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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不是个好人,他其实也是个有私心的人,但对她,他的手一直是软的,是仁慈的,当年她困于魏府,他没有办法才看着她在这府里日夜挣扎拼命,等有了那法子,他继承了赖府能做主后,他就算是跟魏瑾泓撕破脸,得罪了当时最风光无两的魏太尉,他还是把她留在了赖家。
因她,他的名声更差,担负的就更多了,家族中,也日日有那族中长者对他施压,他也替她顶着,从不跟她言道一声。
对她而言,他是个那么有担当的男人,是世上最好的哥哥,赖云烟最后不忍心,跟他哭闹几场,终是自去了赖府在京郊外的庄子。
想起前世他为她做的事,为他们兄妹活着担负的苦,许是看着小时兄长年轻的脸,此时此景格外感触,赖云烟心酸不已,不禁微嘟着嘴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本就是偏心,因你也是最偏心我。”
赖震严先是没听明白,待把那话想过两遍后,才明了她嘴间的意思,刹那,向来眼神有些阴霾暗沉的人目光便柔和了起来。
只得她这一句话,他便是为她做再多后又如何?
“嗯。”赖震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道,“那我走了,你在府中要孝敬公婆,好生侍候瑾泓,莫要再娇气耍小性子。”
赖云烟闻言不禁笑了起来,跺脚道,“我哪有使小性子!”
赖震严嘴角翘起,“这不就是。”
“说没有就是没有,哥哥莫要胡说!”赖云烟卯足了劲跺脚,娇嗔道。
赖震严闻言便笑,看到他笑出声,赖云烟便也跟着咯咯笑了起来。
见她笑得甚是欢快,赖震严嘴边笑意更深,那眉眼全都放松了下来。
见他如此,赖云烟还伸出手,拉着他的袖子撒娇般地摇了摇,道,“我没有使小性子,哥哥你说是不是。”
她此翻撒娇,得来了她兄长一句带笑的“莫顽皮。”
“没有顽皮。”赖云烟咯咯笑着摇头,引得赖震严笑着轻敲了敲她的头,警告了她一下。
赖云烟这是忍不住想对她这个兄长撒娇,想对他好,只要能逗得他笑,哪怕只是一时,便也是好事。
等过了这时,她的兄长便要自去为着他们兄妹的命运去拼斗了,到时便是疼痛万分,她怕都是不会知晓一二。
“哥哥,我夜观天象,看这几日怕是冷得紧,你回去后要注意添衣,莫冻着了。”送赖震严出门时,赖云烟顽笑般地道。
“又是夜观天象?”被她以前胡乱猜过过几次的赖震严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眉眼皆是柔意地道,“知晓了,莫担心。”
“嗯。”赖云烟连点了几下头,看着他大步走了院门,见他站于院门前回首看她,她便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他大步离去,赖云烟回头朝杏雨梨花笑道,“快随我去清一下,看兄长大人给我带何种好东西来了,挑两样去给娘请安去,看她看在我时时惦记她的份上,能不能多赏我一份点心当零嘴吃。”
说罢,握嘴笑了起来,两个丫环也被逗得她发笑,伸手掩嘴笑个不停。
那不远处在打扫树下落叶的老奴听到这话,也好笑地摇了摇头。
传言果然不假,这大少夫人啊,就是个有些贪嘴爱吃小点心,又顽皮爱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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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赖云烟这一月的除了晚上睡得不太好,其它时辰即使是做着戏,勾心斗角,这日子也是过得还是不错。
跟前世截然不同,前世的她这个时候还为着这府中的事忙得像只没头苍蝇似的团团乱转。
赖云烟也知自己前世做的不对的极多,但这次重来一回,又不得不感叹前世的自己,傻得现在的她都想可怜自己的一翻。
是有多傻,才会一门心思地想为着这府的人个个好,结果弄了个谁都好,就自己惨的结局,真是有些傻得可怜了。
以前这魏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她大的秉公处理,小的以情动人,她还当自己是个好儿媳,好妻子,好嫂子,好主母,可最终真是哪个都没当好。
以前便是魏丁香在自个儿屋中哭几声,她就算碍于魏母的情面不能过去安慰,也会送点东西过去,当是安慰。
现下,魏丁香跟她在花园散步中偶遇了几次,她也只是每次都亲亲热热地拉了她的手,说要带她去跟魏母请安,吓得魏丁香再也不跟她在园中偶遇了,赖云烟前去花园,自也是自在得很。
但上次散步,赖云烟没再碰上爱跟她玩不巧碰见的魏丁香,这次进园中刚逛一会,就碰到了魏家的二公子——魏瑾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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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瑜见过大嫂。”
魏瑾瑜冷不丁地这么一喊,让赖云烟左右看了看,见他身后站着小厮,自己身后还站着丫环,她不禁暗舒了一口气。
这光天化日的,也不知魏瑾瑜是来干嘛的,最好是单纯过来打个招呼。
魏瑾瑜这人啊,没什么不好,就是觉得赖画月才是他大哥的真爱,带领着他那小撮狐朋狗友在外鼓吹他兄长与赖画月之间的美好爱情,并宣扬姐妹共待一夫是美德。
外带还暗喻赖画月是为姐牺牲,品德高尚,谁叫她姐生不出,她只能为了赖魏两家的情谊而上呢。
他透出去的这层意思可真够不要脸的,外人不知她无法生育是为了救魏瑾泓,可他是魏家人能不知么?
她卧病在床,这小叔子在外使了老劲在外面恶心她,赖云烟就是在那时,才算是彻底服了魏家人。
是怎样的狼心狗肺,才在她重病,心灰意冷之际,她那位青梅竹马在搞她杀母仇人的女儿,而她那位小叔,唯恐气不死她般,在外到处向她放冷箭。
后来赖云烟也搞明白了魏瑾瑜为何如此,她也就释怀了。
魏瑾瑜的头脑真是不及他大哥,当时他不过就是被他迷恋的青楼头牌洗了脑,相信真爱无敌,继而相信他大哥跟庶女的爱情无敌,他跟青楼头牌的爱情也无敌,自以为能讨好了大哥,就能把青楼女子纳进门。
魏瑾瑜放她冷箭那时,她恨他恨得要死,但离开魏家,赖魏两家形势严峻时,赖云烟真是喜爱他得要死。
托魏瑾瑜喜爱青楼女子的福,她兄长可没拿这个少作文章,在封地之争里,靠这个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后来青楼女子得了能去外地安身立命的好处,立马帮着赖家反捅了魏家一刀,她千里迢迢而去,魏瑾瑜日日买醉,这也确实逗乐了赖云烟。
魏家出的这个真爱无敌的情圣,那些年间可没少给她添乐子。
算来,也算是功过相补了。
所以,赖云烟见着他,尽管觉得这人不怎么样,不去想之前的事,光想起后来他给魏家添的乱,给她添的乐趣,她确实也还是有几许高兴的,言语之间也带了几分笑意,“小叔也前来散步?”
“刚园中的花儿开得正艳,瑾瑜便来走几步,赏几眼,饱饱眼福。”魏瑾瑜笑道。
这时他身后的小厮朝赖云烟行礼,杏雨她们也朝魏瑾瑜行过礼后,赖云烟轻轻颔首,笑道,“那小叔慢赏。”
说罢,就提脚从他身边走过。
魏瑾瑜见她带了丫环往前走,不由挑了挑眉,拿着扇子敲了敲手板心,就又追上了赖云烟,走到她身边笑道,“嫂子,我有点事想问你。”
“有事?”赖云烟顿住脚步,讶异道。
“是。”
“何事?”
“不知当问不当问。”魏瑾瑜犹豫。
问话还跟我拿乔?赖云烟心中好笑,面上也笑道,“那就不问了罢。”
她掩嘴笑了两声,就又提步而走。
见她丝毫犹豫都未曾有,就这般离去,只待她说客气说一句“问罢”,就打算把话问出来的魏瑾瑜微有些发愣。
直到她走远,他有点发傻地问身边贴身小厮,“我这大嫂是不是听不懂我说的话?”
小厮挠挠头,小声地说,“大少夫人这样好像也没什么错。”
二公子想问话,就问话呗,还说什么当问不当问,他这个问话的都不知道当问不当问了,大少夫人身为大公子的夫人,他的嫂子,自当避嫌不当问了。
“你说的是什么话?”魏瑾瑜听罢,毫不客气地用扇子敲打了一下他的头,笑骂道,“本公子说话,什么时候临到你插嘴了。”
不就是你刚问我的?小厮扁扁嘴,只敢心中腹诽,却万万不敢嘴上再答这公子爷了,免得又挨一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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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瑾瑜要问她什么话,赖云烟也猜不出来,也没兴趣猜。
这种人,能有什么好事找上她。
再说,如有必要,她这小叔子,自会另寻机会找上门把话问了。
她不急,要是有那闲暇和心情,她就逗上他几下,权当给自己解解闷子,就如上世后来拿魏瑾瑜消谴一般。
仔细说来,世事还真是一直在因果循环的,魏瑾瑜尽情拿她消谴过后,就临到她尽情消谴他了。
这重生,也没白重生,乐子一直在,就看她有没有一直发现的眼睛和心情了。
如此一想,擅长自我安慰的赖云烟心情就又好上了两分,夕间去给魏母请安时,又说好几翻顽笑话,逗得魏母笑得人仰马翻。
要说有些女人的心情,实则也是好控制的,只要满足了她一时的贪欲,这人就万分的好说话,即便是最怨天怨地的人,也能有几个好脸色给人看,而魏母就是如此,她得了处大宅府,这几天那眉眼都舒展了不少,神情间有着放松的惬意。
赖云烟听着丫环嚼舌根,说魏景仲这几天,天天都歇在这位正室夫人的屋中呢。
心灵得到满足,有了滋润的女人就是不一样,看着突然变年轻了几分,也美貌了几分的魏夫人,魏少夫人心中感慨道。
连她这个仇人,看着突然变得美好了几分的魏夫人都觉得顺眼了不少。
赖云烟这番用过晚膳回去,等到亥时,她打了个哈欠,欲要放下手中书就寝,昨夜未回的魏瑾泓突然回了。
门吱呀一声,听到他的小厮在轻声问话的声音,赖云烟脑间的困意顿时自动自发地消散了,速度快得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跟仇人见面分外精神这话,想来都是同道中话。
“没有滋润的女人就是这样了,心里没有几句好话,全是恶毒刻薄,对自己都尚且如此,何况是别人?魏大人你最好是别惹我,要不然就好生受着。”
赖云烟笑着暗思了几句,从书案前站起,坐到了榻上,半倚着榻椅看书。
不多时,在外洗漱好了的魏瑾泓进了里屋,杏雨随即过来在门口问赖云烟有没有吩咐,被赖云烟打发了回去。
魏瑾泓进门就看了卧在榻面的赖云烟一眼,见她乌黑长发披散在宽大的青袍之上,那张少女的脸尤显更小了。
她年过四十之后,听说最爱着青袍,青者为道者之袍,男女皆是,那时他还当她要出家修道,但看她又出了几次手,他就知她这辈子就算修道,修的也是魔道。
不过,这是他第一次看她穿青袍,就是不知再过几十年,她穿这袍子,会是何模样。
“魏大人,可是有事?”感觉魏瑾泓不停打量她的眼神,赖云烟看着手上的书笑问道。
“日间你见过瑾瑜了?”
“嗯。”
“他跟你说了什么?”
“魏大人不知?”赖云烟放下手,朝魏瑾泓笑着看去。
她就不信,尽知前事的魏瑾泓不会在有她在的魏府放眼线。
“他问何话,你都答不知。”
“这是要求?”
“嗯。”魏瑾泓轻颔了下首。
“那这就算您欠我一次?”
“嗯。”
“那妾心中有数了。”赖云烟朝他笑道。
比起逗弄魏瑾瑜的乐趣,占他大哥的便宜可就有用得多了,赖云烟刹那就抛弃了前者。
“瑾瑜只是性子软了一些。”魏瑾泓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怎么料都没料到他会说这种话的赖云烟这次是着实真惊讶了一下,她微张了嘴,不可思议地顿了一下,随后哭笑不得地跟魏瑾泓地道,“您还不如说,他跟您,还有您母亲,不愧为一家人。”
荒唐,无耻,不要脸,他们这三位,这三样全占全了。
魏瑾泓看她一眼,垂首不语。
见他不搭话,赖云烟也不好再就势说下去,就笑着摇了摇头,收回了眼神。
总有那么些人,缺乏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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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的清晨,风吹得窗户咣啷作响,浅眠的赖云烟没一会就醒了过来,听着狂风吹了一阵,大雨即刻倾盆。
重来的这一世变化良多,有些东西还是未变的,例如天气。
前世的这时,哪怕那时她已活了两世,可还是天真懵懂得很,很多事都不懂,太多事自以为是。
后来赖云烟回想过往,也曾想过,在魏家的那些年月,魏家人作了恶,但自己又何尝不是做错了事?
喜欢错了人,信错了人,这些都是她看错了人,便会有代价。
而世事因果循环,魏家人没饶过她,她后来便也没饶过他们。
留开魏府前面的那段时日,说来也是痛苦的,她要重建信心好好过日子,学会坦然,学会对前仇旧恨一笑置之。
那过程很不容易,但她还是让自己做到了,后来过得也算不错,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