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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只能装聋扮瞎当不知道。
青篍领着他进门,到得内室便见紫木雕镂的大床上烟缎罗幔垂落,因着窗子支起缝隙有清凉寒风拂动,使得静谧的室内清香悠然雅致娴静,让人不自觉便放轻了脚步,生怕惊动床上的人儿。
轻步上前,青篍掀起罗幔半扇,陈太医便看到了蒂莲的容貌,这位小姐的确不愧对外面的美誉,此时便是病着,躺在那里也只让人觉得若寒潭幽莲默默绽放。
“小姐,陈太医来了。”,青篍轻声唤她,见蒂莲月眸微睁将素手伸出来,便放下罗幔,回身请陈太医落座。
陈太医落座到床榻边的绣凳上,沉眸静静探脉,片刻收回手道,“江小姐的病症可比前些日好转了,如今可是有胃口了?”
青篍闻言便低声回道,“用的也不多,都是些清汤寡粥,这样下去可不行,还请陈太医再给细细瞧瞧。”
微微颌首,陈太医道,“老夫再重新开个方子,这胃寒之症本便是需要慢慢调养的,不发作时还好,一旦发作的确是费些功夫,好在江小姐的热状已经不再反复,这便是没大碍了,在吃食上多注意些,可以下床走动,不要再受寒气,精心调养着会好起来的。”
青篍连忙颌首点头,躬身一礼,“谢过陈太医了。”
摆摆手,陈太医起身,向着床幔拱手一偮,沉声道,“江小姐好生休息,老夫告辞。”
便听床内清柔的声音缓和如风的传出,“有劳陈太医,姑姑替我送陈太医到府外。”
青篍应声,引着陈太医离去。
听到屋内静下来,蒂莲才自床上起身,掀了罗帐打量一眼,自行下榻穿鞋,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病,胃寒倒是真的,许是那日回来呕吐反应太过,身子有些吃不消,这段日子称病也不过是为了避免安帝再要宣召,她一眼都不想多瞧那个人。
方步到桌边坐下,蒂莲自行倒了杯水,便见有人进来,侧目看去却是盛华公主,不由心下暗叹。
果然,见她就穿着单薄的内衫坐在桌边,盛华公主便蹙眉瞪眼,上前去将她扶起,硬是往床的方向送。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一没人盯着便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不是说了不能受寒么?”
“公主。”,无奈的重新落座的床边,看着寻嬷嬷上前来伺候她上床,蒂莲只能无奈的躺了回去,一边叹息道,“我如今无大碍了,这屋内地龙暖热如春,哪里进的来寒气。”
盛华公主闻言嗔了她一眼,“你开着窗子呢。”,言罢示意寻嬷嬷将窗户关合。
蒂莲蹙眉,这屋子里如今都是药味,熏得她头都疼了,只是眼下只能由着盛华公主了,待她走了再打开便是。
盛华公主落座在床旁,絮絮叨叨的开始每日的问候和叮嘱,蒂莲听得昏昏欲睡之际,便听窗外廊下青篍一阵阵急呼,“煦少爷您慢些,煦少爷您这样进去会带了寒气的,小姐受不住啊,煦少爷!”
青篍的话一叠声越来越近,蒂莲月眸大睁紧紧抿唇,条件性翻身坐起,在盛华公主和寻嬷嬷惊诧呆怔的神情中,将床上的枕头扔了出去,正正砸在自屏风后拐进来的人身上。
那人被砸的一愣站住脚步,蒂莲咬牙气急,俯身又捡了脚塌上的鞋子连番砸过去,犹自觉得不解气,随手抄起床头的药碗狠狠冲着他面门扔去。
谢珩煦一袭藏青武服鬒黑貂裘,身上还穿着铠甲,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进屋便被枕头砸了,他脚下一顿怔怔站在原地瞧着床上的人,无视接二连三砸在自己身上的东西,直到那瓷碗‘砰’的一下砸中他额头随即碎在地上。
面颊上一阵滚热,谢珩煦眨眨眼,在盛华公主几人的惊呼中回了神,步下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敢靠近床榻。
蒂莲不过是条件性的发泄,看他傻愣愣的被药碗砸破头,也不由一怔,这呆子怎么不知道躲!
盛华公主几人此时已回神,惊呼一声起身过去,瞧着谢珩煦额际出血不由白了脸,回头看了床上抿着唇一脸苍白倔强的蒂莲一眼,只觉心慌头疼。
“嬷嬷,快去传大夫来。”,急声吩咐了,盛华公主持了帕子便去压谢珩煦的伤口。
谢珩煦一眨不眨瞧着蒂莲,抬起左手接过帕子自己按住额头,才垂下目迈开步子,慢慢靠近床边。
蒂莲跪坐在床榻上,见他这副模样又觉得心疼难过,不由气红了眼,张口便骂,“你如今长能耐了,居然还知道用苦肉计!”
薄唇微抿,谢珩煦抬起眼睑看她,见她气的要哭一脸委屈难过,心下揪疼愧疚,想去抱她,又觉得自己应该先认错,不由有些束手束脚愣愣站在床边,低喃着絮叨,声音有些疲惫沙哑。
“我日夜兼程赶回来,刚到府中便听说你病了,。。。。如今看你还有力气砸我,便放心了。”
蒂莲吸了吸鼻子,绷着脸打量他一身装束,便知这人定是来不及洗漱便急急赶了过来,心下的怨气便散了些。
“你还知道担心我。”
“莲儿。”,谢珩煦蹙眉低唤,垂着头一脸无措,“是我不好,你若是还不解气,再砸我一会儿也成。”
盛华公主闻言哭笑不得,出声劝道,“我的好莲儿,这个时候还是先给子煦包扎,有账一会儿子再算吧。”
☆、第五十章 冰破
寻嬷嬷去请了府上的客卿大夫过来为谢珩煦包扎,屋内已经收拾过,待到大夫为谢珩煦包扎好了伤口,青篍便带着他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二人,谢珩煦坐在一边的围椅上,侧目看蒂莲,只见她半卧在榻上垂着目不知在想什么,不由心下一阵局促不安。
他起身重新步到榻边,犹豫了会儿落座,小心翼翼的瞧着她苍白清漠的面色,不由声线放低放缓,“莲儿,你还生我的气?”
低垂的眼睫抬起,蒂莲瞪了他一眼,侧头看向床帐,“西北是不是很好,好的让你不想回来。”
谢珩煦腰背挺直,喉间滚动,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侧脸,快速回道,“不好,天寒地冻贫瘠潦草,我是急着赶回来的。”
“你还撒谎!”,猛的转头看向他,蒂莲月眸瞪大斥骂一声。
谢珩煦一顿,小心翼翼的道,“我说了混话,怕你还生气,不敢回京。”
“你也知道是混话!”,蒂莲气急,狠狠踢了他一脚,“你本事那么大,你怎么不干脆留在西北算了!回来干什么,回来干什么!”
“莲儿,我知错了!”,看她情绪爆发,谢珩煦顾不得许多,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再也不瞎猜忌乱说话了,莲儿你别生气了。”
憋了几个月的火气,又因着安帝的事情,蒂莲此刻一爆发,哪里是轻易便能被他安抚的。
她被谢珩煦固在怀里,只能用力拍打他的背,气急之下还冲着他的颈项狠狠咬了下去。
‘嘶’,谢珩煦修眉紧蹙咬牙忍着传来的剧痛,昂着下巴任她咬,颤着声哄道,“你打也好咬也好,气火发过了,便原谅我这一次吧。”
蒂莲闻言一把推开他,“你还敢讨价还价!”,目光触及他额际渗出血的纱布,不由一顿,抿唇蹙起眉。
谢珩煦颇有眼色的道,“莲儿别担心,不疼,明日便好了。”
蒂莲便瞪眼啐了他一口,“谁担心你!疼死活该!”
谢珩煦却不恼,凤眸一眯薄唇笑弯,漏出一口白牙,便是下巴上有着胡茬也丝毫不减笑容里的阳光灿烂,“莲儿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担心我了。”
蒂莲咬咬牙,一巴掌拍在他脸上将他推开,“滚开!你要压死我!”
谢珩煦闻言连忙松开她,神情肃穆的扶她躺好,瞧着她消瘦苍白的容貌,不由一阵心痛,蹙着眉低柔问道,“究竟怎么了,得了什么病,既然瘦成这副样子。”
想起这病的来历,蒂莲不由月眸一暗,淡淡道,“冬日里受了寒,吃不下东西罢了,过些日子便好了。”
“吃不下东西?”,谢珩煦眉心皱成川字,这可是大事,蒂莲本便对吃食极讲究挑剔,如今岂不是更难过,不由俯身抵住她额头,柔声哄道,“今日起我陪你吃,定要将你养好了。”
四目相对,望着他乌亮温暖的凤眸,蒂莲抿了抿唇,玉臂轻抬挽住他脖颈,嘟唇道,“子煦,我难过。”
见她这副娇憨模样,谢珩煦心都要融化了,俯身抱着她轻哄,“我知道,我知道,我陪着你,莲儿很快会好起来的。”
蒂莲垂目,回抱着他月眸微眯,心下叹了一声,这个呆子,当然不能让他知道,若是知道了她为什么难过,岂不是非带兵弑君不可。
正自思索着,蒂莲便觉压在身上的重量一沉,耳听谢珩煦的语声有些迷糊,“莲儿,我不回府了,就在这儿照顾你。”
蒂莲翻了个白眼,“你想得美!非要爹爹扒了你一层皮不可。”
谢珩煦没说话,蒂莲不由侧头,却见他被风霜吹的黑了些的刚毅侧脸微微歪在一边,凤眸闭合呼吸均匀,竟然是睡着了。
这人,定是连着几夜没睡,十一月底还在西北,眼下不到一个月就回了京城,这一路怕是没怎么休息。
心下一软,看着他冒着胡子青渣的粗糙模样,不由抿唇喃喃道,“就允许你在这里睡一夜,只睡一夜啊。”
言罢轻轻将他推开,自床榻上起身,跪坐在一边将谢珩煦的双腿抬到床上,给他盖上锦被,随即看着他的睡颜怔了半晌,伸手捏住他的面颊,“我真是欠你的!”
于是乎,江洛修傍晚回府便听说了谢珩煦回京便直奔过来的消息,转身便去了西厢,掀帘而入到得内室,看到内里的情景不由一怔,随即面色微青。
只见蒂莲一袭内衫裹着狐裘坐在桌边喝粥,手边的桌上摆放了几盘清淡小菜,而床上躺着的那个欣长矫健的身影,不是谢珩煦是谁。
这情景,到底谁才是病人,江洛修不由负手走到床边,目光触及谢珩煦额际的伤口,眉心的皱痕更深,回身问蒂莲,“他这是怎么了。”
青篍闻言垂着眼帘屏气,蒂莲捧着玉碗不自在的呢喃道,“。。。是,莲儿砸的。”
她砸的?江洛修凤眸一瞪,回头盯着谢珩煦看,半晌又看向蒂莲一脸不以为意的道,“砸的好,不过,这都什么时辰了,便是砸晕了抬也给他抬到荣国公府去养着,怎么还留在这儿!”,说到最后一脸不满。
青篍只觉得自己是幻听了,小姐砸破了人家的头,相爷居然还说砸的好,此时她恨不能被砸晕的是自己,好证明自己是产生了幻觉。
蒂莲也有些无语,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跟爹爹说,谢珩煦只是睡着了,否则他一定让谨言带人将他扔出去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蒂莲一脸淡静的放下玉碗,起身步到床边道,“他一路不眠不休赶回来,此时又被莲儿所伤,爹爹,就让他在此歇一晚,明日醒了就赶他回府。”
江洛修绷着脸抿唇未语,眼神里都是不赞同。
蒂莲连忙保证,“莲儿夜里歇在软榻上,这里正巧通着地龙,还暖和些。”
看她坚持,江洛修即便再不乐意也无话可说,最后瞪了床上的人一眼,走时绷着声吩咐青篍,“管好院里的下人,这事若是坏了小姐名声,全都别想好过。”
青篍颔首垂目点头应是,“奴婢记下了。”
蒂莲抿唇笑的乖巧,“爹爹慢走。”
睨了她一眼,江洛修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青篍这才舒了口气,回身去收拾桌上的碗碟,一边喃喃道,“软榻虽是通着地龙,可也挨着窗子近,小姐真是的,还不如让煦少爷睡在软榻上。”
蒂莲失笑,“他这副样子,怕是打雷都醒不来。”,言罢走在床边,瞧着谢珩煦的狼狈模样只觉得实在看不过眼,便吩咐道,“姑姑准备些净面的东西,我来给他将胡子刮了。”
青篍闻言,端着托盘回身,苦笑道,“还是奴婢来吧,小姐如何能做这种事。”
蒂莲撇嘴,不以为意道,“如何做不得?我和他还讲究那么多么?”,言至此斜眼看谢珩煦,一脸嫌弃道,“你瞧瞧这副模样,本就比我老,眼下都快赶上爹爹了。”
青篍忍俊不禁,垂着头应了一声,转身退出去,心下不由叹道,若非等着小姐,煦爷这个年纪又岂会膝下没个一儿半女,听说房里连个丫鬟都没有。
入夜屋内点了灯烛,床头放了张绣凳,上摆铜盆与温水,蒂莲坐在床榻边持着剃刀,小心轻巧的替谢珩煦刮去下巴上的青碴。
最后用帕子浸了水,细细给他擦脸,起身将铜盆放回架子上,回到床边看了谢珩煦一眼,气不过抬脚冲他小腿踢去,看他眉心蹙了蹙,才哼了一声走到软榻边。
翻身上榻前,又瞪了床上的人一眼,才背过身去裹了锦被入睡。
许是因着解开了心中的忧虑,谢珩煦这一觉睡得踏实,若非饿的难受才醒,怕是会睡个几天几夜。
闭着眼动了动,鼻息间嗅到清淡熟悉的异香,谢珩煦猛的睁开眼,视线在蓝紫烟萝帐上停了会儿,才确定自己呆在何处,脑子里的记忆慢慢回放,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