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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微笑道:“是当别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你也不用暗中看护我。”
季寥笑了笑,说道:“你居然聪明到这份上,那柳岩松的父亲想来是个厉害角色,你若是能从他手上活下来,或者杀了他,对你的修行,绝对大有裨益。记住,天地万物无一可恃,可恃者唯我。这个道理之前我已经教给你了,现在我再跟你说一遍。”
凌霄深深一礼道:“季寥叔叔,多谢了。”
季寥坦然受之,他对凌霄做了授业传道的事,这一礼他受得起。
紫衣飘飘,凌霄乘风远去。
季寥目送她背影消失,心道:“今日我渡了你,他年会有人渡我么?”
第38章 见自己(祝大家元旦快乐)
无尽时空,无尽虚空,忽地有人轻轻一笑,道:“自然是我渡我。”
季寥忽有所应,微笑道:“确实是我渡我。”
天书奇怪道:“怎么了?”
季寥道:“突然间有些感慨。”
天书道:“不对,我刚才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时空波动。”
季寥道:“因为我刚才有一丝时空错乱的感觉,仿佛见到了自己。”
天书道:“见本性?”
季寥道:“见自己。”
天书道:“你似乎感悟到了什么?”
季寥道:“确然如此,但说不清楚,我们去找那把剑吧。”
…
酿造千日醉的老板狄希说过巴州有一把不能杀人的剑,那是很有趣的剑,他建议季寥去找到它,但没有给季寥任何线索。
季寥接受了这个建议,虽说没有线索,要找到这把剑很有难度,可正应如此,寻找剑的过程才会显得有趣。
天书没有拦阻季寥做这件事,因为根据它的分析,季寥神魂愈发圆融了。
而且季寥丝毫不担心凌霄会出事,这也让天书很奇怪,因为它给凌霄算了一卦,凌霄有一道死劫。
算了几次,都是死劫。
它能算出来的,季寥自然能算出来。天书觉得凌霄要是死在外面,季寥难辞其咎,这或许会影响季寥继续留在青玄。
可是季寥铁了心不去管凌霄的事,天书能感受到季寥的心绪,所以没法劝阻它。它终归只能建议季寥,因为对方不是它的提线木偶,它只是一个辅助者。
…
巴山夜雨涨秋池!
这里是巴山,山下是秋池。今天风很大,雨也很大。
季寥到了山腰一间破庙躲雨,他是第一个到来的,主动生起篝火。他不需要篝火给自己带来温暖,但若是有人在风雨之中见到篝火,便不会那样茫然无依。
世间之人,能够不靠别人帮助的始终极少,更多的人需要别人帮助。季寥有时候显得很淡漠,可他也乐于助人。
只是他做不到当一个无私的慈悲圣者,因为季寥相信,付出能得到回报,才对得起那些肯付出的好人。
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做人不外乎如是。
风雨中,有脚步声,一个年轻俊美的僧人进入庙里,他破旧的僧袍,以及身上的雨水,没法掩盖住他那与生俱来的贵气。
僧人迈过锈迹斑斑的铁门槛,将僧袍脱下,伸到外面拧干,然后再将僧袍穿上。
他才对着季寥合十一礼,然后自顾自地到了庙里的角落去。
季寥看向年轻僧人,那个角落肯定没法烤火,但年轻僧人似乎没有要靠拢篝火的意思。
“法师可以过来跟我一起烤火。”季寥说道。
年轻僧人道:“不了,马上还有人要进来,如果施主有慈悲心,让他们烤火便是。”
他话音一落,外面便又进来七个人。这像是一家七口人,一对年轻男女,两个老仆,带着三个小男孩。
年轻男子做文士打扮,他看到篝火,便主动过来道:“这位兄台,能不能让我家的两个老仆和三个孩子在你这烤一下火?”
他并不提自己以及那个年轻女子。
季寥看了看那个年轻女子,她长得十分好看,五官精致,脸如鸡蛋般嫩滑,看不到毛孔和雀斑,可以说肤如凝脂,领如蝤蛴。
年轻男子见季寥盯着自己的妻子看,不由生出怒气,可他毕竟有修养,没有破口大骂,但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季寥似乎没觉察到年轻男子的脸色,淡然道:“我要一钱银子。”
年轻男子更生恶感,觉得此人趁火打劫,但他不想让自家的老仆和孩子冷到,所以扔了一钱银子到季寥面前。
于是三个小孩由两个老仆看护着,围着篝火。
三个小孩正是天真活泼的年纪,可是他们觉得季寥有些生人勿近,所以不敢靠拢他。
但孩子毕竟是孩子,很快庙里充满欢笑声,让人忘掉外面的风雨凄凄。
季寥仍是看着那个年轻女子,而那个年轻女子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季寥一眼。
他们呆在角落,依偎在一起,显得很恩爱。
年轻男子几次想要发作,都被年轻女子按住,温香软玉在怀,他便也消了很多怒气。
许是情话说的太多,年轻男子有些无聊,注意到他们不远处的僧人。
“法师是从月陀国来的吧。”年轻男子道。
僧人微笑道:“正是。”
年轻男子有些郁闷,他本以为僧人会问他如何看出他是月陀国来的。
但他怀里的女子很善解人意,问道:“夫君怎么知道法师是来自月陀国?”
年轻男子略有得色,说道:“秋娘有所不知,法师身上的僧袍是月陀国特有一种布料月光纱织成的,据说月光纱是专门供给王室的,所以便是月陀国,也是极有身份的人,才有机会穿到月光纱织成的衣物。”
秋娘美眸看向僧人,问道:“法师,真的是这样么?”
僧人道:“不错。”
秋娘道:“那么法师的身份地位一定很高了,为何一个人流落至此?”
僧人道:“特来渡一人。”
秋娘道:“什么人?”
僧人悠然道:“一面琵琶。”
秋娘脸色一白,不再看僧人,向年轻男子道:“夫君,这位法师很喜欢开玩笑,琵琶怎么会是人?”
年轻男子见妻子脸色变白,以为她是冷到了,便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披在她身上,他接着解释道:“秋娘有所不知,据说月陀国的佛法跟其他地方的佛法不同,那里的高僧认为万物只要开启灵智,就应该把它当做人来看待。不过一面琵琶也能开启灵智,确实有点匪夷所思。”
僧人淡淡一笑,不再开口。
季寥不知何时收回了投注在秋娘身上的视线,外面响起沉闷的蹄声。
蹄声沉闷,越来越大。
那位秋娘听到蹄声后,不由得瑟瑟发抖。
“娘子,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随着蹄声变大,风雨中渐渐传来一阵粗豪的男子声。
到后面蹄声几乎震耳欲聋,孩子们早已大声哭起来,两个老仆怎么安抚都没用。
可是地面也没有颤动,外面更是空无一物。
谁都不知道,蹄声到底是什么发出的。
“娘子,娘子,你为什么不来见我。”粗豪的男子声几乎带有哭腔。
第39章 做一个交易
秋娘攥紧自己夫君的衣襟,脸上布满恐惧。
年轻男子虽然也很慌乱,但在妻儿面前,仍是强自保住镇定。他轻轻拍着妻子的背,说道:“不怕,有我呢。”
而两个老仆亦只能紧紧抱住放声哭泣的孩子,可是他们脸上亦布满惧色。
季寥意态闲适,僧人神情平静,他们似乎都没有被怪异的蹄声吓住。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外面的蹄声愈发威猛,说话的男子,声色越来越阴历,本来旺盛的篝火,变得摇摇欲灭,庙里明暗不定,影子忽隐忽现,十分可怖。
年轻男子的心都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他终于忍不住大吼。
“无论你是什么怪物,有本事出来,休要装神弄鬼了。”
年轻男子一声大吼过后,外面的蹄声突然消失,连那男子的语声一并消隐,可是风雨之声也没有了。
庙里庙外变得无比安静。
寂静的气氛,带来的是更沉重的压力。
年轻男子张开嘴,可是他发不出声音了,就像是掉进水里。
不,他现在确实窒息了。
衣领衣袖衣袂以及头发到处都冒出水,浑身变得湿漉漉的。他手舞足蹈,越是张开嘴,面容越是扭曲痛苦。
他的妻子秋娘忽然脱离年轻男子的怀抱,向僧人不住地磕头道:“王子,求你救救我们。”
僧人叹息道:“我只能带走你。”
秋娘继续磕头,道:“还请王子大发慈悲。”
僧人摇了摇头。
秋娘眼角流出泪水,向年轻男子看了一眼。
然后她默默往门外走去。
僧人淡淡道:“你走出去,千年功果,便毁于一旦了。”
秋娘听到后,在锈迹斑斑的铁门槛前顿了顿,随即毫不犹豫迈出去。
她出去后,身影就消失了,刹那过去,外面忽有琵琶声响起,先是转轴拨弦,发出三三两两的琴声。
一阵无形的波动在庙里散开,年轻男子便不再窒息,只是大口喘气。
他看向门外,毫不犹豫冲出去。
顷刻间,他又被一股雄浑的力道轰了回来,身子重重摔到地上,在篝火旁边。外面响起急切的琵琶声,怒吼声,蹄声。
同时有奇异的光彩泛起,庙里涌进怪异的劲风,将庙中的杂物掀动。
年轻男子只能和老仆抱在一团,将三个孩子围住。
庙里的劲风越来越大,梁柱都吱吱作响,摇摇欲坠。显然用不了多久,这间破庙就会彻底崩塌。
而外面的琵琶声愈发凄厉急切。
忽地一下,一声剑吟响起。
仿佛银瓶乍破般,外面那个男子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蹄声奔起,渐渐远去。
年轻男子的妻子秋娘面色苍白,憔悴到了极点,扶着门手出现在庙门口。
这时那僧人站起来,说道:“跟我离开。”
秋娘点了点头,然后向季寥的方向拜了一拜,便化作一道流光钻入僧人的袖子里。
年轻男子看到后,向僧人扑过去。
僧人轻叹一声,挥了挥手,男子晕了过去。两个老仆慌乱地前去查看主人的情况,而季寥便在此时悄然离去。
…
季寥仿若跟风雨融为一体,无分彼此。在他前面不远,便是一团淡淡的佛光。他正在穿山越岭地追逐那个僧人。
天书道:“你刚才为什么管闲事?”
季寥悠悠道:“有么,我只是修行无形剑诀时,恰巧没控制住,发出了一道剑气而已。”
天书顿时无语。
季寥淡淡一笑,视线投注向前方,始终不离开那个僧人。
他是来寻剑的,可是那个人勾起了他的兴趣。确切的说,僧人身上的某个物品,让他兴趣浓厚。
季寥心想那把不能杀人的剑,未必有僧人身上的那个东西有趣。
时至今日,能让季寥感兴趣的东西并不多,所以季寥既然生出好奇,就一定要去瞧一瞧。
至于刚才发出一道无形剑气,伤到了外面那个妖魔,当然是季寥有意为之,谁叫对方吵到了他。
嗯,确实是吵到了他。
而季寥也无意关心此时,在某个山涧,那个妖魔正发出痛苦的咆哮。
云消雨散,现出天上的淡月。
僧人不再继续前行,立足在一块陡峭的岩石上。
清风拂过,宽大的僧袖飘然,月光落在他的僧衣上,远远望去,便好似一层月光如水,在他身遭起伏不定。
季寥也当过和尚,心想自己当和尚时,风姿好似也不比这个和尚强到哪里去。
有这么一副好皮囊,随便在一个城池讲经说法,都可能造成万人空巷的盛况。
僧人瞧着季寥从月光下走过来,合十道:“施主追着我干什么?”
季寥道:“法师身上有一件东西,我很感兴趣。”
僧人眼睛一眯,说道:“施主气度飒然,当是胸襟不俗的道家全真,何必对外物萦怀。”
季寥道:“我若是见不到那东西,便真的可能会萦怀,若是法师有慈悲心,何不让我一睹为快。”
僧人道:“却是不能。”
他说完之后,神情戒惧,面前这位修士,给他极为危险的感觉。他自离开月陀国,在世间行走以来,首次遇到这样危险的人物。
季寥亦是第一个发现他身上那东西的人,这人的灵觉,简直可怖。
季寥道:“我并不想要法师身上的东西,只是想看一看而已。”
僧人道:“还请施主不要强人所难。”
季寥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