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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瞧瞧那嫁妆!”
“我的天爷嘞,这么大的箱子还是头一次见着!”
“嗨,荣国公那是什么门庭,谢家三爷虽是。。。,可人家到底还有遍布各地的食客欢这样大的产业,这算什么,下聘那日便是满满八十八箱啊。”
“啧啧,哎哟,相爷果然爱女成痴,这嫁妆,少说也得一百来箱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是一百二十台嫁妆!早在之前宫里的赏赐便下了,前头那三台纯金的箱子瞧见没,皇上赐的,太皇太后赏的,皇后娘娘赏的,单单这份体面,满京城都寻不到第二个!”
“当真?。。。”
“还是谢家三爷命好,你说左相千金,哎。。。,也真是情谊深厚之人啊。”
随着锣鼓声骤起,方才人声鼎沸的吆喝议论声渐渐听不清。
蒂莲却是若有所思,当年苏皇后嫁入东宫时,嫁妆也不过是一百三十台,爹爹本是备下了更多,可为着不越矩才将嫁妆减了又减精挑细选担出这一百二十台,如今宫里又赐下这三台。
这仪仗,的确是有些太招摇了啊。
她不知想了些什么,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响起高亢嘹亮的一声,“落轿!”,接着又是一串‘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吵闹了片刻总算静下来。
蒂莲被惊的回了神,连忙将手里原先包着糕点的油纸揉成一团猜到袖兜里,又快速将盖头盖好。
正这时,听见司仪唱喝道,“一射天狼!”
随即“砰”的一声闷响,有物什打在喜轿帘子上,应当是谢珩煦射了端头包裹红布的喜箭。
蒂莲不免有些忧虑,他今日这样表现,怕是会引起人猜忌吧。
“二射地妖!”
“三射红煞!”
这便是射轿完毕,司仪又一通唱喝,片刻唱喝停下,蒂莲自盖头下面的缝隙看到光线骤亮,一只修长粗糙的男人手伸了过来,心下一热,素手抬起搭上去,交叠的手顷刻护握,熟悉的触感,是谢珩煦。(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千金春色如花雨
另外有喜娘搀扶着她下轿,手中被塞入一个通红的苹果,一殷红的绢缎,她知道,绢缎的另一头是谢珩煦。
事实上,荣国公府将整条喜轿会路过的道路皆铺上了红毯,但蒂莲并不知。
眼下下了轿才知道脚下是红毯,走在上面软软的。
司仪在一旁,一边走一边唱喝。
“新娘子跨火盆,红红火火!”
跨了过去没走两步又有一马鞍,“新娘子跨马鞍,平平安安!”
周围都是欢声笑语,议论声不断,气氛实在和睦喜庆。
待到谢珩煦引着蒂莲进了喜堂,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蒂莲都是蒙着盖头满目红,只能两耳听着周围人的吆喝打趣。
直到被引入新房,被人扶到喜床边坐下。
低低轻轻的交谈与笑声中,还能听到小孩子的欢闹,其中谢长臻那混孩子的尤为突显。
“莲姑姑做二叔的新娘子啦~,臻歌儿有二婶咯~!”
蒂莲正自抿唇失笑,视线里便出现一支缠着红绸的鎏金喜秤,盖头被挑起,顿时眼前一亮,屋内有一瞬间的缄默,蒂莲眼睑轻掀,入目满满皆是人,面熟的面生的。
片刻,叹息惊艳声纷纷骤起。
“好个美丽的新娘子!”
“哎呀,真是京城第一美人儿啊。”
“子煦有福气。。。。”
谢长臻才不理大人们的话茬,他领着四五个小不点扑上前,眸子笑的弯弯好似只小狐狸,“二婶每日皆好看,今儿最好看!”,夸完了又嘿嘿笑道,“我要红包子!”
满屋子人被他这句话逗的一阵哄笑。
“别闹了,回头给你个大红包!”,谢珩源一脸无奈笑意,拎着儿子的后领提小鸡仔似的拉到身边。
蒂莲被这喜庆的氛围感染,侧首看向安静木然端坐在身边的谢珩煦,丹红朱唇微扬,清丽妩媚的面容瞬间盛放了辉芒,美不胜收,看的人眼珠子都直了。
正此时,世子妃白氏接过喜娘奉上的鸳鸯酒盏递到二人手中,笑语柔和,“合卺酒。”
蒂莲清柔一笑低‘嗯’一声,侧首看向谢珩煦,纤臂柔软轻巧绕过他端着酒杯的手臂,低柔哄道,“子煦,饮尽了。”
谢珩煦静静看着她,神情木然,深邃的凤眸却仿若漩涡,见蒂莲将酒盏送到朱唇边,自己亦跟着一口饮尽。
这一幕换作别人成亲,不知会引起多大的起哄,可换作面前这两人,除了让人赏心悦目,还有莫名的惋惜心酸。
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却嫁给了神智尽失的男人,实在让人喜悦不起来了。
不管旁人如何想,此时的蒂莲却是前世今生头一次心口猛烈‘咚咚咚’的乱跳起来,这种感觉来临之前毫无征兆,她微微一怔,却又有些哭笑不得。
这都到什么时候了,自己居然才觉得紧张,明明两人早已和成了亲没什么分别,也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啊,这会子倒是紧张起来,未免反射弧太长了。
接着又吃过半生不熟的子孙饺子,喜娘笑问,“生不生?”
蒂莲心下越乱,面上倒是越平和,浅笑道,“生。”,静默的气氛这才又起了几声笑。
又是长寿面,寓意,‘子孙万代,长寿万年’,按照礼数这面是不放盐的,喜娘又问,“咸不咸?”
蒂莲垂目含笑,清柔道,“不嫌。”,这是暗喻问嫌不嫌新郎官。
“不嫌什么?”,有人大笑起哄。
握着她的大掌紧了紧,蒂莲睨了谢珩煦一眼,清扬道,“什么都不嫌。”
这位新娘子却是一丁点的羞恼都没有,众人顿时叹的大笑起来。
在‘早生贵子,夫妻和睦,百年好合’的一通赞语后,众人纷纷退了出去。
事实上,谢珩煦如今的状态,谁会强求他去敬酒,屋内自然是剩下了夫妻二人。
没了观众,装了一日的谢珩煦终于动了动,先是晃了晃脖子,随即看向蒂莲,隽朗的面上浮现灿烂笑意,两排白牙齐整整白灿灿的露了出来。
蒂莲见状亦忍俊不禁,嗔了他一眼,“迎亲便罢了,骑马亦忍了,怎么还射箭去!平白招人猜忌。”
谢珩煦不以为意,他满脸都是掩不住的笑意,既欢喜又得意,牵着蒂莲起身到北窗下的妆镜前,亲自为她拆去沉甸甸的凤冠。
“是我要娶新娘子,如何能让他人插手?”,言至此一顿,微微俯身对着铜镜看蒂莲,轻柔道,“真美。”
蒂莲温浅一笑垂下目,因着桃红的双颊,瞧着甚是娇美羞涩。
谢珩煦看的心口热烘烘,自定下吉日那日起,至今已是一个月多,他想念她,想的心焦,想的闹心。
这一刻二人终于成为夫妻,谢珩煦恨不能将蒂莲藏入心口,每日近身带着,也不让旁人看,再也不与她分开。
将九九东珠并蒂冠放在妆台上,谢珩煦俯身自后将她拥入怀里,柔软清香的身子在怀,他不由眸色一沉,俯首轻吻她的面颊,玉颈,流连不去,最后含住珠玉般的耳垂。
颈间灼热的呼吸着实烫人,环在腰际的大掌目的明确扯开她的衣扣,贪婪的游走进去。
耳际一阵湿热,激起蒂莲浑身战栗,她扭转身子推拒低唤,“子煦,子煦别。。。。”
见她羞的恍了神,谢珩煦低声失笑,就势将她抱起,几步踏到床边,轻轻将她放在床榻上。
这才弯身扶住她纤细的肩头,戏谑笑道,“想什么呢,总该将这身累人的嫁衣换下来。”
蒂莲羞恼至极,月眸清澈瞪着他,“我自己换!”,言罢一把推开他,自行站起身解开嫁衣,一层层褪下来。
谢珩煦低笑两声,站在她身后,俯身将扔在地上的一层层衣衫拾起,踱步到南窗下的软榻前,随手放下。
她头上的簪子头饰已被谢珩煦取尽,待到褪的只剩内衫,蒂莲侧目白了他一眼,扬声唤人。
如今天尚未黑,新人自然并未就寝,青篍姑姑还带着人守在房门外,听她唤便推门而入。
“姑姑,我要净面沐浴。”
青篍看了眼规规矩矩坐在软榻上的谢珩煦一眼,颌首轻应,转身吩咐丫鬟们去准备。
卸了妆容沐浴过,蒂莲换了一袭樱粉色内衫,舒服的抻了抻腰。
谢珩煦一直木木然坐在榻边,见她这副没形象的模样,不由唇角翘了翘。
青篍已为二人铺好了床榻,转身时又看了谢珩煦一眼,她毕竟是近身伺候蒂莲的,早先便明白二人有了夫妻之实,因此看谢珩煦的眼神才有些奇怪。
“姑姑去歇着吧。”,蒂莲浅笑示意。
看着房门被掩上,未等蒂莲回头,身子便骤然离了地。
英红的烟萝纱流水般滑落,徒劳无功想要遮掩住屋内明红的喜烛。
蒂莲心慌,不由侧目看了一眼,洗去胭脂的莹唇轻启,却被谢珩煦以指抵住,他的神情温柔似水,一双眸子好似淬了精光,声线低磁暗沉有些魅惑。
“嘘,洞房夜的喜烛,可不能熄灭。”
被他猜透心思,蒂莲素美的小脸儿上染上红霞,不屑的嗔了一声,“这会子知道守规矩了,往花轿里塞点心的也不知是谁。”
谢珩煦不以为意的挑着眉梢低笑,“你这没良心的,我是为了谁?”,说着修长的指节伸出,颇为悠然惬意挑开樱粉内衫的每一颗缠花扣。
蒂莲的确紧张,因着这次是真正的洞房花烛,她清楚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像上一次那样毫无预兆,反倒在之后才有些情绪。
相对于谢珩煦的沉稳与悠然,蒂莲搭在他肩头的素手都在颤抖。
“别怕。”,他低沉柔语在她耳边,溢出的气息自颈侧的肌肤侵入全身,蒂莲只觉失了力气,仿若沉在了水中。
“子煦,。。。我们成亲了。”
清柔的凤眸含上笑意,谢珩煦低柔应道,“嗯,今日起,天下人皆知,江蒂莲是我谢珩煦的妻子。”,大掌游走着轻易钻入肚兜边际,轻轻一勾便扯了下来。
玉白的面颊烧的通红,蒂莲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眸子,“不许看!”
任她遮着视线,薄唇便笑意漫不经心,谢珩煦点点头顺着她,“我不看。”
蒂莲贝齿轻咬,“闭上眼!”
“嗯,闭上眼。”
素手犹疑着收回,见他真是闭上了眼,蒂莲不由皱着鼻子哼了一声,“贪色鬼!”,一把扯了锦被遮在身上。
谢珩煦失笑,猛的俯身精准的噙了她莹润的耳垂入口,一字一句沉笑道,“食色,性也。”
蒂莲猛的缩起肩窝,伸手推他,轻呼道,“痒痒。。。。”
大掌轻易便制住她,谢珩煦闭着眼亦悠然自得,寻着她额际眉心面颊朱唇一一吻下,唇瓣厮磨间又叹笑道,“娘子,你这是欲拒还迎,为夫与娘子小别一月,可是久旱逢甘露,你便从了我吧。”
颇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不正经,蒂莲被他气笑,二人你追我赶闹得甚是有趣。
“你小声些,被人听到,别闹!别闹!”
谢珩煦无语失笑,“这话是该为夫说吧。”,言罢猛的扯开被褥钻进去,凤眸兀然睁开,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娘子一会子可小声些,莫要被房外守夜的丫鬟听着。”
蒂莲气结,索性放弃了挣扎,瞪着月眸训他,“说了闭上眼!谁许你睁开了!”
谢珩煦呲牙一笑,利落的将二人剥了个精光,将她紧紧拢在身下,戏谑道,“娘子说闭上眼,可没说不许睁开。何况,周公之礼是何等妙事,不看着娘子,岂不是不尊重么。”
被中的大手目的明确游走着,轻揉慢抚力道不轻却也不重,蒂莲被他欺的身软无力。
不知多久,他猝不及防袭来,玉体猛的紧绷,随即飘摇落叶般失了神绪,只得攀附着他寻求依靠。
清柔月眸羞恼的发红,视线里满目是喜红,还有他隽朗英武的眉眼。
“谢珩煦,。。你。。,你混蛋。。。”
“嗯,我混蛋。。。”
蒂莲终是哭了出来,最后的记忆只剩面颊上他的轻吻与低喃,还有令人害怕难过不知所措却又舍不下的快乐。
夜里仿佛下了雨,蒂莲梦中满是各色的花朵,天女散花般将她溺入了花海。(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新妇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问舅姑。妆罢低眉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闺意》
远山黛眉如裁绘,清澈月眸若明珠。
及笄礼日谢珩煦为她梳了少女髻,成亲日,他又为她绾了妇人髻。
“万千花卉,终抵不过手中一株幽兰空谷。”,低咛一声,谢珩煦俯身自后扶着她精细的下巴,侧首轻吻在玉颊。
“空谷幽兰?”,蒂莲清笑挑眉,扶着桌案起身,柔顺偎入他怀里,骄纵道,“我可不是。”
“不是?”,大掌拦住纤细的腰肢,谢珩煦柔和凝着她,“也是,平素却是株清幽寒昙,到了夜里。。。,绽放开才是。。。”
“你!”,蒂莲羞恼抬脚冲他小腿踢去,“真不要脸!”,嗔罢轻轻一转脱开他的怀抱,径直往门扉去。
谢珩煦见状两步追上,猿臂一伸将她重新揽入怀里,“这如何是不要脸?夫妻闺房里的话儿,说说又如何。”
“还不放开我,我唤了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