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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牙跟着使劲儿,她一直在使劲儿,可孩子仍是没有出来……
忽然就觉得她可能生不出来了,一下子她就哭了起来,感觉自己要死了,却顾不上恐惧,满肚子的怨愤只想大骂刘承继一顿,她在这里这般辛苦,他却半点都不知惦念,不体谅自己的苦衷,只顾跟她赌气,知道她怀孕了却连一封信都不送来……虽是很想骂人,只是却没了骂人的力气,一肚子的怒火却只得憋在了肚子里。
晏如瑾哭的很伤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抓着娘亲的手哽着声音道:“娘,我……我不行了……我,我有点害怕……”
晏夫人擦了眼泪抱着她道:“瑾儿听话,别松气,跟着娘使劲儿,马上就生出来了,瑾儿别怕,听娘的……”
晏如瑾点头,气息微弱的道:“好……”
“一、二、三,使劲儿,一、二、三,使劲儿……”
“看到头了,看到头了,娘娘再是一把劲儿——”
“宝宝要出来了,瑾儿,你当娘了,要坚强一些,使劲儿……”
“啊——”
晏如瑾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阵疼痛过后身上一松,耳边听到了一声十分响亮的哭声,听得产婆说是个千金,她神经一松便晕了过去。
第39章 别后
被拆了的城墙又从头开始建,可是这一回刘承继却不着急了,他的心思也不在这里了,只一心等着北魏太子的回信,可是等了许久也没等来北魏的消息,但正月十五元宵节这天,他却收到了一封来自京里的“家书”。
“家书”依旧是皇帝写的,这一回皇帝没有赘言,展开信纸,通篇只有一句话:你媳妇难产了,保大还是保小?
……
当晚,刘承继失踪了,当天半夜潘成得了消息当即点兵,派人去追,除了周边的几条路外,连着大山里也派了重兵去搜,找人的队伍半个时辰之内,从一千人增致一万人,却是搜到了天亮也没有发现半点踪迹。
潘成没敢声张,连夜写了密函进京,消息送到京里时,正好是晏如瑾的孩子满月当天,满月宴是在宫里边儿办的,按理说王府世子的闺女,是不该有这个待遇的,但因为晏如瑾如今在娘家坐月子,怡王府里没个当得家的人操持,满月宴不能回到王府去办,但到底是皇家的孩子,更是没有在外祖家办的道理!于是这宴便办在了宫里。
皇帝的面子谁人敢拂,京城整个权贵圈子里,有这个脸面进宫的,悉数都到了,怡王府这小千金荣宠盖过了所有王孙,一时间风头无俩。
不过好在这是个丫头,再高的盛宠也宠不出什么来,这让前来捧场的权贵们,特别是这一大帮子刘家人,心里便没那么难熬了。
宴席设在元祥殿,皇帝的十几个兄弟,几十个侄儿悉数到场,反倒是怡王、怡王妃、刘承继这几个家里人缺席了。
晏如瑾刚出了月子,她抱着宝宝给长辈们见礼,小宝宝一个月了,已是长得肉嘟嘟白嫩嫩的了,只是还没有取名字,皇帝在这自然轮不到旁人来做主,但是皇帝却也只是给他取了个小名儿,叫阿福,说是大名等他爷爷取。
小阿福有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干净懵懂,看着你时仿佛能将人的心都看化了,皇后娘娘和晏如瑾说,刘承继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皇帝说,怡王小时虽不及小阿福好看,不过这一双眼睛却也是差不多的……
满月宴十分热闹,小阿福也不怯场,好奇的眼睛四处看着,有人逗她她也不哭,若是高兴就了还能赏脸“啊啊”的应和两声,不高兴了就把小脑袋扭开……小模样十分的可爱,宴席上一片的夸赞之声,一时间,宴席上是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只小阿福到底年纪小,精力有限,宴席上没呆多久就窝在娘亲怀里睡着了,皇后娘娘见了,便让晏如瑾抱着小家伙先下去休息了。
晏如瑾谢了恩,又和各位长辈行了礼,便抱着女儿离开了元祥殿。
皇后娘娘安排的两个嬷嬷和两个宫女一直身边侍候着,出了元祥殿,宫嬷嬷上前两步恭声请示道:“世子妃娘娘,您抱着小姐这般许久,该是手酸了,可要奴婢抱一会儿。”
小阿福出生时就有七斤重,养了一个月下来又长了不少,这会儿抱在怀里肉滚滚的是有些分量的,虽说晏如瑾在边城时,偶尔拎水劈柴也养了一些力气,但这么长时间一直抱着小阿福也觉得手酸了,可即便是手酸了她也觉得抱不够,总也舍不得放手。
晏如瑾低头看着自己小女儿可爱的睡颜,只觉得心里柔软的都化成了水,哪里舍得放手,抬头她朝宫嬷嬷和气的笑笑:“无事的,她还小还不重呢,我抱着吧!”
宫嬷嬷听了便依旧躬身退到一旁侍候,出了元祥殿上了,被宫女搀着,上了宫人早备着的软轿,一路去了曦辉宫。
到了曦辉宫,晏如瑾抱着女儿直接进了寝殿,小心翼翼的将小阿福放进了被褥间,自己便也靠在了一旁守着,小家伙睡得不老实,时不时的要吧嗒一下小嘴儿,动一动小手……晏如瑾只顾盯着女儿在瞧,目光怎么都没办法挪开,心里软的便觉得怎么爱她都不够……
女儿身边守了一会儿她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来时头一个动作就是朝怀里看去,却发现女儿不在了……
“嬷嬷?来人——”
“娘娘您有什么吩咐?”
宫嬷嬷并着几个宫女鱼贯而入。
“阿福呢?”
“大概两刻钟前,皇后娘娘派人过来将小姐抱过去了,娘娘说晚间再送过来,世子妃娘娘,您别担心,甘嬷嬷跟着一道去的。”
“既然是在皇后娘娘那里,自然是稳妥的,”晏如瑾起身整了整衣衫,“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申时一刻了。”
“我睡了这么久了!”
“娘娘一直将小姐带在身边照看,日日也不得休息,这是乏了。”
宫女端上了洗漱的热水,服侍着晏如瑾净了脸,洗漱过后,宫嬷嬷又拿出一叠礼单来,和晏如瑾道:“娘娘,今日小姐满月,个府送的礼都在偏殿里摆着的,礼单在这,您过过目吗?”
晏如瑾今儿个也没心情看这个,便道:“罢了,劳嬷嬷帮着收着吧。”
——
宁和宫里皇帝站在床边,怀里抱着个红底上绣着金凤朝阳的小襁褓,襁褓里小阿福无聊的吐着泡泡,时不时的还能抬起眼皮往她皇爷爷那里看上一眼,娇娇软软的小嗓子“咿呀”一声,软乎乎的小模样说不出的招人疼。
刚被小侄孙女瞅了一眼,一辈子杀伐果决,铁血无情的皇帝,脸上的神情柔的化成了一滩水。
抱着小侄孙坐回了床上,皇帝献宝一样的和皇后道:“你听到没有,刚也不知和我说什么呢?”
正给小侄孙女挑着漂亮衣服的皇后娘娘听了,白了皇帝一眼,没理他。
皇帝只觉得一腔的热情无处诉说,又和皇后道:“你说,她怎的这般可爱,这般招人疼?”
皇后娘娘看了眼皇帝怀里乖乖巧巧的小宝贝,心里也是一片柔软,她笑笑,却不忘打趣皇帝道:“也不知是谁,还嫌弃咱们小孙女是个女娃来着,很是闷闷不乐了一阵子呢。”
皇帝闻言瞪了皇后娘娘一眼,而后扭过头去小声道:“胡说什么?当心被阿福听到了。”
“他那么小,哪里懂什么?”
“那也不许你胡说!”
皇后娘娘不理他了,她放下手里的小衣服,朝皇帝伸手道:“给我抱抱。”
“你看她小,可肉墩墩的,你抱了手酸。”
皇后娘娘瞪他:“快些!”
皇帝看了皇后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阿福,这才依依不舍的把小家伙递给了皇后。
刚把小孙女递到了皇后手上,便见的李福海躬着腰进来了,他带来了潘成的密函。
帝后二人一辈子的夫妻了,亲近的便如一个人一般,也没什么可避着的,皇帝当着面拆开了密函……
皇后娘娘本也没有在意,她手上拿着拨浪鼓,只顾低头哄着怀里的小孙女,可忽然她像是感觉到了皇帝的气息变化,便抬头看了一眼,这一抬头却发现,皇帝眉头紧皱着,脸色沉的吓人,气势大开周身仿若是笼着一股肃杀之气一般……
读过了信,皇帝站起身来,大步就往外走……
皇后皱眉,有些不放心,她将小阿福交给嬷嬷,自己提着裙子快走了两步追了上去,到了寝殿门口她拉了皇帝的袖子,有些担心的问他:“怎么了?”
皇帝拍拍她的手道:“等我回来和你说。”
皇后娘娘已经有许多年不曾见过皇帝露出这般神色了,她心里便有些惴惴不安,打发嬷嬷将小阿福送到了晏如瑾那里去……
皇帝这一去就是许久,直至深夜才回,皇后娘娘亲手煮了一壶茶,一直坐在桌前等着。
见到皇帝进来了拉了他在桌前坐下,也不急着问什么事,先送了杯热茶过去。
喝了口热茶皇帝抬眼和皇后道:“阿继这孩子,这是让我给逼急了。”
“他做了什么了?”
皇帝神色十分的凝重:“只怕是只身犯险去了北魏。”
皇后娘娘神色也是一凝:“陛下,这消息确切吗?”
皇帝摇头,沉着声音道:“我不是给他去了封信,说她媳妇难产么?当天晚上他就始终了,潘成派了人到处去找,没找到。”
“会不会是走小路回京来了?”
“不会,”皇帝肯定的道,“往京里来,只有一条路可走。”
沉默半晌,皇后拉了皇帝的手:“这孩子不笨,像他自有分寸,陛下,您也别太过担心。”
皇帝沉吟不语,许久道:“我安排的人竟都被他给躲过了,他真是长了本事了?”
“应是的,他在那边呆了一年多了,想是会有一些变化的。”
第40章 别后
刘承继失踪了的消息,不知从哪散了出去,没几天的功夫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不过大家都只是知道怡王府这位被罚到边关修城墙的纨绔世子失踪了,却不知道他是去了哪里。
并没有人为他担心,因为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刘承继这向来无法无天的荒唐世子受不了那份苦,偷偷地溜了,这会儿说不定正躲在那里花天酒地呢……
于是御史们有事干了,几天的功夫,参刘承继的本子已是将皇帝的案头都堆满了。
坊间百姓也是兴致盎然的又编排起了这昔日小霸王的荒唐事迹,一时间沸沸扬扬是说什么的都有,连带着酒楼茶馆的生意都跟着兴旺起来了。
坊间关于怡王府小霸王的故事都翻过了好几个花样后,晏府里的晏如瑾才后知后觉的回过了味儿来。
一开始她也并不知道刘承继是出事了,只是感觉到,家里人看她的眼神,或是面对她时的神色有那么几分的不自然,或者说是有几分小心翼翼,几天之后她便觉出不对来了。
这日晚饭,一家人聚在一起,饭桌上十分安静,虽说往常家里也是有着食不言的规矩,但她弟弟晏立庭总是要闹出点动静来的,晏立庭今年十二岁,好动的厉害,他爹爹那么严厉的人都板不住他,可是这会儿却是低着头只顾扒饭,往常时候她弟弟总是喜欢粘着她的,饭桌上时常给姐姐夹菜,也时常让姐姐给他夹菜,可是今儿个却是连头都不抬一下,看都没看晏如瑾一眼。
晏如瑾心里有些不安,饭后晏立庭放下筷子就跑了,好像是怕晏如瑾会抓他一般,晏如瑾也没有拦他,大伙儿都散去了之后,她抬头看向了她爹。
“爹,你们在瞒着我什么啊?”
晏盛德面相有些严肃,这会儿皱着眉头就显得更加严肃,沉吟了片刻,他叹息了一声道:“这几日有些传言,说是阿继这孩子失踪了。”
“失踪了?”晏如瑾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会失踪呢?是谁说的这话?”
晏立成道:“也都只是道听途说,也没有谁亲眼见着了?”
可是,无风不起浪!晏如瑾心里突突的跳,心想他总不会是去了哪里迷了路吧?可是他能去哪儿呢?除了平漠就是……晏如瑾唰的一下脸就白了,难道他是进了山里失踪的吗?
“爹?”晏如瑾慌了神儿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别担心,”晏盛德安抚她道,“陛下不会让他出事的!”
“爹,那里有许多大山,您说他会不会是进山时遇到了什么……”
“不会的,别胡思乱想,他身边一直有人守着,便是遇到了老虎,也不足惧的。”
“既是有人守着,又怎么让他失踪了呢?”晏如瑾皱眉,“若不是进山的话,能是去哪儿了呢?好好的,他应不会乱跑才对……”
晏盛德其实心里有些猜测,不过却没敢和女儿提起,不想女儿也是聪慧的很,自己闷着头想了半晌,忽然白着脸问他,刘承继会不会是去北魏了?
——
北魏,太子拓跋齐一处别院内,拓跋齐靠在榻上,一双眸子阴冷阴冷的看着眼前一身粗布衣衫的刘承继。
“我真是做梦都没想到,你竟是有送上门来的一天?我若不将你活炸了,你说是不是都对不起老天爷待我的这份情谊?”
拓跋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