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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斯理之盗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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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车中,白素驾着车,循斜路而上,不一会,就看到有一辆敞篷车,车中坐着四个人,迎面驶来,等车子接近时,敞篷车停止,车中四个人全都站了起来,神态十分恭敬。一个秃头的中年人一面做着手势,一面道:“欢迎,卫先生,欢迎。”

  这样隆重的欢迎,更使我感到意外,我自车窗中伸出手来,向他们挥了挥手。敞篷车上的四个人又坐了下来,车子掉头,在前带路,白素驾着车,跟在后面,又驶了十分钟左右,才来到大洋房的面前,只见在洋房前,已有七八个人站着,男女都有。

  白素才一停车,已有人赶过来开车门,我跨出车子,所有的人又列队,向我行礼,那秃头中年人的神态,更是恭敬:“卫先生,请进。”

  我心中十分疑惑,心想,那多半是单思知道自己闯了祸,我不会放过他,所以才命他的家人对我这样客气,好使我不生气。

  人家既然笑脸相迎,我倒也不便发作,点了点头,便向内走去。进了门,是一个相当大的客厅,两个男仆,抢前了几步,推开了大厅的门。

  大厅的布置十分奢华,是古典西式的布置,我心中暗自冷笑,心想单思这家伙,可以说诡计多端!

  我才坐下来,在门口迎接的几个人,又列队站在我的面前,白素站在一个大玻璃柜面前,在看看柜中陈列的瓷器。我知道,这柜中任何一件瓷器,拿出去拍卖的话,价值都会在二十万英镑之上。

  那秃顶男人又向我深深一鞠躬:“卫先生,我叫冯海,你叫我阿海好了。”

  我皱了皱眉:“冯先生……”我才叫了他一下,他神情变得极其惶恐,连声道:“千万别这样叫我,卫先生,我……算是管家,这些男女仆人全可以听你的命令。”

  我“哼”地一声:“单思以为这样子,我就会放过他了?叫他滚出来。”

  冯海陡地一呆,像是不知道我叫单思“滚出来”是甚么意思。他有点不知所措:“卫先生,单先生不在家,两个月前,他到埃及去,一直没有回来过。”

  我盯着他,冯海显得很紧张,光秃的头顶上,有汗在冒出来,我道:“是么?他没有回来过?”

  冯海道:“是,他……”

  我不等他讲完,就厉声吼道:“他要是不在,是谁吩咐你对我这样客气。”

  冯海道:“是单先生。”

  我冷笑道:“那就是了,叫他滚出来!”

  冯海的眼睛睁得老大,一副惊讶莫名的神色,其余的仆人神情也十分古怪。冯海手足无措地做着没有意义的手势:“卫先生,只怕你……误会了,单先生吩咐我们,只要你一来,你就是这幢房子的主人,我们就要听你的命令,随便你喜欢怎么样。就算你要放火烧房子,我们也要帮着你。”

  一听冯海这样说,我的气又平了许多,叹了一声道:“算了,叫他出来吧。”

  冯海道:“卫先生,他吩咐我这番话,是在他离家以前说的。”

  我陡地一怔:“甚么?”

  冯海道:“两个月以前,他离家到埃及去的时候说的。”

  我不由自主地眨着眼:两个月前,单思离家到埃及去,为甚么要吩咐他的管家,我可以做这屋子的主人?

  白素也转过身来,同样的神情惊讶:“冯先生,你慢慢说。”

  冯海忙道:“叫我阿海好了,是,我慢慢说,两个月前,大约是两个月,正确的日期是……”

  我打断他的话头:“不必去记了,怎么样?”

  冯海摸着他的秃头:“那一天,单先生在地窖,有长途电话找他,我把电话拿到地窖去,单先生一听就大叫了起来。”

  白素向冯海作了一个手势:“你好好想想,他当时叫了一些甚么?”

  冯海道:“是,单先生对着电话,电话是由我接听,所以我知道是从埃及打来的,他叫道:‘齐白,你简直不是人?’对方讲了些甚么我不知道,他又叫道:‘当然等我来,怎么能没有我参加。’”

  我和白素听了冯海的复述,互望了一眼。电话从埃及打来,毫无疑问,是齐白打给他的。

  而这时候,差不多就是我收到齐白的电报的时候。齐白为甚么不打电话给我呢?如果他和我通电话,那么,我就可以知道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冯海见我们两人不出声,续道:“对方又讲了些甚么,我也不知道,只听得单先生又道:‘不,不可能,你一定弄错了,这种错误,只有初入行的人才会犯。甚么?是我错了,你少胡说八道。’对方又讲了一会,单先生像是生气了:‘等我来了再说,我立刻就来。’”

  冯海讲到这里,向我望了一眼:“就在这时,单先生提到了你的名字。”

  我“哦”地一声:“关我甚么事?”

  从单思和齐白两人的对话听来,他们显然是在商议一桩盗掘古墓的买卖。对盗掘古墓,我一点也没有兴趣,不知道他们两人何以说话之间提到了我。

  冯海道:“那边又说了几句,单先生道:‘为甚么要告诉卫斯理?他……’”

  冯海讲到这里,神情有点犹豫起来,我还不知道他为甚么忽然停了下来,白素已经说道:“不要紧,又不是你说的,只管讲好了。”

  冯海这才说道:“单先生说:‘为甚么要告诉卫斯理,他懂个屁。’”

  我闷哼一声,单思真岂有此理,背后敢这样非议我。冯海继续道:“对方这次,讲了很久,单先生的神色本来很不以为然,但是接着,却愈来愈兴奋:‘好,由得你,不过我还是主张,等我来了再说,也好,由得你,我立刻就来,立刻。’单先生说‘立刻就来’,果然是立刻,一放下电话,他只讲了一句话。”

  冯海说到这里,指着一个男仆:“他也听到的。”

  我道:“是甚么话?”

  冯海道:“单先生说:‘立刻准备车子,送我到飞机场去。’他说着,已经连跳带跑,出了地窖,直到大门口,催司机快点开车。我看惯了单先生的怪行为,连忙跟着上了车,在机场,替他买票,办手续,送他上机,临上飞机,他才吩咐我,又提到了卫先生你的名字。”

  他讲到这里,神情又犹豫起来了。

  我已经知道,一定是单思不会有甚么好话,只好故作大方:“你只管说,单思根本是一头怪驴子,不论自他口中讲出甚么来,我都当他放屁。”

  冯海竭力忍住了笑,还装出一本正经的神情来:“单先生说:‘阿海,你听着,我走了之后,有一个人可能会来找我,这个人叫卫斯理,他根本是一个怪驴子,不过他要是来了,你们就要当他是主人,不管他要做甚么,都得听他的话,就算他要放火烧房子,你们也得帮着他放火!’”

  冯海的叙述告一段落,他望着我,我心中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何以单思会有这番吩咐。向白素看去,白素也紧蹙着眉,显然她的心中,也没有头绪。

  我坐了下来,挥手道:“你们先去忙自己的,等一会要是有事问你,再叫你。”

  冯海大声答应着,令男女仆人离去,他自己则退到客厅的一角,垂手恭立。我知道单家的上几代,做过几任大官,家里的排场气派很大,管家垂手恭立,是他们家的规矩。反正我和白素要讨论的事,也没有甚么值得瞒人的,我就由得他去。

  我对白素道:“看来,齐白先打了电报给我,才和单思通电话的。”

  白素“嗯”地一声:“有可能,一定是齐白提到了你,单思才会说你不懂甚么,但是齐白已经通知了你,有东西要交给你,所以单思才只好说‘由得你’。这是他们提到你的原因。”

  我道:“哼,我看单思才甚么都不懂,齐白正因为我懂,才会将录音带寄给我。”

  白素笑道:“少向脸上贴金了,齐白寄来的录音带,你就不知道是甚么。”

  我有点气恼:“至少,单思知道我如果收到了齐白的东西,就有可能来找他,所以他才这愫吩咐了冯海。”

  白素摇头道:“不会那样简单,其间一定还有我们不明白的事情。单思临上机前的吩咐十分奇特,不知是为了甚么。”

  我同意白素的话,补充道:“从单思的答话看来,齐白在埃及有了甚么惊人的发现。能够将齐白和单思两人联系在一起的,只有古墓。我想齐白一定是发现了一座极隐秘,但是又极伟大的古墓。”

  白素道:“有可能,这是吸引单思一秒钟也不耽搁,立时启程的原因。”

  我来回走了几步:“单思一去就是两个月,难道一直在古墓之中?”

  白素道:“不见得,其中只怕又有曲折,他忽然出现,可知他和齐白两人之间,一定有过不愉快。在古墓中发现了一些东西,齐白并没有给他,而是交了给你。”

  我大声道:“齐白并没有交甚么给我。”

  白素作了一个手势:“至少,单思以为他交了给你,他来向你拿,可知他和齐白之间,另有曲折。”

  我苦笑:“我们在这里乱猜,他究竟上哪儿去了?他既然回来了,总要回家的。”

  白素向冯海望去,冯海忙挺直了身子。

  白素道:“单先生已经回来了,他可能发生了一些意外,以致到现在还没有回家,你派人尽可能去找他。”

  冯海大声答应着,立即走了出去,我们在客厅中,也可以听到他在大声吩咐人的声音。我信步来到几个陈列柜之前,看看柜中收藏着的各种精品,那些精品,全是世界博物馆和收藏家梦寐以求的东西。

  看看这些古董,时间倒也不难打发,只看到冯海忙着奔进奔出,但是一小时过去,天早已黑了下来,单思还是没有出现。

  我已经很不耐烦,冯海走过来,恭恭敬敬地道:“晚饭准备好了,请先用晚饭。”

  我觉得肚子有点饿,便点了点头,和白素一起到了餐厅,单思这家伙,平时吃饭用的餐具,居然全是康熙五彩,也不知道他是从哪一座古墓里掘出了那完整的一套康熙五彩餐具来的。

  吃完饭,我看看时间已经不早,和白素商量了一下,不如回去再说,便吩咐冯海,单思只要一出现,立刻就通知我。为了怕单思不敢和我见面,我还特地说了“一切全不计较”。

  回到家里,伤口究竟令人感到不舒服,倒在林上,就想睡,白素忙着替我收拾书房,我在蒙胧之中,正要睡过去,白素突然走了进来:“你睡着了么?你看看,这是甚么?”

  我睁开眼来,看到白素站在床前,双手像是拿着东西,可是一时之间,却又看不见她拿着东西。我坐了起来,立时知道白素为甚么明明拿着东西,但是我却有她并没有拿着了甚么的错觉。原来她的手中,拿着一只玻璃盒子,透明度极高,甚至没有边,所以在睡眼蒙胧之间,才会产生错觉。

  我揉了揉眼睛:“一只玻璃盒子?哪里来的。”

  白素道:“你看清楚,不是玻璃盒子。”

  我又是一呆,那不是玻璃盒子,而是一整块玻璃,难怪白素刚才用双手捧着,看来很沉重。

  我将这一块玻璃拿了起来,是相当重,是一整块完全实心的玻璃,极其晶莹透彻,一点气泡都没有。很少看到那么大的一块玻璃,制造得这样完整的。

  这块玻璃,大约有二十公分乘二十公分乘三十公分,是一个立方体。说“一块玻璃”或者会导致误解,说“一块很大的玻璃砖”,比较有概念一些。

  我又问道:“这玻璃,哪里来的?”

  白素道:“在你书房,一大堆书下面,书从书架上倒下来,我整理的时候,看到了它。”

  我摇头:“我从来也没有见过这块玻璃。”

  白素道:“真怪,我因为从来也没有看到过,所以才拿来给你看看的,它是从哪里来的?”

  我道:“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块玻璃,不值得动脑筋去研究它,或许是甚么人来看我的时候,留下来忘了带走的,可能是单思。”

  白素扬了扬眉:“单思进来的时候,有没有带着这块玻璃,难道你没有注意?这块玻璃的体积不小,而且也很沉重。”

  我摊了摊手:“真的,我疏忽了,因为单思的样子很怪,所以我并没有留意他是不是身上带了甚么。”

  白素望了我一眼,又去注视那块玻璃:“玻璃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

  我不明白白素这样说是甚么意思。世界上有很多看来普通但却十分奇怪的东西。然而,玻璃却不在其内。玻璃,实实在在,是十分普通的东西。

  我笑了一下:“怪在甚么地方?”

  白素指着那块玻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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