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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道:“云染,神族和妖族,如果血统够好,勤加修行,不会死,也不会老。那么,时间对于巅峰神族和妖族,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云染怔了怔。
纤纤玉指点住他的心口,她轻声道:“会变的心。会老的,是心。”
云染:“你到底……对我们做了什么?”
“你恨。你妒忌。你一直,心有不平。”
云染皱了皱眉。
“你爱她吗?”
云染不答,只垂下了眸子。
时仪有些残酷地笑了,道:“时间的流逝不过是催化剂……所以你才会想杀人,想独占,独占之后呢?却是将她撕咬殆尽,吞入腹中。云染,你心中的恨,远远大于爱。”
云染的瞳孔有一瞬间失神,半晌,喃喃道:“我不明白……”
时仪站了起来,道:“三天。三天之内,你与月和若是不能压住心魔,你们便永远是这样了。”
说完这句话,她缓缓走了。
云染挣扎着,咆哮:“你别走!时仪!你给我回来!”
然而林中已早就没了时仪的身影。
云染几乎绝望地嘶吼……
为何,为何啊!为何他竟会想要杀她!
“因为,你心中的恨,远远大于爱……”
随着时仪的远离,他身上的束缚松开了。他却没有起来,反而只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不……”
那一瞬间他无法面对的竟是自私阴暗的自己!
“我……”
爱她。
他手中紧紧地攥着那些迅速枯萎的花瓣,忍不住把自己蜷缩得更紧,眼角几乎也要落下泪来。
……
而此时此刻,云喜背着月和爬上了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一处峭壁。峭壁上到处都是山洞,她把他藏在了她自认为是很隐秘地一个洞里。
月和此时已经完全昏死了过去,一身衣服几乎要被鲜血染透了。
她看不得那惨状,咬开自己的手腕,想喂仙髓给他,却喂不进去,只把他的嘴唇涂抹得一片金色!
云喜只得自己在手腕上用力吮了一口,再一手捏住他的鼻子,掰开嘴,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掰脱臼了他的下颚!
云喜:“……”
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掰折了下颚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会儿给他装回去就是了,好歹嘴是张开了。
她很快把嘴里的仙髓给他喂了进去,然后又咬开快要愈合的伤口,捏着他的嘴唇把手腕往他嘴里送。
“多吃点,多吃点,对……”
他似乎是恢复过来一点,开始主动咬住了她的手腕。
很疼,不过云喜蛮开心的。
突然她背脊一凉,抬头一看,便看见洞口站着时仪!
云喜猛地警觉!
时仪冷冷地道:“为何你不受影响?难道千万年后,你还是这般模样吗?”
云喜愣了愣:“什么意思?”
时仪道:“难道你就没有恨?”
云喜:“恨什么?”
时仪紧紧地盯着她,似乎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端倪。
短尾长大了,果然是绝色。可是她的神情却和最早的时候一般无二。
她似乎……
真的不恨。
她不想杀任何人。
她也不想……强硬地去独占任何人。
大约是因为这里没有让她觉得有威胁的女人的存在吧。
原来如此。
时仪低笑摇头,道:“你还真是奇怪啊……”
云喜冷冷道:“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
时仪道:“不过,就是时间罢了。”
时间的流失,放大了心中的所有情绪,所有蠢蠢欲动的,都变成了最炽热最难以抑制的体现。
对于神族和妖族来说,时间的流逝,最可怕的,不外乎就是,会催生出一个又一个的心魔。
而辰妖,是世间唯一掌控时间之妖,也是唯一可以任性地随意催发心魔的妖!
没想到她却完全不受影响。大概是因为,她很纯粹的缘故吧。
可是……
“你很特别。”时仪道,眸中却也有些怜悯的意味,“你也很可怜。这两个男人,竟没有哪一个,是像你这么纯粹的。”
“什么意思?”云喜急急地追问。
时仪摇摇头,道:“三天。等你们看到第三个日出,若是他们还压不住心魔。那么……”
他们就会永远如此,心魔彻底爆发,然后互相厮杀至死!
云喜会成为他们其中一个的战利品,会被撕咬成碎片,最后被吞入腹中!
“我想,赢的会是云染吧?”时仪低笑了一声。
云喜立刻道:“若是我赢了呢?”
时仪一怔。
云喜紧紧地盯着她,道:“若是我赢了呢?他们都压住了心魔,那么……”
时仪眸中闪过讽刺,显然觉得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可能。
她道:“那我会放你们走,并亲自护送你们出海外之海。”
第630章 只要你
时仪扔下这句话,就消失在洞口。
云喜浑身瘫软地坐了下去,抱着月和的头,喃喃道:“陛下啊,我们起码争取到一个机会……您要争气啊。”
而这时候,月和却睁开了眼。
万幸,那眸子虽微微带着些许殷红,却不是刚才那种吓人的血红色了。
云喜愣了愣,道:“陛下。”
他眸中有些晦涩,显然也听见了刚才时仪说的话。
“其实你已经赢了……”他垂下眸子,道,“不用管我了。”
云喜愣了愣,道:“陛下,您不喜欢我了吗?”
月和愣了愣。
云喜搂住他的脑袋,轻声道:“带我离开这里,好吗?”
时仪的话她似懂非懂,却也明白,所有的情绪被过度放大了总会畸形的。
到底是有些伤心……
她其实想不明白陛下为何连她都想要杀掉。
可是眼下还有什么办法呢?
最早的时候,她是唯一一个保有记忆的人。现在,她是唯一一个保有清醒的人。
虽然不甘,可到底有责任在啊。
她轻声道:“不要想着杀我,喜儿永远是您的……带我出去吧。”
那一瞬间他眸中红光流转,片刻后却深吸了一口气,道:“好。”
她搂着他静静呆了一会儿,然后才振作起来,用力扯开了他身上的血衣。
刚刚饮了量不算小的仙髓,他身上的伤口算是恢复得差不多了。
云喜的手指抚过那伤痕累累的身躯,低声道:“得想个办法让您恢复修为才行。”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指。
云喜冲他笑了笑,道:“那么,云染来了,您才能保护我啊?”
他看了她半晌,才道:“恩,我会护着你的。”
她立刻又笑了起来。
这样温柔。
可是当时云喜心里却想着,三人若是真的只有一人能活,只盼能是他……
他恢复了修为,云染不是对手。纵然失去了理智,他自己保命却是足够了。
或许有些自私吧……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她搏杀不过云染,完全没有半点胜算。或许时仪说得对,她才是要被放弃的那个。
只是……可怜了吉吉,可怜了肚子里的孩子了。
她从臂纹里取出一枚珠子。那是从部族里拿来的活水珠。在地上挖了个坑,把珠子扔进去,很快珠子上就开始溢出水,蓄了半个坑,她才把珠子收了回来。
然后把月和推了进去。
他低头看了看,那一池子水迅速被染红。
云喜又挖了个池子,脱下自己染血的衣服,扔了进去,再把他的衣服也拿来洗,很快也把一池子洗得红彤彤的。
感觉他猛地握住了她的脚踝……
云喜洗衣的动作没停,道:“陛下,别闹了,他很快就会顺着咱们的血腥味找过来的。我得先把衣服洗干净。”
那只手稍稍一松,然后缩了回去。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味道谁一时半会儿洗不干净的,只能弃了不要。”
云喜想了想,觉得也是。干脆就把那衣服又捞上来,扔在地上。
她光着上身,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在臂纹里掏了半天,掏出一件当时安晴买的裙子,穿上了,才觉得稳妥多了。
而在此期间,他蜷在池子里,看着她,眼神一直晦暗不定。
……
是夜大雨。
赤色巨蛇很快就通过血腥味找了过来,在雨夜,那猩红的蛇眸迸发着森冷的光芒。
它巨大的身躯盘旋在峭壁上,慢慢地在那些洞穴之中寻找着。
突然,它嘶吼了一声,然后冲向了其中一个洞穴!
可洞穴里只有两池血水,和一地凌乱的血迹和血衣!
……
而此时此刻,云喜拉着月和不敢飞高,只能低低地狂奔。
巨蛇的怒吼声传来,云喜顿时就觉得脚下一软!
月和突然就变得焦躁起来,转身要往回走。
“陛下!陛下!”云喜连忙拉住他,“您要去哪儿?!”
月和猛地回过头,云喜只看到他双眸变得通红!
“孤要去与他决一死战!”他厉声道。
云喜怔了怔,然后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心魔发动带来的短暂记忆。
她连忙搂住他的胳膊,急道:“不要去!您不要去!”
“你为何护着他?”
“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他?”
云喜惊道:“当然不是,我是……”
担心你……
“贱人!”
他猛地挥开她,云喜失了大量仙髓,脚下不稳,便直摔倒在了地上。
不待她爬起来,他已经扑了过来,从后面按住她的脖子把她死死地按在地上:“你说!你为何如此?!为何判了孤……”
“孤待你不好吗?!”
“为何……”
云喜挣又挣不开,疼得大哭:“陛下!您冷静些!”
他突然道:“云喜,孤配不上你。”
云喜僵住:“陛下……”
“你心里从来没有孤……”
“留在孤身边不过是无法,不过是权宜罢了。大婚之日……”
“你厌恶我。”
“你恨我……”
他猛地把她抓了起来,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
云喜顺势给了他一大巴掌:“陛下!月和!您清醒些!想想吉吉,她还在家里等我们回去!”
“不要孩子!”他冲她吼道。
云喜一愣。
他突然用力抱住她,力气大得让她浑身的骨头都紧得发疼。
“不要孩子……要你。我只要你。”
他紧紧地抱着她,下颚抵在她肩上,声音有些许嘶哑,些许痛意,甚至有些许哽咽:“我不想负你,可还来得及……”
云喜第一次听见他说这种话,更是第一次听见他发出那样的声音。
一时之间,心中酸楚。
陛下,我从来不知道,您心里原来是这样想的。
她抬起手,似想要轻轻摸摸他的后脑勺,安慰他……
可是手刚抬起来,却僵住,先痛叫了一声。
此刻月和死死地咬住了她脖子上的动脉,双眸被那血腥味刺激得通红,似乎下定决心要将她生吞活剥,将她吞入腹中,她便永远也不能走了!
云喜从喉口发出一点点“荷荷”的声音,双目又开始变得更加模糊……
陛下啊。
便是濒死,在心里轻轻一叹,也是温柔的。
朦胧之中,只见那巨大的赤蛇,从他身后盘旋而来。
第631章 掌控时光的妖
在赤蛇俯冲过来的那一瞬间,云喜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把月和翻了过去。
背后瞬间被撕裂。
鲜血****而出。
她狠狠摔到了一边,滚入了不远处的落叶堆。
终于安静了。
她疲惫地闭上了眼。
有人轻轻摸着她的头,叹道:“傻啊……”
云喜睁开眼,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却知道那是谁。
“他们……”她轻声道。
时仪把她抱了出来,让她看。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结了。
赤蛇与月和之间依然剑拔弩张,两人相对着,保持着要进攻的姿势。
云喜垂下了眸子,低声道:“我反正,知道我是活不了了的。”
是傻,是理智,还是无情?
她似是分析清楚了利弊,知道三人之间,活下去的那个,绝不会是她。
时仪原没想到她是这么能忍的一个人,又是那么心狠的一个人。分析清楚了利弊之后,竟就能完全不把自己当成一回事。
“真的没有一点不甘心吗?他们,他……”
这句话仿佛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云喜突然哭了起来,扑进了时仪怀里:“时仪……”
“我一直知道,我喜欢他,比他喜欢我多,可我不知道多这么多……”
“可我真的不知道他竟会是这样的。他竟要杀我呢……”
“因为不安,原来竟宁愿吃掉我呢……”
时仪看着她,终于觉出有丝丝不忍。
刻意放大心魔,本来就是极不公平的比赛规则。可她真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女孩儿竟会是完全没有心魔的。
她纯粹而真挚地爱着一个人。
可这样一来,对她的伤害才是最大的吧?
清醒的那个……
活着的那个。
永远是最痛苦的。
时仪叹了一声,终于道:“或许只是经历得太多,不似你般单纯。”
这么一句大发慈悲的安慰,却轻飘飘的,能有什么作用呢?
她依然哭,越哭,血流得越多,几乎浸透了时仪的衣裳。
“你有没有想过,活着的那个人,或许可以是你?”
云喜立刻道:“我恨不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