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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父天生的直觉要比常人强,当年他们在塞北遇难,也是多亏他的直觉,他们才得已最终活命出来,而对于魏瑾泓,上辈子,她这舅舅一见他的面后便是躲着,这世也是一样,所以赖云烟是真不敢小看他的这种直觉,忙打断他的摇头晃脑,笑道,“那是除了父亲,我与兄长只跟您最亲的原因,我不讨好您,谁给我银钱随便乱花去?”
任金宝一听,摸了摸肚子,又从袖兜里掏啊掏,掏出一个钱袋,小心地打开钱袋,拿出一颗金裸子,放到她手心之后长吁了一口气,抬起手抹了把头上的虚汗,道,“可不能再说好听话了,我可没那么多银钱给你了。”
赖云烟手握着金裸子,笑得气都差点没喘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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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父走后,病好的赖云烟就此忙了起来。
崔童氏的事,尚很好解决,九大家中,赖云烟与祝,时,曹,蔡四家中同龄的小姐夫人都玩得甚好,有着她们牵线,她带了崔童氏见了不少人。
这确实于崔家有利,魏母也受了魏景仲的训责,心中暗厌赖云烟,但也因此事对赖云烟算是容忍了下来。
魏母怎么想的,赖云烟也不打算多想了,下次她要是再欺到她头上来,她自有他法解决。
这时,在京的岑南王向祝家提了亲,提亲的人自是祝慧芳。
赖云烟大松了一口气。
这时,育南案查到一半,突发事端,赖震严突被刺客刺伤。
赖云烟匆匆赶了回去,才得知,兄长昨日已调至刑部,当了都官主事,正好负责育南案。
赖府中,新婚才一月的嫂嫂看着安睡在床上的兄长无声地掉泪,哭得赖云烟的心里都发疼。
回去后,她等了两天,等到魏瑾泓回了通县。
赖云烟让丫环请了人,杏雨回来回,大公子马上来。
“去彻壶热茶上来。”
“是。”
茶还没端上之前,魏瑾泓就来了,身上的翰林院常服还未换。
“大公子,请。”赖云烟伸手,朝他作了手势。
“嗯。”魏瑾泓掀袍盘腿坐于了檀木桌前。
赖云烟随之坐下。
这时丫环端来了茶,等她放下后,赖云烟与人说道,“你们都下去罢。”
“是。”
丫环们退了下去,赖云烟伸手给魏瑾泓倒了茶。
待倒好,魏瑾泓抬手拿杯喝了一口后,她也轻抿了一口,张口开门见山地问,“刑部是兄长之意,还是您之意?”
“你未问?”魏瑾泓抬眼看她,目光深沉。
“未问。”
“苏大人的意思,六部震严兄至少要巡三部,刑部正好上个都官出事,便缺了个空,震严兄便上去了。”
“那都官是因育南案出的事?”
魏瑾泓颔了下首。
“您明知,还是让他去了。”
魏瑾泓勾了勾嘴角,“我能挡震严兄的前路?”
她兄长是什么人,她自是清楚。
“魏大人。”
“嗯。”
“您先前是不想我插手是罢?”
“你想插手了?”魏瑾泓淡淡地看着她。
“就如您有不得不为之的事一样。”赖云烟坦然地看着他。
他算计了她兄长入刑部,其因也有她兄长的野心,赖云烟也不想怪到他身上去。
她所能做的,只能是帮一把。
“你要如何插手?”
“朝廷的事,我一介女流之辈,自是插不上手,但魏大人,此事之间,一个都官都有事,何况您这个被皇上亲赐的主事官?”
魏瑾泓摸了摸手臂,暗忖她知情多少。
“我会寻法子,替您去育南把从犯安全押送上京受审,您看如何?”
“你又要找黄阁老的人办事?”魏瑾泓问。
黄阁老,只其传声,不见其人,只拿银钱办事的人。
下至市井之流的混混之争,上至暗杀朝廷命官,只要价钱合适,他都接。
他上辈子查了此人一辈子。
朝廷上下,他查遍了所有姓黄之人,其中暗探无数次,也并没有得来他想要的消息。
便是那几个皇亲国戚,他也全清查了一遍,也没有查清此人是谁。
“我找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魏大人得到你想得到的,我兄长也能得到他所要的。”赖云烟觉得魏瑾泓最好还是见好就收就好,她都自动上勾了,他却还想顺藤摸瓜摸出黄阁老出来。
上辈子他查不到,上辈子,他也是别想知晓了。
“如若我不接受?”
“您不想接受?”
魏瑾泓这时直视着赖云烟,淡淡一笑,“我不想。”
他看着她脸色大变,他嘴角笑意更深。
笑过后,他看着她变得冰冷的脸,扶桌站了起来,与她道,“想想孩子的事。”
她想让他扶持赖震严,那他们之间最好有一个两家血脉的孩子,要不然,他们谁都不会相信谁。
魏瑾泓在她审视的目光走出了门,走到了自己的屋中,握了握发疼的手臂。
“公子。”燕雁携信进门来。
“何事?”魏瑾泓松下了手,语气平稳。
“接到从洪峰山送来的信。”
“所说何事?”
“说江镇远已沿官道,向京城行进。”
魏瑾泓抬眼慢慢看向他,燕雁垂下眼,不敢直视。
“拿来。”魏瑾泓突发了声音。
“是。”
魏瑾泓打开信,逐字看过后,他冷下了一直含在嘴角的温笑。
“公子。”翠柏在门口叫了一声。
“嗯。”
“扶桑说,她受夫人之嘱,给您送补汤来了。”
该来的从不来,不该来的一直来。
“无须。”
“她说今日公子再不用,她无颜见夫人,只能跪死在院前。”翠柏硬着头皮道。
“那便跪着。”魏瑾泓再把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公子。”燕雁跪于他身前,迟疑地叫了他一句。
“说。”如果他半途不改道,一路尚官路而上,顶多再两月,他就可至京中了,魏瑾泓握着信纸算着,嘴里漫不经心地道。
“您的伤口,再包一下罢?”看着从衣服里渗出来的血染暗了他的黑裳,燕雁垂头拱手道。
魏瑾泓转眼看了手臂的伤口一眼,“春晖在哪,叫他过来。”
这人,不能上京。
就算他死,这辈子,她也不能再与别人你侬我侬。
“公子……”这时苍松端了伤药进来。
魏瑾泓看了一眼伤药,道,“换布,无须上药。”
“公子。”苍松跪了下来,“您就上药罢!”
“不要我再说一遍。”魏瑾泓想把信再看一遍,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这个冲动,吹燃火折子,把信烧了。
信纸很快成了灰烬,魏瑾泓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衣裳被剪开,苍松的换布的手很轻。
他自来对他忠心,是个好心腹,他死的那天,魏瑾泓年过四十未多久,却觉得自己已老朽。
自此,他一直老到了现在。
汲汲于死,汲汲于生,心中再无欢喜。
想来,他最好的时日,竟是与她在一起的那些年。
她曾说过,人心肉长,曾有过的感情,只要存在过,就不会湮灭,必会在心上留下痕迹。
她说时,他只随意点头,心中暗想着明日朝会上欲要说的话。
过了很多年,再想起她说过的那句话,这才猛然觉得,过去的那个赖云烟,已经不在了。
她成为了他的敌人,这就是他们后来的结局,而不是像他们开始时说的那般厮守终生。
她的一生性情分明,高兴时笑,伤心了就哭,看到她喜爱的人,她目光如水,笑容如蜜,就似拥有一切。
他以为她变了,她其实一直未变,她只是对他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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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赖府;魏瑾泓与赖云烟一道去了。
他什么都未说,而赖云烟拒绝不得。
她三翻五次回娘家,虽说是有事;但有他陪着;这样就不会有什么有杀伤力的闲话出来。
毕竟她夫君乐意;谁还敢给她戴于礼不合的高帽子,就是现下对她怒极攻心的魏母都不会。
到了赖府;赖震严已好了大半;人也没睡。
不过只三四天;苏明芙那看着红韵了一点的脸这次看来又苍白了起来;赖云烟见兄长面上什么都不说;私下在桌下却是紧握着她那嫂子的手;不巧瞄到后,她心里很是安慰。
人的一生太孤独了,能有个贴心的人一起陪伴着,那是幸福又幸运的事,她希望她兄长有这么一个人陪着,以后便是苦了,也有人能拥抱他。
“你的伤如何了?”与妹妹说道了几句自己的身体,赖震严转头看向了她身边坐着的魏瑾泓。
“无碍。”魏瑾泓轻摇了下首,微笑道。
赖震严又回头看向妹妹,道,“他也不易,你要贴心他些。”
“是。”赖云烟浅浅笑着回答。
“她是个好的,虽说男子不管内宅之事,但她还年幼,莫让她受太大的委屈了。”赖震严又叮嘱了他这位妹夫一句。
虽说魏瑾泓替他挡了重要的一刀,但救命之情归救命之情,妹妹的事归妹妹的事。
“兄长放心。”魏瑾泓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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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赖云烟跟在魏瑾泓的身后进了院子,随着他进了他屋子的门。
魏瑾泓无声地看了她一眼,挥手让苍松他们退下。
赖云烟的丫环早就识趣地停在了大门口,连院子的门都未进,知道她们大小姐有话要跟大公子说。
门被关上,他未动,只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赖云烟看着他这张年轻至极的脸,都想不起前世的如今,他们之间在一起的事了。
这样的两个人,怎能生孩子?
魏瑾泓觉得可以,她却是不行的。
她对过往释怀,前提是她已逃离了这个人的身边,所以才有理智地尽量公平看待他们之间的事情。
一旦回到当事人的立场,就觉得很多事无法忍受了。
例如为这个曾经为了生孩子,什么残忍的事情都对她干过的男人生孩子。
“除了生孩子,再提别的事罢。”赖云烟温和地与魏瑾泓说道。
魏瑾泓沉默地看她一眼,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赖云烟为表诚意,站在原地不动。
“娘的事……”魏瑾泓顿住了。
“您想要我如何办?”赖云烟心平气和地说。
如若名声问题,只要魏母不嫌弃,她也可多作几场戏,让人看到她们婆媳和睦。
“崔家舅父在益江欠了二十万两的赌债。”
“您想要我给她二十万两?”赖云烟不知崔平林的这事,前生魏母这么老跟她要金银珠宝,为的就是这事?
魏瑾泓没再去看她,他看着桌面半晌,又道,“她的嫁妆已挥霍一空,要是被爹知晓了舅父之事,定会与他断绝关系,所以她只能往你身上想主意。”
前世,她顺了,母亲收不住手了。
这世,她未顺,母亲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是吗?”赖云烟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她可不是魏家的贴心小棉袄,魏母为了钱财折腾她,她还得理解她不成?
她话音之间的冷淡,谁都听得出来。
前世母亲死前痛苦不堪的脸魏瑾泓至今都还记着,她的悔恨与歉意,他都说了无碍。
无碍啊,魏瑾泓在心里轻笑了一声,终是抬起了脸,对她道,“舅父的事,我会解决,等事了断后,我带你回几趟魏府,可行?”
“您想让我与她处好?”
“嗯。”
“魏大人,”赖云烟摇摇头,无奈地看着他,“是,她与我之间的纠葛是因钱而起,但你不会想,单单只是钱的问题罢?”
一时的钱财不是最大的事,她的贪欲才是。
“她会收手。”
“魏大人既然这么说,我遵办就是。”赖云烟没多想就顺从,心中哑然失笑。
魏大人怕是站在高处站得太久了,把他身边的这几个人也都高看了。
他确实有那本事让人收手,但最好是有本事让他们收一辈子的手。
若是没有,就别怪她到时就又要看笑话了。
“除了这事,还有何事?”赖云烟颇为愉快的地看着他。
“没了。”魏瑾泓朝她颔首。
赖云烟闻言朝他一福,就退了下去。
魏瑾泓看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
至今,他不用多说,她就能知道他不想跟她再说话,能很快就消失在他面前。
她曾质问他,她学会去看人的脸色,为的都是他,可她最终得到的是什么?
他当时以为再如何,他们也还是会一辈子都在一起。
当时真是没有想到,不想在一起的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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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他送来的?支支都是?”祝慧芳的闺房内,赖云烟把三盒首饰都摆看完,抬眼问道。
“嗯。”祝慧芳淡淡一笑,抿了薄唇一下,又垂眼绣着手中的衣袍。
“支支都好看,竟不知挑哪支。”赖云烟感叹道。
明知她是逗弄她,祝慧芳还是抬眼白了她一眼,“哪支也不给。”
“诺,那边的,自个儿挑去。”她朝另两箱子的首饰指去。
“就想要这几个盒子里的。”赖云烟爱不释手地瞧了又瞧。
“让你家夫君给你弄去。”祝慧芳见她还说,不由还了句嘴。
“他啊,”赖云烟听了想了一下,摇头道,“我的够多的了。”
“送的是心意,这些个能值几个钱,我们的嫁妆里,还少得了几盒子体面的头面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