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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自己一个姑娘家,能做得有限,再说又被赐了婚,以她对周昌帝的了解,她与君南夕的婚期必定不会拖太久。她已经不太适合插手谢家的事物了。
幸亏,如今谢家有她爹的沉稳稳扎稳打,辅以三叔的圆滑,已无需她太过担心。
俗话说,一人计短,三人计长。等谢家在各行各业都有了自己的人才,别人想算计谢家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而且殷家经过这回,算是元气大伤了吧,应该会消停蛰伏一阵子了。可惜她手上没有更多殷家犯罪的证据,要不然,趁它病要它命多好。
没那个条件,可惜也没用。现在这种情况,还是以静制动为好。因为不光殷家需要时间恢复元气,谢家同样也需要时间来发展自己。
不过谢家比殷家好的一点是,他们谢家身为京城十大世家之一,还是排名靠前的四位之一,已经占据了重要的政治版图及资源。他们谢家只要把底下的人才发展起来,就能捍卫自己的既得利益。
不像殷家,恢复了元气之后,还得去争去抢,要从别人口中夺得他们需要的资源。同时,还得防备别人把他们的盘子吞下。总之是比谢家辛苦多了。
即将开宴时,谢家突然来了几位贵客。
“晋王、七公主、八皇子到!”迎宾的侍人高声唱道,“拜上的寿礼有八宝琉璃盏一台,极品红丝石砚一方。”
谢老爷子亲自出来,把几位贵客迎到了偏厅。
众人只能羡慕地看着,谁让自己分量不够,又不是谢家重要的嫡系呢,自然进不了小偏厅,当然就失去了在晋王八皇子等人面前露脸的机会。
众人知道,晋王这是给未来的岳家祝寿来的。而带来的寿礼,有细心者一看就知道其中有两件明显是给小姑娘把玩的,尤其是最后那两件。看出来的人莫不感叹晋王对谢大小姐的用心。
这厢,谢意馨正陪着命妇宗妇聊着京城时兴的胭脂水粉,就有丫环来报,“老夫人,夫人,晋王带着七公主八皇子来祝寿了。”
“果真?”老夫人惊喜的追问,脸上更是一片喜色。晋王今晚能亲自上门,就说明了他对自家姑娘的看重。知道这一点,老夫人忍不住双十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是的,人都被老爷子领到旁边的偏厅去了。”
“其实我很好奇,晋王都送了哪些礼?”人群中有人如是说。
老夫人与文氏看向那丫环,那丫环记忆力很好,几乎张嘴就说出了晋王等人带来的礼物,“八宝琉璃盏一台,极品红丝石砚一方。”
“好,萱草,帮我赏她。”老夫人喜道,她对这个给她挣了脸面的机灵丫头很满意。
“谢姐姐果然很得晋王看重,谢姐姐真是幸福。妹妹在这就先祝姐姐与晋王举案齐眉白头偕老了。”祝莲似笑非笑地说道。
谢家人一听,气结,却又不能指责她说得不对。晋王的情况在场的没有不知道的,白头偕老,也要能活到白头才行啊。
祝莲还没蠢到说早生贵子,这样的针对性就太明显了。
“谢谢。”谢意馨淡淡地说道。
“确实,晋王那样隽永清雅的人,就算拥有一天,也是幸福。”人群中,有个姑娘如是说道。
众人一看,发现说话的蒋初篮。她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闻言,一个个都心有心有戚戚焉,扪心自问,不由得发现蒋初篮说的确实是事实。
对上谢意馨看过来的目光,蒋初篮抿嘴一笑。
谢意馨心想,蒋初篮这样,算是示好吧?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果然不愧是上一世的皇后娘娘。
如果说她对殷慈墨的态度是如临大敌的话,对蒋初篮则是五味杂陈了。上一世,蒋初篮这个皇后一直都是一个淡然而又坚定的存在,她一直牢牢地把持着后位,不管殷慈墨如何的折腾,都没挪过地方。谢意馨知道蒋初篮不无辜,但前一世对她就是恨不起来。今生,会改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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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到!”开宴前一刻,李德带着圣旨领着几个小太监来到谢府,身后还抬着一框周昌帝赐给持礼公的寿礼。
谢意馨扶着她祖母从后院匆匆而来,然后跟着众人跪在后面。
李德洋洋洒洒地念着文诌诌的圣旨,大意是,今日是太傅持礼公的寿辰,皇上特赐礼品若干,聊表圣意。
众人羡慕地看着,大臣寿诞,能让皇帝亲自派了李德来送贺礼的没几个了。
李德接着说道,“洒家还带来了皇上的口喻,皇上先前已吩咐钦天监测算日子。今儿钦天监的监正来报,从现在一直到过年,有两个极好的日子,不过都被用来操办景王和宁王的亲事了,毕竟景王和宁王是兄长嘛,谢大人能理解的吧?”
昨儿刚赐婚拿了女方的生辰八字,今儿就测算出成亲的好日子,这速度还真够快的。
“应该的,应该的。”谢昌延答道。
“谢大人能明白最好,不过皇上说了,出了年的二月初二是个好日子,贵府千金与晋王的亲事就安排在那天,谢大人意下如何?”
谢昌延苦笑,他能反驳嘛?“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对谢昌延的识相让他的差事完满办好,李德满意地点点头。婉拒了进屋喝茶的请求,李德带着满满的红包回宫去了,身后的小太监一个个喜笑颜开的,显然对这一趟的收获还是非常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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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谢老夫人说凉,打发谢意馨回去崇德园帮她拿条薄披风。
谢意馨去了,不料在途中的园子里遇上一个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人。
见到是她,君南夕笑了,目光柔和,似乎天地之间他只看到了她的存在。
“要嫁给我了,你讨厌吗?”君南夕轻轻地问。
讨厌如何,不讨厌又如何,皇命会更改吗?这是谢意馨下意识地反应。只是当她触及君南夕认真而执着的双眼时,谢意馨也变得认真起来。
因为当一个男人愿意问你的心情的时候,就表明了他正在顾及你的感受,请以同样认真的态度来对待这件事。因为你满不在乎的敷衍态度及一些不经大脑的语言都会伤到他。
再有一点就是,既然他们已经注定了要成为夫妻,那么谢意馨也希望她和他有一个好的开始,所以她开始认真地审视自己的心理,好一会,才说道,“不讨厌。”
是真的不讨厌,除了他寿命可能会比较短及子嗣艰难之外,他比朱聪毓好太多了。
他的一切,她远远地看着,都是那么美好。这样的他,因为残缺而真实。
否则,那么美好的他,恐怕会让京中所有的贵女都趋之若鹜吧?她谢意馨何德何能,得已名正言顺地与他携手相伴身侧?这不是她妄自菲薄,她知道自己很好,可世上总有比自己更出色更完美的人存在。
她的回答让君南夕的眼睛更加黑亮了,唇畔的笑容也愈加的浓烈,“我很高兴听到你这样说。你放心,今生我必不负你。除了生命,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与你共享。”
谢意馨挑眉,一切都可与她共享了,为何独独连生命不可以?
君南夕看明白了她眼中的意思,心脏鼓鼓的,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我的傻丫头,只要我在,我就一定不会允许你比我早走的。因为如果我比你早走,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被人欺凌怎么办?所以,真到了那一天,咱们就一起,生同衾,死同椁。
此时的君南夕已经决定了要做那个治疗了,虽然治疗后,最好的结果会是那样。
“谢谢。”谢意馨发自肺腑地说道。
谢意馨知道,要得到一个人留不保留的信任有多难,即使是上一世,她与朱聪毓最甜蜜的时候,他对她仍然是有所保留的,
而要对一个人付出毫无保留的信任就更难了,至少她现在,还做不到。
她没有拒绝,君南夕浅浅一笑,上前一步,伸手替她拂去沾在发上的不知名的花瓣,“不必谢,对你好,我甘之如饴。”
许是月色太美好,许是月光下的景致太迷人,谢意馨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动不动。
在周围栽满丁香花的菩提树下,他看着她,诚挚地道,“你放心,无论多苦多难,我许你一个盛世安稳。”看了她那么久,他知道,她的亲人她的家族,都是她的牵挂。这些都源于一点,她渴望有一个避风港。而她,一直都在用尽全力地维护着这个避风港。
谢意馨讶异地看着他,他怎么知道她的担忧她的所求?凝神着他那双诚挚的眼睛,谢意馨一瞬间,突然觉得很感动。他的话触及了她内心深处最柔软脆弱的部分,即使她平日表现得再淡定无畏,其实作为一个女人,她的内心深处都渴望一生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去惊慌彷徨,免去四下流离,免去无枝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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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谢家的热闹相反的是,这两日,殷家大门紧闭,所有人都闭门不出。
直到几日后,一个太监头子领着两个小太监来到殷家,才打破了一片死气。
接过太监手中的侧封钦封圣旨,相比殷家众人的喜形于色,殷慈墨倒显得平静很多。
景王侧妃,对于这个结果,殷慈墨不算满意也不算失望。
若是先前的计策奏效,那么万寿节当日受封晋王妃的便是她了,并且还能一举获得未来夫君与皇帝公公的好感,打开一个好局面。
可惜假设终究只是假设。好在现在这个结果也不算太差,如果被指给宁王,那才叫两头不靠呢。若是这样,他们殷家先前的功夫就是白费了。
如果没有自己,殷家能出一个皇子侧妃,而且还是有前途的皇子的侧妃,已经是顶了天了。如今这样只能当作前面的努力都白费了而已,并没有什么损失。
京中所有人都看不明白了,皇帝这是闹得哪一出啊?前面明显是不喜殷家打压殷家来着,怎么还没几日,殷家又出了个侧妃,这不明显是抬举殷家嘛。
难道殷家做了什么手脚,在几天内迅速地挽回了圣心?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在众多纷乱的猜测中,京城迎来了热闹喜庆的下半年,景王与宁王相继娶亲,正妃侧妃位置都趋于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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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龙抬头;是个宜嫁宜娶的好日子。
这日,春光明媚,一扫连日来春雨绵绵的天气。
金粉半销丝渐长;半姿濯濯比王郎;间紫参红春意闹,午风常带百花香。
就是在如此的春光明媚中,谢意馨穿上凤冠霞帔,嫁与君南夕为妻。
京中的百姓永远都忘不了晋王成亲时的盛况。
成亲前日;谢家将嫁妆送到了晋王府。丰厚的嫁妆;从第一抬嫁妆前脚抬出门,第二抬后便紧随而上,直至最后一抬出门;花了足足有一刻钟。长长的嫁妆队伍,绵延不绝,称十里红妆都不为过。
当这支队伍在城里游一圈的时候,那满登登的一抬抬嫁妆直晃花了人眼,惹来阵阵惊叹,都对谢家的大手笔咂舌不已。
那些小姐听了下人的描述,个个都羡慕不已,后来想到君南夕的情况,心里才略平衡了些。
倒是那些得知她们想法的夫人们苦笑不已,年岁在此,她们看得更长远一些。
其实女人婚后活得最好的几年便是刚成新那几年,大多数人后面的日子,丈夫在与不在,并没有太大的区别。现在看来,就算晋王去了,他也会留下足够多的保障的,用以保证晋王妃下半辈子的无忧。只是如果晋王没有留下孩子,晋王妃的日子会难熬一些罢了,不过也省心,不是吗?
春雪将嫁妆的情况说与自家小姐听的时候,谢意馨不由得轻轻一笑,心中泛起丝丝甜意,不多,微薰。
其实她娘留给她的嫁妆不少,却也还没有昨日送出去的那么多。会有如此的盛况,皆因当日君南夕下聘时的大手笔。当日,不仅他亲自来了,还带着大笔的聘礼。
犹记得当日,连一向处变不惊的老爷子都轻抽了一口气,更别提他人吃惊的样子了。就因为这样,后来老爷子决定拿出谢家一成的家底给谢意馨做嫁妆的时候,旁的人才没有意见的,连一向爱挑理的二婶都没话说。
俗话说,有对比才有幸福感。
前世婚礼时,也是她深陷情海之际,偶见朱聪毓烦闷皱眉,问他他又总塘塞她,不说原因。后来,从他的贴身仆人那里得知他竟然在为聘礼发愁,心疼不已。也是从那时起,她隐隐知道了一些侯府的境况。
当时她知道这个情况后怎么做的呢?好像是从她的嫁妆里私下拿了一笔银钱给他置办聘礼?好像后来还为照顾他的面子,删减了不少的嫁妆?
那次的婚礼精简得不似是世家嫡女出嫁,堪堪与小世家女出嫁比肩,自然比不上殷慈墨了。现在想想,当时自己还真是傻得可以。
不过幸亏今生的她不是如此。往事已休,来者可期,好好儿过吧,谢意馨舒服地叹自着。
正日,朱红的地毯从谢府一路铺至晋王府,道路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民众。
晋王穿着特制的朱红色皇室新郎喜服,骑着高头大马亲自来迎,后头跟着一顶华丽的轿子。
有人认出那顶银顶黄盖红帏轿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