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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天下红雨了么,第一次有人来接我下班。”他把车停妥,大步流星向她走来,“干吗不给我打个电话,我领你上去参观下我的办公室。”
钟荩也从车上下来,“想打的,怕你拒绝接听。”
“你做错什么伤到我的心?”
钟荩想了下,“有呀,所以负荆请罪来了。”
“是什么?”
“最近没有主动向汤主任汇报思想。”
汤辰飞大笑出声,“及时改正错误,还是好同志一个。晚上想吃什么?”
钟荩耸耸肩:“客随主便。”
“那行,跟着我走!”
陆虎在前面开道,高尔夫紧跟其后。两人在一家英国餐厅前停了下来。
汤辰飞先下的车,等钟荩时,他朝热闹的街道莫名地笑了笑,那神情似乎是得意的、轻蔑的。
这里不像其他高级餐厅的大堂那么明亮宽敞,令人望而却步,而是沿袭一贯精致奢华的路线,丝质的地毯和沙发,氛围既贴心又柔软。客人也不是很多,置物架上摆放着一件件精美的瓷器,在水晶灯的照射下,灼灼闪烁。
一个穿着露肩礼物的女孩子在三角钢琴前,弹奏着《爱的喜悦》。
汤辰飞替钟荩拉开椅子,弯身在她耳边轻道:“这曲子真是应景!”
钟荩笑笑。她早已不是刚出校门的小女生,为一两句玩笑话就红了脸。
服务生送上菜单,钟荩摇摇手,说给他吧,他吃什么我吃什么。
“我是食肉动物,你也是么?”汤辰飞坏坏地挤了下眼睛。
“跟着汤主任走,不会错的。”
“你的意思是任我为所欲为了?”
“你会对我为所欲为么?”
汤辰飞看着钟荩有半分钟之久,说道:“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又喜又惊。以前恨不得当我是瘟疫般,今天我都有点受宠若惊了。我很想有所为,但我不敢。我怕你翻脸就不认我,那我就因小失大。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图的是长长久久。”
“别讲得这么可惨兮兮的,我今天可是向你要安慰来着。”
汤辰飞把椅子往前拉拉,“快讲,快讲,我的怀抱在很久以前就在等着你了。”
钟荩故意叹了口气,“我爸妈最近大事小事总是吵,一冷战就是好几天。家里天天都是低气压,我都快要憋出病来了。”
“是不是阿姨到了更年期?因为叔叔看上去很尊重她的话,应该不会轻易惹恼她。”
“你这话千万别被我妈妈听去,美人最怕迟暮。”
汤辰飞回道:“嗯,这话就我们两人说说。你也别担心,有些夫妻吵吵闹闹一辈子,反到很恩爱。有的表面上和谐,说不定哪天就离婚了。戚博远夫妻相敬如宾,结果呢?”
“你怎知他们夫妻关系不和?”钟荩手托着下巴,漆黑的长睫扑闪了几下。
汤辰飞翻了个白眼,脸上写着“地球人都知道,好不好”,“那位蓓小姐这方面的报道写得少么,都快成一本言情小说。”
钟荩话锋一转,“你爸爸和你阿姨怎样?”
汤辰飞半晌没出声。
服务生送上开胃菜,给两人倒上香槟。他端起酒杯,对着灯光,眯了眯眼,说道:“在我眼中,他们是稀有的相爱的半路夫妻,有时,我都会不自由主地想,幸好我妈妈死了,不然活着,绝对是他们之间的一大障碍。”
钟荩怔住,“你在说什么呀,你爸爸认识你阿姨是在你妈妈出了意外之后。”
汤辰飞低下眼帘,仿佛被杯中的美酒所沉醉,“你问问我爸爸,我妈妈生日是哪天,今年多大年纪,长什么样,他还记得么?当然,我没有怪罪他的意思,人死不得重生,活着的人应该珍惜。我阿姨待我也不错。现在,我和阿姨的关系比我爸爸好。我爸爸认为我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
“我爸妈还曾以为我是个弱智呢!”
汤辰飞说道:“我真巴不得你是个弱智,那样就好骗了。”
“听说你阿姨为了你没生孩子?”钟荩继续问道。
“别把这帽子扣我头上,我担当不起。她来我家时,我都快九岁了,不需要人照顾。她不生孩子,无非是想讨我爸欢心。”汤辰飞毫不领情。
钟荩觉得自己这样追根问底地说话,很没礼貌,但她仍然硬着头皮装八卦,“许多家庭的维系,都是靠孩子,特别是重组家庭。你阿姨就没一点担心么?她家人也没说什么?”
汤辰飞给钟荩成功地激怒了,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搁,“一个宜宾山野村姑配生下我爸的孩子吗?”话说完,他觉察到失言,忙加了一句,“她那时年纪大了,估计不敢生,怕有危险。”
钟荩强作镇定:“你这样讲会逼死我的,我也是奔三的高龄。”
“想嫁人了?”
钟荩沉吟了下,点点头,“希望能在三十岁前解决掉这件事。”
“行,你挑个日期,我们就去登记。”
钟荩把嘴巴张得大大的。
“我是奔四的人,也急呀!”汤辰飞一脸痛苦,“而且悄悄告诉你,你绝对是我爸爸中意的类型,端庄、大方、长相清丽。”
“听着像上街给你家房子配件家俱。”
“瞧,噘嘴了。唉,我在你面前都不敢乱讲话,不准生气。钟荩,我是认真的,我想和你以结婚为前提来交往。”
“汤主任,你应该知道我的本质是安镇乡下的一个野丫头。”
“知道呀,安镇那儿多美啊,特别是油菜花盛开的春天,简直令人留恋忘返,我都想在那买块地,以后去养老。到时,你不准嫌弃我不会做农活。”
钟荩倾倾嘴角,主菜上来了,她专心吃晚餐,让话题告一段落。很奇怪,汤辰飞的话让她不觉得好笑,也不是讨厌,而觉得后背脊直发冷。
饭后,两人又喝了杯咖啡,就在餐厅门口道别。汤辰飞提出送她,她举起车钥匙,“到家我给你电话。”
汤辰飞仿佛很丢脸,趴在她车窗前抱怨:“下次出来约会不准开车,搞得我俩像客户应酬。女孩子就得娇娇的,让男友宠。”
“别胡乱讲话,当心日后你的真命天女和你算账。”
“我的真命天女就是你,我认定了。此生,我非你不娶。”
钟荩叹息,“要不要约个谁在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汤辰飞当真举起手,要与她击掌发誓。钟荩求饶:“好了啦,不开玩笑了。汤主任,你小心开车。”
“嗯,为了你,我要很安全很安全。”
钟荩并没有回家,而是又回了趟办公室。她从档案柜中找出戚博远案子的卷宗,翻到戚博远身平的那张,轻抽一口气。
她没有记错,戚博远的籍贯也是四川宜宾。
她跑去洗手间,用冷水拍了拍额头。哗哗的水流声中,她能听出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在办公室呆坐了半小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堵在喉咙口,很快就将呼之欲出。
她用办公室座机拨通了牧涛的手机。
“你怎么现在还在办公室?”牧涛的手机里传来钢琴声和歌声。
牧涛的女儿能歌善舞,还会弹钢琴,在市里拿过少儿唱歌比赛的一等奖,听说都是胡微蓝亲自教的。
隔着远远的电波,钟荩似乎都能看到他们家其乐融融的温馨景像。照片一事,对牧涛真是一点影响都没有,只有她,沾了一层灰。
“关于戚博远的案子,我想去他老家做个调查。”
“你又发现了什么?”
“付燕和戚博远是一个地方的人。不止这一点,还有许多疑点,我要确定下。”
牧涛过了很久,才开口说道:“你休年假吧,上次的假是我私自批的,没有经过办公室。就说出去旅游。随时和我保持联系。”
“谢谢牧科!”
钟荩挂上话筒,才觉得自己提着一口气。她慢慢坐下来,缓了好一会儿,才下楼回家。
想着马上要出远门,钟荩把车停到了地下停车场。锁车时,手机响了。钟荩拿起手机跑到外面去接,心里有些奇怪,这么个晚了,谁还给她电话?
一听到那急促的呼吸,钟荩摸摸鼻子,先出声招呼:“常律师,还没休息么?”
“睡不着。”
“手里的案子很棘手?”
“不是,是疼的。”
钟荩握着手机的手抖了下,“出什么事了?”
“手臂上给人划了一刀。”
43,猎鹿人(六)
钟荩突然感觉周遭的世界完全静止,背后隐隐有阴风袭来,下意识地她打了个冷战。好一会儿,她缓过神来,但还是腿脚情不自禁发软。
常昊知道她被吓住了,咳嗽一声,故意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说道:“伤不太重,就缝了十针。”
钟荩惊出一身冷汗,十针,那是多大的一个伤口。“你……报警没有?歹徒抓到了么?”
“你在家中吧?”常昊没有正面回答,反到把话题撇开了。
“我正准备上楼。”
“不要在外面久呆,快上去。明早,我再给你电话。”
钟荩觉得常昊话里隐瞒了什么,“你知道对方是谁?和戚博远的案子有关吗?”
“我们见面再详谈,你自己要多保重。”
“我……这两天要外出旅游,至少要一周后才能回来。我没办法跑去北京见你,你还是在电话里告诉我。”
常昊仿佛愣了下,不过只有半秒的样子,根本让钟荩察觉不出来,“我在宁城。”
“呃???”
常昊在北京的几天简直是数着钟点过的,他把一周要做的事挤在几天里做完了。每晚睡觉前,他都在上网看看网友们对那个视频的评论。因为当事人的沉默,又没有后续花絮,评论就热了几天,渐渐冷了、浅了、远了。
他暗暗吐了口气,但他一点也没敢松懈。他觉得这件事绝对不会是某无聊之人的无聊所为,他得回宁城去。
他坐的是傍晚航班,到达宁城时,天已经黑透了。他没通知远方公司,叫了辆出租车进市区。
他都进酒店了,想起上飞机前助理提的某个卷宗放在车上,他先坐电梯到地下二楼的停车场。
他拎着电脑包朝自己的车子走去,停车场里灯光很暗,似乎只有他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空间内回响。他左手拎着包,右手拿着西服,边走边想着等会进了房间给钟荩打个电话。忽然,他感到脑后一阵凉风,凭着常年健身的敏感,他往右边一闪,说时迟那时快,从一辆高大的吉普车后窜出来的黑影从他身边闪过,一把利刃从空中闪来,常昊飞起一脚将刀子踢飞。那个黑影扑过来要夺他的电脑,常昊意识到电脑里有重要资料,双手紧紧护住电脑包。这下,给了黑影机会,黑影捡起地上的利刃,划过了他的手臂。
等他反应过来,大喊一声“站住”时,那个黑影已经飞快地跑出停车场。
常昊的声音惊动了保安。
保安按照常昊的指点,追出停车场,黑影早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常昊将西服搭在肩上,右手紧紧捏住伤口,掌心迅即就染红了。
保安要送常昊去医院,常昊忍着疼痛,坚持先去保安室看停车场的监控录像。没想到,停车场的摄像头几天前坏了,暂时还没找人修理。
保安把常昊送到离酒店最近的医院,值班医生替他处理了伤口。因为担心天气暖和,伤口有可能会发炎,让常昊留下来输液消炎。
旅途劳累,失血又较多,常昊昏昏欲睡,但他的大脑却不肯配合。
他还是给钟荩打了通电话。
从小区到医院,平时不太堵车的话,钟荩差不多要开半小时,今晚,她用了十分钟就到了。
看见常昊脸色苍白地躺在输液室角落的一张椅上,钟荩一下子什么力气也没有了。
黑影临走时对常昊恶狠狠地说,别像只苍蝇似地黏着钟检察官,如果不听,下次就不是手臂划个口子这么简单了。
这么明显带着醋意的威胁,仿佛谁害怕她被别人夺走,冲动之下做出的幼稚行为。
现在,能有谁呢?
如果之前没有追踪器和乔装的事,钟荩无论如何也不会往凌瀚身上想的。现在,她不确定了。
但这样的行为,已然抵达她能承受的极限。
“我还在自如地呼吸,没有撒谎吧!”常昊不同意钟荩过来,但她不听他的话。
“想不想喝水或者吃点什么?”钟荩仰头看看输液瓶,还有一点就要换瓶了,她朝外看看。
常昊按了下后面墙壁上的按扭,“你又来了,一有事,就想到情呀爱的、争风吃醋之类的。如果真是这样,犯得着动刀子吗?在中世纪,男人们为博女人芳心,一般是选择面对面决斗,不会背地里放暗箭。因为只要不杀死我,我要是真喜欢谁,还是会执著下去。而我们之间并不是情侣关系,准确地说,是正方与反方。我想那人要提醒我的是,让我不要诱导你追查戚博远的案子。”
钟荩这才明白常昊给她打电话的深意,但她仍然不排除凌瀚的可能性。
护士过来了,上夜班的缘故,心情不太坏,面无表情地替常昊换了输液瓶,瞟瞟钟荩,说道:“明天记得来换药。”
钟荩点点头,出去给常昊买了瓶热饮和一份热狗。
“我有处感觉,这案子是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