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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对他说谎-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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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从他亲自出手帮苏牧做手术来看,又觉得这个父亲不是那么冷情。

白心又坐回原位,她想到了粥还没吃。

虽然凉了,但三伏天的时期就算不温粥,也可以入口。何况,她也没心情吃的这么精细。

她把手贴在苏牧发烫的额头,感受体温,虽热,但没发烧。

白心凑近了,细细看他的五官。之前总没有机会好好看他,偶然出神触了他的眼睫毛,都会被逮个正着。

那现在呢?他还会像以前那样,迅速反应过来,抓住她的手腕吗?

不知是她玩心重,还是有所期待。

白心还是伸出了手,轻轻碰上苏牧纤长的睫毛。

他的眼睛合的很紧,不知是不是在做梦,并未有那种眼皮放松的昏厥状态。

不过做梦也好,说不定梦醒了,他也醒了。

“苏老师,你什么时候才醒过来?我可不会像睡美人那样吻醒你,你少做梦了。”

其实他根本就不可能醒来,白心也只是嘴上说说,希望有奇迹发生而已。

白心握住苏牧的手。

她想到以前,第一次见面时,她对这个男人又敬又畏,他的身上总有一种浅淡的气质,引她飞蛾扑火,又让她望而生畏。

明明素未谋面,又不了解他的秉性,也不该对他有所忌惮。

那时候他写了一封信给她,将她的所有心理都推敲地恰到好处。现在想起来,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写信呢?直接上门来说,她不就心虚了,就会全盘托出吗?

现在想想,很可能只是为了试探她吧?想知道她到底值不值得结交。

苏牧做事果然谨慎,就连认识一个朋友都要步步为营。

他是不是因为小时候孤独惯了,所以很没有安全感呢?

白心的脑子里画面闪现,又回忆起那一间窄小的禅房。

苏牧在那么小的时候,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云卷云舒。

她还能幻想出苏牧那时候的眼神——眼睛虽稚嫩,却包含着万千世界,只消一眼就望穿沧桑,看得很深很深。

“你那时候,害怕吗?”白心问他。

苏牧不能回答。

她又笑了笑,捏住苏牧布满薄茧的掌心,说:“苏老师,我说不来什么矫情的话。不过现在静下来想了想,你从前没人关爱,也没得到父母的疼爱,却能对这个世界温存相待,没有半点怨恨,你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

的确是这样。

最开始,苏牧和所有人都隔着一段距离,看似近在咫尺,实际上远在天边。

他没有朋友,也不再相信人之间除了血缘以外的羁绊。但后来,他也不是变成她的朋友了吗?肯为她涉险,也肯在第一时间保护她。

白心:“苏牧,你快点醒过来,不是要我当你女朋友吗?我觉得你在恋爱测试中表现不错,可以给你一个晋升的机会。”

屋内依旧静悄悄,就连月光洒在地面都仿佛有声。

白心的影子被夜色拉得狭长,孤孑地斜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叹了一口气,又不想一个人回家睡觉,那样只会更担心,还不如待在病房里,至少这儿还有苏牧。

她得陪在他的身边,万一他醒过来呢?

白心望着他的侧颜发愣,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趴在病床边,垂头睡着了。

再醒来时,她觉得喉头有点痒,可能是缺水的缘故。

白心想要起身,忽觉脸侧有什么冰冷的事物拂过……

她急忙睁开眼,朝床上一看——很遗憾,苏牧还是紧闭双眼。

“苏老师,早安。”

白心失望,打算去洗把脸然后赶到单位上班。

这时,她的身后传出一声回答:“早安,苏太太。”

他的声音虽弱,穿透力却十足,在充满俗世喧嚣的清晨也能被轻易捕捉。

谁是苏太太?

白心刚想辩驳,却反映过来,这是……是苏牧醒了。

她回身,果然见他半阖眼,微微侧头盯着她看。

苏牧的脸上带着氧气罩,说话很不方便,他尽量闭嘴保持缄默,养足精神。

白心欣喜若狂,一下子也忘记计较。

她按了铃,让查房医生过来观察情况。

“我得去上班,下班来看你。你现在可能还不能吃东西,挂着水呢,等医生说你能吃了,我再给你带。”白心和他像是久别重逢,有点小别胜新婚的依依不舍。

最终,白心还是咬牙往外走了,可不能被美色所误工作,早点下班了,再来探望他。

到了晚上,白心亲自买了粥,以及米汤,甚至是几样精致的小菜。

她总想着,要是苏牧能吃了,喝点流食还是没问题的。

刚进病房,她就看到垫枕躺着的苏牧。

他正闭目养神,听到了声音,一下子就睁开了眼。

他的氧气罩已经拆了,见到白心来,启唇:“我们有三个秋天没见了,你想我吗?”

白心无奈了。

那个,他的意思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草灯去工作了,挣点钱买面吃~

一回家赶紧更新了,终于在12点以前赶出来了

☆、第五十六集

白心坐到苏牧的边上,给他舀了几勺粥汤,除去了米,比浆糊还稠。

苏牧得寸进尺,说:“你吹一吹,我才肯喝。”

这算什么?

白心皱眉,又摇了摇头。

算了,谁叫他是病患呢?

白心无奈吹了两下,递到他的唇边,哪知这厮又作怪,撇头,避开了。

苏牧义正言辞:“据说唇和舌尖是对温度最敏感的地带,你先试试看烫不烫,不然我不肯喝。”

白心脸红了,这个人就这么喜欢沾上她的唾液?也不嫌脏?

但她无法,只能低头,蜻蜓点水一般碰了一下勺子里的粥汤。

温度适宜,一点都不烫。

苏牧满意了,这才缓缓饮了下去。

他喝粥的速度很慢,与舌苔抿动,润过咽与喉,吞了下去。

由于受了伤,肤色有点显白。苏牧滚动喉结时,动作细微又缓慢,还闪着一点淡淡的白,有种极致的脆弱。

喝了两口,他就推开了,拒绝再进食。

白心拿他没办法,也只能顺从,开始和他说说话。

她总怕他睡去,然后再陷入昏迷,再醒不过来。可能是之前他昏睡的样子让她心生恐惧,那种抓不到摸不着的感觉令人崩溃,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乏力与泄气。

苏牧瞥她一眼,说:“实际上,昨晚我能听到你在说什么。”

白心一张脸涨成猪肝色,怎么都缓和不下来。

这种被人抓到现行的感觉很糟糕,像是被人看光了身子,□□。

她懊恼地回想之前种种,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还是表白了心迹?

很好,都有。

这下惨了,脸丢大了。

“不过,我很高兴,你答应和我交往,苏太太。”为了应景,他还朝白心淡笑,纯真得像是个大龄病弱美少年。

可惜,只有白心知道,这厮是利诱不成,知道色…诱。

她最吃不消他这个样子了。

白心与苏牧对峙一会儿,很快败下阵来。

她卸枪投降,在心里叹气:好了,你赢了,苏太太就苏太太,你长得好看,说什么都是对的。

“我累了。”苏牧说了一会儿话,就开始喘,他咳了一声,接着说,“你别走,在这陪我睡。”

“□□?”白心有些出神儿。

苏牧斜了她一记眼风,“别想多,我倒是想做一些遵循生理需求的事儿,可条件不允许,体力也跟不上。”

“哦。”白心应了一声,大概听懂了潜台词。

“或者,你主动。”他说的很直白。

“你想得美。”她也听懂了,顿时炸了,连声反驳。

苏牧勾唇,不再逗她了。

他真的躺下来,侧头,面朝白心,闭上了眼。

“你记得哪里难受就喊我。”

“嗯。”

“别睡晕过去了。”白心说。

“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苏牧闭着眼,继续说,“之前,我梦到我站在水面上,眼睛看不见东西,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可我总觉得身后有人在喊,一回头,那种感觉又消失了……”

他说着说着,就说累了,一下子陷入了昏睡。

白心听懂了,不禁咋舌,这梦怎么和她之前看到的这么像?

难道人与人之间真的能心意相通?

她不继续想了,看了苏牧两眼,也撑着头,睡了几秒。

本想着就睡半个小时,结果又是一觉到天亮。

当时是凌晨四点。

护士来换药了,白心在旁边帮忙。

苏牧一直碎碎念嘀咕,却没说出个所以然。

白心以为他有什么需求,凑近了,才知道他在念叨:“别动后背,苏太太还没碰过,能不能别碰……”

“噗。”白心差点笑出来,好容易才忍住了。

这个男人有时候真是偏执得厉害,还有些幼稚。

苏牧斜她一眼,似乎对她这种无所谓状态很不满。他在极力守护自己的贞…操,作为合法拥有者,却像没事人一样,任由其他人侵占自己的合法财产,占有欲能不能再强一点?

磨蹭了一阵子,到了七点多,白心得走了。

苏牧坐起来,盯着她,面色很冷很沉,很不满。

白心脚下发虚,总有种抛弃了大型犬科的罪恶感,她斟酌着,说:“我很快就下班。”

“就当你是八个小时的工作时间,那就是三分之一天,也就是一个秋天见不到你了。”

白心愣了一下,自个儿在心底计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天正好三个八小时,果然是一个秋天不见了。

她哂笑:“我真的很快就回来。”

“哦,我不打扰你工作,你去吧。”

“嗯,”白心刚走出门,又退回来,说:“我真的会马上回来。”

“知道了。”

他背对着她,看窗外,神情落寞。

苏牧现在这样,的确很可怜。

白心还是下定了决心要跑,就算她再想苏牧,觉得他再可怜,也不能耽误自己工作呀。

帝王为了美人敢天天不早朝,但她是一代明君,只能为天下而舍美人。

最近很太平,没什么大案子发生,白心他们也轻松一点,能按时下班。

她回家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犹豫间,还喷了许久未用的香水,是dior的女士甜款,味道不浓郁,像是花香,又裹着一点威士忌的味道,像钩子一样勾人。

白心素来不爱喷这些,一个是麻烦,另一个是她喜欢清爽的打扮。现在,女为悦己者容,她好似也在意起外在了。

到了医院,苏牧正垫着枕头,双手交叠在腹上,等着她,“你喷了香水?”

白心不接话,略尴尬,搞得她好似多在意他,见个面还盛装打扮。

苏牧又说:“挺好闻的,我不讨厌。”

呼。

她松一口气,苏老师还算有点良心,没口不择言,挑剔些什么。

白心问:“你知道之前手术是你父亲操刀的吗?”

苏牧抿唇,眼神复杂,“知道,他还在手术台上威胁我,要是敢晕过去,就告诉其他人我是他私生子的身份,让我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姜还是老的辣,够狠,一拿就拿七寸。

白心反应过来,问:“苏老师,你之前害怕出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她问的很含糊,不能不知礼数,直戳了地问——你是因为自卑父母不认自己,从而不爱出风头、引人注目吗?

“从医学上来说,我可能是受了儿时的刺激,从而养成了这种偏执的心理状态。所以,我想你说的是对的。”

他倒说的风轻云淡,一点儿都不在乎。

白心欲言又止。

苏牧又看她,沉吟一会儿,说:“你如果是同情我,可以考虑让我在你的怀里撒个娇,或者让我靠在你的怀里——腹部以上,颈部以下的位置,然后温柔安慰我。这样,我想我会觉得好受许多。”

“流…氓!”

“我从没否认过。”

“……”

这厮脸皮一如既往的厚,是她输了,居然敢直面迎战。

白心也不跟他斗,喂了粥以后,就陪他聊聊今天的见闻,最后回家睡了。

她最近天天都耗在医院里,人都清瘦了不少,看得小林很心疼,觉得他们在医院里也不知节制,一点分寸都没有。

白心无语。

苏牧在医院待了小半个月,总算是可以搬回家调养了。

他三番两次请假,学校都对他有了意见,但好在他教导学生很有一手,之前被代课老师拖累了的进度,在短短两个星期内被他抓了回来,一切都回到了正轨。

这天晚上,白心下班后,被苏牧接来吃饭。

车刚开到半路,她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公事,又和案子有关。

白心点开手机,有气无力问:“王师兄?”

“小白呀,来来来,让你男朋友带你回来一趟,师兄这儿快忙不过来了,现场需要有人去验一下死者尸体。哦,正好徐队也要你男友过去调查事情,你们两口子齐心协力,好好破案。地址的话,我已经发了短信给你,就这样,我先挂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挂断了电话。

“案子?”苏牧打着方向盘,问。

“嗯,地址我也有,徐队要你去,你去吗?”

“可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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