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俯下身,眼神冰冷:“孤是瞧着你们姐弟俩长大的,也是瞧着你阿姐,怎么撑起你们整个门楣。你阿姐是臣,孤却也敬她几分。所以,连着对你,也比对旁人纵容一些。可你阿姐千好万好,有一点,孤却是瞧不上的。你知道,是哪一点吗?”
青奴撑着身子,怔怔地看着他的君上。
他有些不明白,若是他做错了事情,说错了话,罚他就好了,骂他就好了。
他阿姐那样好,为何,陛下却要说是“瞧不上”他阿姐的?
“臣,臣不知……”
陛下道:“便是你。”
青奴僵了僵。
“你从小就没出息,不及你阿姐分毫便罢,性子还冲动,惹下不少祸事。可你阿姐,口中说着严厉教导于你,私下却总替你收拾烂摊子。你做错一分,她便为你补足三分。如此,才纵得你愈发没了个样子。”
说着,他看向云喜。
云喜一愣。
然后又皱眉低下头。
是了,青奴每次做了什么没分寸的事情,白奴都会想尽办法来弥补。
上次青奴明显针对女王,白奴后脚就送来了柳乔。
这样一来,青奴虽然讨厌,她却一直没有下手把青奴怎么样。
青奴是没有尝到过苦头啊……
白奴活得,实在太累了。
陛下啊,您是字字诛心啊!
青奴瘫在血里,失声痛哭。
陛下冷冷道:“自去诛仙台领罚罢。”
一祭司壮着胆子道:“青奴大人修为不精,又是从来没有吃过苦头的。已受了陛下一掌,哪里还受得住……望陛下垂怜,看在白大宰的份上,给青奴大人一些体面啊。”
云喜顿时要扶额,心想先生您真是插得一手好刀啊!
陛下最是讨厌软弱无用之人,如今明显是因为疼惜爱将,迁怒了她那个只会给她增加麻烦负担的弟弟……
“陛下,望陛下垂怜……”
另几个祭司,也大着胆子求了上来。
青奴倒是不哭了,沉默地趴着。
他现在只恨不得死了才好!
祭司们又求了几声。
云喜冷冷道:“你若是还有一丁点儿出息,就自己爬起来。”
闻言青奴终于动了一下,自己从地上挣扎了起来。
他跪谢过陛下,拖着重伤的伛偻的身躯往外走去。
陛下这才叹了一声,慢慢走向榻上的白奴。
“几分把握?”
“禀陛下……一分,也无。”
云喜猛地回过头看着他。
出现了……
那是梦中,陛下的眼神。
看着同袍爱将,逐渐死去的时候……那最深沉最刻骨的悲伤深藏于眸底最深处。
此时云喜轻声道:“白奴会好的。”
月和回过神,低头看着她。
云喜认真地道:“她只是太累了,所以想长长地睡一觉。睡醒了就好了。”
这话听着异常笨拙天真,可是她的眼睛却清亮真诚,令人安心。
第180章 胆大救鲛
心魔只能靠自我调节,外力的作用微乎其微。
陛下虽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每日依然忙于政事。可是云喜还是发现,他的心情真的非常非常的不好。
青奴跪在诛仙台上就没下来……
这都好多天了呢,那滋味,云喜是尝过的,心想真是要够他受的了。
尤其是……天开始下起了大雨。
连绵不断,仿佛永无止境。
云喜觉得啊,这场雨,看起来,好像有些熟悉啊。
她正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门边看雨,手边躺着最近被她看得紧紧的小七。
这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
云喜仰起脸,就看见陛下也站在门边,看着门外的雨,眉头紧皱。
“陛下啊……”她犹豫着该怎么措辞。
陛下低下头,冷冷地又看了她一眼。
云喜:“……”
她心想不就是不给你睡吗,至于那么小气嘛。
不过她最近看起来,确实有点像是失**的样子。陛下几乎每天都不怎么理她了……
就连玉娇,那个态度也变得有些微妙了。
她就像一个“陛下**爱探测器”,反正从她的态度,就能明显地感觉出陛下的态度变化。
云喜也闹不明白,自己是在梦境中惹毛了陛下呢,还是那天拒绝陛下让他不爽了。
不过这个时候不宜再雪上加霜了。云喜决定这几天一定老老实实的,乖讨巧直到陛下给她热脸为止!
她立刻堆起了笑脸,道:“陛下,我……”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将领冒雨前来:“报!启禀陛下,已在天河发现那妖鲛的身影,它正兴风作浪,掀翻战船无数!”
云喜:“!!!”
珍珠你说你这个时候添什么乱啊!
话音刚落,就见陛下身后伸展出双翼,猛地腾空而起。
云喜心中一个咯噔,连忙道:“陛下等等我!”
可陛下哪里会等她?
等她匆匆赶到银河的时候,顿时就被吓了一跳!
只见美丽的银河水,如今便似是咆哮的银色巨龙那般,浪儿掀起来足有数人高!水军早已全部撤上案。
狂怒的鲛人在巨浪中起伏,若隐若现。
仿佛被撕裂了那般的嗓音在银河上空响起:“月和!吾要你给白奴填命!”
在他看来,月和开启鬼拷炉那一刻就害了白奴!
鬼拷炉的厉害,别人不知,月和怎么可能不清楚?
明明这样危险,却还是让白奴执炉!
虽然陛下眼中哪里会有什么不敢开的东西?当年蜃兽都叫他剥了皮抽了骨,一座鬼拷炉罢了,虽危险,却正是因为信任白奴才让她执炉。
白奴先前有过几次执炉的经验,她做的非常好。皇朝之内除了陛下自己,执炉之人,非她莫属。
可是在珍珠看来,白奴弄成这样,全都是月和害的,他要月和填命!
陛下升在银河上空,冷冷地看着那妖鲛。
云喜在不远处看着,急得满头是汗。
珍珠虽然是盛怒之下,并将生死置之度外,可他真的是……不自量力啊。
下一瞬珍珠从水下一跃而起,升上高空。
陛下转身就狠狠地扼住了他脖子,把他摁进了水里。
云喜:“!!!”
银河水更加沸腾地翻滚着,咆哮着……
却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水面就风平,浪静。
过了一会儿竟然连雨都停了……
两岸的围观水军都在欢呼……
云喜看见水面开始泛红……
欢呼声开始越来越大……
水面的红色也开始越来越大……
云喜顿时要炸了!珍珠你不是这么没用吧!下雨的时候,你熊你牛掰啊,这才多久啊你就这样了!!!
白奴知道非伤心死不可啦!
她顾不得许多,连忙一头扎进了水里!
好在从水面上看起来吓人,水下却是只有一条血柱,好像喷涌的血火山……
“好在”个屁啊!
云喜绕着那血柱转了一圈,连忙就往深处潜去。
很快她找到了陛下和珍珠。
出乎意料的,珍珠还活着呢,而且活得非常精神!
他的脖子上被开了一个大洞,也就是那条大血柱的来源。可是,他的大尾巴正死死地纠缠着陛下的蛇尾,两人缠斗到一处!
“咕噜咕噜。”云喜吓得冒了好几个气泡!
她又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原是陛下死死地缠着珍珠,而珍珠虽然面目狰狞,看起来气势不弱,实际上他正在奋力想要挣扎开……
珍珠在水底,兴风作浪靠的就是尾巴啊!
陛下面无表情,五指刺入了他的胸口。眼看,珍珠的小心脏是保不住了!
下一瞬间,云喜用力扯住了陛下的尾巴尖!
陛下:“!!!!”
珍珠趁势用力挣脱了他的束缚,推开他迅速往远处逃窜而去!
待月和要追,刚刚恢复过来的珍珠已经掀起了狂风巨浪,扑面涌来!
饶是月和在此,给了他起浪的机会,一时半会儿竟也是生扛不住!
他被生生逼退,回头就看见慌乱的云喜已经被拍了出去。
珍珠你大爷的!!
陛下反手抓住了她。
云喜顿时要热泪盈眶,还是陛下好啊!
可是陛下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就用力,把,她,松,开,了!
云喜:“!!!!”
女王殿下被拍出了水面……
本来还在欢呼的众将一看,连忙齐齐伸手去接!
“殿下!快往这边掉!”
话音刚落,云喜掉进了士兵堆里,被人堪堪接住了。
这时候,陛下出了水,冷漠吩咐人去追珍珠。
众人顿时对此妖鲛心生敬畏,在陛下手下,竟也能逃了去?!
他的视线冷冷扫过来。
云喜吓得立刻就从人群中爬了出来,连滚带爬地滚了过去,跪在陛下脚边:“陛下,陛下喜儿知错!”
众人全都安静下来,好奇地,把视线转了过来。
大家不禁想入非非……刚才在水底下,发生了什么事?
莫非,那妖鲛能逃走,跟女王殿下有关?
这可是死罪……
云喜已然反应过来,浑身的水往下滴,吓得大气不敢出。
“滚回去,孤回头再与你算账!”最终他怒气冲冲地道。
云喜却如梦大赦,连忙道:“是,是。”
她站了起来,头也不敢回,以最快的速度,逃走了。
第181章 非分之想
珍珠太强,若是陛下不出手,王庭之内几乎无人能制约他。
趁着陛下对着云喜大发雷霆的功夫,他不但自己逃跑了,还跑到白府,顺势卷走了正在历心魔而昏迷不醒的白奴……
陛下在他脖子上开了个大口,那伤口看着渗人,可一旦脱离陛下的掌控,愈合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加上一群虾兵蟹将捣乱,他也是走得非常顺畅。
若是当时陛下多揍他一会儿,他也不至于能这么轻快了。
此时王庭上下乱成一团。而青奴听说阿姐被珍珠带走,跪了几天几夜身心俱疲,此时更是精神崩溃,直接,从诛仙台上滚了下来,摔了个人事不知。
正阳宫。
月和看着跪在寝殿中间,衣服也来不及换,依然滴答滴着水,瑟瑟发抖小人,神情阴沉却又让人捉摸不透。
此时云喜是后悔万分……
陛下甚少在人前发落她。若是有他人在,陛下好歹也给她几分体面,甚至常常把事情揭过去。
可陛下让她滚回来……
分明就是要好好算账的意思啊!
可笑她当时竟然觉得松一口气呢!真应该二话不说冲过去抱住陛下的大腿,哭喊着继续认错一百遍才对啊,这样陛下或许还会碍着那么多人看着,囫囵轻罚了过去。
现在……
四下无人,躲,也是无处躲了。
他久久不出声……
云喜先受不了了,瑟缩道:“陛下,我,我……”
“你什么?”他冷笑了一声。
云喜哭丧着脸,道:“陛下饶命。”
这是死罪,她是知道的……可是当时那种情况,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珍珠被剜心啊!
月和盛怒,却又觉得疲惫。
他道:“你是果真知道错了,还是和从前一样,嘴上认着,心中却不以为然?”
云喜:“……”
陛下向来只在情上口拙,发落起人来,那必须是一击致命的。
她小心翼翼地道:“我,我如今还想不明白……但,我必定会好好想的,直到想明白为止!”
月和有点儿哭笑不得。
半晌,他道:“你了解那鲛人吗?”
云喜茫然地看着他。
在她的印象中,珍珠是有些任性,自我,小孩子气,可是,她私心里觉得他倒不是个坏妖啊。偶尔,也是够义气的。
“他对白奴有非分之想。”月和冷冷道。
轰。
云喜觉得被雷劈了。
半晌,她才有些吃力地道:“他不是,白奴先夫,留给她的妖**……”
陛下冷笑道:“此妖任性而狂妄自大,素来目中无人,最喜兴风作浪。就如同所有妖族,没有任何底线。为了折磨戏耍白奴,他纵你云染私通……”
云喜连忙打断他,道:“不是我不是我。”
陛下道:“他纵云染淫,乱后宫。”
云喜:“……”
“他摧残着白奴的信仰,以折磨白奴,让白奴不得不在意他为乐。这样一个妖族,数度搅弄得王庭大乱!孤能忍他至今日是已仁至义尽!你闯下如此弥天大祸,竟还让白奴被他劫了去,将来若是出事,你说你今日所为是不是为虎作伥,还狼心狗肺!”
云喜怔怔地看着他。
的确,珍珠是有点三观不正的……
白奴养他数千年,对他那么好,可他明明知道白奴忠于陛下忠于王庭,却还是在白奴眼皮子底下,纵容云染和“云喜”私通。
明明知道如果陛下真的遇刺,对白奴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却还是做了帮凶!
妖族的独占欲,控制欲,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就因为,见不得白奴对“云喜”好……
他或许爱。
但是爱得自私,任性。甚至不惜折磨,摧毁。
这,难道就是妖族的共性?
白奴历心魔,他痛不欲生,视死如归来挑战陛下……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陛下双目澄明,对于王庭上下,果然,了若指掌。
此时的云喜,深深有一种挫败感。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珍珠虽然任性,可那是妖族的本性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