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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染笑了笑,分明是**溺的口吻:“臣是来,多谢殿下赦了春分。”
她懒洋洋地趴回浴池边缘,好像还是很困:“不用谢了,你可以出去吗?”
“可是,臣还有一事不明,想请问殿下。”
云喜抬起头,道:“然后你就出去了吗?”
他只是笑,道:“自然。”
可是那双眸子深不见底,那一层一层的幽暗,是他压抑数千年的心事,那里面隐藏着一缕,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
云喜怔怔的,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可是就在她刚动了一下的时候,手背上覆上了他冰冷的大手。
他好像……没有体温似的。
云染轻声道:“殿下,臣是妖。”
云喜一怔。
“臣是妖……臣的父亲,是上古蛇妖赤瞳,母亲,是名不见经传的女神流云。他们避世而居,原以为和神妖之战不会有任何瓜葛。然而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妖族大败后的一天,我去寻我父亲,却只寻到,半张蛇皮。”
云喜:“……”
她彻底吓醒了!
“连一个囫囵尸首,一缕元神都没有留下呢。那时候,皇朝初建,民间大肆捕杀妖族去官府请功。我那明明可以在乱世叱咤风云,却选择归隐的父亲,就这么死在了一群愚民手中。哦对了,还有我母亲流云,她是悲伤过度,心碎而亡的。”
云染慢慢的转过头,问她:“你说,这是谁的错呢?”
“……你也说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战争没有胜利者,我觉得……”
云染打断了她:“是皇朝的错吧。”
云喜愣住。
“这个皇朝,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他又道。
闻言云喜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小声道:“云相,你要杀我吗?”
这样的坦率让云染有一点点惊讶,他笑了起来,才道:“我很舍不得呢。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
云喜抿了抿唇,抬头看着他道:“那,可否给我一件衣服,让我好歹体面些?”
臂纹和蚩尤鼎都在外面,今天云喜心里烦,把宫人也都赶走了,就是没想到反倒便宜了这个佞相。
她自然是不想死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慌得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待冲破禁制跑出来,让她手脚无力,无法反抗。
云染低着头,有些爱怜地看着她。
这爱怜是真的,舍不得也是真的。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他比任何人都清醒,明白自己不能冒任何险。
三足金乌一族的预言,通常以灵光乍现的方式出现,但是精准得比祭门的祷祝推算更可怕。所以后世才有乌鸦嘴一说啊。
春分说,她会毁了他的一切。
“一件……衣服就好了,就一件。”她慢慢地道。
拖延着时间,拼命想着办法,害怕的模样,真可爱啊。
云染沉默了一会儿,脱下自己的外袍递给她,道:“出来吧。”
云喜:“……”
她接过那件外袍,道:“您能转过去吗?”
云染笑道:“从此以后大约再也看不到喜儿了,现在难道还不允我看一眼么?”
你妹……
云喜伸出手想去拿那件衣服,心里那个沉寂许久的灵魂终于冒了出来,仿佛是垂死的挣扎,反应得非常的厉害。
云喜痛呼一声,沉进了水中,捂住了心口。
“心好疼……”
云染一怔。
她的反应不似作假,眨眼的功夫就满头大汗,脸颊连着嘴唇一起变得发白。
下一瞬,她被从浴池里轻轻地带了出去,带着清淡香气的外袍把她裹住。
他低下头审视地看着她。
“是她?”
云喜痉挛得非常厉害,几乎要控制不住的地步,即使他紧紧地抱着她她似乎也快要跳起来了。
“她”好恨……
可是为什么这么恨?
云喜赫然发现,“她”恨的是她?!
……
你疯了?!
她在心里大喊!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凭什么是你!
“她”痛苦地嘶喊。
……
下一瞬,她张嘴,狠狠地咬住了云染的胳膊。
“……喜儿。”
“为什么是她……”她哽咽。
云染一怔,然后叹气:“你回来了啊。”
“为什么偏偏是她,凭什么是她……你竟,舍不得她呢。”
“你别折磨她了。”他淡淡道。
“为什么她可以,我不可以呢?”
云染低下头看着她。
“你杀我的时候可曾有过半点犹豫呢?我原以为你是不会欢喜一个人的,心想你便是不不厌恶我就好了。可原来你是会动心的,为什么,偏偏是她呢?”
她天庭的地方渐渐有金光浮现。
云染低着头,冷漠地看着她。
“我来自爆元神好了,便是让我再看一眼你舍不得模样也好。我或者她,以后这世间都不会再有了。一丝一毫的神识,都不会留下……”
她的面容苍白虚弱,眸中却有些病态的疯狂和报复的快意。
那一阵光芒把她包裹,能够撕裂她灵魂的光,看起来却是这样的柔和。
云染静静地看着她,面沉如水,一丝表情也无,谁也无法透过那双眼睛,猜到他此刻的心思。
能死在他怀里也是好的呢……
“她”满足地闭上了眼。
直到他终于伸出手,摁灭了她额心的光芒。
第87章 圈占云和殿
那天晚上云喜因为元神震荡得太厉害,几度醒过来又昏死过去,可是每次睁开眼看到云染还在,她总觉得自己当是活不了了……
便是清醒的时候,要与他斗尚且不容易,更何况现在她半死不活的,他要掐死她也就是一抬手的事儿。
他又不是没掐过!
躁动的梦境在一阵奇异的香味里被安抚下来。
她忍不住蜷缩成一团,紧紧地把那个东西抱在怀里,终于睡踏实了。
直到第二天她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怀里搂着的,是那朵宁盏。
云喜愣愣地看着那朵仿佛自己会呼吸的儿,像个安静的婴儿一样,在她怀里沉睡。
“殿下,醒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云喜有那么点呆滞地抬起头,才看到一个面无表情的宫婢站在她**前。
哦不,她原不是宫婢。
她叫如烟,本是云染属下的女将,和秋风一起跟随在云染左右,实力似乎不在秋风之下。此刻她不知道为什么脱下了将军战袍,换了身宫婢的素衣,满脸有人欠了她八百万的神情站在云喜**前。
云喜想了想,如果她本来是个将军,突然被人拉去做宫婢,她也不会高兴的。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从今日起,就由臣来顶替秋风就任殿下司副司长,兼殿下的贴身宫婢。”
云喜有点懵。
昨晚发生的事情分明还历历在目,云染既然和盘托出,连细节都说得那么清楚,必然是没有打算放过她的。
可是为什么一睁开眼,云染的亲信又变成了她的宫婢?
“对了,云相刚走不久,他吩咐了,殿下从今天开始,不用临朝了。”
云喜:“……”
如烟继续板着脸,道:“殿下再也不用早起了。如今,殿下是想再睡一会儿呢,还是去后院和您的爱**们玩耍呢?”
云喜艰难地回过神,然后咽了咽口水,道:“你的意思是……云相刚从我这儿离开,去上朝?”
“是的殿下,云相今晚还会过来。”
云喜:“……白大宰呢?”
如烟笑了笑,道:“白大宰还管殿下和谁睡觉吗?再说,我们又不是不知道,那个浮雕里,早就没有所谓的元神了。”
云喜还是觉得没有反应过来,最终烦躁地摆摆手,道:“我不跟你说,你去把青奴叫过来。”
如烟突然就沉下脸,道:“殿下,臣和秋风可不一样。该当的差事,臣都是会担着的。殿下您是还有什么不放心,所以非得找青奴大人过来?今天他也不当值。”
云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滚出去。”
如烟:“……”
“我不是觉得你做的有什么不对……当然,你做的也没什么对的,起码无论青奴还是秋风,都是不敢这样对我说话的。但是,我让你滚出去,是不需要理由的,明白吗?”
不久以后,如烟被从殿内扇飞了出去。
然后,左手拎着蚩尤鼎,右手拿着惊天戟,身后背着小翅膀,披着件简单外套的云喜气冲冲地从屋里出来了。
如烟艰难地想要爬起来:“你只不过是仗着,有蚩尤鼎和惊天戟罢了……”
她跟在云染身边已久,虽然向来没有什么存在感,却已经是注意到云喜已久了。在她看来,前世今生云喜都不过是个废物,从来没有看她真心过一丁点儿功夫用来修行。
这样的人,是不配得到她的尊重的。
如今被云喜一翅膀给扇了出来,她也认为云喜是借着他人的福气,才有了今天,更加让她不耻!
云喜闻言,低头看了她一眼,冷冷道:“血统是你我都没有办法的。”
是啊,神族的血统高于一切。
如烟冷笑道:“臣劝殿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不过**之间,皇朝边境的战争已经开始了,白奴大人,怕是顾不上您呢。”
云喜吃了一惊。
但是眼下她也不想和这个女人啰嗦,就扛着她的蚩尤鼎和惊天戟,颇有离家出走的架势,跑到后院去寻阿水。
不曾想又扑了个空,只有小七在院子里的火行石上晒太阳,连睚眦也不见了踪影。
小七看着云喜,一脸茫然:“嚒嚒?”
云喜问:“小七,睚眦呢?”
小七歪着脑袋:“嚒嚒嚒。”
云喜和小七也没有怎么交流过,无法做到和睚眦在一起的时候那样,基本上都能明白睚眦是什么意思。但神兽也不是一般的畜生,更何况火麒麟这个等级。它们的眼睛里自然而然地带着情绪和神采,仔细分辨的话,还是能分辨得出来。
小七是……一脸无所谓?!
其实人家小七的内心丰富着呢。自从上次被睚眦冤枉揍了一顿之后,睚眦好像是有点心虚的意思,也没再揍过它了。甚至,离开的时候,还允它去火行石上晒太阳。
小七可喜欢晒太阳了,以前睚眦走的时候,无论太阳多好,睚眦都会把它圈在房间里。现在还能有太阳晒,小七就没出息地满足了。
至于睚眦去哪儿了?
睚眦临走的时候说了,它的事情它自己会处理,让小七不用管。
小七当然也就不管了。
所以它就是一脸无所谓啊。
“嚒嚒。”
看女主人好像没什么反应,小七隐约觉察出女主人心情不好,在石头身上翻了个身露出胖乎乎的肚皮。
主人,心情不好可以玩小七的肚皮哦。
硕大的一只,毛还长……
云喜顿时哭笑不得:“小七你怎么被睚眦养得越来越胖了?”
小七茫然:“嚒嚒?”
平心而论,睚眦对小七还是不错的,起码喂的不错。
“也怪不得你没出息了……”
云喜无奈地收了翅膀和手里拎着的蚩尤鼎惊天戟,爬上火行石,躺在小七的肚皮上晒太阳去了。
阿水是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出门的时候,先抖了抖一身的不知道哪里带来的黑气。
睚眦踢踏踢踏地从他脚边走过,也带着一身未散的黑气。
然后他们两人一起抬起头。
火行石上的一人一兽,正瞪着眼睛看着他们。
阿水:“……”
小七欢快地站起来:“嚒嚒。”
第88章 红颜祸水
云喜对着阿水吼:“你死哪儿去了!”
小七一脸讨好地对着睚眦:“嚒嚒。”
云喜继续吼:“我等你半天了!”
小七对着睚眦献媚:“嚒嚒。”
云喜:“你给我滚过来!”
小七跳下火行石,踢踏踢踏地跑向睚眦,在睚眦身上蹭蹭蹭。
阿水:“……”
睚眦安抚地用爪子拍拍小七的头,然后转了个身,带着小七走了。
留下了风中凌乱的阿水。
他抬头看了看趴在石头上气鼓鼓的云喜,最终无奈地叹了一声:“殿下啊,为什么这么生气?”
“我说你跑哪儿去了!”
正说着呢,阿水走近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冷意。
她不自在地哆嗦了一下。
阿水退开了两步,此时身上的黑气才真正散去。
云喜眯起眼睛看着她。
眼看再瞒不过,阿水只得道:“我吃掉了云相锁魂锣里放出来的妖魂。”
原是想要哄她说去了大梦泽什么的。可是没想到竟就这样被她抓了个正着。这个感觉对阿水来说是很新鲜的,他素来强大所以随心所欲,从来没有了避着人偷偷摸摸地干过什么……
云喜噎了半晌,才道:“好吃吗?”
阿水:“……”
云喜是知道的,妖族偶有同族相噬的现象。书里也正是以此为证据,将妖族描绘得穷凶恶极。但是实际上,对着阿水,哪怕他真做了这些事,云喜也觉得讨厌不起来。
更何况那些妖魂已经丧失了理智,在王庭内外四处作乱,白奴很是头疼。便宜了阿水,倒是好的。
就连陛下也说,那些妖魂,迟早成为别人的盘中餐啊。
阿水被云喜的观点给震惊了……
他向来信奉,只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