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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明的,忽然想起那句诗:“芳菲歇去何须恨,夏木阴阴正可人”。
凉风迎面拂过,有青草、泥土和花香的味道。
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手机铃声响起时,我有些后悔带了它来,无端得破坏了这宁静的感觉。
“七襄?”
“我是,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方叙!”
方叙?将这两个字咀嚼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是他。
“牙齿好些了吗?”
下意识的舔了舔那颗坏牙,已经没有感觉:“没什么问题了!”
“现在在做什么?”
随口接道:“一个人,四处闲逛。”
“正巧,我也是!”他笑道,“有没有兴趣一起爬山?”
“爬山?”迟疑了一下,我答了句,“可是我现在在植物园。”
他立时接话:“那正好,我也在附近,你可否在凉亭内等我一下,五分钟后我就过来!”
不多时,就看见有些气喘的靳方叙,我迎上前:“怎么突然想起要去爬山?”
他笑着指了指脚上那双登山鞋:“刚买了双新鞋,保修期只有一个月。”
不禁莞尔。
植物园北面的尽头,是海拔近千米的京山。
登上山顶的那一刻,颇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味道,深深的吸了口气,很清新,也颇畅快。
“心情不好时,我就会想来爬山,爬到顶峰时,就觉得,所有的辛苦,最后都是有回报的,只要你肯坚持!”
我笑笑:“你是在说我们这些站在半山腰自怨自艾的人么?”
他摇头:“你忘啦,自己已经站在峰顶。”
转向南面,整个城市尽览于眼,粗粗看去,尽是暗涩的灰色,怎及这青葱的绿色来得醒目。
不禁感慨:“忽然觉得,出世未必像想象的那么枯燥。”
他笑:“可惜,我们都没办法做到。”说完,解下手中的背包,拿了一瓶水递给我,“怕寂寞,离不开现代文明的各种产物,即便是让你在原始森林里建一所最现代化的别墅,依然住不了三天。”
微笑以对。
是啊,始终离不开城市,即便你对它深恶痛绝,可最后,还是发现,最爱的依然是它。那么多的野外旅行、探险,不过是暂时的放逐而已,回程的路线,早就拟在心中。逃离之后,始终免不了还要回来。
下山时,忍不住与他开起玩笑:“要是我一身小礼服,五寸高跟鞋,怎么办?”
他眨了眨眼:“那家专卖店,若一次性购买两双登山鞋,会有折扣,免费送一套运动衫。”
登时破功笑出声。
脚下忽然打滑,差点摔倒,他伸手拉住我,欲走到我左侧:“当心。”
我抬首浅笑:“我习惯走这边。”
他亦笑:“习惯使然?”
“是啊,很多年的习惯了!”下意识的轻叹了声,“很难改了。”
他忽然轻轻笑了一声:“那就不要刻意去改,保持传统,也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美德啊。”
忍俊不禁。
到山底时,他忽然停下脚步,笑着说道:“今天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请你喝一杯冷饮?”
不由得嫣然:“可是武宁路离这里有很长一段路唉。”
他亦微笑:“植物园门口就有一家,里面的凉面也是一绝。”
正如他所言,小店内的冰饮很解渴,凉面的味道也很不错,吃的我心满意足。
于是,笑着向他道别时,忍不住说了三声谢谢。
“我送你吧。”
我指了指不远处的自行车棚:“我骑了车来的。”
他微微一怔,继而笑道:“那你路上小心。”
推了车,一路慢慢骑着,心情,已与来时不同。
“七襄!”
回头一看,靳方叙也骑了辆车子,追了上来。
“附近有一家出租自行车的小店,一小时20元钱。”
忍不住笑叹:“那你不是还得再送还回来?”
“家传如此,若让女士单独回家,回去只怕难以和老爸老妈交待。”他笑了笑,“更不用说,是一犯再犯。”
只得莞尔微笑。
回到小区,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笑着邀请他:“上去坐一会吧!”
他扶着车子,低头沉吟,须臾,欣然应承:“好啊,还真的有些渴了。”
上了楼,正见对门的小希,有些好奇的看着我。
想及身后的靳方叙,不由得有些尴尬,我只能对着她淡淡笑之:“小希,自行车我放在地下室了,谢谢你啊!”
她伸手接过车钥匙,凑近我悄悄的问道:“七襄姐,新男朋友?”
急忙否认:“不是,只是普通朋友。”
看到她一脸暧昧,似乎已认定我此地无银三百两。
索性不再多费口舌。
进屋后,回头问他:“想喝什么?”
“有茶吗?”他的视线,在客厅内停留了几秒,随即,就定格在面前的茶几。
茶?不由得愣了一下,平素不是喝白开水就是泡杯果汁,绿茶,这两个字,离我实在有些遥远。
忽然想起,之前行远从实验室带回的那罐茶叶,还被我搁在柜子里。
“龙井,可以吗?”
他略有喜色:“看来我今天有口福了。”
打开茶叶罐,扑鼻的清香,泡了一杯,登时茶香四溢。
见我只是倒了杯清水,他忍不住询问:“不喝绿茶?”
“是啊,我很少喝茶。”
他轻讶了声:“是吗?”继而笑了笑,“试着喝一杯怎么样,总不能浪费了这上好的茶叶吧。”
我笑着接道:“你要是喜欢,就拿回去好了,反正我也不喝茶。”
“你先试着喝喝看,到时,可能就舍不得把茶叶送给我了。”说完,他站起身,“这样吧,我给你泡上一杯。”
他伸手拿过一旁的玻璃杯,在杯底倒了些许热水,然后投茶,复又加水,茶叶在水中翻腾,香味盈入鼻内,让我忽然想起儿时的糖炒豆子。
四分钟后,他笑着比了个手势:“敬请享用。”
细细的品茗,淡绿色的液体从喉口慢慢滑入,微涩,可是,回味,却又有些甘香。淡淡的清香,也渐渐弥漫周身。
“如何?”
我笑:“名不虚传矣。”
他微耸了下肩头:“看来你已经打算把茶叶留作自用了。”
我连忙笑道:“味道是不错,可惜,我已经习惯牛饮,你也不想让我暴殄天物吧。”
他笑着摆了摆手:“说不定多喝几次,就能改变你的这个习惯呢。”说毕,微挑眉,“保持传统固然不错,不过,每天,一点小小的变化,也未尝不可啊。”
不由得失笑。
又坐了几分钟后,他便笑着告辞。
“没办法,那家小店六点就要关门。”他一脸遗憾,“原本还想请你吃晚饭,看来只能等下一次了。”
是夜,睡得极好,许是运动之后,身体疲惫的缘故,难得的,没有做梦,一夜好眠到天明。
翌日清晨,刚踏进办公室,迎面走来的小许就大声惊呼:“沈姐,今天……神采飞扬哦!”继而压低嗓音问道,“周末是不是有艳遇啊?”
我盈盈一笑:“超级大帅哥,骑着白马前来。”
她顿时失望,“唉”的轻叹了声:“怎么上个周末大家都没有精彩节目啊。”
“何姐不是有吗?”小周推门进来。
她大力的挥了挥手:“已婚人士,一概排除在外。”
昱文上前拉过我,笑道:“真的有艳遇?”
我站直身子:“你看我这副尊容,有那个可能么?”
“靳……方……叙。”她忽然一字一顿的吐出三个字,“怎么没告诉我?”
干笑了两声,早就知道朋友天生热衷于传播好消息:“觉得没什么必要啊。”
“七襄!”她的脸色有些凝重,“乔柏舟你说没可能,靳方叙又没必要,你到底要找什么样的男人?”
见我不语,她重重的叹了口气:“别以行远做标准,那样,你只会伤心。”
我轻声笑道:“我知道。”
“试着交往一下,实在不行,再提出分手啊。”她仍旧不死心,“反正合则来,不合则散嘛。”
我笑而不语。
靳方叙,的确很让人心动,可惜,却还不够让我动心。
始终还是习惯,先认定一个人,才决定伸出手。
下午,向老编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去医院看牙。
依旧是那位年轻的女医生。
她在我的牙龈部位轻轻的敲了敲,有些刺疼,我不禁微微蹙了蹙眉。
“看来还有些细小的牙神经没有清除干净。”
我当即垮了脸:“是不是这次还不能补?”
她笑着点了点头:“是啊。”
“医生,要不,干脆你就帮我补了得了。”
“不行啊。”她摇摇头,“就算我今天帮你补了,过两天你还是要回来的。”看我一脸苦色,她忍不住嫣然,“要建新居,总要把地方清理干净吧。”
哀叹不已,一颗小小的牙齿,也要这般大费周章,这具躯壳,还真是矜贵。
回到办公室,昱文一脸的神秘:“七襄,刚才有一位男士打来电话。”
“谁?”我顾自捂着腮帮,没想到,这一次剔除残留“余孽”,竟比上回“大动干戈”还要痛上许多。
“是一位姓靳的先生哦。”小许的眼神,满是暧昧。
笑了笑,弯下腰,在抽屉里找到他的名片,拨了个电话过去。瞅见两个脑袋探过来,我伸手一推:“没什么内幕可挖的。”
电话接通后,还未说话,那端已经先行开口:“七襄?”
“是我。”我笑了一声,继而问道,“找我有事么?”
“晚上有时间吗,想请你吃顿饭。”微顿了下,他又接着说道,“事先订了位子,可是,朋友临时有事,不知道你肯不肯赏光?”
抬头看了下时间:“几点?”
“七点钟。”
还有四个小时,已经超过医生规定不能进食的时间,遂笑着答应:“好啊。”
“那下了班,我过来接你。”
话筒刚一放下,昱文和小许就凑上前来。
“沈姐,有约会?”
“七襄,终于决定出手了?”
两对眼睛,俱都晶莹璀璨,期待指数,比我高出无数个百分点。
有些好笑,又觉无奈:“只是吃顿饭而已。”
“那可未必。”昱文忽闪了下双眸,“你忘了,我们中国人,可是最会在餐桌上作文章了。”
“就是就是,一杯酒,都可以衡量出感情的深浅,更何况,是一餐饭。”
只得投降:“怕了你们两个了。”
两人却依旧不依不饶:“明天,我们可是要最先知道内幕消息哦。”
只能苦笑以对。
下班后,刚一迈出办公室,就看见他坐在大厅内,发现我的身影,起身笑了笑。
“嗯,不错。”背后的昱文连连点头,“这一次,总算没有对我吹牛。”说着,将我微微往前一推,“我先走啦,不打扰你的约会啦。”
笑着走上前:“来了很久了?”
他摇头:“刚坐了五分钟,拜读了你的一篇大作。”
略略扫了一眼,是最新一期的副刊,他摊开的,正是有关于那家“紧那罗”酒吧的采访。
“有何感想?”
他沉默了片刻,继而笑道:“看起来,你好像对所谓的流行时尚颇不以为然。”
有些讶然,这篇文章,我已经尽量客观的描述,没想到,还是泄露了自己的情绪,忍不住问他:“很明显是吗?”
他笑着说道:“一两句话而已。”
登时放下心来。
“不用心揣摩,应该不会察觉。”
心中微动,我指了指大门外,笑道:“我们走吧。”
晚餐,很是丰盛,吃的也颇为开心。毕竟,现今,肯用心聆听女士说话的男子,并不多见,更何况,他还谈吐相宜。
不过,没有余兴节目。
我带了工作回家,所以,吃完饭,就不得不考虑下个月的荷包问题。
在南华小区门口和他道别,我笑着谢了他的这顿晚餐。
“突然发现你很喜欢说谢谢这两个字。”他一本正经的掰着手指,“只是一个晚上,我就听了四次了。”
忍俊不禁:“谁让我们生长在礼仪之邦呢。”
他亦笑:“也是,礼多人莫怪。”
看着他拦了辆计程车,我也转头,往住处走去。
远远看见乔柏舟的身影,脚下微微一滞,我还是径直走了过去。
“回来了?”
“我刚刚看见你和他一起回来。”
我点头:“我们一起去吃的晚饭。”
“七襄。”他忽然叫了我一声,“你明明不喜欢对方。”
我笑了一声:“那不过是你的认定。”
“是吗?”他盯着我,“只是我以为而已?”
我抬首,和他四目相对:“我说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