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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常安乖乖坐着,闻言嘟着唇小声道,“常安不知何时睡着的。”
蒂莲见状失笑,回头吩咐青篍姑姑,“姑姑派人通知贵四备车,送先生和常安回家。”
虽然刘君尘住的宅子就在相府后街,但这样的冷天,常安体弱,还是仔细些好。
青篍应声,转身去了。
蒂莲弯身捡起榻上的灰白貂裘,裹到常安身上,一边低柔道,“外头寒凉,常安身子又弱,先生莫要推辞。”
刘君尘闻言抿抿唇,一边牵着常安的手下榻,一边恭敬道,“那属下便越矩了,明日便将这貂裘送回。”
蒂莲无奈摇了摇头,“不过是件裘子,先生何必如此计较,全作我送与常安的礼物了,就如此定,先生若是再推辞,便显得生分了。”
刘君尘如今是她的左臂右膀,他的月薪不下二十两,一件貂裘还是能买的起的,这样推辞不过是碍于主仆规矩,蒂莲这样说了,他自然不好再固执。
半晌青篍回来,刘君尘便带着常安离开,常安到得廊下,还知礼的向蒂莲躬身道谢,“谢过姑娘,谢过青篍姑姑。”
见他这样礼貌可爱,蒂莲不由笑的明媚,柔声道,“不必谢,去吧。”
刘君尘这才带着他离开。
转身回屋,蒂莲忽然问道,“姑姑觉得刘先生如何?”
未曾想她有此一问,青篍一怔,片刻不知该说什么。
却见蒂莲好似随口一提,转眼便忘了似的,催促着她快些准备,要过主屋去用膳了。
☆、第四十章 是非
府上除了江邟一家和江蓠,其余人几乎夜夜都一桌而食,宋家母子也不例外,这是盛华公主表示相府待客和睦的方式。
蒂莲到正屋时,盛华公主与宋夫人皆在,见她进来,宋夫人当即站起身要行礼。
紧上前两步扶了她,蒂莲无奈笑道,“夫人不必多礼。”,这话无论说过多少次,宋夫人依旧好似记不住,许是因为寄人篱下,便有些局促小心,生怕做错了什么。
盛华公主见状亦无奈的摇了摇头,示意二人落座。
褪去披风,蒂莲坐到软榻另一头,随意道,“爹爹还未回府么?”
“先头回了,说要查歌儿的课业,到东厢去了,眼下也该回来了。”,盛华公主温婉道。
话音刚落,江洛修便带了江歌进来,落后两步的还有低眉垂目的宋晟岳。
蒂莲淡淡扫了他一眼,便跟着盛华公主起身,众人纷纷落座,江洛修动了筷子后便没人再说话,有父亲在时,江歌也会守规矩些。
众人一时间静默,待到膳后,宋夫人与宋晟岳纷纷告辞,看着二人离去,蒂莲才转回头看向江洛修。
“明日老侯爷入殓,莲儿要亲自去送上一程。”
江洛修闻言垂目颌首,他本便纵宠蒂莲,如今她越大,反倒觉得想管也无从插手,这个孩子自幼便有自己的主见。
“还有一件事。”,蒂莲眼睑低垂,“宋公子既然不再入仕,如今他想在京城从商能够安居一偶,是不是不该让他们再借住府中了?”
她突然这样说,江洛修和盛华公主皆有些诧异,就连江歌都一脸疑惑。
“莲儿。”,盛华公主犹豫开口,“你让刘先生教习宋公子算账,不是要让他替刘先生分担吗?”,她本以为,蒂莲是要收用宋晟岳的。
月眸沉静,蒂莲淡淡道,“建议他从商,是给他一条退路,走得好与走不好皆要看他自己。”
盛华公主哑然,看向身边的江洛修。
江洛修眸色深沉,心下一叹,开口道,“是不是他做了什么,让你看不过眼。”
“这与做什么无关,毕竟是七尺男儿,谁会想要总是寄人篱下呢?”,蒂莲起身,“后街那间宅子一直空着,就暂借给他们住吧,离咱们府上和刘先生的宅子都近,来往也方便。”
见她执意如此,江洛修叹了口气,点点头道,“如此也好,总不能一直收留他们。”
盛华公主会意,接话道,“那我便派人将那宅子重新收拾过,拨几个丫鬟过去伺候。”
江洛修低‘嗯’一声,起身离开往书房去。
见父亲走了,江歌眨眨眼问蒂莲,“姐姐怎么了,突然要赶他们走。”
蒂莲淡淡一笑,“不是赶他们,一直住在府上他们也不自在,哪里有独立门户的好。”,言罢与盛华公主屈膝一礼,“蒂莲回去了。”
目送她离开,江歌也跟着离开主屋回了东厢,屋内静下来,盛华公主才纳闷的道,“好端端的,这又是怎么了?”
寻嬷嬷奉了杯茶,闻言接话道,“老奴也纳闷,小姐素日里对‘竹宣’还是很照顾的,很少见她肯亲近人。”
盛华公主颌首,“是啊,那宋家夫人刚住进来时,我便发觉莲儿待她不同,甚至可与自幼照顾她的青篍比肩了。”,说到最后,竟然语气有些酸,“这么些年,她和歌儿都那样亲近,却还不肯唤我一声‘母亲’呢,你看她何时那样关心过我?吃的好的一想起来便派人送到‘竹宣’去,我瞧那宋夫人也没什么特别的。”
寻嬷嬷闻言忍俊不禁,“夫人怎么还为这个吃醋。”
盛华公主便面色略略尴尬,随即泄气的甩了下手,“我说的可不对了?贴心贴肺这十几个年头,还以为这丫头是暖不热的,谁知来了个外人,反倒比我还招她喜欢。”
“夫人。”,寻嬷嬷叹了口气,缓着声劝慰,“小姐瞧着性情淡漠,但心地最是柔软,这些年可曾看她发过火?又可曾看她责罚过下人?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过。对那宋夫人照顾些也在情理,许是嘴上不说但心里怜惜她孤儿寡母,何况毕竟也是借住在咱们府上,连夫人都怕照顾不好怠慢了人家,小姐那样心灵哪里会不懂?说到底,夫人可是相府主母,是她的嫡母,小姐心里是明白的,只是不肯说罢了。”
被她这样一安慰,盛华公主觉得顺了气,紧接着道,“嬷嬷吩咐人明日便去收拾后街那宅子吧,缺什么都添上,另外拨几个伺候的,回头我与宋夫人说去。”
寻嬷嬷抿唇颌首,转身下去吩咐。
翌日一早,天方亮蒂莲便起身出门,今日是老云侯下葬的日子,作为如今云家半个主子,蒂莲必然要早早过去与云世礼一起撑场面。
方踏出‘松园’,便见刘君尘迎面而来,见到她的身影便紧了几步,蒂莲依旧踱步前行,微微侧首听着他说。
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刘君尘低声道,“姑娘昨儿吩咐的事,趁着夜里勾栏张灯迎客,属下派了人先去查了,有了些眉目。”
眸色淡漠,蒂莲垂目看着脚下的路,声线冷淡,“如何?”
“呃。”,刘君尘沉凝一声,他知道这样芜秽的地方不该说给蒂莲听,以免污了她的耳朵,但是她既然吩咐了,便不能瞒着,于是思了思才开口,“那街上有五间坊子开门做生意,每间都有自己的红牌姑娘,宋公子去寻得是那家‘蝶涓楼’的头牌姑娘,二人许是原先是旧识。。。。。”
听他说的如此隐晦,蒂莲侧头看了一眼,淡淡道,“什么旧识,莫不是什么两情相悦却被棒打鸳鸯的戏码?”
刘君尘一脸尴尬,微垂头道,“姑娘说的是。”
此时已到了敞庭,蒂莲先行上了车,在车内问他,“从何时开始出入那处的?”
刘君尘站在车窗便,低声回话,“已有五六日了,说是一日在城中书坊偶遇,说了些话,宋公子便时常过去看望她。”
蒂莲冷笑,“看望?区区看望还会留宿?”,随即冷淡道,“不日他们会搬出府去,介时先生留意着,只要不过分,便随他折腾去,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少出息。启程吧,今日云侯府还有的忙。”
搬出去?刘君尘一怔,随即连忙坐上车辕,吩咐贵四赶车。
马车驶入云侯府,在敞庭前吩咐着小厮们忙碌的宋珏一眼看到,小跑着迎上前,看刘君尘扶着蒂莲下车,才躬身一礼,“蒂莲小姐。”
如今这府上之人对自己倒是都礼敬有佳了,淡淡勾唇,蒂莲轻‘嗯’一声,扫视一眼扫洒干净的府内,淡声道,“世礼呢?”
宋珏连忙为她引路,一边前行一边道,“已经有人前来送行,侯爷在奠堂回礼。”
轻轻颌首,几人到得奠堂内,见她过来,云世礼亲自点了香递过去,蒂莲接过深深拜了三拜,将香火插进香鼎内,便退到奠堂一角默默等着,看着人们陆续进来凭吊,看着风水先生道时辰到,看着棺木起位,不由眼眶一热。
自她来到这个世界,先是谢氏,然后是外祖父,今日又是老云侯,人的生命果然很脆弱,蒂莲想,获得重生的她,定然不要虚度这一世。
云家在夏兰朝已经繁荣过数十年,有着自己的祖坟,就在元华寺的后山坡上,甚至建造了一所不小的别庄,云家上数的祖先皆葬在那里,这样的用意是为了他们离世还能居于一起,不至于过于冷清。习惯将子子辈辈都聚集在一起,这是大家族的处世之道。
蒂莲没有跟着入殓的队伍,而是站在云侯府门外目视走远,便返身回府作为半个主子代云世礼回谢宾客。
这一日过的很慢,又很快,自云侯府离开已是入夜,暗蒙蒙的天又飘起了细雪。
蒂莲站在窗边看着越下越茂的鹅雪,看着铺就了满目的银装素裹,定定看着一直不曾移步,直到江邟的身影出现,才月眸一动疑惑的转身。
看着素日不爱走动的江邟在这个时辰过来,坐在短榻上绣着鞋面的青篍也有些回不过神,连忙起身垂首唤了声,“大少爷。”
江邟秉性温儒内敛,素日在府中的存在感便极低,蒂莲都想不起来上次与他说话是什么时候了。
高门大户嫡庶最是分明,青篍虽是下人,但确是蒂莲身边最亲近之人,江邟身为庶子,对她也要客气上几分。
轻轻颌首,江邟温润道,“青篍姑姑。”,随即跨过东边拱栏,看到站在窗边的蒂莲,不由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黛眉轻动,蒂莲踱步离开窗边,到得软榻边落座,伸手示意江邟,“大哥有话,坐下说吧。”
此时有小丫鬟送进茶水,青篍接过亲自送进来,放在软榻小几的两边,随即拿着托盘退到了外间。
江邟挪了挪脚,上前侧身坐到软榻一头,看了蒂莲一眼,又垂下目道,“妹妹,今夜过来,实是有事相求,怕要给妹妹添麻烦了。”
看这书呆子一脸难以启齿,蒂莲心下一动,江邟素来淡泊平静不生事端,他必然是没事能求到别人身上的,除非是白氏,想起昨日青篍说白家来了人,蒂莲问道,“可是大嫂娘家出了事?大哥说来听便是,你我本是兄妹,真是难为的话大哥也不会拉下脸来寻我了,举手之劳的事情更不要提什么麻烦。”
☆、第四十一章 驯赌徒
被她一言道中,江邟面色尴尬,搁在膝头的手攥了攥袍角,犹犹豫豫的道,“昨日白家来人,敏菁带着临哥儿入夜才回府,说是白家四少爷欠了赌坊三千两银子,你知道,她们二房本便孤儿寡母,过去白家大夫人碍着妯娌的面子曾替敏菁弟弟还了数次银子,这次是被寻上门的人气着的,断言再也不会管他们,可二房只有这一个嫡子,白二夫人也是没了法子,才求到敏菁身上,可我们一时间拿不出那么些银子。。。。。”
蒂莲心下了悟,是借钱来了,旁的铺子且不提,单单知道她有‘食客欢’这样的酒楼,江邟才会拉下脸皮来跟她开这个口。
白家在这京城内其实算不上是多尊贵的世族,只能算是中上流,当年若非是蒂莲的二舅父对二舅母一见钟情非卿不娶,外祖父与外祖母又是开明之人,白家根本攀不上谢家这样的姻亲,这件事情当初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二舅父与二舅母虽然多年子嗣艰难,只得了一个女儿,但二舅父也从未提起过要纳妾的话。有二舅母这样争气的女儿,白家在京城内从一个中流官宦一越进入了上流贵族。
如今白家的当家主白铭乃是二舅母的长兄,自冯家落寞后,白家在兵部占据了一席之位,白铭也代替了之前冯榭的存在,成为新任兵部侍郎,乃是兵部的二把手。
除了白铭这位长兄,二舅母还有一位二哥,正是蒂莲这位大嫂的父亲,不过却是英年早逝,据说是因为过度嗜酒得了肺痨死的,他去世后白家二房便剩下孤儿寡母,白二夫人只有一个嫡子,而蒂莲的大嫂是庶出。
身为嫡母,为了自己的儿子求到庶女身上,白二夫人看来的确是没了法子。
不论如何,三千两银子对于蒂莲来说的确是九牛一毛不足挂齿,但是却也不能就这么借过去,否则有一便有二,这样下去岂不是纵容那四少爷变本加厉的败家?再任由他这样下去,江邟这个小家的日子也别想好好过了。
那位白家四少爷即便是个赌徒,蒂莲也有法子整治的他再也不敢碰骰子。
蒂莲道明了会借这银子,不过要那四少爷亲自过来才成,江邟有些不解,终究没有问出口,应承道明日便带他过来。
月眸含笑,蒂莲清缓道,“明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