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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
第124章 纯阳童子身
季寥惊讶道:“难道是因为慕青和那个少年人给你造成的严重伤势导致的?”
天魔祖师道:“我受了严重伤势是不假,但主要还是因为衰的缘故。我为了抵抗衰,用过很多办法,或是服药,或是创造秘法,或是改变自己的血脉,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甚至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样的东西。说实话,我浪费了太多时间在延续生命上,真正行走人世间的日子,反而很少,也许就七八百年而已,想来还挺不值得的。这次终于没有任何办法可以使我再活下去了,不过我也受够了这种日子,许是快死了,我竟起了善念,想要为这被我祸害够的人世间,做一件善事,否则我现在应该找个地方等死。”
季寥道:“所以这件善事,便是对付慕青?”
天魔祖师道:“不错。”
季寥道:“但你除了给我提供信息,说修炼天魔经就能打败她,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帮助了。”
天魔祖师微笑道:“错了,我给你最大的帮助便是天魔经,我和慕青已经将我那些修炼过天魔经的徒子徒孙整合起来,只要你击败了慕青,那些人都会听命于你,你没法想象这是一股多么庞大的势力,只要你愿意,在那之后,你便是修行界最有权势的人,超过现在的小和尚。”
法主不以为意,还很赞成道:“如果木真子道友能使他们改邪归正,那便是天大的功德了。”
季寥笑道:“这还不是一张画饼。”
天魔祖师悠悠道:“除此之外,确实还有一件天大的好处给你,但现在还不到时候。”
季寥笑了笑。
天魔祖师又对法主道:“除却慕青之外,要对付那个少年魔王亦是一件天大的难事。”
法主道:“看来天魔道友是有高见了。”
天魔祖师道:“不错,既然是难事,自然不是没办法。此魔修行之高,已经直追你们那烂陀寺当年的那人,等他完全恢复,更不在那人之下,要对付他只有靠小和尚你。”
季寥隐约猜到天魔祖师口中的那人应是菩提多罗。
法主道:“老僧差那位魔王还有不少,只怕没法打败他。”
天魔祖师微笑道:“如果我有办法让你将丈六金身练到金刚不坏境界呢。”
法主沉吟片刻,道:“那么尚可一战。”
天魔祖师悠悠道:“再加上这小子,还有太清道那姑娘,以及几个道门五派宗主级数的高手呢。”
法主道:“胜算能有九成。”这本是他最初的打算,不同的是,天魔祖师有办法让他将丈六金身彻底大成。
所以那时他心里的胜算也不过是四五成而已。
天魔祖师道:“我还有个法子能帮你将胜算添到十成。”
他对法主传音了一番话,连季寥都听不见。
法主面有苦色,说道:“老僧只希望用不上这个法子。”
天魔祖师又念了一段口诀,这次却是没有避开季寥。
口诀是讲如何将丈六金身修行到金刚不坏境界的。
到了他们这修为境界,一听便能辨别口诀的内容是真是假。何况法主修炼丈六金身多年,一听便知口诀的精妙。
他道:“多谢天魔道友。”
天魔祖师微笑道:“你们对付少年魔王时,我会帮你们拖住慕青,希望你们能成功。”
“他”身上的光晕渐渐消失。
季寥便知天魔祖师应该从阴九重身上离开了。
但阴九重气息也削弱不少,而且没有醒来,看来天魔祖师显圣在他身上,对他消耗也很大。
季寥道:“法主,这个天魔祖师值得信任么。”
法主道:“他至少没有说一句假话。”
季寥接着道:“他给你说的法子,到底是什么?”
法主道:“此事跟你没什么关系,你还是不要问了,而且我不一定会用。”
季寥心里微沉,听法主的语气,可见那个法子十分凶险。
他道:“法主务必慎重,天魔祖师未必安了好心。”
季寥总觉得这个自称活了九千多岁的老魔头,绝不像他刚才表现的那样温和。什么临死之前,发下善念,他很是不信。
要知道照慕青的说法,她的悲惨遭遇,跟天魔祖师不无关系。
而且天魔祖师自己也承认了他以前祸害世间。
法主淡淡笑道:“多谢木真子道友关心,老僧明白。其实道友可知,妙色首座此前想让我将丈六金身传给你,但老僧并未答应,希望道友不要有所芥蒂。”
季寥道:“贫道对那烂陀寺并无寸功,法主不传我正是理所当然。何况法主已经待我极为不错了,贫道哪里会心生不满。”
法主道:“丈六金身确实很适合你,尤其是老僧知道你身兼天魔经后。虽然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将天魔气和道家正宗丹法融合在一起,但两者毕竟一正一反,要完全没有后患的浑融为一,定然很困难。若是道友修炼了丈六金身,便可以将两种功法的差异彻底消除,对你日后的修行亦是大有裨益。”
季寥道:“果真如此?”他想到的是另一件事,其实他体内的天魔气和玉液还丹经法力确确实实是浑融为一了,但他又修炼了心魔**,并且以天魔经的行功方式将其转化为一股异力,有别于此前正魔合一的丹力,这使他体内的力量变得有些驳杂。
而且季寥怀疑虎豹雷音现在没法提升肉身,也跟那股心魔**的异力有关。
法主道:“丈六金身并非来自无字经,而是佛陀亲传的平等无差别之法,一切众生皆可修炼,不过就算我传给道友,只怕道友也没法修炼到最高的金刚不坏境界。”
季寥道:“为何?”
法主微笑道:“因为这需要纯阳童子身,且若是梦中意淫,导致精关松懈,都不能作数。”
季寥面色尴尬,他重生到木真子身上之后一直都洁身自好。但原本的木真子,可没有这方面的节制。不过他又想到法主岂非是活了这几百年,都没有动过**之念。
想到这里,季寥不免道:“大师是可以修炼到金刚不坏境界,看来你的定力,着实令人佩服。”
法主微笑道:“应该说老僧没道友你这样的风采,能够吸引佳人,毕竟若能赵宗主那般人儿朝夕相伴,佛祖亦得动凡心。”
季寥道:“大师说笑了,我和赵宗主并非你想的那样。”
法主笑道:“老僧却觉得你们很般配。”
季寥道:“没想到大师还有这样的好奇心。”
法主微微一笑,说道:“言归正传吧,丈六金身老僧虽然不打算传给你,但对道友还是另有补偿的。算算时间,赵宗主应该要完成那幅画了,道友可去赵宗主那里,一定能有收获。”
季寥听他话大有玄机,便顺从了法主,径自去找赵希夷。
这姑娘也在第一层,只不过在西边的一个角落里。季寥花了一点时间才寻到她。
她正提着一只狼毫大笔,对着墙壁作画,秀眉蹙着,显然完成这幅画并不容易。
而且她落笔的速度极慢。
季寥至少可以看出这幅画还有一半没完成,不明白法主为何说赵希夷要完成这幅画了。画的内容,更是新奇古怪。
他首先看到的是一团篝火,而篝火里有寒冰。篝火上方飘着杨花,但画里的田野和山峰却是金光灿灿,显然时节是入秋了。
赵姑娘笔锋所画,正是一道道水纹,大致可以看出她正在画一道溪流。
第125章 道体
“你来了。”正在作画的赵姑娘将笔搁下,回头看向季寥,展颜一笑。
季寥却瞧见她清澈的眼眸已经有了一丝倦色,看来完成这幅画对她是个极大的考验。季寥颔首道:“法主让我来的,这幅画有什么讲究么。”
赵姑娘嘴角边挂起一丝柔和的笑意,说道:“画是我师父做的,不过当年他只完成了一半,法主让我补下剩下的一半。”
季寥指着画里的内容,说道:“火焰有寒冰,杨花在秋天开,这些都是正常情况下不会出现的事物,那么没完成的部分也应该是类似如此了?”
赵姑娘笑吟吟道:“不错,所以我准备画泥牛在水面吼叫,木马在风中嘶鸣。”
季寥颔首道:“这也是违背常理的现象,大有奇趣,但你要画出来,应该不难才对。”
赵姑娘悠悠道:“我要画上去,片刻便能完成,但仍觉得有些不对劲,又想‘上善若水’,便先画了水面。”
季寥看着那水纹,确实柔和自然,隐隐约约暗藏变化,似乎真的会流动一样。
他赞道:“你的笔锋,已经有了宗匠的风采,一笔一划,颇具神韵。”
赵姑娘微笑道:“是吗,来来来,木真子道长你帮我想想,我到底该不该画所谓的泥牛、木马。”
季寥好奇道:“既然都是不合常理的现象,为什么你会觉得不该画?”
赵姑娘道:“我大抵能猜想我师父当时作画的心境,他画火焰里的寒冰、秋天里的杨花,本意便是反常合道。”
季寥略作思忖,道:“我也明白了,意思就是不拘泥于成见,打破破常规,看到事物的本质,这是见性的手段了。”
人的思维是有惯性,有束缚的。这是受困于成长过程的所见所闻。故而世俗中,人的见识和认知,都很片面、局限。用佛家的话来说,便是知见障。
这是自己从人世间学到的知识,给自己布下的迷障。而且这种障碍,反而是最难打破的,因为受困于自身。
赵姑娘的师父肯定也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故意用违背的常理的现象,来打破思维的桎梏,以获得更富创造性的智慧。这有些类似于无中生有,就是凭空而来,没有任何现实的依凭。
这样的道理是接近道的本质的。
纵使季寥能想到这一步,但也是受益于画和赵姑娘的启发,所以这样一来,他又不算能打破桎梏,因为他只是从平常的逻辑里走出,却又陷入另外一个新认知的逻辑里。如果照着这种思维去探索道的本质,便是为了反常而反常,仍是下乘。
赵姑娘轻声道:“正是明白了这一点,我才觉得,如果我继续画那些不合常理的现象,仍属于循规蹈矩,只不过这个规矩是我师父设下的,但究其本质,仍然是受所识所见困扰。”
她说的话,跟季寥是想到一处的,只不过表达的言语不同。
世间高明的人,高明的道理,本也是相通的。
季寥悠悠道:“但我过来时,法主说你要完成这幅画了,我想他不会无的放矢,或许你应该快触碰到契机了。”
赵姑娘听了这话,心中一动。她明眸灿然,对着季寥露齿一笑,道:“我明白了。”
只见她拿起狼毫大笔,刷刷数笔,便勾勒出水上泥牛,风中木马。
季寥奇怪道:“这不正是此前你的想法么。”
赵姑娘对着墙壁一招手,一幅画卷就从墙体脱落,卷成卷轴,落在她手上。她抓着季寥的小臂,说道:“走,我们去见法主。”
季寥只好无奈地一笑,跟着这姑娘又去见法主。
…………
法主看着赵姑娘补完的画,笑道:“你还真补全了。”
季寥略有些奇怪,便将刚才的看法对法主说了一遍。
法主悠悠道:“所以道友觉得赵宗主补全的画中现象虽然和先前半部分一脉相承,实则仍是拘泥了,得其形,却不合其意。”
季寥点了点头。
法主笑道:“道友能领悟到这一点已经难能可贵,但赵宗主却比你多想了一层。”
季寥脑海里似有一线灵光闪现,可仍旧有些抓不住。
突然间他看见法主抠了抠自己的眼屎,又把自己袈裟上的佛珠如尘土般弹去。
他豁然开朗,笑道:“我也明白了。”
法主笑吟吟道:“道友明白了什么。”
季寥道:“我从前听过听过一番话,参禅之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禅有悟时,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禅中彻悟,看山仍然山,看水仍然是水,赵宗主作画便是这个道理。
画中异象,初看是山,初看是水,再看时,细思之,山不是山,水不是水,最后定目一瞧,却仍是山,仍是水。
其实赵宗主能最终完成这幅画,便是因为她泯灭了差别心,以无心为道。法主此前说丈六金身是佛陀所传平等无差别之法,也是让我领悟这个意思。你不传我丈六金身,但要让我明白这个法意,只消明白,学不学丈六金身都不重要了。
因为只要领悟了平等无差别之意,我体内究竟是天魔气,还是道家正宗法力,更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