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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满脸敬服之情,说道:“老前辈乃抗元英雄,天下汉人百姓对老前辈皆感激涕零,今日得见前辈,真是我苍鹰三生有幸。”
吴陵长叹一声,说道:“那是民间胡乱谣传的,老夫的本事不过如此,苍老弟你瞧在眼里,是不是觉得名不副实?”
苍鹰笑道:“老前辈何必自谦?须知宋朝民众之所以敬拜于你,并非是见你功夫如何了得,而是你那誓死不屈的气概,英勇就义的气节,单以此而论,老前辈足可称为当世大侠,何必受之有愧?”
吴陵心中感激,朝苍鹰抱拳答谢。他回思方才拼杀,对苍鹰的功夫也极为推崇,问道:“苍鹰老弟,你刚才与那色目人相斗,那一剑可当真潇洒利落。而那色目人的兵刃这等诡秘,若是换做老夫,要是反应稍慢,立时就给他杀了。”
苍鹰笑道:“吴老,你也别客气啦。咱们都是身经百战的人,刀头舔血,乃是家常便饭,与那些一板一眼的江湖侠客们可大不一样。在战场上若是遇到奇招,便得当即应对,那可是生死一线之事,咱们对此熟门熟路,如同吃饭睡觉一般,如何会中了他的奸计?”
吴陵点了点头,不复多言,但心中却知道,刚刚与那色目人交手,苍鹰反应神速,竟似有未卜先知之能。在敌人出招的同时,便已有破招之道,若非如此,怎能一招取胜?他临敌机智,心思巧妙,单单以此而论,哪怕是那些绝顶高手,也未必能胜得过他。
苍鹰一转头,又对谢章说道:“谢大哥那一招戟法精妙之极,别说那鬼剑门的剑客剑法高明,就算他再练十年功夫,也一样被谢大哥一招杀了,根本不带还价的。”
谢章一听,登时笑容满面,摇手笑道:“苍老弟,你太抬举我啦。”
苍鹰嘿嘿一笑,说道:“这哪儿是抬举?乃是实情。”
这军旅中有一项不成文的规矩,叫做“涨自己的志气,灭敌人的威风”,在军中流传甚广,人人心知肚明。在战场之上,若是有将士立下赫赫战功,宣之于外时,就要加倍夸大,例如杀了十人,便传为“百人惊惧,四散而逃,被他杀了数十人”。如此扬名出去,令敌人闻风丧胆,士气衰退,而己方振奋激昂,士气大增。迎战之时,就多了许多胜算。
因而军中将士,多有威风外号,比之江湖人士名头更响,单说那蒙古军中,便有“斧王”蒙哥,“血魔”古尔等等骇人外号。而南宋军中,也有互相抬举吹嘘之风。此乃两军攻心之道,苍鹰习以为常,丝毫不以为意。
众人又聊了一会儿,各自补了一个时辰的觉,见日头正高,林中平静,正是赶路的好时机。当即不再逗留,又骑马入林,朝那高山进发。林间道路坎坷,不时须得用利刃开路。因而走的极慢,走走歇歇,过了一天,终于走出树林,来到山脚平地之上。
但见大片枯黄杂草平铺在奴血山周围,这高山占地绵长,而山体四周都有小径,不知通往山中何处,若是走错了道,迷路事小,万一被困在山里,只怕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李听雨说道:“指引我来这儿的人说过,这奴血山聚集着亡者恶灵,生性险恶,喜好将旅人引入黄泉。我看那不是什么亡灵作祟,而是这山道成百上千,有鬼打墙邪术之效。”
苍鹰没料到这奴血山如此麻烦,用力吸了吸鼻子,半点香味儿也闻不到。他搔了搔脑袋,说道:“我听人说过,若是山中有奇珍异宝,必有仙兽护卫,咱们在这儿等一会儿,说不定能见到野兽入山。咱们跟着野兽足迹,再不济也能走出来。”
李听雨叹道:“亏得你在,不然可真是一筹莫展。”当下找一处隐秘之地藏了,苍鹰将内力送入兰儿经脉中,他不懂传功之法,这内力不过逗留半柱香便会消散,必须时时补充,否则她又会昏迷不醒。如此折腾,他自己也累得够呛。好在他身子健壮,毅力惊人,恢复极快,倒也不以为苦。
如此又等了一天,草原上不时有野兽来去,野鹿、野兔、野狗、狐狸、山猫、猎豹,乃至老虎,都在白天出现,一到夜间,便战战兢兢,飞速逃开,仿佛在害怕某种天敌一般。
老顾见状,心生忧虑,说道:“李先生,你看这些野兽情状,这山里只怕真有什么妖兽,他们如何敢进山?我看咱们待在这儿也不是办法,你和兰儿留在此地,我们三人进山探探,一路留下记号,若是遇上危险,咱们三人也有脱身之道。”
苍鹰说道:“顾大哥,你这可就见外了,怎么是你们三人,不算上我苍鹰么?”
老顾笑道:“当然,当然,是我老顾说错了话。咱们生死之交,当然得算上你。”苍鹰这才满意。
李先生说道:“不可,我李某虽然孱弱,但也练过些武艺,绝不会拖累诸位,兰儿若是体内有内力可用,剑芒神妙,也不惧野兽。咱们小心行事,一道进山。”
正在商议,突然,只见一条山道中走出一庞大黑影,那黑影长逾十五尺,月光之中,但见它通体血红,遍身鳞甲,形貌如虎,利牙闪着寒光,背上纹路古怪,竟像是一对流血的双瞳。
李先生大惊,颤声问:“这是。。。这是老虎么?怎地如此巨大?”
苍鹰鼻中闻到一股异香,那香味儿清淡飘渺,摄人心魄,若有若无,令人魂牵梦绕,正是他曾经嗅到过的荼蘼山花的香气。他喜形于色,说道:“就是这老虎,咱们要找的药,就得着落在这老虎身上。”
那老虎站在山崖上,迎着皎月,张嘴吼叫,声音凄婉,竟似是女子在哭喊。但啸声震耳欲聋,响彻山谷,传入林中,引起野兽发声应和。
不多时,只见丛林中走出上千头野兽,那些野兽目光呆滞,步履麻木,好似被迷了魂般朝那血红巨虎身边走来。
那巨虎轻轻一跃,跳落十丈悬崖,落在野兽群中,突然,老虎背上裂开一个口子,从中竟钻出一个女子来。
兰儿呼吸急促,险些叫出声来,苍鹰急忙捂住她的嘴。余人尽皆惊惧,死死憋住气息,生怕被这女子发觉。
那女子浑身血污,瞧不清面貌,但年纪应当不大。她离开虎背,那老虎若无其事,身上裂纹登时复原。
女子走到野兽之中,目光在兽群中扫视。呆立片刻,朝一头夜枭勾了勾手指。那夜枭张开翅膀,老老实实的飞到她身边,她撑开夜枭鸟喙,朝其中看了看,又摘下夜枭羽毛,放在嘴里嚼了嚼,喜道:“十年便炼成了,好,好得很。”
她拍了拍夜枭的脑袋,又钻入虎背,那夜枭自行跟着巨虎飞入山中。不多时,便在山道拐角处失了踪迹。
顷刻间,其余野兽发出凄厉惨叫,声入九天,饱含惊恐,随后它们慌忙逃窜,不多时便散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地屎·尿秽物。
苍鹰说道:“咱们追进去!快点,那香气不知何时会消失。”
众人皆为勇猛英勇之人,那巨虎虽然诡异,但也不惧。当下跟着苍鹰,走上山道,追入山中。但见两旁高山耸立,古板阴沉,令人不寒而栗。
他们急匆匆穿过山道,苍鹰一路嗅着气味儿,过不多时,香气变得愈发浓厚,走出山道,眼前出现了大片花丛,登时香气扑鼻,充溢心肺。
无数荼蘼山花正在眼前盛开,花瓣鲜红娇嫩,好似蝴蝶翅膀一般。
苍鹰欢呼道:“就是这儿了,这么多花,找到了,找到了!”
十 苍玄云
大伙儿一瞧,登时精神大振,忙不迭的跑入花丛中,李听雨喊道:“苍鹰兄弟,咱们要拿多少?”
苍鹰笑道:“这么多花,自然是多多益善,一株不见效,一百株吃下肚子,连母猪都能上树啦。”
余人一听,放声大笑,各个儿摩拳擦掌,卷起袖管来准备采花,就在此时,苍鹰脑中一阵昏厥,隐隐觉得不对,查探自身内息,但觉经脉刺痛,正是护体真气要他小心警惕。
他大喊道:“小心!”转身拉住李听雨,将他远远推开,回头再瞧另外三人,只见他们已经深入群花,正在往花丛当中走去,吴老伸手朝一朵荼蘼山花抓去。
就在紧要关头,一道身影陡然出现,在吴老、谢章、老顾三人身上一拍,那三人齐声闷哼,踉踉跄跄的摔倒在地。那人伸手在他们胃上一按,三人张口呕吐,秽物散开,腥臭难闻。
苍鹰知道这人救了他们性命,放下心来,潜运内力,贯通百汇、天池二穴,神智恢复清醒,定睛朝身前望去,却哪里瞧见什么荼蘼山花?但见十丈之外,遍地全是死尸,死尸上长满艳丽花朵,争相怒放,香气扑鼻,但却与荼蘼山花的香味儿截然不同,吸入鼻中,竟有侵入脑海之势,而且奇香浓烈,顷刻间充斥胸肺,直叫人难以拒却。再看那花朵模样,花茎血红,花瓣紫中发黑,花蕾中一条细缝,外表淫·邪异常。
他拍拍脑袋,暗生惭愧,扶起李听雨说道:“都怪我苍鹰莽撞,中了这怪花的**香,险些害了大伙儿性命。”
李听雨神智复原,望见前方景象,吓得瑟瑟发抖,颤声道:“这。。。。这是。。。。这些花怎么开在尸体身上?原先那些漂亮的花呢?”吴陵等三人也缓过劲儿来,见到这异状,尽皆惊惧莫名。
苍鹰恨恨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花,但此花阴·毒,咱们大伙儿全中了花毒,产生了幻觉,它便是要引咱们靠近,以咱们的血肉为食。”朝一旁望去,见刚刚出手的救星悄然站在一旁。
那人一身猎户打扮,大约三十岁年纪,背上负着长弓,穿着兽皮短衫围裙,容貌消瘦清朗,目光平静,一声不吭,细看此人眼神,只觉有如荒漠,又似流霜,似是在望着众人,又似乎全然目中无人。
苍鹰拍拍脑袋,暗想:“这人。。。。我在哪儿见过么?我怎地想不起来?”他想了半天,不得其解,走上前,说道:“多谢兄台救命之恩,若不是你及时阻止,我的几位好朋友,只怕也会着了这毒花的道了。在下苍鹰,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那猎人点点头,说道:“玄秦。”此人说话简单短促,想来是汉语不太灵光,或许是一位西域人士。
李先生也上前拜谢道:“玄秦先生,在下李听雨,此番蒙受大恩,感激涕零,无以为报。还请问玄秦先生,不知这些奇花是何来历,怎地如此险恶?”
玄秦道:“灵花以人为食,莫要走近。”
苍鹰奇道:“玄秦兄弟,你汉语获得挺不错的,怎么说话一个词一个词蹦呢?”
玄秦神情依旧冷漠,不见厌恶,也不显欢欣,又道:“习惯如此。”
李先生暗暗称奇,又问道:“玄秦先生,你可是久居此地?咱们一行人来此身有要事,如若玄秦先生方便,能否替咱们指指路?”
玄秦道:“初来此处,偶遇诸位。”言尽于此,但话中之意,自然是让大家各走各路,莫要纠缠。
苍鹰见玄秦功夫不差,心里痒痒,想挑衅斗殴,又与他话不投机,转眼便找到借口,腾地一声跳到他面前,瞪着玄秦,大声道:“你说话如此别扭,是不是看不起人?老子生平最恨的就是那些装模作样之辈,每次见到这等人,忍不住便要打上一架。”
李先生等人不知苍鹰底细,见他脾气如此火爆,吓了一跳,急忙上前相劝,却听玄秦说道:“不打,你走你的。”
苍鹰哈哈大笑,锃地一声,长剑银光闪过,刺向玄秦眼睛,这一剑并非要真的伤人,暗含巧劲,点到为止。须知刺人双目,最容易挑起火气,苍鹰以此搦战,从无失手之时,可谓无往而不利。
剑没刺着人,苍鹰手里一空,咦了一声,只见那柄长剑已经到了玄秦手里,可眼睛一眨,又回到了自己手中,玄秦此招诡异至极,转瞬即逝,除了苍鹰,其余人皆没看清楚。只见到苍鹰陡然停手,长剑凝在空中,自然是手下留情了。
玄秦目光依然麻木,而苍鹰傻愣愣的望着玄秦,神情越来越凝重,他感到体内有一股混沌真气,宛若地火暗涌,随时可能爆发出来。
他咬破嘴唇,大吼一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脸颊瞬间红肿起来,他怒道:“罢了,罢了!”一转头,撒腿就跑,片刻就跑出老远。
玄秦站在原处,宛若泥塑般纹丝不动,不管苍鹰在不在他面前,对他而言,似是毫无分别。
李先生等人莫名其妙的瞧了一会儿,担心苍鹰,又见玄秦似不耐烦,于是向玄秦鞠躬道谢。玄秦朝他们微微躬身,盘膝坐下,默不作声。
他们走过那片灵花聚集之地,兀自心有余悸,又弄不清猎人玄秦的来历,一时间议论纷纷。转过山路,忽然见到黑夜之中,苍鹰正扶着石墙,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