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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终究还是只能靠己,若附于蛛网中的猎物,撕咬,扳弄挣扎,直至竭尽了最后一分力量,连意志都为之崩溃陷入了昏厥。
不甘,未有恐惧,只是心中被遗憾填满,二百载的苦修,迄今为止的所有磨难,怎么能救这样抹去!
“至死,我也在战斗。”仅有此,聊以慰籍,秦锋渐渐沉入龙蜗的胃囊之中。
荣耀、恶行,今生那些深刻的片段都若走马灯在脑中流转,鲜明的记忆愈来愈暗,愈来愈暗……终究没有奇迹,再强的意志也无法扭转现实,终于是陷入了昏死。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
胃囊中的秦锋的身躯被胃酸腐蚀的血肉模糊。终于,圣裹尸布下的皮肉也开始溃烂,封印的纹路开始愈发变地模糊,猝然间颤动,血火从左臂探出。
是穷邪,因封印受到腐蚀而再度苏醒。血红的光芒在龙蜗血肉中显现,然而似乎因为绝灵天堑的法则之力又顷刻熄灭,以致本体根本无法从中脱出。甚至于通过封印本身左臂所燃烧出的血焰,也是汹涌腾出便受到压制,只因源源不断散出,才勉强在左臂上附着一寸高的血焰,然即使受到压制,这终究是异火。尤其是毫厘之小的焰心,威能更是丝毫未减。
正附着身子消化猎物的龙蜗猝然悲鸣不止左右翻腾,通明的肌体下,一抹淡淡血色愈来愈亮。
噗。
一只燃烧着血火的左臂托起秦锋昏厥的身体破腔而出。
又是一声哀鸣,无有灵智的龙蜗还不知道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恐怖的存在,转过头一口酸液便是喷来。
嘶!
秦锋无意识地从龙蜗破开的腔口佝偻站起身,左臂抬起,血焰猛然膨胀,然顷刻又被法则之力压下,方好破去了喷来的酸液。
一声似婴孩的啼哭若隐若无,秦锋踉跄双脚动作,左臂按向龙蜗的头部……
三日,五日,还是八日?
龙蜗焦糊的肉身布满了蛆虫,与从深埋的地衣中闻腥而来的虫豸。但更多的,则是铺满在了昏死的秦锋身躯上。密密麻麻,似乎受到莫名的吸引相互还在撕咬,只有最强壮的才能有资格享用。
就在身上的虫豸已经多得不能再多之时。猝然,秦锋身躯微不可察的似在动弹。少许机警的虫豸争先奔逃,但见暴露出布满细小牙印的肌肉蠕动,生出密集不足寸长的肉须,分泌着液体,将蛆虫纷纷缠住。数息间,便化作液体融入体内。
如此往复不知几番,“啊。”昏死的秦锋终于发出了一声无意识地呻吟。
……
又是不知过去多少时日。沉溺于黑暗的意识,终于被饥恶的**惊醒,“呃,好痛。”渐渐睁开眼,秦锋这才惊愕的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死,然而浑身虚弱无力,头晕眼花,就像重病缠身,这状态,离死也差不了多远。
再低头一看,浑身溃烂,褐红色的肌肉更是暴露在外。秦锋试着抽动了一下嘴角,痛得差点叫出声,探出手掌摸了摸。
没有水潭,也没有镜子。
但秦锋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肯定是十分的狰狞。
“喂,你醒了?”突然间听见有人说话,秦锋才发现阴影中还躲着一个人。不过视觉有些受损,怎么也看不清五官。但是莫名的,就是觉得这个男子值得信任。便轻声,但还是十分刺耳道:“你是谁?”
男子边走近边道:“我是谁?你就叫我无名好了。”
如果他人敢在这种微妙的场合下与自己这般说话,说不上愠怒,也一定会不爽。然此时却毫无感觉,秦锋只是笑了笑:“无名?你分明就是不想说吧。罢了,我昏迷多久了,你又是怎么出现在这的?”说着,向站起身却怎么几次挣扎都没成功。
无名即刻小步奔来上前搀扶边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就一行船路过的商人,被这些蛮人袭击并抓到了这里说要祭司他们的神灵,以此好平息其喷怒。”
“那你还真是倒霉。”秦锋又看了看身后残败的蜗壳,促狭道:“他们的神,已经死了。”
“咳咳。”正说着,突然感到恶心,竟咳出些许鲜血,秦锋连忙摆手,让无名不要帮着拍背,“有水吗?让我喝点,出去之后,我会报偿你想都不敢想的报酬。”
“抱歉,早都给你喝完了。”无名一摊手:“就那些都是蛮人给我的。好像是出于不想让我们饿死,好等到他们的神出现时能吃上鲜活的祭品。”说着又指向阴暗角落的一具尸体,“对了,当时还有一个人也在,我见你快不行了让他分点东西出来,结果他不愿意,所以……”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喉咙一梗,秦锋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你对我也未免太好了。”灵光一闪,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转瞬而过,想来只是因为自己太过虚弱了吧。
无名帮助着秦锋行到角落躺下,“怎么说呢,我说我一见到你就觉得有眼缘你信吗?”
秦锋果断点头:“我信。”
就这么说了几句话,秦锋更加觉得虚弱了一分,人之将死,其鸣也哀,不禁闭眼叹道:“我感觉快要饿死了。大概我先前说的报偿也无法应诺了。如果你也实在饿的不行了,那你就把我的尸体吃了吧,算我还你人情。”
“是吗?”无名就地坐下,上下打量调侃道:“光是看着你这副模样,我就没有食欲了,毕竟我可是很挑食呢。”又指着角落的那个尸体,“放心吧,还没有糟糕到这种程度。我在那个可怜家伙的身上得到了一个消息。似乎没过时日,那些蛮人就会放下一个祭品,并且还会为之准备十日的食物,算起来下一个祭品送下的时间也快到了。”
秦锋用尽最后点力气喃喃道:“希望这是真的吗?”说完再度陷入了昏睡。
迷迷糊糊,再度醒来之时是被喧闹吵醒。那绳索正从深渊之上送下,一个女人正紧紧地抓住。
一旁无名见秦锋醒了说道:“看来暂时你不用担心被饿死了。再稍微忍耐下,等我先去和她交流一下。”
微微点头,秦锋甚至不能浪费力气站起身,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期盼着那女人降下。
终于,女人触地,绳索也被蛮人收回。紧张四顾间终于发现了秦锋,“啊!”浮夸地用双手捂住朱唇惊恐大叫。
深渊之顶的蛮人们似乎也是听见,才静下片刻的鼓瑟再度敲响,为神明进食奏乐佐伴。
闻到了水的甘甜,闻到了肉的腥香。秦锋近乎无意识站起身,蹉跎着,向丧失一样佝偻着背,探出双手向女人行去。
“喂,喂。你别急啊。”无名急忙拦住秦锋,又小跑向女子冲去谄笑道:“别害怕,我的这位朋友病了,只是神志有些不清。那个,你可以把你的食物分我们一点吗?我真的,我们都快要饿死了。”
女子却如见了鬼一般,转身便逃:“走开啊!不,不要。”甚至没跑几步,便笨拙地摔倒在地,吓傻甚至忘记起身,四肢攀爬着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不由分说,也是饿极,无名向女子扑去:“你怎么这么自私呢!不过让你……”边说着,边抢夺着什么啊。
可是女子的叫声,好奇怪,最后渐渐地亢奋直至沙哑,戛然而止。
第六百五十章
实在放心不下,秦锋喘着气行去,才发现女子瞪大着瞳孔已是身亡,脖子上有数道钝器,不,指甲割裂的痕迹,鲜血从中淌流不止。
“给你。”含糊不清,无名将抢过的食物全数丢给秦锋,贪婪地扑在女人脖子上饮血。
再看女子凌乱撕开的衣裳,还留着牙印与三处深可见骨的血肉。秦锋骇然:“你在吃人?为什么要这样!这些抢过的食物,我们省着点吃不行吗!”
“不够!秦锋,如果不想死的话,我们现在就必须吃尽一切可以吃的东西。”无名转过头,抹去嘴角的鲜血反越抹越花,又是转头扑去:“另外你放心吧,我没给你吃人肉,也没给你喝血。”
秦锋抱着手中的肉干,惭愧道:“抱歉。”实在也是再忍不住,也是跟着狼吞虎咽。
颈部终于再没有鲜血喷出,无名在躯干又咬牙一块肉吞下,边嚼边道:“没关系,反正这个味道也不错。”
知道无名这么说,是想减轻自己心中的罪恶感。秦锋沉默良久,再度给出承诺:“等出去后,我会报偿你的恩情。”
嗤之以鼻,无名在尸体腹腔边掏取着边调侃道:“能出去再说吧,我看你的伤势没个一年半载是好不了的。”
提及此,秦锋面色霎时愠怒:“王一,奴修!死了倒还罢了,不然我定要让他后悔活在这世上。还有青娥那狡猾的女人,亏我还渐渐开始信任她,身上居然还藏有杀手锏,如果没有这桩事,指不定在背后给我一刀。”
“想要报复,那你就得先活下来。”无名昂起头望着深渊之顶,将嘴角的一块碎肉抹入鲜红浸红的口中,低沉道:“若不想渴死,就得在危难之境忍饮世间脏水。若不想受饿,就当食尽一切可食之物。秦锋,如果还有“祭品”降下,食物归你,人归我。”
秦锋惊愕道:“这怎么可以!”
“杀一人与杀万人有区别吗?既然我已经吃了两个人了,就不介意再吃第三个,第四个。”抬手制止了秦锋继续说下去,无名安慰道:“说起来,他们还当感谢我。与其徒劳的饿死在这深渊之下,被我吃掉,反而赋予了他们可悲生命存在的价值。”
诡辩。
但秦锋没有反驳,毕竟如此可是处于极端的困境中。就在这恍惚间,不自觉,手中那点可怜的食物都已经被自己吃完了,此时反而感觉更加的饥饿,正如无名所说,只有食人肉才能勉支撑。
心中知道这是最优的解决之道。是心中潜藏的人性,道德?然而秦锋却并不打算这么做,只希望方才吃的东西,能够再撑到下个祭祀之日到来。
蹉跎着秦锋虚弱走到被王一炸毁的通道摸索。很是不巧,层层叠叠数吨重的坠石完全封住了道路,强行挖掘想必也只会引起再度塌陷。只能果断放弃,秦锋又围着岩壁行走观察。
就像永远饥饿的食尸鬼,完全不像个常人,无名捧着手中因血色沉淀褐红的心脏边问道:“你在干什么?”
“出口。”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平日消遣所看的奇闻异志居然能够派上大用,秦锋敲打着岩壁思索道:“如果我没有看错,这深渊之下四通八达的地下网络,甚至最近的一处空间,离我们仅只有不足数米的距离。”
回忆着印象中那匮乏的地利认知。秦锋终于行到了被青娥乱枪轰碎的丈宽凹洞,抚摸着那纹理、色泽,迟疑不确定道:“就是这了。嗯,大概吧。”如果判断没有错误的话,只要凿开最多十米宽,便能脱困。
“那就开动吧,总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好。”说着,无名拾起一块顺手的石头走来。
秦锋拔出界离剑,反手握住,凿击着岩缝,撬动……
然而岩石异常的坚硬,工程异常的缓慢。一个重伤,一个虚弱,还不及一个壮硕之人来劳作。且愈是劳作,便愈是饥饿,就连无名的胃口也变得异常的好,即使省着吃,才三日的工夫,残缺的女尸便被啃食的一干二净,只剩血红的骷髅控诉着禽兽的暴行。
第五日,力竭实在不堪劳作,只能放弃。秦锋平躺在地,珍惜着体内每一分的能量,恰逢天上难得的下起了大雨。秦锋狂喜爬起身,冲入雨幕,奢侈得享用着甘沐。总算是解了致命的饥渴。
“对了。”并没有昏了头脑,秦锋左右四顾。将女尸暗红的天灵盖骨取来盛水,唯恐雨停,又在满地的白骨中寻找着一切可以当作容器的东西。
果然,正如大海的变化无常。瓢泼骤雨不过半个时辰便散去,秦锋小心的将二十五碗雨水端至阴凉处以免被太阳蒸发。
秦锋摸了摸干瘪萎缩的肚子自嘲道:“又一次,体验的幼时的辛楚。”心中默默鼓劲,“还有五天。”然一想到此,腹部一阵绞痛,涎液在口中弥漫,只觉现在又一头牛出现,自己也能整个吞下了。
……
雨水拍打,烈日曝晒,月华抚身。像一具尸体般未有动弹,如果不是还有细微的体温,胸口还在微不可查的浮动,那便是一具真的尸体了。
终于,寂静的崖顶再度喧嚣起来。又是一个女人被绳索送下。
秦锋饥渴地蹉跎起身,引得那女人尖叫连连。无名更加迅速,猝然从阴影中掠来,手中打磨的骨匕轻车熟路地一划,
尖叫声瞬间变得奇怪,“噶,吱咯……”颈动脉被割破的女子一时也没有死去,潜力爆发将无名推倒。
双手捂着脖子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