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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对他说谎-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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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多有不适,白心还是沉下心,继续念——

“我和妻子搬入了这一间凶宅,当天晚上并没有什么异样。我倒也放下心了,总觉得鬼魂附身是无稽之谈。

直到这一晚,我半夜起身,走进厕所。

我总觉得身后有视线在盯着我,那种穿透力极强的目光,还带着炙热的烧灼感,一直盘踞在我的脊背上。

我察觉不好,想要逃跑,却无法避开。直到一股朦胧缥缈的热流拢聚在我的身上,如抽丝剥茧般细腻地将我团团围绕。

有什么……附在了我的身上。”

白心咽了一口唾液润喉,继续下移视线,进入第二个重点:“这天,天气还算不错。我按照木铃小姐的短信,与她约好,在图书馆里见面,还借了一本书。”

“停下。”苏牧出声,提示她。

白心不解:“怎么了?”

“木铃小姐,在文里和男主什么关系?”

白心快速地翻看后文,说:“好像有暧昧关系,后来他的妻子被鬼害死以后,他和木铃小姐就互相表白心迹了。”

“你明天去查一下他文里所说的图书馆,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你是什么意思?”

苏牧睁开眼,微微一笑:“他不是说,书上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吗?那我们就去验证一下。”

白心蓦地一惊,反问:“那如果验证了,确有其事,是不是说明,附身也是真的?”

“有50%的可能性。” 苏牧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也可以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白心的瞳孔悄然一缩,蹙一蹙眉,望向苏牧。

他是什么意思?

是在承认附身这种事情可能存在吗?

怎么……可能。

这一夜,白心睡得并不算好。

梦里,她会反复在那间浴室里游走。

她觉得身后有人,月光透进来,浸湿了地面。

仿佛有流水,淅淅沥沥,漫上她的脚踝。

好凉。

她伸手,企图擦掉那些水渍,却反被水底下的一双手握住。

她害怕地往后想逃,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是那些要附身的不明生物吗?

它们是要侵占她的身体吗?

白心还没来得及出声,忽觉肩窝一热,滚烫的气息在裸…露的肩头游走……

她侧头,看到苏牧将脸埋到她的肩头,还用舌尖轻轻舔了舔她光洁的肌肤……

嘶……这厮是狗吗?

想咬她?

白心猛然睁开眼,却发现梦境原来是现实——苏牧真的抱住她,眼睫紧闭,挠在她的肩上。

他睡得很死。

白心蹑手蹑脚爬下床,换洗了,吃了块饼干就出门了。

她按照苏牧的要求,在下班之前去了一趟市中心的图书馆,跟店员询问在那章文发表之前,有没有一个叫“叶述”的男人来过,这是死者的名字。

店员微笑:“有的,叶先生常常爱到这里来写作,那段时间的确借了一本书。”

白心追问:“那有没有其他人和他一起来的?应该是个女人。”

“有,这个我记得很清楚。”店员激动地抓住白心的手,说:“你也看《附身》吗?那一章的确这样写到了,我也是在看了更新之后,才反应过来,他写的都是真实事件,不知道附身这种事是不是真的存在……”

白心吃痛,小心抽回手背,“其实叶先生在几天前辞世了。”

“怎么可能?”店员呆了,“那岂不是说,我要成坑底亡魂了?”

这种说辞,居然和小林一模一样。

白心无奈,问:“方便告诉我一下,那个女人的外貌吗?”

“我记得不太清楚,因为她是先到的,坐的位置有点远。大概是栗色卷发,到肩膀过,人挺甜美可爱的,别的就不记得了。”

“好的,那谢谢你了。”

白心道别,浑浑噩噩走出图书馆。

果然验证了,这一切都是符合实际情况的。

那是不是说明附身真的存在?

白心紧闭双眼,又回忆起梦境里的那种冰冷触感——有什么攀附在她的后背,冷冷地凝视着她。

只是个梦。

她再度睁开眼,却被眼前的男人吓了一跳。

“苏老师?”白心诧异地喊。

“嗯,我猜到你会在这里,所以一下课就赶来了。”苏牧很自然地牵过她的手,目不斜视地往步行街走去。

白心跟上两步,说:“我验证过了,小说里面的都是真的。”

“嗯。”苏牧并不在意。

“所以,附身也有可能是真的。”

她用了“有可能”表示不确切,但有极大的可能性。

“你怕吗?”苏牧侧头,问的时候,声音有点硬,有点漠然。

“挺怕的,”白心如实说,“我小时候,连恐怖片都不敢看,怎么都没想到会学医。”

“为什么学医?”

他问她为什么?

白心苦涩一笑:“我外婆有心脏病,医院开了药给她,她瞒着我说都吃了。后来才知道,一天的药,她分成三天来吃,觉得能压制住了,就多省一点我的学费。最凶的一次,我险些没见到她。”

苏牧明白了,不提伤心事,也不再深究。

白心说:“等到我快要毕业了,她又走了,我就去修了法医专业的课。”

苏牧的脚步一顿,他伸出手,宽厚的手掌覆到她的前额上,缓了缓,还是生硬地揉了揉她的细软的发丝。

动作很生疏,一点都不治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了点,因为卡文~

☆、第64章 第六十四集

或许是晚霞的余烬太过于耀眼,绯红色的光辉镀到苏牧的耳廓上。

一线金芒,半明半暗,又压深了眉眼的轮廓。

他好像无论何时的仪态都是最美的,一个男人,长着这一副皮囊,偏偏又不是草包,很容易虏获少女的心。

白心手捂胸口,好似要下意识触摸一下,自己的心有没有被他偷走了。

苏牧松了手,带她去前头的小饭庄。

他们还没吃饭,总要找点东西果腹。

白心偏好面食,就选了一家面馆。她点了一碗炸酱面,苏牧要了香葱清汤油面,他惯来爱清淡,没白心的口味那种重。

环顾四周,总能闻到一股火腿香味。

白心问:“小哥,那桌客人点的是什么?”

距离太远,她看不清那道菜,只知道粉白的一团,配料淡雅又香。

店员小哥笑了,“他们吃的是火腿蛋,店里的招牌小吃,你要来一份吗?”

“好,来一份。”

“两份。”苏牧接着补充。

很快,他们点的配菜先上了,是火腿蛋——粉色的火腿薄片裹住荷包蛋,蛋白煎熟了,蛋黄还是液态的,泛着黄澄澄的光,微微颤动。四周点缀着沙拉菜,粉白的一团让人很有食欲。

白心淋了一点酱油到上面,黑色的汁液融不开油脂,糅合在一块儿,更显得鲜嫩欲滴,有种水汪汪的质感。

她挑破了蛋皮,先吮了鲜嫩的蛋黄酱,再将火腿蛋整个塞到了嘴里。

腮帮子被充斥的鼓鼓囊囊,白心喟叹一句:“好吃。”

苏牧看了几眼,似是没想到吃个蛋都能吃出十八门武艺,花样颇多。

不知为何,他又忍不住勾起嘴角,微笑着,也吃了一口蛋。

有点腻,酱料还不错,却没她说的那么至尊美味。

苏牧似有点不舒服,硬邦邦问:“比我做的还好吃?”

“不一样的风格,这是外面小吃的味道,苏老师做的,是家的味道。”她自认这一席话说的很好,又夸了小吃,又没贬低苏牧的厨艺,还特别点题,说了他的菜很有家的感觉,很温馨。

谁知苏牧并不领情,冷哼一声,说:“家花哪有野花香?”

这话的醋味很大,就连白心都愣在了原处。

为了个火腿蛋,他还醋上了?

这酸味,百米外都能闻到。

“没,家花最香。”她可不敢惹这位活阎王了,只能赶紧闭嘴。

苏牧给了她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就闷头吃蛋了。

没一会儿,两碗面端了上来。

白心这碗的肉丁是羊肉,有点羊膻味,熏的苏牧要退避三舍。

偏偏她喜欢,拿筷子翻搅了酱汁,黑扑扑的一团,芝麻香、卤酱香混合在一起,再加一点醋提鲜,馋得她口水直流。

白心吸溜了一口面,意犹未尽舔舔下唇。

苏牧则皱眉,说:“你非得吃这么重口味的?”

“苏老师要不要尝尝看?”

苏牧犹豫了,用筷子挑了一根吃进去,发现果然不合适自己的口味,又不肯要了。

他咬牙切齿威胁:“吃完别亲我。”

白心愣了一下,没敢说:我本来就没想亲你。

但这样说太伤自尊,她不能对苏牧使坏。

白心喝了一口碳酸饮料,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淋了一头冷水澡,舒爽得像在空中翱翔。

她满足地长吁一口气,问:“苏老师,你有你妈妈的消息吗?”

话音刚落,白心自觉说错话,哑声闭嘴了。

“没有,”苏牧倒没在意,“她不可能再出现的,也不可能对我负责。”

“能冒昧问一句,为什么吗?”

苏牧瞥她一眼,“你不用对我这么小心翼翼,说话前还要三思措辞。首先,我没你想的那么敏感,其次,我的情绪很欠缺,几乎对这些事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所以,你可以大胆提问,我会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

他好像一个劲地在帮她了解他,也很热情地接纳她,进入那防守极严的心城。

白心领他的情,“你还记得有关你妈妈的事情吗?”

“我母亲……”他用的是这样生疏的称呼,隔了几个字,就像是隔山隔水,千里迢迢。

他想了很久,最后说了一句:“我忘了。”

白心微愣,一时间,心尖突然酸麻一般地抽疼。

苏牧不像寻常人那样苦酒自饮,惆怅地答一句忘记了,放下了。他说的忘了,就是字面意思,不记得了,或者没有任何关于母亲的记忆。

她仿佛除了生下他,就从未在他的生命里存在过,只有生恩,没有养恩。

苏牧喝了一口面汤,袅袅的白雾呵住他的眼镜,模糊了一层白片。

他摘下那碍眼的眼镜,用纸巾擦拭镜片,道:“她自从丢下我以后,就没再出现过。首先是我父亲绝对不可能再续弦,因为他妻子的父辈很强势,得知我的存在已经很生气了,绝不可能再让我父亲对亡妻熟视无睹,娶个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回来。”

白心咬下唇,“即使你母亲做错了,但是你没错。你生下来就不应该受到谴责,这是你的父辈的罪过。”

“实际上,我母亲并不知道我父亲没离婚,所以她也是受害者,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才抛下我离开的。她还有点良知,把我的行踪暴露给我的父亲,至少没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

这个话题太沉重了,白心想安慰,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但她很乐意听这些,因为这些是苏老师的秘密,她总想了解的更多一点。

“后来呢?”

“后来,我以领养的身份入了沈家户籍,考上大学以后,我就搬了出去,有出国留过学,学了两年生物技术,提前毕业,然后回国又读了师范。”

难怪他不喜欢沈薄,毕竟两个人都是沈父的儿子,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地生存于世,另外却只能蜷缩在阴影里面,苟且偷生。这样的差别待遇,可想而知。

“你是想问,我和沈薄有什么往事纠葛?”

白心点点头,的确,这个也是她好奇的点。

苏牧细想了一会儿,说:“实际上没有,我和他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甚至他待我比我父亲待我还要好一点。”

“那为什么?”总是掐个你死我活?

“游戏,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约定俗成的那一种,怎么都改不了。我看他痛苦了,我就很开心,他也是如此。”

“好吧。”白心嘴角抽了一下,还真是别致的兄恭弟友。

看来是她最近太多愁善感了,明明是打算宽慰苏老师,到最后,倒像是他在说明心事,开解她了。

这个男人……果然很坚强。

吃过了饭,他们就一起回了公寓。

苏牧把白心困到了自己家,还是提出了同床共枕的要求。

白心释然,她反正不介意,也有暗暗考虑婚姻的打算。

她与他,也只是差一本结婚证而已,并不算得了什么。

临睡前,苏牧突然从被子底下慢慢潜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几乎要贴上她的后脊背。

白心忍无可忍:“苏老师,你到底要干什么?还睡不睡?”

苏牧低语:“干……你。”

“什么?”

“我睡不着。”他说的很无赖,还有一点耍滑头的意味。

白心挑了挑眉,咬牙切齿:“为什么睡不着?”

睡不着来折磨她做什么?

白心哈欠连天,几乎闭上眼睛五秒就能睡了。

他睡不着就不让她睡了?什么破逻辑。

还有,她能做什么,讲睡前故事给他听?讲《白雪公主和七个矮冬瓜》还是《美女与烤乳猪》?

苏牧又摸过来,握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烫到吓人,惊得白心瑟缩了一下,伸手就触上他的额头,“怎么了?是发烧了?还是哪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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