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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走神,下错一子,却是慢待了观海道友。”赵真人微笑道。
观海真人道:“我这上德峰,不知能有什么事物让赵真人走神?”
赵真人悠然道:“不是贵派的人物,而是你们的一位客人。”
观海真人掐指一算,笑道:“原来是那位,你若想见他,我亲自去请他来。”
赵真人道:“不必了,我想继续暗中观察他。”
“哈哈,他能入你法眼,看来真是了不起的人物,我也对他感兴趣了。”观海真人说道。
赵真人淡淡一笑,说道:“道友怕是有些误会,我对他好奇,可不是因为他有多了得,是因为另外的事。”
“不知是何事?”观海真人好奇道。
“不可说。”
…
“好像有人在观察我们。”风烟道。
季寥微笑道:“现在正观察我们的人很多,你说的是谁?”
“她,似乎对我们有些敌意。”风烟指着远处的青草地,夕阳照水,一位宫装女修立在水畔,不时瞥向季寥他们。
季寥道:“上去问问就知道了。”
风烟根本料不到季寥的反应会是这样。
“这位姑娘,你似乎看我们有些不顺眼,为什么?”
宫装女修更想不到季寥如此直接。
她不禁愣了愣,然后冷声道:“因为你……的同伴丑。”
她本想说季寥丑,可看着季寥清秀俊美的脸,实在说不出这种话,干脆把气撒到风烟身上。
第55章 小惩大诫
风烟不乐意了,冷哼一声道:“我戴着斗笠,你也能知道我长得丑?”
宫装女修面色一窘,却不肯认错,叉着腰道:“本姑娘开了天眼,你管得着么。而且你要是不丑,会戴着斗笠。有本事就把斗笠摘下来,给大家看看你的丑脸。”
风烟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你若是继续这样蛮不讲理,我就代你师长好好教训你。”
宫装女修道:“你敢。”
她话音未落,一道剑光凭空闪现,宫装女修便被斩去一臂。
宫装女修怔了怔,右肩血流不止,她看着地面的手,充满不可置信,喃喃道:“你怎么敢对我动手。”
片刻过去,她发了疯似的向风烟扑过去。
这次风烟没有动手,季寥屈指一弹,无形的天地之息击中宫装女修,使其昏倒。
季寥然后再看向风烟道:“下不为例。”
风烟默然无语。
他是想激起矛盾,让季寥不舒服,但出手后,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的小心思,根本瞒不过季寥。
不过季寥看破后,居然只是警告了他一下,这更让他意外。
风烟颇有些庆幸,然后又闷闷不乐,因为他察觉到自己对季寥的畏惧,竟然深入骨髓当中,以后再想挑战季寥,心理层面更加落入下层。
发生这样的变故,自然引来很多人的注意。
不一会,就有人娇斥道:“你们居然敢伤我师妹。”
七八名女修出现,先是有两名急忙给昏倒的宫装女修止血,处理伤情,剩下的便持剑将季寥和风烟团团围住。为首的一位女修脸罩寒霜,目光恨不得把季寥和风烟吞了。
季寥淡然道:“你们是谁?”
女修见季寥气度不凡,厉色稍缓道:“我是玉真观的南雁,我们是来参加上德观斋醮的,你们又是谁,凭什么要伤我师妹?”
季寥道:“你师妹对我出言不逊,只断她一条胳膊,已经是轻饶她了。”
南雁不由冷笑,说道:“对你出言不逊,就得断我师妹一条胳膊,你这样行事,跟魔道中人有什么区别,你最好赶紧认错,否则你继续冥顽不灵下去,我们今天只好替天行道了。”
她声色俱厉,实际上一直在观察季寥的反应,若是季寥稍微服软,她便要季寥也断一条胳膊谢罪,若是季寥强硬到底,便看他到底是什么来历,再做出对策。
“南雁道友,我这里有一盒千年守宫秘制的药膏,你拿去给婧衣道友的伤口涂上,替她接续断臂,百日之后便可恢复如初。”这是一位约莫三十岁出头面相的道士出来,正是上德观的下任观主东皋子。
他身形微动,穿过玉真观女修布下的剑阵,到南雁面前,奉上一盒药膏。
东皋子这一下子闯入剑阵,实是挥洒从容,展现出强大的实力。
其他人见后,都不由叹为观止,心想东皋子不愧是上德观观主首徒。
南雁厉色收敛,说道:“早听说东皋子道兄的移星换斗,几乎有观海真人年轻时的风采了,如今见之,果然是名副其实。但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玉真观虽然是小门小户,却也不缺灵药。今日这恶徒无端伤我师妹,我们只愿东皋子道兄作为东道主,能替我们主持公道。”
她见东皋子来,立时随机应变。届时即便季寥来头不小,但作为东道主的东皋子在众目睽睽下,亦得秉公处理。
东皋子道:“正要跟南雁道友说,这次的事,我看是个误会,还请你就此算了吧。”
南雁心里一沉,道:“东皋子道兄和这个恶徒是什么关系,竟要如此袒护于他。”
东皋子道:“还请南雁道友就此算了,我愿意私下再出三株百年血珊瑚慰问婧衣道友。”
他此时却不好说出季寥身份,否则就显得上德观对青玄道主过于奴颜媚骨。至于事后,有人得知季寥身份,影响也不会比当初说出季寥身份大。
而且他现在委曲求全,若是南雁依依不饶,在场众人,自然会下意识偏向他。如果南雁接受他的条件,如此更是皆大欢喜。
南雁亦是不傻,大抵猜出季寥来头肯定不小,否则东皋子绝不会如此袒护。
越是如此,她越是嫌恶东皋子,若是她受了东皋子的调解,今后玉真观也会落个贪财好利的名声,毕竟婧衣师妹不是别人,而是她师父,也就是玉真观观主的女儿。如果连她的断臂之仇,南雁都能为了赔礼退缩,今后玉真观如何在修行界立足,其余师妹又会如何看待她这个玉真观的大师姐。
她道:“此事我们玉真观绝不会善罢甘休,倒是东皋子道兄你,如此袒护此人,却又迟迟不说出他的身份,莫非还另有隐情?”
东皋子看了季寥一眼,只见季寥似笑非笑,心知季寥是准备看他如何处理,若是他解决不好,怕是季寥会自己解决。
他万无可能站在南雁这一边,说道:“还请南雁道友就此罢手,我们上德观上上下下感激不尽。”
这时那宫装女修婧衣醒转,刚好听到这句话,她怒道:“师姐,你替我把这两个家伙的手砍下来。”
南雁眉头一皱,心想师妹真是心智不成熟,上德观和咱们玉真观都是道家三十六观之一,岂能在东皋子面前随随便便动手。
但她若是就此软下来,更不可能。
南雁心里一横,想到这两个恶徒纵是四大道宗的人,今天也得继续冒犯下去,大不了事后请太素道宗来调解。
她冷声道:“东皋子道兄,还请你让开。你也应知道,咱们修行人讲究因果,一报还一报,此事了结后,我一定向贵派请罪。”
东皋子颇是无奈,他绝不能让南雁向季寥出手,否则既不能讨好青玄,事后玉真观亦会怀疑上德观有意制造她们和青玄的冲突。
他从储物囊掏出一个帷帐,将不相干的人隔绝开。
然后向季寥拱手道:“季师叔祖,还请见谅,事到如今还是向玉真观的道友讲清楚你的身份比较好。”
季寥微笑道:“随你便。”
南雁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这恶徒,到底什么来头。”
东皋子叹声道:“我先问一句,婧衣道友是否有对季师叔祖出言不逊。”
婧衣本想说她是对风烟出言不逊,可是话到嘴边,突然就鬼迷心窍说道:“我只是说了他一下而已,并没有什么恶意的举措。”
东皋子点头,向南雁道:“季师叔祖他身份贵重,是青玄洞玄子真人的师弟,别说是婧衣师妹,即便是玉淑观主,见到季师叔祖,也不能有所不逊吧。”
南雁神情一震,不由道:“他真是洞玄子真人的师弟,怎么可能。”
东皋子道:“事实如此,我派已经在青玄那边得到证实。季师叔祖是洞玄子真人的师弟,这是确凿无疑的事。”
南雁几乎咬着牙,向季寥行礼道:“见过前辈。”
季寥淡然道:“此事就这样吧,我也不怪罪你们什么。修行人断一臂也不是大不了的事,当年佛宗尚有神僧断臂求法,因而悟道。何况小惩大诫,这个道理你们也应该明白。”
季寥替风烟揽下责任,风烟固然不解,却也有些莫名的感动。
第56章 神灵化身
玉真观气势汹汹地兴师问罪,然后又偃旗息鼓,许多要看一场好戏的修士大出意料。
同时季寥于众修士眼中,愈发神秘莫测起来,他们都在想季寥是四大道宗的哪一位大人物。
可是思来想去,都对不上号有季寥这么一位人物。
不过这件事并未引起轩然大波,因为到了黄昏,另一件事吸引了绝大部分修士的注意力。
上德观将举行一场大比,而且参加的修士皆是上德观的弟子。凡是人,都免不了看热闹的心思,何况修士避死延生,斗法的时候可不常有。自然引起所有人兴趣,同时大家也很清楚,上德观的大比亦是等同凡间王朝的阅兵,正是向修行界的同道展示上德观的武力。
道家三十六观虽然没有实际排名,但各自占据的洞天福地,修行资源,却是多寡不均。
这是因为他们不似四大道宗那般底蕴深厚,不缺修行物资,能超然世外。因为修行资源存在僧多粥少的问题,三十六观之间以及同其他修行势力,为了修行资源,可谓时有摩擦。上德观这次斋醮,自是有项庄舞剑的意思。
故而那些离上德观较近的修行宗门,都各自心下有些计较,对上德观的大比,比其他人更为关注。
季寥在东皋子邀请下,亦来观看这次大比。同时他也问清楚了凌霄的事,上德观确实有邀请凌霄,但至今为止,凌霄都没有到上德峰。
上德峰在大比里共派出三十六人,应天罡之数,恰好也是道家三十六观的数字,不可谓不是有意为之。
这些修士里面,甚至有八名还丹真人,着实是修行界难得一见的盛会。要知道一位还丹真人,足以支撑中型门派的道统存续了。
而且一个门派的还丹真人越多,出长生真人的概率便越大,即使在四大道宗,还丹真人亦是门派的根基。
因是同门相较,多是点到为止,饶是如此,也展现出许多教人叹为观止的道法。
看得一众修士纷纷侧目。
“季师叔祖,我师尊有一事相求。”季寥看着下方结界里的修士斗法,东皋子从一边走过来道。
季寥道:“有什么事?”
东皋子道:“师尊想请你等会在头名决出后,同他演示一番青玄的妙法,不知季师叔祖是否同意?”
季寥微笑道:“受了你们如此热情的款待,我若是不答应,倒是显得不近人情了。”
东皋子喜道:“那季师叔祖是答应了?”
季寥道:“嗯。”
“多谢。”东皋子深深一礼。
季寥对上德观的打算心知肚明,这就是一场表演,上德观届时肯定会公布他的身份,然后大家配合一下,算是给这次大比做下注脚,同时上德观也想趁机展示一下跟青玄道宗的亲密关系,便于以后狐假虎威。
但季寥自有他的打算,他可以借此在修行界出名,免得老有不长眼的修士来烦扰自己。
而且他给了上德观天大的面子,事了之后,上德观必定还有别的补偿,他到时候倒是可以提提要求,比如跟上德观那位长生真人近距离接触,论道一番,窥视元神之秘。
…
“婧衣师妹失踪了。”一位玉真观的女修对南雁道。
南雁皱眉道:“你们怎么做事的,不是让你们好生照顾她么。”
女修面露委屈道:“她身上有许多观主赐下的宝物,要偷偷离开,我们怎么能防备到。”
南雁道:“我现在去找她,你们老老实实呆在这里看人家斗法,也好好涨一下见识。”
一众女修都应了下来。
南雁心里一肚子火,不禁暗自责怪师妹太过不懂事,自出玉真观后,就不让人省心。才得罪青玄那位大人物,吃了教训,现在又偷偷出去,指不定又要惹出什么祸事。
她在玉真观修行多年,法力高深,即使东皋子都对她客客气气。若不是师妹是师尊的独女,换做旁人,早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