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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尚书和陆少卿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贺飞燕忽然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陛下,您忘了,刚刚属下和您禀告过了。”暗卫忽然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他抬起头来提醒慕容珩道,“属下刚刚禀告的,就是在属下从边境回来的那一日,看到贺将军从千里之外的北燕边境出发前往天耀京城,负荆而回向陛下请罪。依照时间来看,属下猜测,此时贺将军负荆而回的消息应该也传到了贺小姐耳中。想来贺小姐忽然听到了消息,到陛下这里来为贺将军求情吧。”
听了暗卫的话,慕容珩沉思了一会儿,接着他吩咐七海道,“你出去告诉她,若是来为她父亲求情的,直接回宫去吧,朕不见。”
“是。”七海接旨走了出去。
御书房外。
贺飞燕身上裹着厚厚的披风站在冷风中,焦急地朝里面张望着,她身后跟着她的贴身侍女紫凝。
见到七海走了出来,贺飞燕赶紧迎了上去,急切地问道,“七海公公,陛下可是传我进去了?”
“贺小姐,陛下说了,若您是来为平北将军求情的,直接回去就好,陛下他没工夫见,也不愿意见。”七海叹了口气,缓缓道。
“怎么会这样?”贺飞燕颓然后退了一步,她英气的眉毛蹙成一团,“陛下真的就放任我爹这样糟透自己吗?从北燕边境到天耀京城,少说也有千里,这么冷的天,这么厚的雪,我爹他这负荆一路奔波而来,不死也没了半条命啊……”
贺飞燕越说心里越难受,她忽然从袖中中掏出一个钱袋,要塞到七海的衣袖中,“七海公公,你能不能再进去帮我爹求个情,看在我爹为了天耀在边境驻扎了二十年之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求陛下免了他这份活罪吧。”
“贺小姐,这可使不得!”七海赶紧抽回衣袖,贺飞燕的举动着实吓了他一跳,他忙把贺飞燕的手推了回去,长长叹了口气后提点她道,“免了这份活罪,就只能治死罪了!贺小姐啊,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您从小在军营长大,怎么可能不知道,贻误战机按律当斩啊!平北将军这么多年的功劳苦劳陛下怎么可能没有看在眼里?只是若是就这样免了平北将军的一切罪责,恐怕难以服众,此番若是开了先例,那以后还怎么治国怎么治军啊?!”
看着愣在那里的贺飞燕,七海继续道,“其实陛下的苦心,贺小姐只是没有看出来罢了。平北将军受些皮肉之苦,对于常年征战的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等风头一过,平北将军还是平北将军,什么都不会变,更别说什么按律当斩了。此时陛下不阻止平北将军的负荆请罪,是好事。证明陛下并没有打算重罚平北将军,请罪也只是演给天下人看看罢了。所以贺小姐,您就安心回去等着吧,不会有事的。七海说句不该说的话,其实陛下这几日也是够心烦的,您就别往气头上撞了,您说万一哪天您撞到了枪口上,岂不是……”七海欲言又止,留下了无尽的深意。
“小姐,我觉得七海公公说的有道理……”站在贺飞燕身后的紫凝拉了拉呆愣在那里的贺飞燕,小声对着贺飞燕说道。“要不小姐,咱们先回去吧,等将军来了京城,咱们再做打算……”
“只能这样了……”贺飞燕怔怔地点点头,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忧愁,她沉重地抬起脚,朝着外面走去。
紫凝赶紧跟上了她,见她心神不定,在她身旁扶着她走。
见两人渐渐远去,七海摇了摇头,接着在御书房外守着。
☆☆☆☆☆☆
凤栖宫。
浴房之内,热气缭绕。
虽然外面寒冷,可帝寝殿和凤栖宫内都铺有地龙,温暖异常,而浴房内的温泉水,更是热气氤氲。
顾清欢独自一人靠着池壁坐在温泉池子里,她抬起手掌,细细地打量着手腕处的那一朵黑色的骷髅之花,美眸仿佛一个漩涡,深不见底。
她在谷中吸收的那一股力量,就是当年黑暗一族满门被灭时,黑暗一族族主爆体而亡保存下来的力量。这股力量太强大,也太可怕了。它强大到可以让那山谷十六年以来四季如春,这种几乎可以改变自然的力量,被她所吸收,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蒸腾的水汽氤氲了顾清欢美眸中的深沉之意,她的手腕缓缓放入了水中,闭上眼睛,却在继续想那时在山谷里发生的一切。
想着想着,顾清欢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那时山谷里这股力量忽然被她吸收,使得一直以来四季如春的山谷气候突变,大雪纷飞,北风呼啸,寒冷异常。那些花花草草,那些竹屋茅舍,应该也被大雪破坏了吧。想到慕容珩费尽心思为他们未来寻得的一处世外桃源,竟然因为自己而毁坏,顾清欢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
就在顾清欢靠在池壁边闭目养神时,晚霞见她半晌还没有出来,便走进来问道,“主子,你泡好了吗?”
听到晚霞的声音,顾清欢回过神来,发现现在已经到了晚膳时间了,她忙应声道,“好了,你准备晚膳吧,我就出来。”
山谷里的异变发生在上午,下午她就被船送回了天耀皇宫。回了凤栖宫她第一件事就是到浴室去泡个澡,把侵入体内的寒气逼出来。没想到边泡边想事情,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
顾清欢用珊瑚手链遮住了手腕上的印记,接着有宫女来伺候她更衣,换好衣袍后她走了出去,晚膳已经准备好了,顾清欢坐到桌子旁,晚霞递过来一杯姜茶。
顾清欢接过来缓缓饮尽,接着有宫女来禀报,说太医奉旨等在外面,要给她请脉。
“不必了,让他们回去吧,我没事。”想起自己手腕上的印记,顾清欢怕在太医请脉时被晚霞或者是宫女发现,想了想便拒绝了。
宫女虽是一愣,不明白为什么顾清欢会拒绝,但还是走了出去,让太医离开了。
“凤影那边,可有消息了?”顾清欢便用着晚膳,便问晚霞。
“还没有。”晚霞摇摇头,见顾清欢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问道,“主子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立即派人传信给贺兰雪,有一件事,要马上办。”顾清欢放下了筷子,嘱咐晚霞道,“我发现了青岚,他现在就在一个山谷的村庄里,他身上的索魂术已经解了,因为身体元气损耗太大才没有醒过来。告诉贺兰雪,要尽快派人去把他解决掉,不管是再种下索魂术也好,杀了他也罢。若是等他醒来,后果会不堪设想。”
“是。”晚霞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惊愕,她赶紧退了下去,派人去灵犀宫通知贺兰雪。
因为心里不安没什么胃口,顾清欢只是简单地用了晚膳,她走了出去,想到外面散散步,却看到那边寝殿里几个宫女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叽叽喳喳说些什么。
“你们在说些什么?”顾清欢隐约捕捉到北燕挑衅,平北将军,负荆请罪几个词,挑挑眉毛,朝着宫女走去。
“给娘娘请安。”宫女听到顾清欢的声音,赶紧住了口,接着行礼给她请安。
“免礼。”顾清欢摆摆手,笑着道,“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吗?快说给我听听,不然我一直这么闷着,非得闷出毛病来不成。”
宫女们见顾清欢开了口,也不敢推辞,只能把她们知道的一五一十都告诉了顾清欢,听着宫女们的话,顾清欢眸光越发深邃了起来。
一夜之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好一个四面楚歌,燕北辰,是打算向天耀宣战了吗?
这大雪封路,消息传递迟缓,消息还是靠着暗卫才在两日之内传到了天耀,因为大雪封路无法及时掌握边境情报,对慕容珩来说,也是个烦心的事吧。
怪不得他昨夜匆匆离去,连告别都顾不上,怪不得今天她回来后都没有看到他,想来这次也是慕容珩自即位以来吃的第一个败仗,而且此时,他也碰到了一个厉害的对手——燕北辰。
“昨天半夜贺小姐还跑到御书房替平北将军向陛下求情,没想到根本没有见到陛下。”宫女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禀告顾清欢道,“对了娘娘,昨天午后您和陛下出去后,贺小姐还来了咱凤栖宫一次,那时她是接到了家里的信,想跟您求情回边境去,可没想到短短几个时辰,就又收到了如此噩耗,将军夫人中毒危在旦夕,将军又不远千里负荆请罪,她现在,也是够可怜的了……”
“我不过是离开了宫里一天,贺姐姐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顾清欢凝眉,忧心忡忡地说道,“快给我更衣,我要去明月宫一趟。”
宫女们赶紧帮着顾清欢更衣,她披上了厚厚的白狐裘披风,一路前往明月宫。
☆☆☆☆☆☆
明月宫。
顾清欢刚刚走进去,就发现宫殿内外宫人都在忙忙碌碌地,冒着寒冷,完全不比其它宫殿的安静。
见到顾清欢一行人过来,忙碌着的宫人里有人眼尖,一眼便认出了顾清欢和她身边的宫女,忙跑了过来,一个个宫人齐齐地朝着她行礼。
“平身吧。”顾清欢扫了一眼,微微蹙眉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娘娘有所不知,陛下前几日下了旨,明月宫里的贵女,储秀宫里的秀女,全部都赏下财物,放出宫去。如今各位小主正在收拾行装,按照陛下的旨意,三天后就要从宫里出去呢。”被慕容珩派来负责此事的总管上前禀报道。
“这样啊。”顾清欢点了点头,接着她问向那个总管,“那贺姐姐呢,她也在收拾东西吗?”
“虽然贺小姐被免去了贵女身份,但因为北境动乱以及平北将军的缘故,陛下恩准她暂时住在宫里,等平北将军到达京城后再做决断。”那总管回答道。
“那她现在在哪里,我想见见她。”顾清欢问道。
“她现在不在这里。”忽然一道女子的声音传来,顾清欢抬头,只见到简如玉从明月宫内顺着台阶缓缓地走了下来。“顾清欢,我真的没有想到,最终成为天耀皇后的人,竟然会是你。”
“简小姐,请您慎言。”顾清欢身后的宫女听着简如玉嘲讽的语气,冷冷开口提醒她道,“简小姐,您别忘了,站在您面前的,是天耀未来的皇后娘娘。”
“未来的皇后娘娘……”简如玉笑了笑,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顾清欢,透露出一丝古怪,她缓缓走到了她面前,“不是还没有成为皇后娘娘吗?既然还没有册封,那现在你的身份也并不比我高,我是简丞相的女儿,你是顾丞相的女儿,哦,不对,顾丞相的女儿不是已经死了吗?死在那场莫名其妙的大火里。那敢问这位姑娘,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皇宫里呢?是一个改名换姓的替身,还是一个死而复生的皇后?”
宫女刚要厉声喝止简如玉,却见顾清欢伸手挡住了她,宫女退了下去,顾清欢轻笑一声,走到简如玉面前,眉梢间尽是张扬的笑意,对简如玉的挖苦毫不示弱,“你觉得,我既然有本事死而复生,难道会没有本事为自己正名,只能可怜地落得个下半生委曲求全改名换姓的下场吗?”
“你果然……”简如玉恨恨地看着顾清欢眉眼间明媚的笑,咬牙道,“顾清欢,我真的是小看了你,你才是那个手段最深的人。但是你别忘了,就算是陛下现在为了你遣散六宫,独尊你为皇后,可是他心里,始终有那么一个女人,那个女子在他心里的地位,不管你手段再怎么高明,也不可能动摇。那次太后姑妈设在凤栖宫里的局,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说你都要走了,还为我以后操什么心?”顾清欢无所谓地耸耸肩,奇怪地斜扫了一脸嫉妒的简如玉一眼,接着眸中闪过意味深长的笑,倾身到她面前,轻声道,“对了,你若是不和我提那次凤栖宫的事,我倒是忘了。”
听顾清欢忽然这么说,简如玉紧张地望着她,不知她又想耍什么手段。
“我倒是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和灵鹫宫勾搭上的?是进宫前还是进宫后?亦或是,更早的时候……”顾清欢轻笑的声音在简如玉耳边响起,“难不成,整个相府,以至于太后娘娘,都和灵鹫宫有脱不了的干系?”
“顾清欢,你血口喷人!”简如玉慌了神,她不知道顾清欢是怎么知道了她和苏念之间的交易,惊慌之下她怒视着顾清欢,咬牙切齿道,“明明是你和灵鹫宫有勾结,和灵鹫宫宫主纠缠不清。当初你就为了和灵鹫宫宫主私奔才假死欺君罔上!顾清欢,你若是再敢诬陷我,我就去禀告陛下!”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紧张什么?”顾清欢轻声一笑,美眸看着简如玉,里面的笑意深不见底,“你若是想去禀告,就去禀报啊。到时候我们一起到了陛下面前,我倒是想看看,陛下他是会信你,还是信我。”
“你——”简如玉气急,她一甩衣袖,怒视着顾清欢,压低了声音恨恨道,“顾清欢,你别得意,我会等着,等到你哭的那一天。自古帝王多薄幸,你不会得意太久的。就算是现在陛下为了你废除了三年一次的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