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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鲜事。”,刘君尘略作思量,随即掀起车帘一角侧身看她,“云侯府暂住的那位公子,近日可是咱们食客欢的常客,次次去了都是呼朋唤友,上至官达贵族的少爷们,下至商贾富流的公子,识得他的人可真是不少。”
姮长烨,蒂莲失笑,“怎么又说起他,上次先生说起过,我记得。”
刘君尘摇摇头,“这位姮公子化名‘衡子烨’,如今在京城大大小小算是个名人,属下听‘宝玉斋’的人说,他还带着些姑娘去选过首饰,上次两家小姐一同在宝玉斋遇上,不知言及什么,知道彼此都与‘衡公子’熟识,既然针锋相对险些打了起来。”
蒂莲闻言惊愕不已,蹙眉气笑道,“他广交官爵贵门公子便罢了,居然还敢拈花惹草!“
这个姮长烨,真是不够安分,眼下入了虎穴,既然还敢这样张扬嬉闹。
蒂莲心下又好气又好笑,也不知爹娘知不知道他在夏兰帝都还敢这样风流张扬,决定下次见了他要好生训一通才行。
这样想着,马车停在了食客欢后院的门外,蒂莲扶着刘君尘的手下车,门口的小厮瞧见她的身影,竟然还有些怔愣。
“愣着做什么,不识得姑娘了?”,刘君尘笑骂一句。
那小厮闻言连忙躬身低头,唤了声,“姑娘,刘先生。”
蒂莲浅笑颌首,与刘君尘二人一前一后跨进门,入目便见食客欢原先空旷幽静的后院全部变了模样,四面环廊由各色花式锦绣的屏风隔绝成包厢,正中央的莲池修葺大了一倍,内里养着的正是‘龙番鲤’。
“两年不来,倒是以为走错了。”,拐上东侧的长廊往尽头的走廊阶梯走去,蒂莲以便您打量一边笑语。
廊道重新修葺过,除却屏风隔绝开的一个个露天包厢,还能供三人并排走过,一路过来却是熙熙攘攘热闹的很。
刘君尘垂手跟在她身侧,闻言笑道,“姑娘可还满意?”
“刘先生做事,我最是满意的,只是这样一来,虽是诗情画意闲情趣事了些,却也难免有些闹腾。”
每路过一间屏风隔厢,面听内里嘈杂的劝酒和吆喝声,仿佛到了闹市,倒是有些拉低了档次。
刘君尘闻言颌首道,“所以属下与文叔商议过,是不是要扩建食客欢?隔壁两间铺子买下来,若是打通,将环廊隔厢的距离拉开一些,便解决了这一问题。”
“先生说的是,便按你说的办吧。”
“好,姑娘放心,属下会办妥的。”
说话间,二人已上了走廊阶梯,一前一后拾阶而上,蒂莲又道,“待到大喜日里,荣国公府怕是会在楼里摆流水席。”
这定然是谢珩煦的作风,当年定亲时他便摆了三天三夜,今日即便是担着个‘痴傻’的名声,亦不会比当年要低调。
刘君尘一并应下,“姑娘提前吩咐,属下心中便有底了。”
食客欢每日里座无空席,有些人甚至要提前半个月预订包厢,蒂莲提前吩咐过,刘君尘与文叔自然便会算着日子安排。
二人径直上得三楼,入了屋内,刘君尘便下去唤文叔。
蒂莲百无聊赖,在屋内踱着步子转了转,随手自北侧的书架上扯了本账簿翻看。
不一会儿身后的朱门‘吱呀’一声,蒂莲回头,清润的月眸微动,淡淡看着来人,将手中翻开的账簿放回了书架上。(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豺狼
来人一袭藏蓝锦绣苍鹰武服,浓眉斜飞鹰眸狭长,静立时也掩不住通身的狂狷之气,正是宣伯侯世子,如今的骁骑将军李琦。
擅自闯入别人的地盘,这位似乎没有丝毫不自在,看到蒂莲时亦神色安然,甚至踱步上前抱拳一礼,清朗道,“江小姐,子琦打扰了。”
蒂莲浅浅勾唇上下打量他一眼,未等她开口,虚掩的门再次被推开,这次却正是刘君尘与文叔。
骤见屋内这不速之客,二人纷纷惊诧警惕,刘君尘上前一步淡淡道,“李将军,食客欢三楼是不待客的,还请将军回席。”
李琦不曾理他,而是依旧对着蒂莲道,“方才在后院见到似是江小姐的身影,子琦想起宫宴上要说的话被人打断,故而今日有此唐突,还望江小姐莫要介怀,请听子琦将话说完。”
刘君尘闻言眉心一皱,看着李琦正要开口,却被蒂莲摆手拦住。
她清美的面上笑意淡漠,低清道了声,“给李将军上茶。”,言罢径自往南窗下的软榻步去。
刘君尘见状与文叔对视一眼,只得纷纷垂首一礼,一前一后退了出去。
厢房内静下来,李琦站在原地怔了怔,看着闲适安然的端坐在软榻边的雪衫女子,犹豫半晌,抬步靠近落座在软榻另一侧。
二人皆未说话,直到刘君尘亲自奉了茶进来。
看他静默不语退到一旁却并未离去,蒂莲也并未开口,只是月眸微斜睨了眼李琦,悠闲的捧着青玉茶盏笑语,“那日宫宴上,蒂莲以为表达的很是明确,不曾想李将军既然坚持认为,我们是有话可说的。既然如此,蒂莲姑且再听一听,李将军请说。”
见她不回避刘君尘,李琦亦没有勉强,他端坐着双手搁与膝头,静静看着蒂莲沉缓开口。
“江小姐对子琦,似是有些误会。”
“李将军多虑了。”,蒂莲失笑,视线落在手中的青玉茶盏内,看着浮浮沉沉的一片清茶叶,悠然道,“蒂莲与李将军不过是见过几面,还没有熟识到谈及‘误会’二字的地步。”
似是毫不在意她话中似是而非的嘲弄,李琦淡淡勾唇,神色安宁,“皇上要提拔李家,但一切都随我父亲的意愿,子琦并没有想要为着自身的荣华,而与任何人为敌。”
“李将军说笑了,何以用的上‘为敌’二字。宣伯侯府也好,荣国公府也好,都是皇上的臣子,都要尽忠于皇上,怎么会是敌人呢。”
“江小姐。”,李琦叹了一声,神情间有些无奈,“子琦今日坐在这里与江小姐一谈,怀着满腔赤诚,即便江小姐不以为意,也请将子琦的话听进去。”
蒂莲面上的笑意收敛,淡淡睨了他一眼,搁下手中的茶盏,清漠道,“李将军既然知道你的话我不会听进去,便不要白费口舌了,实话说,蒂莲是个小女子,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素来喜欢有话直言,你怀着什么心思我不想猜也不想知道,不过谢家和相府,即便是不会与你宣伯侯府为敌,至少也会泾渭分明。还是那句话,李将军日后与我们还是不要走得太近,否则引起安帝猜忌,又累及我们两府,实在是得不偿失。”
这几年来,蒂莲已经很少用这样针锋相对的语气与人说话了。
刘君尘在旁听着,不由掀了掀眼皮睨了李琦一眼。
李琦被噎的面色微暗,蒂莲见状浅浅一笑,“像上次在宫中那样,必然已经被安帝所知,李将军即便是真的不屑与眼下的荣华富贵,身为人子,也该替宣伯侯想一想。你知道,一旦卷入庙堂的漩涡,很多事情真真假假,早已身不由己,哪怕是你无意招惹什么人,也无奈偏得招惹才行。这里是朝廷,不再是你们之前占山为王的地界了。”
手握成拳,李琦闭目喘了口气,再看蒂莲时,眼底那份舒和已沉了下去,浮现几分沉郁与锐利。
“没想到对于江小姐这样的女儿家来说,温和的方法会无用。既然如此,子琦也直言坦白些,安帝如何顺利登上的皇位,我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你对他的影响,我亦知之甚详,李琦并不想与江小姐为敌。”
这样说话岂不是舒服多了?蒂莲心忖,面色便显出几分惬意悠然,斜斜靠在软榻围栏上,黛眉轻挑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
李琦见状淡淡一笑,“安帝的确雄才伟略,可惜是个情种,男人的大业上若是出现了成为软肋的女人,便终究要功亏一篑,何况,这个女人还一心算计着他有一天死了,后事怎么处理才会不给自己惹麻烦。”
听他拐弯抹角提及她是红颜祸水,心机叵测,蒂莲不以为意,垂目看着纤长的素指,低喃道,“李将军睿智。不知今日前来的本意为何。”
李琦亦不迟疑,直言道,“且不论我父亲那里,李琦本心,亦不看好安帝的政权,江小姐。。。,子琦能否与相府和谢家合作?”
合作?安帝养得豺狼要反噬,自己是不是要与他联手,在蒂莲看来没有必要。显然这位李将军会错了意,她相府和谢家并没有想要推翻安帝的政治,以图挟天子以令天下,而李琦真正的心思,怕是想要分一杯羹。什么不屑荣华富贵,分明是想要得到更高的权位。
“李将军可能误会了。“,蒂莲浅笑,浓长的眼睫微抬看向对面的李琦,“我相府和谢家,自始至终没有过要改朝换代的心思。”,只不过是她想要夏侯安死。
看李琦似乎有些怔愣,蒂莲又笑道,“今日李将军这番话,蒂莲全作从未听到过,出了这个门,我们今日亦从未见过。李将军这番谋逆的心思,还是收一收吧。”
这是要下逐客令。
李琦浓眉微蹙,定定看着蒂莲,半晌薄唇轻启,低沉道,“今日李琦言尽于此,还望江小姐好生斟酌一番。”,言罢起身抱拳一礼,“告辞。”
目送他离开,门外的文叔便进来将门掩上,踱步到刘君尘身边默默看着蒂莲,眼下也没了久别重逢的喜悦。
刘君尘神情肃穆道,“这个李琦,打着什么主意,这样的心思也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就不怕皇帝知道?”
蒂莲闻言似笑非笑道,“无论是他的本心,还是安帝派来的试探,不必理会便是。”
疑人不用,这是蒂莲素来的习惯。
刘君尘点点头,缓缓一笑与文叔对视一眼,转移了话题,“见到李琦,不由想起宣伯侯府。”
“怎么?”,蒂莲颇有兴趣的看着二人。
一直未言语的文叔此时才开口,他垂着手温和道,“姑娘过去交代过君尘与老奴,要盯着宋家母子,姑娘可知那宋晟岳如今在何处混迹?”
月眸略弯,蒂莲斜倚在软榻围栏上歪了歪头,示意他接着说。
文叔笑了笑,接着道,“去年年前那宋晟岳倒是求上门来要借五千两银子,老奴想着这五千两对于平民百姓可不是个小数目,总不能随随便便借给他,便推脱说这事要与君尘商量过,再通禀姑娘才可,哄了他回去稍等两日。”
刘君尘此时接话道,“属下回了食客欢,文叔便将这事说了,我寻思着总得细细打听过这银子是用来做什么,便派了人去打问,谁知却是那窑子里的粉头大了肚子,宋晟岳要给她赎身,被老鸨儿给压榨了。”
淡淡勾唇,蒂莲淡声道,“借给他了?”
刘君尘摇摇头,“属下到宅子去寻过他,那时那大肚子的女子已经在宅子里了,过了两日,宋晟岳便成了宣伯侯府的账房先生。”
这下着实有趣了。
蒂莲月眸微眯,低喃道,“居然靠上了宣伯侯府,那李氏一族可是匪贼草莽出身,按理说不该瞧得上这样的书生。多半。。。,又是李琦,他倒是打探出来了不少,在相府和谢家身上下了大工夫啊。”
“还有更有趣的。”,文叔低声道,神情间有些隐秘,“宋晟岳进了宣伯侯府不过小半年,便做了宣伯侯的上门女婿。”
这下更有趣了。
蒂莲哭笑不得道,“他那大了肚子的红颜呢?”
“那李家小姐本是性情泼辣粗鲁又善妒骄纵之人,她虽是喜爱宋晟岳的俊貌与才华,却瞧不起他的出身,不止是那妓子和肚子里的孩子,便是宋夫人都不许进宣伯侯府的门。”,刘君尘神情间颇有几分怜悯,“那宋晟岳被李家小姐管束的紧,在宣伯侯府内束手束脚仰人鼻息,平日里很少回宅子去,便是回去亦是小心翼翼躲躲闪闪,属下瞧着宋夫人孤儿寡母颇为可怜,曾借小姐的名接济过她们几次。”
宋夫人过的不好,这是第一时间浮现在蒂莲心头的事情。
想起那个怯懦良善的妇人,蒂莲心下有些不是滋味,垂目低柔道,“先生做的对,既然宋晟岳走了这条路,他可以因着懦弱没有良心不顾孝道,我们却不能见死不救。宋夫人上了年纪,那女子和幼子亦着实可怜,不如。。。。”
看出她的心思,刘君尘心下感叹一声,自家姑娘平素里瞧着淡漠冷心不近人情,可却最是心肠柔软之人。
“属下明白姑娘的意思,会安排好她们三口,不过这事,要不要告与宋晟岳一声,姑娘总是做这样的善事,也该让他这样的人记下这份大恩。”
轻轻摇头,蒂莲淡声道,“不必告诉他,让他终日心中惶惶不安,算是不孝不义的惩戒。”,言下一顿,清和道,“还是将她们安置到云侯府,也能与姮夫人相伴。”
文叔闻言应声道,“姑娘说得对,只有云侯府才最为安稳,不怕被人寻到,亦不会招来隐患。”
刘君尘亦颌首赞同。
事实上,在他们眼中,世礼永远是她最安全的后盾吧,蒂莲垂目浅叹,正因如此,那个清尘温柔的男子,却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