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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苏寒也并非头一次见,清丽脱俗若幽昙碧莲,这样的姿容与风华,绝然不愧为第一美人美誉。
未等他拾阶而下,蒂莲已拾阶而上,到得跟前浅笑温雅屈膝一礼,“见过怀恩伯。”
苏寒心下一惊,连忙侧开半步,抱拳道,“三少夫人不必多礼,贵客登门,苏寒有失远迎,着实惭愧。”
他哪里会受江蒂莲这一礼,虽然此女如今嫁人为妇,但也不同旁人家的后宅女子,她家大业大有出身有位分,不提食客欢这样遍布夏兰的产业,单单与云侯共掌云家基业这一点,便着实让京中众多权贵汗颜敬畏。
这样的女子,已经突破了这个世界对女子礼教的认知与枷锁,丝毫不下于任何一个能够主事的男人。
对于他的谦和客气,蒂莲月眸柔和一弯,“是蒂莲唐突来访,还望伯爷莫要介怀。不知世子的伤势如何了?家弟与世子乃是挚交好友,他们二人共患难,于情于理,蒂莲本该早些前来看望的,奈何歌儿伤势严重,蒂莲又手中杂事繁多,这才拖到了今日。”
这话说的可真是漂亮啊,苏寒心下默默汗颜,总之换了他,是说不出如此让人听之悦耳舒心的谎话的。
他是武将,最怕的便是交际应酬,在咬文嚼字的功夫上绝然是胜不过那些拿笔杆子的人的,故而蒂莲一张口便是弯弯绕绕的客气话,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分明是一副‘先礼后兵’的架势,苏寒不由便警惕起来。
心下千思百转,苏寒扯唇笑道,“三少夫人请入府,咱们边走边说。”
蒂莲颌首,面上的笑意始终温雅和睦。
刘君尘默默跟在二人身后,看了眼儒将苏寒入不了眼底的勉强笑意,不由心下暗乐,之前没有交集却突然面对蒂莲莫名的亲和,的确都该是这样的神情。
怀恩伯府在蒂莲看来并不算大,至少比起相府还小了一半,更勿论荣国公府。
这其中自然有官阶限制的原因,但更大的原因再于苏寒并不想要荣国公府的任何恩惠,坚持维护着他的最后一丝尊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三人便到了苏瑾的院子,苏寒径直引着蒂莲入内,刘君尘则停在了门外的廊道下,并未跟着进去。
屋内怀恩伯夫人与苏瑾还因方才提起的亲事各自心情低落,骤然抬眼见苏寒引了一天碧流云裙的清绝女子入内,不由纷纷一怔。
怀恩伯夫人连忙自榻边起身,迎上前两步,端庄的面上都是笑意,好似方才在儿子面前说蒂莲不是的人不是她。
“三少夫人亲自登门探望,令府上蓬荜生辉啊。”
蒂莲月眸笑弯,屈膝一礼,优雅清雍,“见过夫人。”,随即端立了温和道,“蓬荜生辉这样的客套话便不必说了吧,咱们本是姻亲,世子与子煦可是正经的表兄弟,子煦如今不便出门,蒂莲身为表嫂代替他,前来看望世子,夫人与我还要如此客气么。”
这话虽是合情合理,但荣国公夫人苏氏可是成国公苏磷的嫡亲妹妹,她对苏寒这个庶兄虽然不曾欺辱瞧不起,却也是从未将他当做兄长的。
若非苏寒封了爵,别说什么与谢珩煦是表兄弟,苏瑾怕是连江歌这样的朋友都不会有。
怀恩伯夫人也不觉得,江蒂莲今日登门,只是为了替谢珩煦全表兄弟的情谊。
故而她听了蒂莲的话,也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多说什么。
蒂莲也不在意,而是含笑看向床上盯着她不开口的苏瑾,踱步上前柔和问道,“世子的伤势可大好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拜谒怀恩伯府(三)
自她进门,苏瑾眨也不眨的瞧着她,如今见她笑语柔和关心自己,不由喜得眉飞色舞,一边掀了被子下地,一边快速道,“无碍了无碍了,都是些皮外伤。”,言罢恨不能跳两下证明给她看。
蒂莲淡淡勾唇,清透的月眸打量他一眼,只是低喃道了声,“那便好。”
苏寒夫妇见状纷纷气的瞪眼,怀恩伯夫人气急上前拍了他一把,将他按回床上,气骂道,“你再不懂事,我非要你爹打得你下不来床!”
这话苏瑾当然是不信的,不过却也听话的躺了回去,同时还掀眼看了蒂莲一眼。
蒂莲面上笑意不变,转身看向苏寒,“备下的薄礼不成敬意,都是些补品,给世子补补身子吧。既然世子大好,蒂莲回去也有话可安抚歌儿,此行便告辞了。”
这就要走?
苏家三口纷纷诧异看向她,苏瑾有些怔愣,怀恩伯夫人心下莫名。
苏寒也摸不着头脑,却依旧送她出府,既然蒂莲不提,他也不会傻到去问她此行的本意。
然而蒂莲又如何会不提呢?待到出了苏瑾的院门,蒂莲便放缓了步子,低柔开口,“说起来,上林苑那样多的猛兽,这么突然一出,着实是出人意料,听说还有位公子被吓的终日噩梦不断。”,何止如此,简直是被吓疯了。
苏寒心下一提,暗道这是要说了,不由心下警惕,秉持着少说少错的原则,负手低沉笑道,“嗯,是,老夫亦听说了。”
蒂莲浅浅一笑,毫不在意他的敷衍,接着温缓道,“歌儿遭遇此番噩耗,虽说凭借他卓出的武艺保得了性命,可惜不止废了一条腿,而且终日不得安睡,时常被梦里猛豹撕咬和惊马厥蹄惊吓的半夜痛呼,蒂莲实在心疼。不知世子可有时常惊梦?”
这些世家公子哪一个不是含着金汤匙锦衣玉食侍婢环伺的长大,突然遭遇这等生死之劫,任是谁都会留下心理阴影。
江歌时常惊梦悲嚎惶恐不安,苏瑾这个更加文弱些的,自然比他好不到哪去,这也正是他们夫妻终日守着他的原因。
想到这里,苏寒心下疲惫,摇头叹道,“都是些没经历过风雨的娇贵孩子,任谁都是会时常惊醒的。”
蒂莲轻轻颌首,又道,“听说陛下厚赐抚慰了此事遇难的各家公子,并下旨处决了看管豹圈的士兵,此事便算作罢了?”
她的语气微扬,步下一转走向了廊道下园子里的石桌。
苏寒一怔,这是打算详谈,并不是真的要离开啊?
这样想着,苏寒心下更谨慎,此女城府谋略不亚于她的父亲江洛修,由不得他不小心些,以防被人利用。
刘君尘跟着蒂莲步到石桌边,褪下外披的褂子折叠了铺在石凳上,蒂莲顺势落座。
见苏寒一脸犹豫的站在廊道下未动,刘君尘不由躬身请示,温笑有礼道,“伯爷请坐。”
苏寒看了他一眼,终是抬步踱过去,大马金刀的坐在蒂莲对面的位置,粗声直言道,“三少夫人此来,究竟有何目的,请直言吧。”,总好过弯弯绕绕的费人脑子,回头再被她绕晕了,吃了多大亏自己都不明白。
月眸清润笑意微敛,蒂莲清声道,“伯爷直爽,蒂莲坦言了,不知伯爷对陛下对于此事的处理,有何看法?”
苏寒浓眉一挑,“本是意外,陛下此举已算是向众家做了交代了。老夫能有什么看法?”
盈唇微扬,“伯爷便从未觉得,这事其中有蹊跷?”
“蹊跷?”,苏寒错愕,他心下一动,刚要说什么,却听蒂莲淡声打断他。
“如何会没有蹊跷,恕我直言,在苏皇后眼里,世子的安危显然不值一提,若是那日换了苏家旁的嫡孙,或许也不会受此连累。”
苏寒心下震惊,面色阴郁厉斥道,“你说什么!”,随即一想,不会是江蒂莲在使计挑拨离间吧?面上的怒意便有些闪烁不定。
将他的神情看在眼中,蒂莲淡淡一笑,“伯爷不必多虑,我江蒂莲从不是那无事寻事之人,旁人若不犯我我亦不去犯人,正是苏皇后犯了我,我今日才有此一行。伯爷喜欢直言,蒂莲便也直言了,伯爷信与不信,不如等大皇子回京后,让他亲自说给你听?他说的话,伯爷总不会怀疑了吧。”
看她说的似是煞有其事,苏寒的心便沉了下去,江蒂莲说的没错,苏瑾如今虽然与苏家同辈的兄弟相处和睦,但在苏家人眼里,看苏瑾便与看待他是一样的,自然苏皇后,亦从未在心里认同苏瑾是她的亲侄子。
苏家的人清高惯了,当年瞧不上苏寒,今日也不会瞧得上苏寒的儿子,在他们眼中,所谓苏家二房一脉,也不过是个暂时还有用的棋子。
苏寒毕竟是摸爬打滚过,自然也有一定的城府。
若是仔细想想,其实随着大皇子渐渐长成后,与苏皇后之间的母子情谊便淡薄了,苏皇后与苏家虽然在全力支持他继位,但打得什么心思,大皇子自然也一清二楚,每一个帝王登基后最忌讳的便是外戚插手朝政,夏侯霖云亦不例外。所以他向左相府和谢家示好,因为这两家联合起来足以能压制苏家,这样一来,苏皇后被大皇子此举刺激了,才会向安帝吹风,派了大皇子离京,然后设计要害江歌,以期告诫相府和谢家,要安守本分。
可她为何要伤苏瑾。这是苏寒想不通的,这不合情理啊,即便是心里不认同苏寒这一脉,可好歹表面功夫还是做的。
他这样想,却也无意识的说了出来。
蒂莲见状淡声道,“伤歌儿是目的,伤苏瑾却是临时起意。她既忍不住要警告我们,自然不会让我们猜不到这是她下的手;却又害怕我们知道了是她下的手,会怒极反噬,真的和大皇子联合起来。伤了苏瑾不过是为了掩饰,毕竟不管苏家人如何看待他,可外人眼里他的确是苏家人,既然他也受了伤,此事便是犹疑有人谋害,也猜不到会是她苏皇后。正是这样瞻前顾后优柔寡断,才反倒暴露的太过明显。”
苏寒的面色已经沉得发黑,蒂莲却面不改色总结一句话刺到他心里去。
“简而言之,苏瑾不过是苏皇后用来做隐蔽的靶子,他是死是伤,苏皇后毫不在意,苏家即便是事后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竹林面圣
自怀恩伯府出来已近晌午,刘君尘坐在车辕上,回头看了眼府门处,见怀恩伯苏寒负手伫于原地目送她们离开。
不由低声询问道,“姑娘今日此行,可是为了挑起苏家内部的不睦?”
车厢内的蒂莲闻言失笑摇头,月眸清芒闪烁不定,“自然不是。”
见她不愿多说,刘君尘识趣的没有再追问,“可是要回相府?”
然而未及蒂莲应声,马车便被突然出现的一人拦住,车身一个急停,蒂莲稳住身子掀起车窗往外探。
黑衣佩剑的人,正是莫觞。
蒂莲蹙眉,等在此处,可见是早便知她去了怀恩伯府的。
“江小姐,故人有请。”,莫觞大步走到车窗边,抱拳一礼沉和道。
浓睫低垂遮住眼帘,蒂莲浅浅勾唇,“莫侍卫,我如今不便入宫,你替我传话给陛下吧。”
莫觞自然预料到她会回绝,故而神色不变道,“陛下今日微服出宫,江小姐请随属下走一趟吧。”
不想入宫面圣,皇帝亲自出来见你,你总推辞不了了。
时至初夏,树荫烟绿飒飒,清日穿过缝隙投下晃人眼目的斑驳,蒂莲眼睑低垂缓步跟在安帝身侧,刘君尘则与莫觞和凤羽带的御林军落后十步远。
他的神经紧绷,额际生汗,眼睛盯着前面的二人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蒂莲便在此出了意外。
已经过了两刻钟的功夫,安帝终于停下脚步,回身看向蒂莲,眉目温润声线柔和。
“可累了?不如在此处歇歇脚。”
蒂莲扫视一眼,此处是元华寺的后山,他们如今停留之地青竹环伺,面前五步处是一淌清泉,清悦的流水声与微凉的空气令人身心舒畅。
于是浅浅勾唇,颌首赞同。
安帝温和一笑,回首示意,莫觞便接过身后侍卫递上的锦垫,上前扑在活泉湖边一平坦的石面上。
待到莫觞返回,刘君尘见一行众人纷纷要后退,不由面露忧虑,站在原处不动。
凤羽见状抬手握住他臂弯,腼腆笑着低轻道,“先生请吧,不必多虑,陛下不会伤害江小姐的。”
这个少年瞧着文文弱弱,但力道却不小,刘君尘甚至都不能挣脱,只能被动的跟着他们退开,好在一众人停驻的位置还能清晰看到安帝与蒂莲的身影,他才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安帝掀袍落座在锦垫上,侧头向蒂莲伸出手。
望着面前宽大修长的手掌,蒂莲淡淡一笑,并未接受他要扶她的好意,而是拎了裙摆自行坐下。
看她刻意坐在锦垫的一头与他拉开距离,安帝指尖微曲缓缓收回手,定定看了她半晌,随即转过头目视前方,抿唇开口,声音却含笑。
“强行将你带过来,生朕的气了?”
蒂莲端坐着,神色安和淡薄,月眸浅含笑意看着青山绿水,并没有应他这句自作多情的话。
看她不吭声,安帝苦笑扯了扯唇。
“看你今日自怀恩伯府上出来,怕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你也该生气的,朕口口声声说爱你,却放纵了皇后的作为。”
每每看到他这副对自己一派深情的模样,蒂莲便觉得恶心。
她深吸一口气,清淡开口,“陛下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