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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杀猪刀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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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鞭炮声连连,赖云烟觉得她的额头很疼,她伸出手来摸了摸,发现光滑一片,正暗吁了一口气,突然怔往了。
她头上戴的是什么?怎地这般重?
她伸手去摸,摸到了金冠。
这时,门外有了声音,有婆子的声音在欢叫道,“新郎官来了,新郎官进洞房了……”
这声音,赖云烟无端地觉得甚是熟悉。
“哎呀,新郎官新娘子百年好合,多子多孙,吉祥如意。”喜婆还在那叫,那词赖云烟觉得她上辈子好像听过一次。
就她跟魏瑾泓成亲的那次。
赖云烟突然心生不祥之感。
“出去罢。”
这时,魏瑾泓一出声,赖云烟觉得她那一摔,可能摔昏了头,尚在恶梦里,梦到了他们过去成亲的那一天。
真是晦气,魏瑾泓还没死几天,就到她梦里来折磨她来了。
就算如此,赖云烟也没打算让他好过,就等魏瑾泓一见到她一开口,她就娇滴滴地叫声“夫君”,撕下他那张欺骗世人的君子脸。
他跟她的仇,只是大略算一下,都有那十里地长,比她的嫁妆还要长上那么一半。
他背叛她,她背后也没少帮着她哥陷害他,赖云烟曾想过,如若他们见面,没有外人在场,绝对是相互恨不得啃了对方的骨,喝了对方的血。
当然那不是因爱而起,后来也不是因恨了,而是因为仇实在结得太多太深了。
他们之间仇深似海,赖云烟听到他死讯,知道自己终于不用面对一个可怕的对手了,真真是仰天大笑了三声,管他魏瑾泓最后的死是因病死的,而不是他们兄妹或其它人害死的,总归是死了,她以后都不用躲着这老魔星连京城都不敢去,真真是乐不可支的大事。
只是乐极生悲,在她正要去吩咐下人找人吹竹弄笙庆贺一番时,因她只顾着仰天大笑,踏错了阶梯,身子往前一倒,就陷入了这可怕的梦里。
说来,他们成亲的头几年,还真是过了几年蜜里调油的好日子,赖云烟在心里假模假样地感叹着,这时,眼前一亮,有人掀开了她眼前的喜帕。
赖云烟立马扬起了她练过无数次,才练成的完美笑容,抬起眼,去看那冤家,顺便她还磨了下牙。
只是,对上魏瑾泓那双冷静至极的眼,赖云烟的笑有些挂不住了,那声想好气人的夫君更是叫不出口。
太熟了,这双眼,就跟前一月,魏瑾泓突然跑到她的山庄里看她时的那双眼一模一样。
一双五十岁的眼睛,挂在了只有十八岁的魏瑾泓的脸上,太可怕了,她没法对有这双眼睛的人叫夫君,哪怕是带着戏谑讽刺。
赖云烟心中再生不祥之感,她死死地盯住魏瑾泓,脸上的笑越来越冷,越来越小……
直到门响,有丫环在外面说大公子大少夫人有何吩咐,就跟那夜一模一样。
“无事,退下。”魏瑾泓说了那夜一样的话,眼睛却是没有离开赖云烟的脸,脸上也没有当年看着赖云烟的笑。
他在审视着她。
赖云烟眯了眯眼,双手放在袖中,不动声色地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疼。
她不死心,又掐了自己一把。
还是疼。
“赖云烟。”魏瑾泓淡淡地开了口,那口气,那腔调,就跟之前一个月前他叫她的一样。
赖云烟记忆犹新,是因为那是近二十年后,她与魏瑾泓的第一次见面,听魏瑾泓时隔多年后再次叫她。
她本来还想他们一生都老死不相往来,只是没料到魏瑾泓突然拖着病体来看她。
说来,当时若不是其边上还有她的兄长,她也是肯定不出去见人的,她是有些怕这个人的。
现在想来都后悔,如果不见,就不会有这活生生的恶梦发生了吧?
“魏大人。”赖云烟看着他,谨慎地叫了他一声。
“有礼。”魏瑾泓朝她拱了拱手,坐在了喜床对面的凳子上,正对着坐在喜床上的赖云烟。
赖云烟看他一眼,眼睛扫过屋内的摆饰,见真跟当年一模一样后,她轻皱了下眉,忍不住又掐了自己一把。
还是疼。
难不成,在上世的穿越之后,这世她又重生了?
还附带一个重生的魏瑾泓?
赖云烟真希望这是恶梦。
她转过脸,看着魏瑾泓那张少年脸,跟他对视两眼,见他眼带评估地看着她,赖云烟站了起来,走到了妆台前,看着里面自己那张熟悉的少女脸。
这年他十八,她十六。
青梅竹马,姻缘天定的两人。
只是后来变成了仇人。
赖云烟把头上的凤冠取下,把簪子取下,解下头发,走到洗脸架前,拿起放置在一边的铁壶倒了热水,拿帕净了满脸的胭脂,这才转过身,对魏瑾泓客气地道,“魏大人,是您去抓鸡还是我去抓鸡?”
赖云烟在赌,这恶梦一半真一半假。
无论如何,她从来不是不打没准备的仗的人,管它真假,先做好准备再说。
如若剧情继续上演,明天还要见公婆,见魏家的那一大票亲戚,那贞帕这关就得过。
而这洞房,想来他们是过不下去的,赖云烟觉得以他们过去的仇怨来说,别说脱光了坦陈相见,现下没有拔刀相见,都因托他们两人同是冷静,做作又阴险之人的福。
魏瑾泓一路看着赖云烟的举动,听到她的话,他笑了笑。
赖云烟看着他温文尔雅的笑,对他久不见的君子样还真是有些怀念。
她不由也笑了,跟魏瑾泓笑着道,“大人还是跟当年那般玉树临风,真乃谦谦君子。”
“你还是当年那般会说话。”魏瑾泓站了起来,拱手温和笑道,“那这鸡还是瑾泓去取罢。”
“有劳。”赖云烟朝他福礼,温婉笑道。
魏瑾泓也微笑颔首,出门而去。
他一起,赖云烟站在原地半会,直到听不到什么声音了,她才转过身,走到了镜子边,看着镜中那张年轻的脸。
又要来一次吗?这次,要如何去活?
门边这时响起了魏瑾泓那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听着这熟悉,却又恍如隔世的脚步声,赖云烟笑了笑,回过了身。
罢了,看着办罢,她现还在魏家的屋檐下,她的对手是时时刻刻都好像成竹在胸的魏瑾泓,尽管她知道他的弱点,但她也得伺机而动。
她从不轻视他,这也是她能帮兄长真能陷害到魏瑾泓的重要原因。
她最恨他的时候,她都能对着他笑,何况是多年后,爱全无,恨也随着时光散去后,他们之间就光剩仇的现在,只要魏瑾泓不事先攻击,他们之间礼貌以待是不成问题的。
他们更擅长背地里捅对方的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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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息罢。”魏瑾泓把血帕搁到桌上,温和地说了一句。
“我歇榻上。”赖云烟朝他一福礼,回身去柜中翻出了一床被子出来。
那喜床,还是留给魏大人睡的好。
魏瑾泓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等她在床上铺好被子,随口问了一句,“要枕头吗?”
“柜中有。”赖云烟朝他一笑,又去翻了自家带来的柜子。
她是赖家唯一的嫡女,陪嫁的都是好东西,不比魏家的差。
软榻软枕软榻准备就绪,赖云烟脱了身上的嫁衣,钻进了被中,闭着眼对魏瑾泓道,“劳烦魏大人灭下烛火了。”
说着就转过了背,面对着榻背。
魏瑾泓坐着看了她的背影一眼,转过身脱了袍子挂到屏风上,没有叫贴身小厮进来,自行去了洗脸架前洗漱。
喜烛还在烧着红光,桌上的吃食未动,魏瑾泓用冷下的水洗漱好,看着桌上铺着红纸的喜庆瓜果点心,回头问了一句,“可要吃点食?”
“多谢您,不用了。”不远处,传来了她客气的声音。
魏瑾泓笑了笑,回身走到了床边,躺在了满是花生红枣的床上。
他们曾做了十几年的夫妻,没休她之前,他们过的也曾是这种日子,不同床,也不异梦,他们太清楚对方是什么人了。
他曾经还以为赖云烟多少还恋着点他,只是时隔二十年再见到她,她谨慎看着他的眼光,让他明白,她真的只把他当敌人了,不是曾经的青梅竹马,也不是曾经的生死夫妻,她仅单纯地把他当她赖家的对手。
她还有点怕他。
就像刚才她看着他的眼神一样,她怕他。
她怕他,他又何尝不是?在她拆了他那么多台后,他虽未败,但也确实让赖家讨了不少好处去。
回想那么多年的回头路,魏瑾泓不禁嘲讽地笑了起来。
最后,是他心软了,可惜的是,只不过最后看她一眼,却被当贼一样的防,他走后,她都要派探子到他身边探明白他的意图。
他死的那天,她怕是乐得找了人吹竹弄笙了三天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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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卯时,浅眠的赖云烟就醒了。
任谁跟对头同处一室,怕是睡不好了。
她醒来还想要是这真是梦一场才好,但一起来,摸摸身下的榻,再闻了闻这屋子里还未消弥而去的喜烛味道,她不由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
真是恶梦啊,人要是命衰,真是喝口凉水都渗牙,大白天走路都会遇到鬼。
赖云烟摇摇头,摸黑下了地,穿上鞋,想了想,还是去了烛火边取火折子,点燃烛灯后,她转身,对身后床上看着她的英俊少年歉意地一笑,“睡不着了,您多担待点。”
说来,她这也是废话,她就不信跟她共处一室,魏瑾泓就能睡得着。
点燃烛火,赖云烟拿着烛台到了镜边,伸出手板算时辰,算来还要半时辰,她的丫环们才会端水敲门。
没事做,那就先清点下见面礼了,上世她给魏二婶的礼太薄了,真是对不住那个对她还算温和的夫人了。
想罢,赖云烟拿着烛台去翻礼箱,全拿了出来后,她拿不犹豫地把给魏姑妈的那对镯子放到了魏二婶的礼那边。
这时见魏瑾泓下床自行穿衣,赖云烟瞥了一眼,忍了忍,又磨了磨牙,还是忍不住笑着说道,“魏大人真是了不得,现下都自个儿会穿衣了。”
以前他可是缺不了丫环侍妾伺候的。
当年她傻的时候,也是帮着这位公子哥穿过几年的。
没想到,多年未见,命苦又再次狭路相逢,魏大人都会自己穿衣了,赖云烟有种看着三岁的宝宝突然长大成人了的感慨。
赖云烟含讽带刺的话并未让魏瑾泓脸色生变,他穿好衣靴,走到她的对面坐下,看着她桌上的一堆东西,伸手拿过一双鞋垫淡淡地道,“这是给娘的?”
“嗯。”给魏母的东西未变。
“你恨她吗?”
“何恨之有?”赖云烟淡笑,“您知我的,我这人心肠算不上太好,但她对我也曾好过,我不会恨她,说来,她还是个好母亲,也算得上是个好婆婆了。”
虽然,她这婆婆后来还挺嫌弃她的。
“嗯。”魏瑾泓点了点头,想来也是,有些事她自来想得开。
“你怎知是我?”魏瑾泓开口淡淡问道。
“您又怎知是我?”赖云烟反问。
“呵。”魏瑾泓轻笑了起来。
赖云烟也笑。
这时他们谁都不用多说,也都明白,这世上最了解他们的人,此时正坐在他们的对面。
十来年的青梅竹马,十来年的夫妻,他们谁能不明白谁。
哪怕先前不明白的,后来为敌的时间里,也是明白了。
只一个眼神,他们都会大概明白对方的意图。
“您说,您是怎地打算的?”赖云烟还是先开了口,老实说,现在这场面,她是输了半截的,这是魏家的地方,如果魏瑾泓出招,她只有挨打的份。
所以干脆捅破纸,就算不能问个明白,也好探探魏瑾泓的口风。
“您想着我是怎地打算的?”魏瑾泓拿过一支白玉镯端看。
“我要是您,等会敬完茶,自行先去书院,再抱抱你的美侍娇丫头,就够我吃一壶的了。”赖云烟笑道。
到时,这魏府里的丫环就可以又个个都发梦了,而魏母只要他把她娶到了手,才不会管儿子的风流韵事。
而她这大少夫人的面子,到时就全被扫到地上去了喽。
“嗯。”魏瑾泓闻言沉吟了一下,抬眼看她道,“如此,回门那天你就可找震严兄哭诉,震严兄再训我一回,你假装伤心,歇在娘家,一歇就是歇到我休你为止?”
赖云烟闻言咯咯乱笑,甩帕道,“瞧您说的,妾哪会这等自掘坟墓。”
听她对他说了半辈子虚虚假假的话,魏瑾泓后来也弄不清她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就干脆把听着怀疑的话都当成了假话,所以听罢这明显假得让他心中扎刺的假话,他转过眼,对上手中的白玉镯,道,“这一对你要给二婶?”
“嗯,”赖云烟拿帕拭了拭嘴,笑语晏晏,“不瞒您说,走过那么一遭,我现下可欢喜二婶了。”
“太贵重了。”魏瑾泓淡道。
“这是哪的话,”赖云烟拿帕掩嘴,掩下了嘴边的哈欠,懒懒地道,“送给姑妈都不嫌贵重的东西,送给二婶哪贵重了?”
说罢,她冷下嘴边的笑,朝魏瑾泓道,“不瞒您说,如若不是要那面子情,我都不想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