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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转念想想,秋意浓对她以及其他的下人,都是极好的,只要不冒犯了她,秋意浓一定不会让她吃亏的。
这样想着,她便放心了下来,问秋意浓:“四姑娘有事便吩咐奴婢去做就可以,帮太折煞奴婢。”
秋意浓招手让她坐到她的身边,附身过去,小心地叮嘱瑶溪。
两个人在屋内商量好一切,只等着天黑了。
明个是初一,战御今晚应当是没时间去千秋宫的,所以,秋意浓打算再探千秋宫。
到了傍晚,又下起雨来。
这季节变换之际,雨水多了起来,雷电轰鸣的,在夜里让人整颗心都砰乱无比,宫人早早便收拾妥当回各自的屋子歇息。
秋意浓把侍候的如遇和倾倾打发下去歇息,穿好衣衫便从后门出去了。
此时正好是子时刚到,应了她的名字了,赵子时,赵子时。
她生在夜里子时,父王觉得她是上天给他的厚礼,欣喜之余,便应了天时,把她唤作子时,便有了这个让很多人讳莫如深的名字。
赵子时。
而如今,她只能叫秋意浓。
总有一天,她会让天下人都知道,她回来了,她叫赵子时,而不是秋意浓。
倾盘大雨从黑沉沉的天空压下来,地面上坑坑洼洼的积满了水,风雨飘摇,千秋宫的落败,更加显得凄凉无比。
她找准了时机,趁着侍卫经过后的间隙闪进了千秋宫内。
对于千秋宫的熟悉让她没费多少劲头便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古时的寝殿。
那昔日繁华奢侈的寝宫,窗台门板已经脱了漆,样子倒不是很破烂。
明显看出来,有人在保养。
或许是近乡情怯,她一身湿透站在寝殿门前,伸出手去推门的时候,手颤抖了。
☆、234。第234章 爱恨皆浓。4
这道门里,承载了她二十五年的时光。
她成长的所有喜怒哀乐,她和战御所有的恩爱情深,到最后的反目成仇,都被关在这扇门里,关注了那些缠绵绕耳的情话。
同样关住了她所有的爱恨嗔怒。
现在的赵子时,是没有心的秋意浓,不懂爱,不懂情,只懂怨恨。
门被推开发出来的吱吱呀呀的声音,让她一下子便醒了过来,收敛起脸上的落寞神色,转头看了看身后,院子里空荡荡的,除了随风雨摇摆的干枯的树木,再无其他。
只是那黑暗压抑的气氛,多少让她有些心惊胆战。
管不得这些,秋意浓急切地想要知道寝殿里的那个被战御藏起来的秘密。
到底是什么,让他这般的怨恨?
屋内没有点灯,只有偶尔划过天空的闪电照亮殿内,深深的殿堂末头,是层层叠叠不甚透明的白纱,钻进殿堂的风吹得那白纱摇摇欲坠。
秋意浓每走一步,都觉得心上提了几分。
到了最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她记得那天战御站在床榻前的背影,以及他竭尽全力挥动鞭子的样子,整颗心,更是提着不敢放下。
她一步步走进纱帐,那纱帐柔软地划过她的脸颊,和她的心一样难耐。
最里面的床帐是浅黄色的,层层叠叠的,遮住了床上的风光。
她走得越来越近,便越是能感觉到一阵寒气逼人,就像是人置身在冰窖之中一般。
秋意浓伸出手去,握住那床帐,心跳加速。
闭了闭眼睛,她猛地拉开那床帐,
天空炸响一声惊雷,闪电接着划过天际,亮光从墙纸透了进来,秋意浓看见,那偌大的象牙床上面,端端正正地摆放了一副透明的万年寒冰砌成的棺材。
那冰棺之中,那女人一身血红色的凤衣披散开来,衣摆上金色的凤凰栩栩如生,艳丽奢华。
女子双手交叠放在腹上,睡得正安详。
“啊!!”
秋意浓身体颤抖,整个人就像是着了魔一般往后退,跌坐在了地上。
眼睛惊恐地看着冰棺里的艳衣女子。
她看见了另一个赵子时。
她躺在冰棺之中,神色宁静,一张妖艳到极致的脸孔,妆容精致如画,闭着的细长的眼眸,红色的眼影轻轻蔓延到眼角,妖娆无双。
眼睑下那颗血色的泪痣,竟然都逼真无比。
不,这不是真的。
她不是被战御砍掉手腕,被秋凤仪剥掉了脸皮了,被百原剖心丢到后山喂狼了吗?怎么现在,她还这般好好地躺在这里?就连身上被那些愚民割下的千刀刀痕,都已经消失不见。
躺在这里的赵子时,宛如活得最神采飞扬的时候的模样,皮肤细腻,容颜倾城,身段纤细窈窕。
只是,她永远地睡着了。
只是这万年寒冰砌成的冰棺,把她的身体保存得完好,一点腐烂的情形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秋意浓双手抱着头,不敢置信,她看见了什么?
她看见了自己的尸体,而且,是一具完完整整的尸体,那女子,依旧是旧时光里,倾国倾城的模样,时光好像半点都不曾改变。
可是,秋意浓知道,一切都变了。
☆、235。第235章 爱恨皆浓。5
可是,秋意浓知道,一切都变了。
小喜子临死前曾说过,她是尸骨被他收殓,可是,为什么,她这个人,完完整整地躺在这冰棺之中,被战御束缚着。
他整夜整夜地到这寝殿之中,以鞭子抽打她的冰棺,让她万劫不复。
多年情深,旁观她的尸骸,君王又可曾痛过一分?
暴风雨撕扯着,风声大作,这皇宫里暗藏了多少见不得光的秘密,似乎都在这闪电之中被照亮,照出那不堪的模样。
秋意浓脸色苍白无血地跪坐在地上,看着躺在冰棺里面容沉静,眉目如花的女子。
这世界,简直已经疯了。
战御,也疯了。
“哐当——”
一声响声从身后传来,十分的清脆。
秋意浓心跳加速,猛然回过头去,看见窗开了。
窗台被风吹开了,吹得两边轩窗撞击在墙壁上,发出哐当的声音来,在这风雨雷电交加的夜晚,格外的让人心寒。
胆战心惊。
看见是风吹开窗子,而不是来人了,她这才放下心来,被灌进来的冷风这么一吹,人也冷静了下来。
转过头正要仔细看看这尸体有什么秘密,低头的那一瞬间,忽然看见地面上多了一条人影,闪电闪过,他的身影笼罩在一件大大的袍子之中,头皮披着,站在她的身后一动不动。
秋意浓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来。
还不待她转头,那人影便动了,他在她的身后俯下身来,在她的耳旁,用那啥哑巴难听的嗓音在她的耳边森森地耳语:“看到了?”
秋意浓下意识地点头,头脑不受控制。
这个冲击对她来说太巨大了,她现在,已经惊呆了。
“可知道她是谁?”那声音又是森寒嗜血地问,秋意浓听得出来,身后的人语调里,藏着无尽的阴历,和杀气。
就好像是她秋意浓冒犯了她的神灵。
她十分的恼怒,想要杀了秋意浓。
秋意浓的眼睛一直看着那冰光里的人,却是口是心非地摇头说:“不认识。”
赵子时是后宫禁忌,她最好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呵呵。”
身后那人阴阳怪气地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声里都是讽刺和嗜血的杀气,就像是厉鬼发出的哭声,秋意浓想象着,他不会不会有厉鬼的獠牙,张开口,一口咬断她的脖子?
“你当然不认识,这后宫中,谁还敢说认识她?”
身后的人伸出手指着冰棺里的女子,笑得脚步都有些踉跄,只是笑着笑着,眼泪都出来了。
忽然,他伸出手去一把抓住秋意浓的肩膀,把她拖到赵子时的冰棺前,按着她让她看清楚里面的人,那人俯下来,压低声音嘶哑地低吼:“你既然这么好奇这寝宫里有什么,我便让你看清楚,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死人,死人。”
秋意浓脸色苍白,盯着那只隔着一面透明棺材壁里面的赵子时。
世界真的疯了。
她是赵子时,棺材里的,也是赵子时。
“跪下。”
感到膝弯一阵的疼痛,那人踹了她一脚,逼着她跪在了冰棺前,又按着她磕头,嘴里疯狂地念叨:“知道她是谁吗?她曾经是赵国最美最受帝王宠爱的十一公主,见了她,你怎么能不跪呢?”
☆、236。第236章 爱恨皆浓。6
这天下人,都该跪她。
都该跪着和她请罪,这天下人,都负了她。
秋意浓被她按得太用力,额头磕在了冰棺上,磨破皮,流出来的血沾在了冰棺的边缘,血红色的,却逐渐变得透明无比。
按着她的人看见了,倏然把她拉扯开来,推到了一边。
秋意浓这才看见,竟是她那晚在千秋宫里看见的白衣鬼影。
不,这是个人。
是一个被火烧得毁容了的人,头发披散在她脸庞,从头发的缝隙中露出来的皮肤都是被烧后的疤痕,恐怖异常。
她跪在冰棺前,心疼地拉着自己的衣袖擦拭着秋意浓沾在冰棺边上的血液。
惶恐地和冰棺里的人认罪:“公主,是奴婢不好,让别人玷污了你。”
说着,眼泪便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跌坐在她身后的秋意浓顿时如遭雷劈。
嘴唇颤抖着叫出来一个名字:“白禅,白禅,是你吗?”
那白衣鬼影被秋意浓叫出来的这个名字给震住了,擦拭着冰棺的手僵硬在了冰棺上,过了半响,猛然回过头来。
秋意浓这才看清楚了她的那一张脸。
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呀?
烈火灼烧过,皮肤融化,又经过愈合,变成了现在这样狰狞可怖的模样,她没有睫毛,只有一双浑浊的眼睛,还在闪着光。
她的脸,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但是,秋意浓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她,白禅陪她长大,只消一眼,她就能认出她来。
她还认得她的白禅,可是,白禅,却再也不认得她的公主。
她就像是虎狼一般扑过来,死死地掐住秋意浓的脖子,面目狰狞地问她:“你怎么知道我是白禅?这宫中没人能认出我来,你怎么知道的?”
这张脸已经毁得不成模样,以前,皇帝没把千秋宫设为禁宫前,有人来千秋宫,看见她,都认不出她来,哭着喊着说见到鬼了。
从此,这千秋宫里,便多了一个鬼魂。
这皇宫之中,没人知道,十一公主身边的白禅,竟然还活着。
“呃……”
秋意浓被她掐得几乎要端起,喘不过气来,只能用力把她给推开。
白禅被推倒在地上,瞪着血红的眼睛还要扑过来,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她的?她两次夜探千秋宫,定然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不能放她走。
秋意浓顺了口气,按住扑过来的白禅,声音沉冷:“白禅,你知道吗?喜子死了。”
小喜子死在相府,白禅大概还不知道吧?
“什么?”白禅一听,整个人都懵了,双眼涣散无神地看着秋意浓,嘴唇颤抖:“不会的,他怎么会死呢?他说要为公主报仇的。”
虽然嘴里说着不相信的话,但是,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绝望,秋意浓看得明白。
小喜子在秋凤仪身边侍候,白禅留在皇宫。
两个人之间必定是有着某种秘密的来往的,书信,或者是别的什么。
白禅没收到小喜子的消息,估计已经有些慌了。
现在听见秋意浓说他死了,整个人都懵了。
这世上,便只有小喜子陪着她,现在他都走了,她该怎么办?
☆、237。第237章 爱恨皆浓。7
这世上,便只有小喜子陪着她,现在他都走了,她该怎么办?
慌乱之中,她看见定定地看着她的秋意浓,马上便生出了警惕来,瞪着她冷冷地问:“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喜子?”
秋意浓刚要开口,耳尖的她,却突然听见了暴风雨之中夹杂的另外一种嘈杂的声音。
就像是雨点不间断地砸在雨伞上,发出来的声音。
“嘘,有人来了。”
秋意浓把一只手压在唇畔上,做出了嘘声的声音来,侧起耳朵来仔细地听着。
白禅的脸色一下子便惨白无比。
失神地呢喃:“是他来了,一定是他来了。”
巨大的恐惧让她十分的不安,身体扭动着却是无处可逃。
秋意浓从她的反映之中猜出来究竟是谁来了。
现在要是出去,一定会遇上来人,怎么办?
管不了那么多,秋意浓当机立断,拉着白禅躲进了安放在白纱帐之中的衣柜里。
衣柜里面还悬挂着赵子时生前穿过的衣服,被保护得很好。
她们就藏在那些衣服的后面,抱着身体坐在衣服的覆盖之间,小心翼翼的,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双开门的衣柜,合并不大拢,留出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秋意浓拨开眼前的衣服,从那衣柜的缝隙悄悄地看出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盏白色的宫灯,灯罩上描画着山水墨莲,雅致无限,让宫灯的灯光,变得越发的昏沉。
那人一身黑衣,撑着伞提着宫灯独身而来。
背脊挺直肃杀,扬手把油纸伞丢在了一边,宫灯悬挂在灯柱之上,把殿内照得迷离昏沉。
他的背影,在灯影里,格外的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