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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许久不见,一见面便机锋重重。
最终季寥语罢,两人相视一笑。许久未见,却仿佛昨昔方别。
随后赵希夷道:“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以湿,相濡以沫。”
季寥微笑道:“后面一句不必说了,不必相忘。”
赵希夷道:“季寥,你终归高我一筹呢。”
季寥道:“碧游,你向赵姐姐磕响头。”
赵希夷道:“你是要占我便宜么?”
季寥道:“我怕她把你叫老了。”
赵希夷淡淡一笑。
碧游很听季寥的话,于是向赵希夷磕头。
赵希夷道:“你这人,非要我传她太上感应篇么?”
碧游道:“啊,不行呢。太上感应篇是太上道宗的不传之秘,我怎么能学。”
季寥道:“太上感应篇很精妙,但未必能胜过太虚神策,只是你要平你心中之不平,便非得舍下小情,否则我怕你不得善终。”
赵希夷道:“是的,你在西荒做的事我都看到了,我等修行人为何要出世,也是为了眼不见为净。但你既然有此志向,便放手去试试吧,做不成也不打紧,谁没有几个遗憾。”
说到最后,她看了季寥一眼,心道人生只如初见多好。
太上之道终归和季寥之道渐行渐远。
碧游道:“你们都知道我心里的疑惑?”
季寥道:“不要怕,你洗澡睡觉的时候我不会偷窥你。当然你要是不放心,以后不洗澡睡觉就是了,反正你已经还丹了,睡不睡觉,洗不洗澡有什么关系呢。”
碧游脸一红。
赵希夷道:“没事,我传你太上感应篇,这老东西要是再偷窥你,你心中定有感觉的。”
碧游道:“其实,师叔祖也不老。”
赵希夷看着已经白发苍苍的季寥,叹息一声,这姑娘眼瞎了。
…
接下来碧游晚上读季寥写给她看的书,白天随赵希夷修行太上感应篇。不得不说,太上感应篇和太虚神策是天作之合。
因为太虚神策的太虚神气纷乱复杂,变数极多,虽然威力极大,但很不容易掌控,稍微失神,就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而太上感应篇最是能摒弃杂念,杜绝外魔。
使其一念不生,心如虚空清净,这样一来太虚神策的运行就会无比平稳,少去许多风险。
若凌霄修行之初,便有太上感应篇,多半不会出现两个人格。
即使有,也能随着太上感应篇的功行加深,渐渐两个人格融为一体。
…
三年过后。
紫府峰,一条飞瀑好似从九霄下来。
碧游默坐在瀑布旁边的一块横空而出的岩石上。
经过三年的修行,她已经进入一个奇妙的关口,如同冲破,今后证元神亦是一片坦途,同时她也可以下山做自己的事。
季寥和赵希夷在远处。
“你不担心碧游么?”赵希夷问道。
季寥道:“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对她的修行进境比我还了解,难道不知道,她迈出这一步,定然水到渠成。”
赵希夷道:“是啊,只要她没有迷惑,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季寥道:“你的前途也不可限量。”
赵希夷道:“我修炼了小转轮三相化生妙法,移前做后,将来必然有一个难以跨过的死劫等着我。”
季寥道:“但你一定能过。”
赵希夷道:“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季寥道:“是你要对我有信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赵希夷道:“你这么会说话,我更不敢相信了。谁知道你对什么钱姑娘、孙姑娘、李姑娘有没有说过这些。”
季寥笑道:“我眼前只有赵姑娘。”
赵希夷道:“季笙呢?”
季寥道:“我终会找到她。”
赵希夷道:“你会找到的。”
“恩。”
…
白子虚已经到了青玄三年多,这期间他是除却碧游,唯一来过太微阁的青玄弟子。
只是他每次来,都没机会和那老道士说话。
那老道士似乎也不想搭理他。
白子虚因此愈发对老道士好奇。
他依旧很有礼貌,每次只要见到老道士都要问候一声。
今天他到了太微阁。
老道士今天不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白子虚本打算去找书看,忽然看见老道士常坐的书案铺着白纸,上面写着一行大字。
“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
他看到后,若有所思。
忽然一阵风吹来,白纸飘开。
白子虚瞳孔一缩。
书案上居然刻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而且这些文字,都稀奇古怪。
他看了一眼,就深深着迷。
寻常上万言,他看一眼就记住了,可这次他心神完全沉浸进去,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最终无数蝇头小楷汇聚在一起,成了四个大字:
心魔**。
第102章 天生魔种
白子虚忽地惊醒过来,在清醒的那一刹那间,他感知到外面有人过来。那是老道士,还有一位道姑,他见过几次,可能是在紫府峰静修的青玄师长。
他并不惊慌,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白纸,在老道士走进来那一刻,将白纸放回桌案。
然后转身离开,正好老道士和道姑走过来。
他恭恭敬敬问候一声。
这次老道士深深看了他一眼。
白子虚坦荡地回望过去,一点都没有做贼心虚。反正他也不知故意要偷看的。
随后老道士点点头。
白子虚离开太微阁。
走出去,他忽然发现自己后背已经湿了。
他摇摇头,这个老道士给他的压力真是大,他已经做到了最好,但身体的本能,还是诚实地展示出他的真实反应。
…
赵希夷道:“桌案的白纸动过。”
季寥道:“嗯。”
赵希夷道:“这几次见面,那小子给我的感觉都有点怪怪的,不是很舒服。”
季寥微笑道:“他身上有点邪气。”
赵希夷道:“是么,算了,反正你不至于被个毛头小子坑到。”
季寥道:“对于他,我不是很关心,不过这小子自己给自己找了一点麻烦。”
他掀开白纸,桌子下不再是密密麻麻的神秘小字,而是一团乌黑浓稠的墨汁,给人不是污秽的感觉,而是扭曲,恐怖。
赵希夷道:“你道心逸散出去的心魔都已经化为实质了,这让我想起一个道门的传说。”
季寥道:“元始天魔?”
赵希夷点头道:“魔念和道念是一体两面,不可分割的,我生怕你这样下去会滋生出类似元始天魔那样的怪物出来。”
季寥道:“道行越高,魔障越大,何况我的法同寻常法并不相同。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只是那小子,被我的魔念沾染,呵。”
赵希夷道:“你不怕生出是非来?”
季寥道:“天行有常,即使没他惹出是非,也有别的是非。”
赵希夷道:“说的也是。你现在行事越来越高妙了。”
季寥微笑道:“你看流水也有万千变化,其实流水只不过是流水,季寥只不过是季寥。”
赵希夷道:“我现在对你很服气,想来你这一百年,经历不少。”
季寥道:“算是吧。”
…
白子虚回去后,就发了高烧。
这一晚他不知道梦到什么,等他醒来,他感觉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体内空荡荡的,一丝真气都没有。
呼吸变得极其急促,体力近乎见低。他好艰难地走出门,几乎匍匐在门外的沟渠边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面色苍白,嘴唇薄的一丝血色都没有。
一双眸子,原本清澈如水,现在也变得毫无生气。
水中的影子产生变化,嘴角勾勒出一丝邪魅的笑意。
“啊。”
白子虚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此刻被吓得往后挪了一步,不敢再看水里自己的影子。退这一下,也榨干了他所有的力气。
“师弟,你怎么了?”
张若虚从隔壁走出来,将白子虚扶起。
白子虚艰难地道:“师兄,扶我回房间。”
张若虚连忙照他的话做。
靠在房间石榻的墙体上,背后丝丝清凉,让白子虚清醒许多。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生出重大变化。
然后体外一股暖流进入经脉中。
他知道张若虚是以自己苦修的真气替他疗伤。
白子虚心中一暖,他道:“师兄,你暂时不要运功给我疗伤。”
张若虚停止了输入真气,问道:“为什么?”
白子虚道:“你的真气很是霸道,我的经脉承受不住。”
张若虚疑惑道:“怎么会,你的修为明明比我高啊。为何你的经脉承受不住我的真气。”
白子虚道:“你修炼的是先天气功,霸道异常,如果不是你每天砍伐石竹,强健体魄,你身体早就不堪重负了。”
“难道我修炼的功法真的和你不一样。”张若虚不由疑惑重重。
白子虚道:“你不用操心这件事,修炼先天气功对你有益无害,只要你坚持每天砍伐石竹,直到进入能神魄离体的出神境界,便不会有隐患了。”
张若虚道:“那你是怎么回事?”
白子虚道:“没什么事,只是练功出了一点小毛病。”
他知道自己遇到了大麻烦,这应该同昨天在太微阁老道士的桌案那里见到的神秘小字有关,那些古怪的文字,以及最后在他心海里闪现的“心魔**”四个字,都显得十分诡异。
那个老道士究竟是什么?
白子虚觉得自己有必要打探一下青玄过往的历史,查查老道士的底细。
张若虚迟疑道:“要不找一下师尊。”
白子虚摇了摇头道:“师兄你快去砍伐石竹吧,不然就太晚了。”
张若虚道:“可你会不会有事。”
白子虚道:“不会有事的。”
劝走了张若虚,白子虚开始探查体内的情况。
他耗费心力,越发觉得疲倦。
在恍惚间,好似打开了一扇门。
“你说白子虚和张若虚两个人是不是有龙阳之癖?”
“别瞎说,人家是长门一脉的传人。将来说不定就要做掌教的。”
“这有什么,咱们青玄的掌教承继向来没有既定的规矩,都是能者为之。”
“算了,别提这一茬。你说说白子虚和张若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那样说?”
“我看到白子虚脸色苍白,你说咱们都是修行人,总不至于会生病吧。我看张若虚现在身体结实得很,白子虚又是个小白脸,平常也不用功修行,而且成天跟在张若虚屁股后面,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那是他们师兄弟感情好。”
“我刚才还看见张若虚脱了白子虚的外衣,将手按进他胸口。”
“额,这话你别传出去。咱们青玄最讲友爱同门,若是传到他们耳朵里,到时候吵闹起来怎么办,你难道想去天机峰的功德堂受罚。”
“嗯,知道了。”
白子虚心里倒是不气,流言蜚语对他是没有效果的。
只是他好奇,自己怎么就听到了这两小子的说话声音。
明明他都没真气了,体力见底,五感早变得迟钝。为何能隔着不知多少房间,以及杜绝那些杂声,清晰听到两人的对话。
…
季寥脸上泛起讶色,心道:“那小子居然这么快就能触摸到他心天魔的玄妙,难道真是天生魔种?”
第103章 与其互为人间,不如自成宇宙
碧游行功完毕,神采飞扬。她已经打通最重要的一个关口,今后很长一段修行路都是坦途。
她很喜悦,亦想把喜悦的心情分享给师叔祖。
一路几乎飞奔,到门口却稍稍止住脚步,可又迫不及待地推开了门。
“师叔祖,我回来了。”
季寥听见碧游的声音,将注意力从白子虚那里收回。即使自在天魔主再度重生,他亦是没有什么担心的,何况白子虚。
他只是略有点惊讶而已。
苍老的面容,却有并不浑浊的眼神,目光柔和地看着碧游。
徒孙是好徒孙,没让他失望。
碧游本有很多话要讲,但此刻得到季寥肯定的眼神,却又觉得什么都满足了,她终归不教师叔祖失望。
然后她四顾张望,问道:“师叔祖,赵姐姐呢?”
季寥道:“她走了。”
碧游失望道:“她有急事么,为什么不先跟我说?”
季寥道:“她啊,是个奇女子。她虽然不告而别,却留下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