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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荆对魔族的杀伤力太大,很快挟制住月和的魔族也都四散逃开。那天魁也迅速衰弱毫无反抗之力。
月和挣脱出来,有些狼狈地爬向血荆,那熟悉的血气扑鼻而来……
那一瞬间他的手都在抖,几乎是在怒吼:“哪来的!”
珍珠奋力执网,一边头也不回地骂道:“你说哪来的!”
还能是哪来的……
她竟敢……
她明明可以作壁上观。他或许注定要殉道,从很早以前开始他就知道这会是他的结局,就像当年的盘古上神和女娲上神。
而她,责任在繁衍。她必须要,留住神族的血脉。
虽然刚开始会艰难些,可以后,应该是她的时代了。
可她竟然……
事已至此,来不及细想,月和飞身扑上去将那天魁按倒在地。
天魁很快就挣不动了,眨眼的功夫他便化为一摊血水。
血荆或许封不住魔道,可是对于魔族来说却是非常致命的。珍珠乐呵呵地揪着那张网去扑杀四处逃窜的魔族。就连天魁,在血荆网下也撑不了多长时间,何况是普通魔族?
珍珠一时之间爽感爆棚,乐呵呵地道:“这样好用,竟是早些不拿出来。”
突然觉得不对,月和不曾衰弱的话,血荆也帮不上什么忙。何况见了血荆,雪姬必然逃走,更不可能把天魁放出来,让他们能够一网打尽。
眼看形势得到控制,月和稍稍休整了一下,仰面道:“她在哪儿?”
珍珠道:“在魔宫……”
话音刚落,那个人踉踉跄跄转身就走。
珍珠顿时膛目结舌,道:“真是……”
但是转念想想,又有些幸灾乐祸。
月和的苦心他都明白。玉不雕琢不成器,云喜孕有他的孩子,纵是失了他,早期是要吃些苦的,但是日后,她慢慢长成,必定风光无匹。
珍珠心想,他们两个,反正注定是要殉道的。
月和不是无情……
他只是知道他们缘分已尽,以后的路得靠她一个人去走。他大约,帮不了她太多了,只盼着她在这最后的时刻,不要再为他受伤。
……
魔宫。
等大门突然被人踢开,那个人出现在她面前。
他这辈子大概都没有这么狼狈过。满头白发,浑身是伤。
云喜僵住了一会儿,然后颤声道:“陛下……”
“你……”有那么一瞬间,他简直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还是该怎么的。
云喜冲上去,抱住了他:“陛下!”
那小小的身躯冲撞入怀,顿时就如同直直冲到了他的心口上。
他道:“你……太胡来。”
云喜更紧地抱住了他,道:“我就胡来,就胡来!”
他拉开她,几乎是冲她吼,道:“你我缘分已尽,你到底明不明白?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去走!你纵是现在救了孤又如何?孤是可以死的,你却是死不得的!”
“凭什么!”
“因为你怀着神胎……”
“那你去把那腾蛇蛋孵出来,再多生几个就是了!”
他怔住。显然,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
云喜几乎心力交瘁,用力推开他,眼泪像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你就知道骂我,就知道教训我……就算你我缘分已尽,我又凭什么要听你的安排?你以为你的安排是最好的吗?”
他吃惊道:“自然……是最好的。”
云喜冷下脸,道:“你走。”
月和:“……”
云喜哽咽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跟我吵架。”
“喜儿……莫哭。”
她低下头,半晌,轻声道:“陛下,若有来世,你不要骂我了好不好?”
他眸中一黯。
不会有来世的,献祭之人,不会有来世。
他会变得面目全非。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月和。
没有,爱她的那个月和。
他没有办法回答。
吧嗒一声,沉默的泪珠儿,滴落在脚下。
“孤此去,你大约有一段苦日子要过。你……”
她打断他,低声道:“陛下您再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他想了想,道:“嗯。”
云喜终于重新走过去,抱着他。
她道:“陛下您在我身边睡一会儿,好吗?”
月和苦笑。
原是打算慢慢冷落她,让她渐渐淡了,日后也能少受一些罪。
只是,也不知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他道:“好。”
云喜虽含泪,却露出了笑容。
仿佛这么一丁点儿**爱,就足以让她,欢欣雀跃。
她拉着他的手,把他带向**榻,轻声道:“喜儿服侍陛下更衣……只当是最后一次吧。”
最后一次。
第324章 谁是英雄
陛下显然是个操心的命。
到了这个时候,他睡在小云喜的膝盖上,絮絮叨叨的,还在说些魔道的事情。
无非就是,此番虽然杀了雪姬母子,就算天亮以后他封印了魔道入口,可是天道已经转换到魔道兴盛的时候。在外面流窜的魔头,会比较棘手。
云喜现在还弱势。她需得熬,熬过这一次轮回。只要保住她和孩儿的性命,日后等到神道复兴,她羽翼丰满,到时候就可以放松些了。
他说这些话,云喜都听着,时不时点点头,给人的感觉,真是认真极了。
后来她就低下头,去亲亲他的额头,道:“陛下,睡会儿吧。”
他刚要说什么……
云喜想了想,突然又红着脸道:“我后悔呢,那天不该作弄你的。”
月和:“……”
她说的是,她躲在箱子里偷偷跟过来那次。
可是现在不行,云染不知道躲在哪里,等着月和献祭之后,来捉他的战利品。
哪怕心像被人剜了一样疼,可这是陛下没办法的事情了。
他这一生都极其自负刚强,没想到,临去却落到这般田地。
他道:“若是……你聪明些。”
话没有说透。他也不忍心说透。
然而她却笑道:“好。”
月和闭上了眼。他不想去想……若是云喜真的落到佞臣手中,而绥绥又没来得及来救,会发生什么事。
好在她看起来想得通。
月和不是个迂腐的人,若他不在了,那她自然是活下去,比较重要。
印象中云喜从未这样温柔。是真真的,发自骨子里的温柔。
他说什么都笑着说好,偶尔低头亲亲他的脸。
他咧开嘴笑了笑。哪怕明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狼狈极了……
不过他心满意足。
然后,他就睡着了。
……
月和做了个梦。
梦里有个小女孩,就是云喜小时候的模样。
他心想,那是他的吉吉吧。
毕竟是上神,哪怕扛着天劫,身体和元神都已经逐渐衰弱,他也分得清楚现在是梦是醒。
看不到这孩子的出生,多少,有些惋惜。
那是他最喜欢的模样,因为和云喜一模一样。
然而,片刻后他又皱眉。
这样孱弱的样子,怎么保护她的母亲?
若是个儿子,就好了。
那小女孩看了他好久好久,突然道:“陛下,我走了。”
轻轻的一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却字字诛心那般疼。
她道:“我知道我原是个没用的人。因为我喜欢你,比你喜欢我,多得多,多太多太多。所以,若是我走了,你的伤心,会比较少吧。”
他惊了惊,不对,这不是他们的吉吉,这是……云喜!
说完这句话,她就转过身,慢慢地走了。
月和忍不住跟了上去,道:“喜儿,你去哪里?”
“你……还有吉吉,若是走了,吉吉怎么办?”
她没有回头。
慢慢地,她面前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
一个眼生的,浑身几乎幽蓝透明的鲛人站在那里,静静等候。
“喜儿!”
她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露出笑容……
月和猛地从梦中惊醒。
天,还没有亮。
极度的衰弱,让他的眼前一片漆黑。
“喜儿……为什么不掌灯?”
他试探地道。
没有人回答。
然后他,试着摸索着下了**。
却是噗通了一声,跌落在地上。
“喜儿?喜儿!”
“你在哪儿……别,作弄孤……”
他一生,不曾这样狂乱过。
跌跌撞撞的,几乎盲目地,在屋子里乱走,乱转,撞到不少东西,来不及避开又撞上第二次……
“喜儿!”
她……
她说,她走了……
珍珠收拾完魔军,冲回魔宫的时候,晨光微熙。
快来不及了,他想。
然而冲到魔宫门口,他就愣住了。
那里,原本萦绕的血气,此刻竟是,被净化得干干净净。
魔道之门已经被封锁住了。
珍珠只觉得心头狂跳,冲入宫门,只看到一地凌乱,和……发已经变黑,此时却无比狼狈,坐在地上,如同枯木一般的月和。
他不可置信。
月和在这里,他也在这里……
为何,魔道之门却被封锁了?
突然想起之前,云喜起出了那副,上古鲛人骨……
他回头看看之前那面镜子所在的地方……
哪里还有什么镜子?那里,已经只剩下一道冰冷的墙面。
“云,云喜……”
月和慢慢地回过头,声音很轻很轻:“她,趁我睡着……殉了神道。”
顿时珍珠的脑子就一“嗡”,暴冲过去,把他揪起来,道:“都什么时候了!什么时候了!你竟还睡得着!你竟还睡得着!让自己的女人替自己去殉道,月和,你不是个男人!”
说着,重重的一拳挥出,直击上陛下的面门!
如今月和的天劫已过,神力已回归……
然而他却没有还手。
被珍珠一拳打翻在地上,跌入那些昨晚被他撞翻的满地零碎中,仿佛就再也起不来了。
“别装死……”珍珠道。
然而突然之间,想到了一句话。
哀莫大于心死。
他……
月和心想,喜儿走的时候,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呢?
什么叫做,若是他送她走,他的伤心,会比较少?
或许是因为,他对她,真的不好。
就连,马上就要生死离别的时候,他都在冷静地分析利弊,都在自以为是地安排好一切。
然后以为自己就可以,从容地赴死。
他突然想到,曾经云喜对他叹息……
云染的娘啊,是心碎而亡。
心碎而亡。
他却是没有想到的……
所以她宁愿让他送她走,也不愿意心碎而亡吗?
“陛下,若有来世,你不要骂我了好不好?”
她仿佛还在耳边轻声问,请求那般。
他原是不知道自己脾气这样坏,竟让她这样难过的。
月和闭上了眼。
这时候,珍珠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喃喃道:“怎么办……白奴会撕了我的。”
白奴是做好了殉他的打算的。而他是打算好了干净利落地去献祭,然后留下云喜照顾白奴。
云喜很是知道怎么哄人……
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他大英雄是没做成,反而是狼狈地被一个小女子给救了……
第325章 孤要亲手她带回
山下。
白奴眼看着雪山上的魔气被系数封印,耳中传来祭司们的欢呼……
他们还不知道,这是以什么为代价换来的。
白奴望着雪山,只觉得微微失神。
珍珠已经……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眼前突然奔来一个熟悉的人,眉眼之间充满了焦虑之色。
白奴怔了怔:“珍珠,你怎么……”
珍珠一把拉过她,道:“快别愣了,云喜替我们殉了道,现在月和像丢了魂一样守着魔宫,你快跟我上山,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魔道之门给带回来。”
白奴愕然道:“云喜……魔道之门……”
月和为何要守着魔道之门?
总不能,把云喜一个人丢在这儿……
哪怕她已经面目全非,哪怕她只剩下一缕气息……可总不能,就把她丢在这儿。
月和明明不通祭门,却硬是要死守着那个封印,叫他下来找白奴。看他那样,已经熬过了天劫,但要是能有办法,搞不好他会把那个封印,给抠下来……
“走走走,你跟我去看看。”
其实珍珠觉得,既然已经殉了道,便万万没有归来的可能。
然而白奴却皱了皱眉。
她拦住珍珠,道:“等一等……”
珍珠有些愕然地看着她。
然而白奴,却陷入了沉思。
临行之前她曾经问过绥绥,为何要给云喜血荆。天狐极忠,绝不可能拿那么危险的东西给云喜,更不可能让云喜为了月和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绥绥只道:“……只盼那一切不会发生,若是发生了,只盼能保住她的命。”
如今想来,狐族在上古时期,占卜是一把好手。绥绥虽然未得其真传,但是想想,应该也略同一二……他应当是,隐约猜到云喜会有此劫。
白奴反应过来,对珍珠道:“血荆网呢?”
珍珠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喜道:“那血荆吸饱了云喜的血液,而且是她活着的时候的血液,这么大的量足够拼凑她的元神……”
白奴道:“网呢?”
珍珠道:“在我这儿呢,走走,快上山!”
……
魔宫。
陛下对着那面墙,有很长一段时间,脑子都是懵的。
他的宿敌云染,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