杀之人各个儿有罪,何错之有?世间并无万全之法,那时局面也唯有以杀止杀。”
但眼下他纵然有化解恩怨之心,却也无能为力,他胸中有诸般心诀,只是内力有限,难以施展,要他将千人打趴在地,服服帖帖的听话,可万万没这能耐。
红水石村的女子与他有故,他自当相助守护,但这韦广却是善人义侠,苍鹰也不能任由他死了。
他苦思半晌,说道:“韦广兄,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依我之见,此行既然如此凶险,不如就此作罢。令尊乃一世英雄,自当早有觉悟,他若在天有灵,也绝不愿让韦广兄步他后尘。”
韦广昂然道:“英兄此言差矣,吾辈侠义中人,一生所求,不就是‘快意恩仇’四字么?如今我韦广已有子嗣,留在家中,有人照顾,正要求一个‘死得其所,心安理得‘。”
苍鹰说道:“但你夫人也随你前来,难道你想连累她也送命在此么?”
韦广说道:“琦儿乃女中豪杰,愿意陪我同生共死,我。。。。我得妻如此,又岂能退缩?”
苍鹰察言观心,突然感到那遥识心中一阵酸楚,似乎那韦广提及他夫妇二人情感,令遥识心神大乱。
苍鹰再要相劝,但韦广冷冷说道:“英兄,大丈夫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乃是幸事。况且我们此行高手云集,准备充足,未必会重蹈覆辙。你莫要再多费唇舌。”
苍鹰微微叹息,暗骂自己多管闲事,他有天大的要事,尚无头绪,为何要在此耽搁?但事到临头,却无法置身事外,说道:“那我唯有舍命陪韦广兄弟走上这一遭了。”
韦广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苍鹰知他兄弟二人有事商议,便退了出去。
又过了半天,陆陆续续有剑派高手前来,带着盾牌、盔甲、火把、火药,更有人推着铁皮大车,严严实实,当是用来防备邪术所用,真个如行军打仗一般,毫无懈怠之处。到得晚间,这林间已聚集了一千三百多人。(未完待续。)
四 儿女情仇难
那韦广昂首阔步,走到高处,朗声道:“诸位英雄剑友,我乃飞剑派韦广,今日得与诸位大贤聚在此处,荣辱与共,结为生死之交,实乃生平快事幸事。诸位皆知:斩妖除魔,主持正义,乃是剑盟宗旨,数百年延续至今,历代先辈,为之抛洒热血,何曾有退避畏死?”
众人齐声暴喝道:“不畏死,无所惧!”
韦广虎目含泪,说道:“一年之前,我盟二十大剑派诸位先辈率高手前往妖窟虎穴,受敌人奸计所困,不得归家,只怕凶多吉少。妖魔猖狂,苍天无眼,以至有此溃败。如今我辈重聚在此,磨刀亮剑,誓要在与妖魔分个生死强弱,不仅为仇,更为天下苍生百姓。在下才疏学浅,唯有一腔热血,实不足以统帅群雄,亦无把握率大伙儿如数生还,如有兄弟不愿追随,大可离去,无人可指责半句!”
群雄热血狂涌,勇气十足,纷纷喊道:“我们随韦大侠同生共死,谁敢退缩,谁便是乌龟王八蛋!”众人吵吵嚷嚷,东张西望,要瞧谁敢当这缩头乌龟,此人定身败名裂,从此抬不起头来。
韦广喜道:“多谢。。。多谢诸位。”他虽智勇双全,但面临未知敌手,心中实难安定,见众人如此英勇,竟然话有哭音。但众人心神震荡,无人在意。
便在这时,有一大汉走出人群,说道:“韦广!我魏无俦并非怕死之辈,也非不敢报仇的龟孙。但你父亲韦左岸当年与我亦有大怨,他杀了我爹爹,我伤了你兄弟,咱们两家血海深仇,如今你说该怎如何了结?”
众人连连怒道:“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与韦广盟主动手么?”有急躁之辈已拔出剑来,便要将这扰乱军心之辈斩成血人。
韦广挥手止住群雄,走到那大汉前头,忽然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那大汉吃了一惊,问道:“你。。。。你这是。。。。”知道他这么一磕头,从此便低了自己一等,今后相见,再也不敢稍有不恭,那可比砍了韦广的头更是屈辱。
韦广说道:“魏叔叔,我爹爹对不起你,如今他老人家生死不知,便由我偿还此债。你伤我哥哥之事,我既往不咎,在此先向你磕头赔罪,此去红水石村,若我死在其中,那便算还了你一条性命。如若活着回来,我必会前往令尊坟前,自刎谢罪。”
群雄知他言出必践,绝无反悔,无不动容,大声喊道:“盟主,你何必如此?”
那魏无俦也是豪迈之辈,见状大受感动,也跪地磕头,喊道:“有你这几句话,咱们两家仇怨一笔勾销,我也不要你自杀偿命。韦广,我这条老命便交给你了。咱们此行如能不死,我魏无俦亲自登门,向你兄弟赔罪。”
韦广喊道:“魏叔叔!”感动至极,握住魏无俦肩膀,久久说不出话来。众人见此仇如此了断,尽皆大喜,恭贺之声大作。
苍鹰心想:“这韦广胸怀宽广,舍生忘死,足可称为‘大侠’。这并非沽名钓誉,假戏真做,而是生性如此。此子如能存活,将来必成大器。”
众人当即歃血为盟,指天誓日,要与众妖魔决一死战。韦广见天色已晚,便让众人散开休息,但怕红水石村女妖偷袭,守备极为严密。
苍鹰寻一处安静之地,盘膝而坐,呼吸吐纳,搬运真气。他这些时日来,内劲修为时时增长,如今已仿佛于当年的鹿角僧、明思奇,进境可谓奇速,但到此地步,却又遇上武障,难以有所突破。他心知机缘难得,心境不到,便是困于此境界数十年也不足为奇,是以并不着急。
格勒古塔借蚩尤主魄脱胎换骨之后,世间必受灾厄,妖魔横行,凡人生命悲苦,但绝不是危在旦夕。苍鹰为了大善,便得明了取舍,何必急于一时?
那他为何还要多管此间之事?他对当年举动仍有懊悔之意么?
便在这时,他听到远处有两人走动。
他收摄心神,悄然走近,只见是遥识与韦广夫人聚在一块儿,两人皆脸色通红,呼吸急促,彼此深情相望,默然不语。
隔了许久,遥识柔声道:“小礼,小礼,你肯随我出来了么?你不再生我气了么?”
韦广夫人一下子流下泪来,惨然道:“事到如今,你。。。。你还说这些,又有何用?我已嫁给韦广了,他待我很好,我委实不该在与你牵扯不清。”
遥识急道:“我见你先前瞧我的神态,我知道你仍忘不了我。小礼,小礼,咱们俩这就走吧,别管那**子,鬼妖婆之事了。我此次前来,便是为你,我。。。。。我将你偷偷带走。。。。”
韦广夫人抬起头来,说道:“韦广劝我不要来,我甚是固执,非要来此,实则。。。。实则也是为了见你一面。但你我缘尽于此,不可再有非分之想,我愿与我夫君同赴黄泉,再不分离。”
苍鹰忽听见西面一声轻响,稍一感知,正是韦广前来,躲在树后,他心脏狂跳,悲伤至极,但仍强自忍耐不语。
遥识身子摇晃,眉宇间满是凄凉,他跪倒在地,说道:“小礼,小礼,是我对不起你,当年你我二人吵嘴,我不该说那些绝情的话。你不记得咱们当年去柳树河、松针山之事了么?你当时红着小脸儿,与我亲吻,你纵然对我无情,但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只求。。。。只求再亲亲你的小脸。”
韦广夫人深受触动,愣愣叹道:“当年,当年之事,你。。。。你还提它做什么?韦广是你义兄,我与你私会,已大为不妥,岂能再做这等下贱无耻之事?你走吧,你我皆忘了此事。”
遥识不依,又连连劝诱,低声下气,苦情悲哀,韦广夫人终于心软,任由遥识与她轻轻一吻,遥识欢喜万分,将韦广夫人搂在怀里,久久不放。韦广夫人虽也心动,但仍有半分理智,稍一挣扎,推开遥识,说道:“你去吧,不可再错下去了。”
遥识欢天喜地的朝她磕头,随即走远,韦广夫人久久出神,待心神宁静之后,方才离去。韦广等两人不见,方才闷头哭泣,捶胸顿足,自言自语道:“也好,也好,我当尽力守护她二人平安,礼儿有遥识兄弟照顾,今后衣食无忧,遥识兄弟心怀愧疚,待我那孩儿也必然爱逾亲子。”
苍鹰心想:“他一心为旁人着想,竟能舍弃一生挚爱,虽然着实迂腐,但这等胸襟,确实罕有。”
次日一早,群雄再聚,韦广神色有几分愁苦,但掩盖得甚是巧妙,旁人也瞧不出来。他又大声鼓励几句,便率领众人朝红水石村方向走去。
走了一天,抵至那山崖之外,那血瀑布与血河已然干涸,一条河谷直通往山中。只见其内静悄悄的,偶有寒风吹来,阴冷彻骨。
苍鹰心生戒备,暗想:“血玉女童不在,那些女妖即便口吐血虫,但那千人剑客大军,绝不至于顷刻间覆灭。这其中到底发生何事?”
韦广深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