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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远眉牵着庄颜往前走,坐在平南侯的旁边,让庄颜站在自己身边。
“你们几个孽根,这会子倒是如你们的愿了——这就是我给你们认下的妹子,礼部侍郎庄守义的嫡女,庄颜。”
陈继端穿着金银线交织的绸缎直裰,最先道:“这个妹妹我见过的。”
说话的是凉国公的嫡长子,今年二十岁,娶的是山东省指挥使司的嫡女李庆柔,两人育有一个嫡女陈守纯,在忠勇侯府薛贝还调侃过他怕妻。
第二个说话的是行四的嫡子陈继和,他向来性格活泼,在赵远眉面前更是无拘无束,当即笑了道:“大哥,怎么好看的的妹妹你都见过?”
赵远眉打断他道:“你说起来就没个完。都坐吧。”
众人一一坐下,下人搬了把椅子过来,庄颜坐在了赵远眉的旁边。
陈继和坐下又闭不上嘴,道:“侯爷,您怎么大清早赶我们家来了?莫不是晓得我们兄弟几个要认妹妹,想来沾个光?”
庞致端起彩釉十二月梅花的茶杯,到底是谁沾谁的光?要不是他,这几个畜生能有这么好的妹妹?他喝了口茶道:“我就住在隔壁,闲来无事进来瞧瞧。”
啧啧两声,陈继和话匣子一下打开了,“侯爷,您放着好好的颐祥园不住,住柳园隔壁的小园子做什么?”
陈继端早明白平南侯的醉翁之意,他向来脾气温和,是个极好相处的人,见庞致登时不说话了,便打圆场道:“皇上跟前人多,颐祥园还住了不少后宫妃嫔,倒不如一个人住着清净。”
陈继和赞同道:“这倒是——只是隔壁那园子忒小,侯爷住的惯吗?”
这小子操心的太多,庞致懒得理他。
十二岁的嫡六子陈继容眨着眼道:“侯爷不如来我家中住,教我骑马射箭?哥哥他们都太忙,都没人陪我玩。”
赵远眉拉长了嘴角笑道:“侯爷更是没时间陪你玩。”
失望地扯了扯嘴角,陈继容道:“哥哥们总是不肯带着我骑马。”
陈继容年纪最小,赵远眉疼他跟眼珠子似的,家里几个嫡出的兄弟都怕把他碰着磕着了,更何况别人?成日里读书写字,他也确实无聊得紧。
庞致抬了抬眉毛,道:“这两月是没什么事的,夫人要是不嫌麻烦,我倒是想住进来陪陪令郎。”
呵呵,陪令郎……
庄颜忍住笑,这厮找的借口总是冠冕堂皇。
赵远眉岂会不知?大笑道:“侯爷不嫌弃,尽管来住。”
陈继端一直跟庞致关系亲近,他自然是肯的,陈继和也很高兴。
聊了这么一会,赵远眉又道:“吵吵闹闹了半天,颜姐儿还没好好认认你们,快叫颜姐儿认认你们。”
陈继端先站起来走到庄颜身边,拿出兰花纹荷包里一对耳坠子道:“我是大哥。这是你嫂嫂挑的,她说称皮肤白的姑娘。”
也不忸怩,庄颜接过礼物道了谢,还道:“劳烦哥哥替我谢过嫂嫂,晚些我就去看她。”
“早上出来的时候庆柔还在照顾孩子,估计马上也要来了。”
陈继端坐回去后,十八岁的庶次子陈继正,穿着缂丝直裰也站起身客气礼貌道:“我是二哥。”说着,也给了庄颜一只玛瑙手镯。
庶三子、嫡四子、庶五子、嫡六子都纷纷给了庄颜见面礼,她一一谢过后,便叫丫鬟收了东西。
认完了府上兄弟,庄颜不得不感叹赵远眉心胸宽广深谋远虑,就连庶出的三个孩子都如此敬重亲近嫡母,可见义母往日里为人定是友善宽和的。
六个孩子不分嫡庶,个个生的面若冠玉,都是京中翘楚,这为国公府将来的飞黄腾达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若是赵远眉和吴心慈一样狭隘护短,凉国公怕是难有今日的辉煌局面。
庄颜道了谢还未坐下,庞致忽然从怀里摸出个翡翠的镯子来,漫不经心道:“倒是赶的巧,晨起出门不小心将母亲的旧物带出来了,既正逢庄小姐与义兄弟们见面,我也送个见面礼吧。”
中间隔着个赵远眉,他把镯子递给庄颜。
赵远眉替庄颜收了镯子拿给她,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陈继端心中暗暗道:侯爷的理由也忒蹩脚,“不小心”就把黑中透绿的墨翠给带出来了。
陈继和藏不住话的,他皱着眉揭穿道:“我怎么觉着不像是不小心的……瞧着倒像是精心挑选出来的。”
他们见过的宝贝如过江之卿,这等毫无杂质的墨翠,就算平南侯家中珍宝无数,那也不是随手一拿就能拿到的,肯定是经过挑选的。
聊到此处,已经快到晌午时分,赵远眉问他们几个有没有别的事,要不要一齐用饭。
陈继端起身要走,他道:“庆柔到现在还没来,怕是守纯又不舒服了,我回去看看。”自从有了女儿,他就越来越恋自己的小家了。
赵远眉也不留他,道:“守纯生来身子就弱,你快去吧,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叫她身边的人找我来拿,不要用自己的体己钱,你媳妇就是太懂事了。”
陈继端也是很懂事,不愿惹父母劳心的人,夫妻两个倒是脾性相投。应下一声,他便走了。
庶出的三个公子也走了,陈继和喜欢庄颜,想跟妹妹一起吃饭,不肯走,站在赵远眉面前笑眯眯道:“母亲,中午我跟您一块吃饭——妹妹也是跟您一快用饭吧?”
庞致见这小子貌似图谋不轨,站起身来当着赵远眉的面拎起陈继和的后背的衣领,将他放到一边去,对着国公夫人道:“今日叨扰了,我家中尚未安顿好,怕是要在您家中蹭一顿饭。”
这是赵远眉第一次见到平南侯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忽地想起李婉长公主那张冷漠的脸,冷清的性子。赵远眉一点也不觉得庞致对自己的儿子无礼,笑了笑道:“一顿饭而已,侯爷方才不是还说要住过来么?”
庄颜鼓着嘴巴看了庞致一眼,过会儿便随赵远眉走了。
花厅里的人渐渐散了,庄颜回到自己的乌桕堂里,让兰儿把兄弟们送的东西都从荷包或是木盒子里拿出来。
她一一看过了,发现虽然几个兄弟嫡庶有别,但是送的东西都是一样的贵重,说明赵远眉对庶子好并非是做样子,她是真的对庶子很好,否则两个庶出的哥哥和一个庶出的弟弟,也送不出手这样的好东西。
收好了东西,等到传饭时分,庄颜才去了偏厅与他们一道用饭。
第49章
国公府正厅里,嫡四子陈继和、庶五子陈继华、嫡六子陈继容也都在。
丫鬟们端着精美的案盘鱼贯而入,庞致正襟危坐,庄颜就坐在他的对面,正视着他。
两人相视久了,庄颜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头来避开了他赤。裸裸的目光。庞致倒是无所畏惧,盯着她的脸看个没完,从她饱满光洁的额头看到她的悬胆玉鼻……
陈继和瞪了庞致一眼,还给他使眼色,像是在警告他:你怎么对我家妹子这般无礼!
庞致恍若未见,仍旧看着全神贯注地看着庄颜,脑子里幻想的也是她。
陈继华也聪明的少年,他看了庄颜一眼,小脸上带着个酒窝,道:“小姐姐长的真美,以后我也是有姐姐的人了。”
陈继和忙道:“是呀!我总盼着有个妹妹,没想到是们两个做了我的弟弟!”
庄颜报以一笑,她也很高兴,从此她也是有哥哥弟弟的人了,虽然他们不是一处长大,但看得出来兄弟们都很好相处。
庞致不悦,庄颜美,还需要他们说吗?他们说出来是什么意思?觊觎?想占为己有?
丫鬟们上完了菜,庞致义正言辞道:“食不言。”
如此,正厅里才静了下来。
一室寂静,庄颜头一次与他们一道用饭,倒是有些拘谨,还有些害怕……她怕平南侯又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好在庞致这次老实的很,即使桌沿有纯色细布垂下,能遮盖住桌下的脚,他也没拿脚去挑。逗她。
吃完饭,赵远眉要回去小憩,庄颜也准备回房去歇着。
庞致说要去陈继容院里看看,正巧和庄颜顺路,几人便一道回了。
陈继和有些不舍这个妹妹,临分别前道:“妹妹,得空记得找我玩,我院里有好些玩意,你若喜欢就来挑!”
庞致横在两人中间,愣是把庄颜的视线挡了个干干净净。隔着这么一座“山”,她简单应了一声。
陈继和、陈继华进了院子,庄颜他们又继续往夹道前面走去。
走到了陈继容的院子,庄颜准备辞别他们两个,庞致恨不得把庄颜扯住留在自己家中才好。
再有不舍得,也得放她走了。
庄颜脑子里想起在春满园里,他笑话自己吃醋的时候,有道是风水轮流转,也轮到他吃醋了,说来也好笑,这些哥哥弟弟,还是因着他才认下的呢。
不知是不是表现得太明显了,庄颜脸上竟然浮现出得意的笑容,这下子庞致恼了,这妮子……难道不知道他正醋上心头?
都说相由心生,庞致一向心冷,面容也生得冷漠无情,他赶陈继容道:“你先进去,我随后就来。”
仿佛察觉到平南侯的情绪,陈继和不肯走,大义凛然道:“侯爷不许欺负我姐姐!”
噗嗤一声,庄颜忍不住笑了。
庞致回头安抚陈继容道:“我从来不欺负女人,你先进去吧。”
如此,陈继容才肯进院子里,只是他一步三回头,仿佛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庄颜正色道:“侯爷怎么还跟小孩子过不去?”
他一挑眉,“我什么时候跟你过不去了?”
愣了愣,庄颜红着脸道:“我……我又不是说我,我是说我的义弟。”
哪知庞致正色道:“他才不小,他已经十二了,再过两年都可以说亲了。你们虽名义上为义姐弟,到底不是亲姐弟,不能太亲近。”
这人……也忒小气了一些!
庞致倒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陈继和、陈继容两个小子本来就碍眼,应该都像大哥陈继端学学就好了。
站了略有一会儿,庄颜欠身准备走了,庞致却道:“我送你吧。”
“侯爷认得路?”
“认得,我以前也小住过段时间的。”
皇后是他舅母,赵远眉是他舅母的妹妹,平南侯府和凉国公府也不算远亲。在他母亲去寺庙里常住之后,来这边避暑的时候皇上公务繁忙,便准他来这边和陈继端兄弟几个一起玩。
微一颔首,庄颜许他送自己,只是碍于丫鬟仆人在场,不敢离的太近,只能与他保持了一臂的距离这么走着。
快到乌桕堂的时候,已经隐约可见门外种着的高大的乌桕树了。
两人很快行至成排的乌桕树下,绿叶葱茏,地上大片的阴影上投射出斑驳的光点,那些光点像被人扯动的皮影,在两人身上慢悠悠地移动。
庄颜站在树下,轻声道:“侯爷,我到了,请您留步。”
嗯了一声,庞致没说走,也没说不走。
庄颜便也不好意思走,两人就这么干站着。
他知道她心中正纠结着,嘴唇都咬出浅浅的印子了,便笑着催她:“进去吧,我看着你进去了我再走。”
点一点头,庄颜道:“那便告辞了。”又福了福身子,才真的走了。
庞致看着她纤细袅娜的背影,总觉得她现在过的很不好,好像全天下只有他才能把她养胖似的。真恨不得明日,哦不,今日就娶了她,要了她才好。
庄颜上了三阶的台阶,进门前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却见庞致还站在乌桕树底下,白色的程子衣与浓郁的绿叶形成鲜明的对比,一明一暗像一幅画一样刻在了她的心里。
凭栏一笑,庄颜看见庞致左手在右手空无一物的手腕上真的转了转,那是说,镯子是他仔细挑选过的意思吧?
含笑低首,庄颜真的进了院子,庞致看不见她,也就走了,不过并没有去陈继容的院子,也是回去了,反正不能见到庄颜了,那他就更不想看见陈继容等人了。
歇晌过后,庄颜稍稍整理一下,又去了赵远眉那里。
赵远眉正在次间里跟丫鬟下棋,余光瞥见隔扇前一暗,看着地上纤细的人影,便知道是庄颜来了。
放下棋子,赵远眉冲外招招手道:“快来,陪我下一局。”
从乌桕堂到这里,虽然打了伞,也热出一身薄汗来,庄颜稍稍拭了拭额头,便坐在了赵远眉对面。
丫鬟怡心捡好了子,分别放在两边的盒子里,便退去了一旁。
赵远眉笑道:“我房里也就怡心棋艺厉害点,可她陪我下这么多年了,她的路子我都晓得了,你快来陪我下下。”
下棋从来就不是件简单的事,从一个会下棋者的棋艺里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来。
庄颜执的白子,则由赵远眉先下。
一炷香过后,赵远眉险胜。
赢了棋局,赵远眉抚掌大笑,道:“赢的惊险,你再多走一子我就要输了!”
旗鼓相当的棋局才有意思。
庄颜捡起棋盘上一颗颗的白子,纤纤玉指翘起个兰花指来,宛若一朵盛开的鲜花。
赵远眉细细打量她那一双细白的手,和眉善目道:“我早就盼有个女儿了,你不晓得,每次他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