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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炒花生简直太他妈累了,裴芩还准备把太平山都种上葵花,到时候不榨油,她就得接着炒瓜子。
裴芩一点也不想炒那么多!每天炒一点去摆摆摊,那是兴致。当兴致变成了必须做完的事,她就想暴躁,想找个人干一架。
这时候老裴家的人又上门了,竟还是马上要下场的裴文礼。
听他说完,裴芩觉得她笑不出来,“就咱们两家的恩怨,你生了闺女,竟然还来给我们报喜!?咋地?是想让我们去送礼恭贺,还是脑子抽到过来我们这显摆闺女来了!?”
孔氏生了,是个闺女。陈氏很不高兴,怀孕的时候就喜欢吃辣的,不让她吃,还三天两头的馋。结果真就生了个丫头片子!还生在这个时候,大郎马上要下场了,她这时候生产,生了个丫头片子,简直就是在给大郎添堵!
裴文礼倒是没说啥,头一次当爹,还挺新鲜高兴,所以家里人商量后,就由他来,也给裴芩姐弟报个喜,请她们满月酒的时候也去吃席,“裴芩妹妹!我们是割不断的血亲,就算有些恩怨,总归都是一家人。我一直想着等我下场高中,给弟弟妹妹带来荣耀,也能都说一门好亲事,不再被人瞧不起。我现在依然初衷不改!”
“你觉得我们家现在需要靠你!?之前我们拼死拼活的干活儿,还吃不饱饭,挣的钱都贴补给你,还落得个养活我们娘几个的名声。之前就剥削我们,现在看我们家有便宜占,有好处拿,又想舔着脸贴上来!?”裴茜阴着脸,怒恨的瞪着眼。
有路过的人朝这里看,裴文礼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真没有那么想过!我身为长兄,肩负着整个老裴家的责任,从小我就知道的,你们都是我的妹妹弟弟,也是我应当肩负的!”
“如果你之前真的不知道对我们的剥削,只能说你冷漠自私,还愚蠢,还是不要去考功名了,就算有喜欢花团锦簇文章的人给你过了春试,还有乡试院试。如果你之前知道,现在却来说这话,就是虚伪奸诈。”别说裴芩拿有色眼镜看人,她就是看不起裴文礼。
裴文礼脸色青黑难看,“裴芩妹妹……”
裴芩两手活动着,关节咔嚓咔嚓响,“我这会正暴躁,如果给你脸上来这么几下,不知道你还能不能下场!?”
裴文礼脸色惊变,他也是听说,她会武功,曾经把常家小少爷的护卫都打的鼻青脸肿。再看裴芩不是说假的,他连忙后退了好几步,还不忘说,“我一直都记着肩负弟弟妹妹的责任!裴芩妹妹若不信,大可看我以后的表现!”说完赶紧撤离。
“妈的!算你跑得快!”裴芩咒骂一声。
裴文礼一听,就慌张的跑了起来。
张世千在街上碰见他,意外道,“文礼兄!你这是跑啥呢?”
裴文礼觉得脸上有些搁不住,缓和了下气息,“内子生了,我来报喜。又赶上快下场,时间挤得紧!”
张世千高兴道,“这么说你当爹了!真是恭喜恭喜!是男娃儿女娃儿?”
“是女娃儿!倒是长得清秀白皙的。”裴文礼也笑。
“女娃儿也好,先生女娃儿再生男娃儿!”张世千说完,就问,“你要在镇上待多会?咱一块吃个饭,先提前庆祝一下吧!”
裴文礼犹豫了下,就婉拒了,“春试完,叫上他们几个,咱们好好聚一聚!”
“好!”张世千今年不参加科考,他还在镇上学堂里念书,夫子让他下苦功夫多念两年。
裴文礼回到孔氏娘家,也没有多留,就带着孔氏的爹娘嫂子去了老裴家探望孔氏。
因为生了丫头片子,不是儿子,孔氏受了冷怠,心里正不舒服,见了娘家人就两眼泪汪汪的。
孔婆子也觉得有点理亏,但谁家能一举得男的!?闺女和女婿都年纪轻轻,又不是以后不能生了的,老裴家之前在他们孔家面前可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如今裴老二回来,就压他们家头上去了。
不过好在裴文礼还算敬重孔家,对孔氏也好,生了闺女也依旧很高兴,陈氏才没好说啥,就是朱氏有些埋怨,生的早了,还不是儿子,要不然等大孙子高中后,就是双喜临门!
所以,裴文礼在家里待了两天,就被劝回了县学备考,也到了要下场的日子。
裴芩拿着两个游龙板在家里试滑了之后,就赶着驴车到县城找王庭。
王庭见她果然做出了两个轮子的滑板,而且立马就来找他,很是满意,“我家里收完麦子要试钟两百亩地的红薯,你要提前预备好红薯苗哦!”这可是他跟家里讲好的,才讲到了两百亩地。
常员外家也是两百亩地,预定了红薯苗,等收完麦子种夏季。
裴芩捏住他圆包子一样白嫩嫩的小脸,笑,“红薯苗肯定提前预备好!来!我教你试试这游龙板!”
“不许捏本少爷的脸!”王庭气鼓着的瞪她。
裴芩又捏了一把,看他满脸涨红瞪着大眼,哈哈大笑。
王庭哼了声,就去看那龙游板,发现是两块板子拼对,中间用一个棍衔接住的,“这个我让人帮你,咋滑的?”
裴芩开始教他如何让游龙板平衡,如何不用踩着地面滑动就向前走,“游龙板最主要的就是平衡,你可小心不要摔了哭鼻子!”
“我才不会哭鼻子呢!”王庭学着她的样子,白了她一眼。
“那你可看好了!”裴芩踩上一块游龙板就往前滑了出去。
王庭却摔跤了。
裴芩哈哈大笑,又过来教他,“多摔几天就能掌握了!”
毕竟是玩过滑板的,王庭倒是很快就掌握了平衡,虽然滑的不好,但至少不摔了。
见过王家杂货铺子的掌柜,直接签了一千的量,不同材料,不用价儿。
裴芩拿着定银回来给孙铁柱和邹兴,让他们赶制游龙板,另外的两个就托人捎去了汝宁府,给孟红婵。
孟红婵收到游龙板,却没见裴芩说咋玩的,不由的大气,“以为本小姐很笨吗?不教我,我也一样能自学会!”可是她滑板玩的溜,游龙板却不好掌握平衡,摔了好几次,严重的一次,手上擦了好大一块皮,都浸血了。
孟定伦和孟夫人都不准她再玩。
孟红婵却悄悄打听了裴芩,闹着要到原阳县来。
孟夫人不同意,让人到原阳县来叫裴芩过去。
裴芩正在忙红薯育苗的事,哪有时间跑到府城去。
见她不来,孟红婵更想去原阳县了,缠了孟夫人几天,终于在王诺回王家的时候,和他一块上路,到了原阳县来。
一个知府小姐来了家里,又是娇客,自然是好好招待。
只王家没有适龄的嫡女作陪,孟红婵也不耐烦,她是过来找裴芩的。
王庭陪着她一块来到太平镇的时候。
裴芩正蹲在墙角看蚂蚁搬家。
孟红婵还跟王庭打听了不少裴芩的事,还以为来了镇上,她就算没有踩着滑板在街上玩的溜,至少也应该是在摆摊的吧!?没想到她竟然在看蚂蚁搬家……
王庭看着她也忍不住皱眉,“蚂蚁搬家有啥好看的?”
“估摸着有大雨了啊。”裴芩抬头看他们,朝孟红婵招手,“孟三小姐!”
孟红婵没理她的招呼,问她,“蚂蚁搬家就会下雨吗?”
“会啊!要不是大水要冲毁家里了,这些蚂蚁干啥要搬家!?”裴芩说了一句,又看了会儿,“这些蚂蚁成群结队,密密麻麻顺着一条路努力的搬着东西朝另一个地方搬。去的走右边,返回的走左边,说转弯都转弯,把它们打散,不过一会,就又组成了秩序,还真是井然有序啊!”
孟红婵嘴角微抽,“你不是在忙地里红薯吗?我娘叫你来看我你都不来!却有闲心在这看蚂蚁!”
“我要看红薯也不用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盯着红薯啊!”叫她去她就得去吗!?家里这一摊子谁管!
王庭跟她接触这么久,也多少了解了些她的脾气。说好的让她隔几天去教他,他们家还帮她着滑板,每个月从外地收了花生给她,她都不殷勤。小舅舅不知道咋得罪了她,对小舅舅每次都笑的掺着假,不假辞色。这个时候,知府夫人喊她过去,又不是大事,以她的脾气,肯定不去。
孟红婵说不出话来,“现在我来了,你教会我滑游龙板!我帮你介绍给人买!”
“额……滑板的是王家,这边钱我们已经拿过了。”王家早把汝宁府市场给占了,就算要,也是往别的州府去了。
孟红婵就瞪着她,“你之前逃跑的时候说过,游龙板出来就第一个送我教我的!”
裴芩朝天看了眼,她是说了送她游龙板,她做到了啊!可没说教她啊!
反正孟红婵过来了,坐在她家里就不走。
裴芩看她气鼓鼓包子一样的脸,认命的教她。
太平镇能滑板的地方没几个,孟红婵还住在县城王家,王太太不放心她出来住,不同意她在太平镇学。
裴芩就只好起早,赶着驴车到县城,教他们一天,然后下晌再赶着驴车回来。
孟红婵学的很快,比王庭还要好,滑着滑板,要跟裴芩比一比,就是每次都输,气的放话,一定要超过裴芩。
裴芩点头,“嗯!一般都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也相信你肯定能超过我的!”下辈子!
没两天真的下了大雨,裴芩又把棉袄穿上,让孙全亮家的看着红薯苗,积水了就给排放出去。
大雨下了整整一天,终于雨过天晴了。新冲刷过的石板路,清新干净,滑板玩起来很是顺溜。
教了几天,今年春试的结果终于出来了。
裴文礼今年不辱使命,成功考中了秀才功名,成为了正式的生员。
报喜的赶到后山村的时候,裴老头连说两个好。陈氏激动的一下子就哭起来,“我是高兴的!我儿大郎终于高中了!”
朱氏顿觉得扬眉吐气,还要在村里摆酒庆祝,“让那些人都瞧瞧,我们老裴家的能耐!”以为就他们方家的人能高中,他们老裴家就不行了!?她儿子之前能考中功名,孙子也能考中功名!而且名次还比去年那个方辅的名次高!那么低的名次,指不定送了多少礼送出来的呢!
裴厚理也终于觉得能抬起头,挺起胸膛了。这些日子,他在家里就想老二一样,老二反倒像老大,家里的大小事儿都要过问他,再跟他说一声。
最得意的就是裴文丽和裴文博了,大哥高中了,他们俩在村里的小娃儿跟前就尊贵了!裴文丽想到赵俊超定了裴芩,心里怒哼咬牙。以后可有更好的等着她的!让那个该死的下贱胚子就嫁给赵俊超去吧!她反正还小,要找个有功名的,以后也能做个官夫人!到时候让那个下贱胚子天天看她的脸色过,羡慕她的荣华富贵!嫉妒死她!
方老秀才去年就看过裴文礼的制艺,不怎么出彩。前些日子也让方辅想办法弄了他的策论,有裴芩的关系,就算学政当家,也要听一些吴县令的建议,不可能点了裴文礼。
他想到裴家大房结的亲,那个赵家,叫赵耀成的,是县衙的刀笔吏。两家结亲,赵耀成定会帮裴文礼梳理思路,指点策论,还能打听到吴县令和监考学政大人的喜好。
方婆子这边气的脸发黑,骂老天爷不长眼。
余氏和阮氏都在一旁劝她,“他们就算考中秀才功名,还有乡试呢!总不能乡试也要靠关系!”
“还有个钱家呢!阴毒又恶狠,出手就想要了芩儿她们的命。裴家的去找,肯定容易!那个知府明显也不是个好的!”方婆子越想越不放心,恨不得一觉睡醒,裴文礼的功名是假的。
余氏皱眉,“最后那知府大人听芩儿种的地是济南知府的,就当即放了芩儿!要不等下次沈少爷过来,让沈少爷跟知府大人打声招呼!?”
阮氏想让沈颂鸣带着方辅或者方老秀才也一块去,见见知府大人,“……让知府大人知道,咱们也是有功名的耕读之家,背后也靠的有人家,到时候他们再使坏,知府大人也会掂量掂量!”也能让方辅在知府大人跟前露露脸。
方婆子赞同的点头,又跟方老秀才说,“你不是说要给芩儿跑亲事的吗?”
“你慌啥!上头的封赏还没有下来,现在光用嘴说,到时候也不靠谱。”方老秀才并不着急,他等着裴芩种出更多的红薯之后,领得了封赏再去跑,起步也真正的高了。
“明年三月后她们就除服了,这事可不能拖!芩儿今年都十六,明年可十七了!就算要照顾底下的弟弟妹妹,也不能耽误了人生大事!”方婆子心里纠结着呢!怕人看老裴家要冒头,又倒戈。
“等种上红薯之后,我去商量一下!”方老秀才跟裴芩打听到,沈颂鸣三月里还会再过来。
方婆子哪能不着急,毕竟裴芩不小了,条件好,但爹娘这一块不好,真说起来彩礼嫁妆的,还有以后弟弟妹妹的事,都是事儿。
裴芩听说裴文礼高中时,只挑了挑没,只说了一句,“还真给他考中了啊!”就转身继续去给育苗的红薯捉虫去了。有些红薯叶子,已经被虫子给吃出小洞出来了。
裴芫和裴茜都很担心