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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
总有一天,皇帝会亲自来接她的。总有一天……
她把自己唇上腥甜的血给咽回去,这样在心里和自己发誓。
宫里的事情,郑娥与萧明钰此时到还不清楚。不过他们到底新婚,便是吃顿饭都能折腾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来,自然也无暇旁顾。
因为不必去宫里,他们回王府之后瞧着时辰不早,索性便提早叫人把午膳给端上来了。
萧明钰想起当初看画册时候做的那个“美梦”,于是便端着一张正经的脸挥挥手,让边上伺候的人都下去,垂头与边上的郑娥建议道:“你手酸不酸?要不我喂你?”
我是因为谁才手酸的?!说得好像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郑娥小声的哼哼几声,嘴里道:“酸死了。”
萧明钰见她气鼓鼓的模样格外可爱,忍俊不禁,伸手你了捏她的鼻尖,道:“好了,不气……”他语声含笑,一抬手便托着郑娥的臀部,把人抱到自己的跟前来,抚了抚她的额角,哄道,“我的好王妃,我来喂你,好不好~”
他左右看了看,夹了一片嫩羊肉,递到郑娥的嘴边。
郑娥隐约可以感觉到他坚实温暖的怀抱,想起昨晚上的事情,不免更添几分羞赧。她强自忍耐了一会儿,垂下头咬走了那块嫩羊肉,食不知味的嚼了嚼。
萧明钰却垂下头,先用舌尖她唇边舔了舔,顺势长驱而入,狠狠的吮吸了一下她嫩滑的舌尖,道貌岸然的啧啧称叹道:“这羊肉的味道真不错,又香又嫩该给厨子些赏钱才好……”
郑娥简直被吃豆腐吃得一脸发懵: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四哥哥!简直是一点脸都不肯要了啊!
萧明钰自然不会就吃一口羊肉就满足,他慢条斯理的给郑娥喂了三块羊肉、五勺子豆腐虾仁汤,几筷子红烧鸡肉……
反正吃到后面,郑娥的舌头都有些发麻了,反倒是萧明钰就跟吃了大补汤似的红光满面,恨不能一日来个十餐。
正所谓温饱思XX,或者是寺庙里头憋了五年憋得狠了,萧明钰喂完了自家王妃和自己,很快便又琢磨起新的东西来。他思忖了一会儿,忽而把头贴在郑娥耳边,细声说了几句,像是提议什么。
郑娥脸一红,连连摇头,她见萧明钰还是蠢蠢欲动,连忙用手肘把他推开,羞得就要起身出去。
偏萧明钰死不要脸,一边伸手搂着郑娥,一边去抓郑娥的手,把头抵在郑娥的肩窝处,干燥温暖的唇就贴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我以前梦到过的,真的想了很久。好不好,我答应你就一次……”
他温热的吐息就附在郑娥脖颈与耳垂边上,被碰到的皮肤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灼热滚烫。就像是火焰烤在冰上,将坚硬的冰块融化成柔软的水,然后又一点一点的蒸发。
郑娥只觉得嘴里有些干,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雪堆玉砌的面颊却是越来越红,反倒是她推人的动作渐渐缓和下去了。
萧明钰见状,立时得寸进尺,试探着拉着她的小手往下探去,低声道:“就摸一摸,就好了……”这一回他倒是不再用“很快就好”这种词了。
不过,事实证明:这种时候,萧明钰的话简直一个字也不能信。
反正,郑娥红着脸,迷迷糊糊的陪着萧明钰白日宣淫了一回,掌心又烫又湿,只觉得脑子都快被那团火给烧得一片空白。好容易才等到萧明钰出来了,郑娥忙不迭的扯了帕子去擦手,简直羞得无地自容……
一直等到那些个宫人入内来端碗筷,郑娥都不敢抬起头——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哪怕手都已经擦干净了,也叫萧明钰开窗通风了,可她总是隐隐觉得麝香一般的咸味仿佛还绕在鼻尖,叫她面颊滚烫,就怕被那些宫人猜到自己和萧明钰在里头都做了什么。
萧明钰倒是自然的很——反正早上的床榻也是那些宫人收拾的,该知道的肯定知道,不该知道的肯定也知道如何装不知道的。他这般一想,更是没有负担,从容自若的从宫人手里接了一盏茶,十分体贴的递到郑娥嘴边给她漱口。
郑娥抬眼瞥了瞥人,真心觉得这种萧明钰心理强度绝非自己这般的庸人所能比拟,鼓起勇气把人给推开,仓皇起身道:“我早上还没练字呢,先去练字了……”没等萧明钰反应过来,她便慌慌张张的像是偷了松果的小松鼠,夹着尾巴就连忙逃走了。
第85章
谢贵妃失宠的消息穿的很快; 毕竟这也是瞒不住的。
皇帝后宫里头虽有许多新进的美人,可皇帝本人念旧重情; 那些新进的美人犹如流水一般去去留留; 反倒是那些个旧人更得皇帝心思,常去说话坐坐,其中又以谢贵妃为最——膝下一儿一女; 荣宠备至,算得上是后宫里头的第一宠妃。就算是代掌后宫的贤妃; 说到底也不过是皇帝看她无子无女,家世不显; 低调本分,这才稍微放心些让她来理宫务。也正因如此,蓬莱殿的大门一关; 谢贵妃的失宠便也格外的明显,叫人不由得心生疑虑。
只是; 无论谁去打听; 都没能打听出什么来; 便是六皇子都闭紧了嘴不吭声。还没等那些人在心里琢磨出什么; 皇帝又出人意料的将小公主接到了甘露殿里亲自养着——这可是郑娥小时候才有的待遇,而郑娥也是三岁上便搬去了立政殿。这般一来; 底下那些见风使舵的人对着谢贵妃所出的六皇子和小公主也就不敢太过轻忽; 重又端正了态度。
有过了几个月,正好是过年前几日,皇帝趁着时候还好; 便给几个新进的美人提了分位,有几个很有些新宠的模样。另外,他还给年后便要就藩的五皇子和六皇子定下亲事,五皇子定的乃是裴侍中裴永的女儿,五皇子则是洛州刺史林显德之女。
这一桩事连着一桩事,再没有几个还能想得起已经失宠、幽居在蓬莱殿里不出的谢贵妃。
然而,兰射借着太子的名头去见谢贵妃的时候却见她妆容端正,神色如常,纵是衣着朴素依旧难言绝色之姿,似乎没有受到一点的影响。
其实兰射对着谢贵妃,心情一直都有些复杂,虽说他今日来此另有缘故,可此时见谢贵妃这般从容如旧,反倒是忍不住生出一股恶气来,开口讽刺了一句:“不愧是娘娘,便是被自己的亲儿子反咬了一口也依旧这样镇定……”
谢贵妃纤长的羽睫垂落下来,柔软而又温柔,就连说话时的声调也依旧如往日那般轻柔:“那又如何?他现今年纪还小,等以后就会知道血脉的联系是断不了的——他是我生的,永远都是我的儿子,总也要和我低头认错的……”她顿了顿,抬眸去看兰射,忽而开口道,“就像是你,就算你有一百个不甘心、一万个不情愿,可你也依旧无法否认自己的血脉,还不是要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有那么一刻,兰射的面色难看到无法形容,犹如层层的霜雪覆下来,冷得几乎要抖出冰粒子。他那双黑眸极快的闪过一丝阴冷的颜色,似乎是被戳到了痛脚,痛得一时失了颜色,随即便又弯了弯唇角笑起来。
他生得清秀可爱,笑起来时候面颊还显出酒窝来,可那笑容甚至还带了些许恶毒讥诮的意味:“那又如何?”他语声冷淡,不疾不徐的接着道,“反正,我已经不想要像你那样做梦了——皇帝膝下共有六子,还不算他以后会生的。除去太子,便是嫡子都还有两个。就算太子被废,你觉得什么时候才会轮到既不居长又非嫡子的六皇子?”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谢贵妃面前直言此事,便是一直胸有成竹、信心十足的谢贵妃都变了面色。她心中有实是有几分的难堪,可面上还是竭力表现出自己的自信,再没有什么好声气,直接了当的拂袖道:“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留在这里?”
兰射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竟然也没再多说什么,反倒是直接离开了。
谢贵妃看着他的背景,指尖掐着自己的掌心,寻回几分的清醒。她心里忽然生出几分异样的思绪来:兰射今日来这里,绝不会只是为了与她这么吵一架,什么叫“我已经不想要像你那样做梦了”,还是说他想要做些什么?
谢贵妃微微蹙起眉头来,她自忖自己还算是了解兰射,这般细细一想,心中隐约生出几分怀疑来。她顿了顿,随即扬声吩咐左右:“想办法和三娘身边的洛嬷嬷传句话——我要见见三娘,必须要快……”如果说兰射是想要那么做,或许也正是她一直等待着的转机也说不定。
年节这几天,便是魏王府都很忙。郑娥想着过了年大约也要启程去就藩,又要绕到峨眉山拜祭生父生母,倒是要好生收拾一番。
与郑娥一对比,萧明钰反倒闲得很——郑娥收拾东西,他收拾郑娥,日子越过越滋润,简直连门都不想出了。
不过年节的时候事情也确实是多,如五皇子这般的,想着要过了年就要走了,心里头着实舍不得,便也趁着这几日特意请了兄弟一起喝酒。
偏萧明钰自从成婚之后,便成了个难请的“贵客”,十回能来两回,就已经是十分给面子了。就算五皇子这个亲弟弟都忍不住悄悄拉着人说了一句:“四哥你这也太夸张了吧,简直是重那啥啥轻兄弟啊……”
萧明钰才不理他呢,拍了拍他的肩头,深表同情的道:“你还没成亲呢,知道什么……”他千辛万苦娶个媳妇容易嘛,好容易娶到人了,还不能多呆在府里头疼疼媳妇?
五皇子作为一个每天抱一个美人暖被窝的男人,还真不理解他哥这有媳妇万事足的德行,不过还是很给面子的应了一句:“其实成亲这事也不急,反正我和六弟也快了……”他父皇给他定的乃是裴侍中的千金,听说长得不错,才学品性都过关,想必日后夫妻相处应是不错的。
话说到这里,兄弟几个便也凑在一起说起了彼此的王妃来。
吴王妃还留在封地里养胎,没能来长安,吴王形单影只倒是有些个孤单,特意与五皇子道:“其实吧,女人性子强些也是有的,要紧的是能担得起事情……”他遇刺受伤这几天,府上也没个主事的,倒是颇多不便。原还觉得自家王妃将门出身,太要强了些,但如今想来这般的才好呢。
楚王连连点头又跟着举了几个例子。
萧明钰倒是顺嘴劝了太子几句:“我瞧太子妃便很不错,东宫诸事都管得极好,便连康乐也教得好。阿娥便常与我说,以后要是有了女儿,和康乐那般可爱的便很好了。皇兄你日后待太子妃好些,再给康乐生几个弟弟,那便再好不过了……”
说起女儿,太子的面上倒也温和了些,笑着应了一句道:“康乐确实是个孝顺孩子,乖得很。”
兄弟几个的气氛正好,偏楚王是个棒槌,心里头得意自己生了皇长孙,不免跟着接了一句说:“是啊是啊,还是康乐这样的小姑娘好——乖巧伶俐,瞧着便讨人喜欢。我每每看着她,便想着要是有个女儿便好了,偏我运气差,头一个生得便是儿子……”说着又炫耀起自己的儿子来,“不过啊,儿子女儿各有各的好。女孩家再好,那也是要嫁出去给人家做媳妇的。说起来,要不是孩子小,经不起这么远的路,我倒是想把他抱来给你们这些做叔叔伯伯的看看,父皇瞧着孙子怕也会高兴呢。”
太子心胸不宽,听着楚王的话,面色便有些不好看了:他比楚王年长,娶妻娶的也早,子嗣上头其实也破费了一番心思,只是不知怎地,除却太子妃生了一个康乐外便再没有其他了,有时候他心里头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太子妃暗地里动了什么手脚……
如今瞧着楚王有子,吴王也要添丁,太子心里头多少有些难堪,若非前回被皇帝关了一次长了记性非要发火不可。饶是如此,太子的脸色还是显而易见的沉了下去。
六皇子左右看了看几个兄弟的面色,连忙插了一句:“不说这个了,还是喝酒吧……”嘴里喝酒,自然也就顾不得说话了。
几人端着酒杯,转开话题便又说起过几日宫里的年宴,好生的热闹。等宴散后,萧明钰想了想,还是特意拉了太子,悄声问了他几句:“我听说,皇兄前几日派了人去蓬莱宫?”
太子蹙眉想了想,这才想起有这么一回事,浑不在意的应声道:“六弟这不是定亲了嘛,我想着父皇那头大约也没派人和她说,便特意派个人去和她说一声。”
萧明钰挑了挑眉头,似笑非笑:“皇兄倒是好心……”都快自顾不暇了,竟还能想着关心谢贵妃。
太子有些尴尬,扶着额角笑了笑:“母后在时最关心的也是咱们几个的婚事,将心比心,我想着谢贵妃大约也是如此吧……”
萧明钰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轻声提醒了太子一句:“我知道皇兄有自己的想法。只是,还望皇兄能在身边那些人身上费些心思,好好的查一查——当初吴王楚王遇刺之事,恐怕便是有奸细与人里应外合陷害皇兄。若是不揪出此人,恐怕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